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冉带离锦来到一处僻静小院,所谓僻静就是寻常人都走不到的地方,十分隐蔽。还未到院门口,南笙就被离锦派遣去继续观察,而隋钰被怀冉留在院门口看守。
怀冉推开书房的门,房中有梨木精雕的圆洞门作隔断,走进洞门有一座榻,座榻正中茶几上摆着棋盘与棋子罐儿,怀冉邀离锦在榻上坐下。
空枰开局通过猜先后,离锦执黑先行,刚落完第一子,因对刚才之事心存疑惑便说,“怀丞相对此处十分稔熟。”
怀冉轻松应答,“少时在这住过一阵。”
离锦稍显讶异地说,“这原来是怀大人的院子!”
“原先是的,如今是怀某一友人的住所,在下不过借用。”
“你这友人倒是清雅,择这寺中住下。”
“清雅是有几分,不过他本是寺中僧侣。”
“珆昌来时见一小僧,与怀大人颇为神似。虽不是丞相友人,但瞧那小僧气韵应是与之相熟吧。”
离锦隐隐听到推门声,而渐闻茶香,想来多半是那友人携茶而来。
那人又在洞门外的柜中取了茶杯,倒好茶后才送过来奉茶在侧,“兄长,有月余未见,来这竟是与女子博弈?”
怀冉对那人微微一笑说道,“素玄,你且坐下。”
素玄?离锦一听这名字急忙侧过头去看。
“姐姐?”白素年纪尚小也终究不是怀冉,做不到与怀冉那样处变不惊。
离锦恍然大悟,却也遮掩不住惊讶,“原来是你?”
她万万想不到楚国当今丞相的好友竟然是个十四岁还未弱冠的少年。
怀冉看了一眼两人,又盯着棋局落下一子,轻笑一声说道,“如此讶异?”
“怎不讶异?如何能想到竟是个少年?”
“不知公主是说怀某老成,还是怀某之友均得是而立、不惑之年?”怀冉虽二十又五长相也不过是弱冠年华,但瞧那身上的气质不惑有余。
“珆昌并非此意,不过是有些惊讶罢了。”
白素见怀冉对离锦多了几分调戏的意味,急忙说道,“兄长,我沏的茶如何?”
怀冉对白素的心思了然于胸,脸上又添多了丝笑意说,“素玄沏的茶自然最好!”
白素找了张椅子在边上坐下,对离锦说道,“我四岁便识得兄长,当时我生母罹患重病,说是这有神医,误打误撞入了这院子才遇见兄长。”
离锦方才看到白素生母的墓碑,自然不想戳他痛楚便道,“神医莫非是丞相大人?”
“公主这倒是高看怀冉了,怀某对这药石之事知之甚少……那人你见过的。”离锦不了解但怀冉清楚白素心中对他死去的娘亲十年了还是不能释怀。
“顾大夫?”
“正是。”
三人聊了一会后,白素因寺中琐事说是因为那佛光的流言寺中人员剧增申时左右会有村民再送菜上来,让他先行准备与清点,这便离开,留下了离锦与怀冉二人继续博弈。
怀冉满脸戏虐却一本正经地问,“公主,可是来看佛光?”
离锦没有否认,又反问道,“丞相可是来吃斋菜的?”
怀冉也没有否认,赞叹道:“正如祖母所言,公主棋艺果真了得!”
离锦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棋局,苦笑着摇头说,“大人谬赞!丞相的棋艺不是珆昌这等小女子能攀比的。”
怀冉让了离锦几分,可最后离锦还是输了一子。
怀冉毫不在意地说,“时辰差不多了,公主,可愿与怀冉共赏佛光?”
离锦想了想定是逃不掉的,不如就顺着他意说,“自当从命!”
两人到后山时已有不少人在等着佛光出现,其中不乏朝中重臣想着应是来寻怀冉的。
离锦见有两男子过来搭讪,趁机对怀冉说道,“两人同行多有不便,珆昌先去寻婢女了。”
怀冉一时被两男子困住难以脱身,刚抓住离锦衣袖的手只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