“小姐,可要起身?西凉公主来访!”一大早微雨就在离锦边上轻声呼唤。
离锦昨日回来的早,正好睡不着便决定翻看那些册子解乏,一不小心把夜给熬了!这下倒好,离锦才刚躺在床上没多久便要起来……
“让赫连进来吧!”不过离锦一听到赫连婽的名字,一个鲤鱼打挺就火速起来收拾。
微雨问,“那发髻、妆容呢?”
“等会吧。”
微雨出去没多久,就带着赫连进来。离锦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快速搞定一切。今日的赫连面容憔悴,眼中也失了往日色彩,简直与初见时判若两人!
离锦看着情况不对便吩咐道,“落花、微雨,你们先下去吧。”
她们二人也似看出其中缘由,没有迟疑就带上房门出去了。
待屏退二人后,离锦招呼赫连婽坐下。若按照平常,赫连婽一见离锦就会开口不停说话,可她现在只字不言……
离锦虽不知其遭遇为何,但早已察觉赫连婽行为举止的怪异之处。
离锦为赫连婽倒上一杯热茶,赫连婽用手婆娑着茶杯,盯着杯中茶出神。
离锦明白若以赫连婽以前的性子,心里有什么老早就说出来了,今日不说怕是遇到了难以启齿之事!离锦缄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赫连婽,怎么我的茶不好喝?”
她摇摇头,还是什么也不说。
“你倒是厉害得紧,未尝……”
离锦还没说完,突然赫连婽旋身抱住离锦的腰,头靠在离锦的胸前,光明正大地她吃豆腐。
赫连婽开始是抽涕,后来越哭越凶,无论离锦怎么安慰也没用,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让人心碎。离锦无奈只好保持安静任由她抱着,轻抚她的发丝以示安慰。
赫连婽很厉害半个时辰无间断地哭着,直到眼泪流干后又开始抽涕……
她沙哑而断续地叫着离锦的名字,“离……锦……”
“嗯?”
“能陪我走走吗?”
“好……”
离锦没有犹疑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对赫连婽苦涩的言语做不到置之不理。
最是无情的便是自然,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噪、树林阴翳、鸟雀齐鸣,那么的美好却衬得赫连婽极其落寞,衬得她与环境格格不入!
湖面波光倩影,是佳人伫立于此。
她呆呆地望着湖面,“离锦。”
“嗯?”
“离锦……”
“嗯。”
“我……我母妃……没……了”
“……”没了?怎么没的?什么时候?你怎么样?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离锦有成百上千的问题想脱口而出,却一一被吞咽下去,有些伤疤离锦不敢揭,也不能去揭……
离锦听着她的抽涕声,一下也没绷住,眼眶竟开始微润。离锦轻抚过她的后背来安慰她,她又旋身搂住离锦的腰,又把头埋入她的胸膛。正如刚才那样,离锦用手抱住她的头,安安静静,就这样呆了许久。
赫连婽说她未去城郊、回了西凉;她说她未进皇宫、未入灵堂;说她未见遗容、只瞻棺木;说她再也不出这郢都,再也不往西凉;说她无家,只能随意出嫁;说她是入戏太深,无法自拔……
她就这么一股脑说了很久,说完时离锦感觉仿佛已过经年。赫连婽一字一句讲得铭心刻骨,但离锦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如何相对。
过了许久赫连婽终于脱离了离锦的怀抱,泛红的双眼却不敢与离锦对视,只能看着边上的草木。
“现可伤心?”
赫连婽不言语,颔首……
“现可安心?”
赫连婽不言语,摇头……
“现可死心?”
赫连婽不言语,转过头痴痴地盯着我……
离锦拿出绢子轻释她的泪面,低声道,“坚而守之,守当予之,亦得也!”
她的眸中多了一丝疑惑,离锦扯出一抹微笑,“这路若是自己选的,即使前途未卜走着就好,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离锦把手绢塞到她的右手,牵起她的左手,“走吧,很久了。现在日已昃,再不走可就看不见路了!”
“……嗯。”
离锦和赫连婽俩相牵着手走到了远处的马车边,车夫先行礼后问离锦,“公主,可否回太傅府?”
恐怕是连车夫也看出赫连婽情况不对,便来征求离锦的意见。
离锦望了赫连婽一眼说道,“去太子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