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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苦命鸳鸯

面对越聚越多的黑月盟弟子,宇煜笑道:“在下今日前来绝无恶意,月神大可放心。”声音不高却将周围嘈杂的惊呼声通通压了下去。

“原来是七杀门首座驾临,欢迎欢迎!”月神的声音越过一栋栋飞檐翘璧,悠然传来:“就算有恶意本座也不在乎,进来吧!”随即在两名背着铁弓的弟子带领下来到一栋四合院中,月神便坐在院子中央的大树下喝着清茶。

宇煜刚跨进院子周围呼啦一下便围上无数帮众,俱是搭箭弯弓神情肃穆。宇煜视若无睹朝月神拱手一礼道:“前些日子在下行为鲁莽,给贵门造成一些麻烦,今日特意登门谢罪。”

月神脸上这才有好颜色:“你是堂堂七杀门首座,老夫如何担待得起。再则七杀门与黑月盟本就是兄弟盟友,些微摩擦只要说开了也就无妨。”

宇煜道:“在下今日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天崖盈月公主身怀我七杀门传教典籍,此书虽无过人之处却始终是前人所遗留之物,在下恳请月神您再网开一面将盈月公主交付于我。”

“笑话。”月神一拍石案:“老夫与万源相交数十年,说来还是百舸那丫头叔辈,如今她被你追杀数千里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奔我,我若将她交给你岂非让天下修道者笑话,若想要她人须得问问我黑月盟这些儿郎手上铁箭是否同意。”

一席话说得铁骨铮铮,周围那些弟子更是将弦拉得紧绷,齐齐吼道:“一切唯月神马首是瞻。”

宇煜掸掸身上扬尘:“我今日来的确抱有最大诚意,并非是与月神您为难,说来百舸还是孔旗师妹,我与孔旗性命相交这是天天下都知道的事,试问我又怎么会害她,只是这神鬼迷菉的确是师门之物断不能流落于外。”宇煜礼数走得周到,就算传出修道界也说得过去,月神脸上渐渐有些为难。

百舸在四合院外冷眼旁观,对月神故作姿态不禁恶心。突然排开众人走上前去:“不敢让月神您为难,本公主在此。”添袖紧紧跟在百舸后面,眼中满是戒备神色。

月神连忙站起来朝百舸焦急问道:“这场合公主怎好出来,乌蛮你这右使是怎么当的。”站在百舸身侧的乌蛮尴尬地低下头。

宇煜见了哈哈一笑:“如此更好,盈月公主既然都自己出来了,月神您就不必麻烦了。公主阁下上次的见面礼果然让人难忘,连忍者也被你给请出来了,若不是我螟毫命大,单是灵虚坛恒霍的诡毒之下。”

明白人都知道那些忍者绝非天崖找来的,只是眼下螟毫要找借口,百舸自己此时纵是百口也难辩解怪只怪那些忍者出现得太是时候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双手递到宇煜面前:“本公主绝无冒犯七杀门天威之意,这书只是师尊他老人家一时意起想翻翻罢了,却劳得大名鼎鼎的螟毫千里奔波,今日我便将它完璧归赵。”

这一出大让众人意外,宇煜也拿眼瞟着旁边月神,昨晚商议的时候月神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们计划的是将百舸引出来后便趁机将对方击毙再夺书,以宇煜身手近距离杀百舸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然后再趁乱逃逸现场,月神则告诉还在重庆那边等消息的天崖众人,引那些人前来为百舸报仇,趁机联合宇煜将其一一截杀,到时天崖就只剩一个病夫孔旗及魔主万源。

月神也隐隐察觉不妙,莫非百舸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嘴上笑着上前:“这是魔主所需之物,我黑月盟纵倾全帮之力也要保全长公主及这书,断不可向螟毫妥协。”说着便要将她手推回去。

百舸却已经抢先一步将书塞到螟毫手上:“七杀门、黑月盟、天崖乃永世盟友,此事责在天崖,断不可因为这点小事波及到你们黑月盟。”月神望着宇煜手里的书,心中不免一阵叹息:“这女人居然如此鬼精。”

宇煜理所当然将洛书装进衣兜道:“书已收回,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公主随我回北京作客。”

“螟毫,你不要逼人太甚。”乌蛮突然拦在两人中间:“书你已经拿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此无理找茬难道真当黑月盟无人,八箭卫何在,给我射杀此人。”

“你试试!”宇煜眼神在空中和乌蛮针锋相对:“我感谢你上次相救之情,且先提醒你一句,别为着一个女人将黑月盟也陪进去,连丹顶我也能来去自如难道这小小山头还能困我不成?”

“罢了罢了,我就随他走一遭又何妨?”百舸笑得有些凄凉,拉住乌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你。”

乌蛮望了月神一眼,恨恨道:“乌蛮不是傻瓜,这其中缘由当然明白,虽然你是为着自保但我却却是真心待你。”

“你放肆。”月神怒不可竭地呵斥道。乌蛮刚才一席话却影射出月神不是之处。月神的确有愤怒的理由:“是谁将你从街头捡来并带你进入修道的世界,让你坐上黑月盟右使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弟子永远忘不了师父的赐予。”

“你虽名为我弟子,实则将你作为义子。数十年的养育栽培却还抵不上相处不过十日的一个女子。”

“师父永远是弟子最尊敬的人,但弟子也爱着百舸,这时间无关,虽然是短短十日却让弟子体会到另外一种感受,就如同师父第一次带弟子认识到修道界神奇一样,弟子此生愿永远呵护着我与百舸这段感情,就算牺牲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真是对苦命鸳鸯,又是这见鬼的爱情!”对于一直没有认识到什么叫爱的杀手来说,这的确是抓破脑袋也不能明白的事。在宇煜眼里爱情不过是男人和女人为了方便办事的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罢了。

“啪!”响亮的耳光声在众人耳畔响起,再看乌蛮此刻已是嘴角溢血,眼中坚毅的神情却没有半点动摇。月神师父还觉不解气本想在扇乌蛮几耳光,终究还是没落下来,只是厉声呵斥:“天下就数你是第一号傻瓜,明知她不是真心实意爱着你,你却还这般痴恋不醒,天下女子不计其数任你予取予求,你又何苦折在这一棵树下?”

“天下女子虽多,百舸却只有一个。”

周围那些剑拔弩张的黑月盟弟子都傻眼了,右使如此顶撞月神,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更有一个八箭卫提醒道:“右使你可要想清楚,就算月神饶恕了你也必会将你逐出门墙。”

乌蛮突然跪在地上向月神叩了九下,握着百舸的手道:“弟子想得很明白,今日我必将他带出那轩门。”

“魔障!”月神右使一脚将乌蛮踢出几米外,背过身去道:“就遂了你心愿,从此刻起你将不再是我黑月盟的人,更不是我亲传弟子,要带这女人下山凭真本事闯吧!”随即又大喝道:“八箭卫何在,带众封锁院门,不得放这畜生离开。”随即看了宇煜一眼冷然离去。

“坏人就让我来做,这和计划可不一样。”宇煜心中纵有不愿但还是挺身而出,朝乌蛮道:“以你身手在我拳下自保也许还成,看在上次你救我一命,我放你离开,但这女人必须留下。”

乌蛮朗朗一笑:“我若连自己所爱之人也不能保护枉生这些须眉,乌某但有寸许气息绝不让人动百舸半点。”

百舸也突然扬着头道:“好!今日我二人便会会你这声名卓越的杀手螟毫。”

宇煜信手指着宽敞院子:“那这里便是你们最后留恋之地,动手吧!”

百舸拉住就要动手的乌蛮,小声嘀咕几句才慢慢侧向左边,这时添袖也插进来:“也算我一份。”说话间右手轻扬,一道剑光夺面而来。

宇煜大笑着挥拳将那飞剑砸到地上:“就这点伎俩也还卖弄。”五指猛扣,如虎爪般朝着中间百舸抓去,这一些事端都是百舸而起,要解决这事端必然也从这女人手里而终止。手已经快抓到百舸肩头,突然心中一动猛然一道真元扫过去,面前的百舸却在娇笑中化着缕缕灰烬。

“果然又是幻觉,这次却又看你如何逃避。”宇煜突然折身莫名其妙朝右手边抓去,周堵在门口观望的黑月盟弟子都还在发愣,不知螟毫为何这般。原本空荡荡的右边突然出现一道倩影,对方正是百舸。宇煜这一抓恰好让百舸将自己脖子送到对方掌中。

不等他来得及下手,百舸突然身形一晃化着两道歪歪扭扭的影子分别朝左右两边折去。宇煜先是一惊随即冷笑:“无怪你这般爽快将书还我,原来偷学了上面记载功法。”

百舸一晃闪到月神先前所立之处:“在你面前施展函光掠影难免不贻笑大方,虽只是略窥皮毛,却只是为着自保。”说话这会,添袖再次聚好真元朝地上飞剑点去,那飞剑就如灵蛇般突然活了过来,从地上朝着宇煜裆部斜斜刺来。

“一个女子居然如此歹毒,留你不得。”宇煜果断放弃百舸提着左拳朝添袖砸去,拳才提起猛觉脑后风声响动,一只没有动静的乌蛮低低叫一声得罪,臂手套着的银环突然脱落而出朝宇煜后脑勺砸来。

“你还是如此磊落,果然配得一个侠字,连偷袭也还要招呼一声。”宇煜并不回头,听声辨位右拳猛然打出,而左手依然没放过添袖的意思。

乌蛮一打出银环突然倒退数米,一把夺下旁边八箭卫的雕弓,拉弓便朝宇煜左拳射去。还没等宇煜砸落第一枝箭,第二箭已经接踵而至,一连十余箭却不给宇煜半点喘息机会。那边百舸也没闲着,从怀中掏出一柄漆黑的匕首咬破食指将血胡乱涂在刀刃上,突然喝道:“赦!”

无穷红光从刃身涌出,匕首渐渐化着一道通红火焰朝四周膨胀开来,转眼间已成了一柄七尺长刀,百舸双手将长刀举过头顶,迅速劈来。

仅仅两秒时间乌蛮已将一袋铁箭尽数射出,箭箭直奔宇煜左拳。乌蛮至小受月神精心调教,以二十不过的年龄便挺身进去青年高手之列成名尤在宇煜之前,这些年更是突飞猛进,每一箭都附着他浑厚真元,若是普通修道者别说用拳头挡下来,就算是躲也不见得能躲开。此刻宇煜整支左臂已然被震得酸麻无比,而右手却偏偏还被他那能大能小的银环套住,眼看燃烧着汹汹炙炎的长刀已然临头,只得一咬牙铤而走险地硬将右臂拖来拦在头上。

巨大的真元如冲击波般将周围屋顶高高掀起,无数青黑色瓦片在那火焰下化着灰烬,十余名来不及躲避的黑月盟弟子瞬间被长刀上火焰烧成焦炭。宇煜手臂上那道银环也被落下的刀焰硬生生劈作两截,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埋入土中,右手手腕传来侧心的疼痛。

鼠辈双手抓住宇煜脚裸苦笑道:“妈妈的,天崖下来的都是变态,一个女人居然玩起大刀来了。”虽是及时将宇煜拽入地下,但他本人也承受了来自宇煜身体的绝大部分冲击力,话声和着鲜血喷洒出来,狭小的地洞四处都是血腥。

宇煜也在暗恨自己大意,一直以为百舸只是摆弄一些幻术而已,没想到今日阴沟里翻船,这跟头栽得不轻。鼠辈猛吸一口气将宇煜推出地坑:“姑爷,就看你的了。”

宇煜如炮弹般冲出地面,夹着余威猛然抡臂抢击。冲在最前面的添袖本想乘胜追击,那知宇煜又突然将从陷下去的土坑里高高跃起,被宇煜拳风击中小腹惨叫一声倒地身亡。远处那些黑月盟弟子看得心惊胆颤,螟毫人在空中似乎只是随意挥了一下拳头,地面上还在奔跑的添袖便如败革一般倒飞出去砸在一堵墙上再也没爬起来,这一幕却是他们亲眼所见,以前别人说螟毫如何如何厉害,今日看来却是后心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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