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敲起锣鼓,一位女子袅袅地走上戏台,身着水袖长袍,头戴珠冠,柳叶细眉,朱唇皓齿。一开口,戏腔圆润,即使也不懂所唱为何,但不妨让人震撼。
戏到平和处,萧姝轻启唇瓣,“皇表兄,这出戏叫什么?”
高玠礼不知怎么一顿,迟疑地说出口,“……碧玉簪。”
碧玉簪曲出无所究,流传许久。该剧讲述某朝吏部尚书李延甫的女儿秀英初长出,尚书大人将其许配给翰林王裕之子玉林。而秀英的表兄顾文友心仪秀英许久,因求婚不成,便买通两人媒婆孙氏向秀英借得玉簪一支,连同按秀英字迹伪造的情书。孙氏在秀英成婚之日,暗置于新房之中,玉林果然中计,疑秀英不贞,备加冷落和凌辱。廷甫闻女受尽百般凌辱,速赶往王府责问,玉林方出示情书、玉簪谎证秀英不贞,两方解除误会,此事遂真相大白。然秀英已被折磨成疾。玉林对此悔恨不已,誓要上京赴考中魁,请来凤冠霞帔向秀英认错赔礼,终成佳偶。该剧共十五场,分别为喜讯、暗害、花烛之夜、询婢、二洞房、邀宴、归宁、诘子、三盖衣、送果、评理、夜归、对书明冤、中魁、送凤冠。
萧姝感觉到高玠礼的迟疑,着急问道,“玠礼,怎么了?”
高玠礼轻摇头,“哦,开场演这出倒没见过。”
“姝儿少来听戏,不过这些个人唱着不错。”
“确是唱得不错,不过开场格局小了些。不知子安何解?”
怀冉稍有斟酌,答曰,“以小开大,未尝不可。”
这句话倒堵住了高玠礼的嘴,离锦实在不懂为何这怀冉除了礼仪挑不出毛病来,其它字字句句好似压根不给高玠礼的面子,虽不逆着他,但绝说不上顺着。
萧姝面露怜悯之色,“真是可惜了这女子……”
她瞄了离锦一眼,“珆昌姐姐,也这么觉得吧!”
离锦微摇头,轻笑着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说完,感觉那三人的目光,从戏台转移到离锦的身上。
高玠礼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萧姝言语中表达出了难以理解,“珆昌公主,你这么说未免冷漠了些?”
离锦皱了皱眉,“冷漠?”
“……可能吧。”离锦舒展开眉头,想想是吧。既然能承受来自夫君的欺辱,为何不能尝试争取来弄清缘由,化解这误会呢?离锦佩服她的韧劲和耐力,但对其的做法却不敢苟同!
“这女子以夫为纲,守住贞洁。萧姝觉得这便可谓烈女!”
高玠礼又作上和事佬,“姝儿和珆昌公主说得均是无误!”
“宸王殿下,珆昌冒昧问一句,女何为烈?”
他迟疑了一下,略微思考了一会说道,“三从四德,为夫殉节。”
“殿下说得是,珆昌知晓了。”
当年山囿围猎,离锦也问过他相同的问题。
那时月上中天,星罗棋布,月华落满枝桠,离锦策马而去,他扬鞭而追。
他说,你烈。
她问,何为烈女?
他说,轻生重义。
其实随着时间流逝回忆已变淡,但那四个字,他说时的那场面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