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序文(二)悟世
梦境之虚假如水中倒影,只可观看,却无法染指。
生活在现实,倒头昏睡便是在梦境。
享受在梦境,梦尽醒来就返回现实。
······
······
“今日我的梦境,与你的梦境相互重叠。这便是缘分,相遇如若就此错过。不知你又要在梦境困扰多少年,因为使命,我断龙骨,助你醒来。”巨龙俯视盘古氏,金色液体也停止滴落。龙躯,龙须再次恢复光彩。
受这光芒照耀,荒原再次百草丛生,落英缤纷。涓涓溪水缓缓长流,盘古氏也精神抖擞······这便是恢复。
闻龙言,目微张,双手对巨龙微拜······这便是感激和信任。
合抱龙骨,反遭压迫。龙光尽洒,便是恢复且充满力量。
然后盘古氏再一次走至龙骨前,调整周身气息。再次合抱,那压迫感再次袭来。
不过盘古氏此次竟不为所动,面孔涨的通红,右手握在龙骨的一个分叉上,左手握在龙骨另一个分叉上。
双手用力向上拔,双脚弯曲踏在地面之上。
顿时间,龙骨金光大作,亦掀起卷卷狂风。一时间,飞沙走石,地面裂开道道纹路。树木枝头纷纷被折断,花瓣草叶随风扬。
这金光笼罩盘古氏。得此金光笼罩,盘古氏慢慢变的高大。与此同时,头发变长,胡须变长······这便是成长。
在变化中成长,成长中获得力量。在盘古氏高达几近百米之时,龙骨终于被从地面里拔出来。
风云乱作一团,巨大的冲力自龙骨根部向外疯狂席卷。气势浩大,连巨龙也是将头微微藏于身内。
滴滴嗒嗒,汗珠纷纷落下。呼呼吸吸,胸膛缓缓起伏······这便是累。
龙骨太重,以至龙骨骤然离开地面。梦境空间如失去平衡一般,颤了几颤抖了几抖。
这一抖不要紧,整个梦境空间立刻乱作一团。从天至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将空间悉数破坏。
岩浆喷发,大地暴动,天空狂摇。正在此时一道裂纹从天而降,降至盘古氏头顶。
见此,巨龙大失惊色,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盘古氏,扛起他向远方飞去。
“龙骨灵性极强,一离开我的身体就自行变化。遇地生根融于天地,遇土生长锁扣空间。你可稳住龙骨,你晃则空间晃。空间晃就会生出多少破坏。”巨龙松了一口气,边飞边说道。
急速飞行,俯瞰大地。经过山川,河流,荒漠,草原,峡谷,盆地,平原······这便是空间。
单单是飞又不知飞了多少年。只知道巨龙身长已是五千米,盘古氏身高已是五百米。
那血色龙骨也被迎面吹来的风刮的无棱角,有利刃······这便是斧。
······
······
有一日:
忽见一高耸入云的巨型柱体树于天地之间,上不见顶下不见根。霞光艳艳,仙气腾腾。并附有山川相护,溪水相流,花草相饰,树木相围,白云相缀,星辰相点。
另有精纯能量气息自那巨型柱体缓缓散出,被那气息笼罩,山川更加凌厉,溪水更加清澈,花草更加繁华,树木更加葱郁,白云更加厚醇,星辰更加闪烁······这便是景致。
可敬,可畏,动心,摄心。
“这是何地,那是何物。”盘古氏震惊之余,指向那巨型柱体道,贪恋感再次上升。但想到梦境善变无常,虚假不真,瞬间贪恋感又荡然无存。
巨龙静浮于天空之上,龙眼半眯,龙须半动,稍有无奈语气道:“巨型柱体便是我的脊骨,昔日在我生的第九日时,它窃取我炼化的能量,盗用我领悟的精髓。毁坏我的躯体,堵我的经脉,碎我的血管。万般无奈,我便剔除脊骨,奈何它已然大通大悟。自行长于此地,夺造化,取阴阳。待得今日已有九亿年之久,他日我不见它,它却生的比我还恐怖······”
这便是时间。
“此地是一种临界空间,因其夹杂在现实和梦境之间。且不受外界打扰,且可同用两个空间之能量,这便造就巨骨得天独厚。”巨龙稍稍凝眉,轻轻叹气。看着那巨骨,尽是占有欲。但又畏惧那巨骨,占有欲无存,可气又无奈······这便是无助。
“临界空间之外包有一层透明色屏障,那便是空间壁,唯有劈开,方可进去。”
闻龙言,轻抬斧,缓聚气,轻吐息。前身微微一侧,手臂重挥,一道白色光芒自斧刃横飞。
动作间,风云忽变,天摇地动,忽明忽暗。
同时间,巨骨放光,天明地亮,熠熠生辉。
这便是对抗。
斧刃光芒劈向空间屏障,巨骨光芒维护空间屏障,一方攻一方守。
双方僵持不动,不胜对方也不落对方。
方是时,巨龙龙眼大睁,目光如炬竟喷射出黑色光线。
黑光线融入白光芒,相互咬尾,相互扶持。一阴一阳,一柔一刚。是为太极,是为大道。
梦境空间与临界空间此刻已变得最是紧张,恐怖。整个空间尽在抖动,唯有黑白双色急速旋转。
“咝咝咝”
巨龙参战,帮得盘古氏取得微弱上风。空间壁便是慢慢裂开······这便是胜利。
趁此摇身移动,稳身已是临界空间之中。
盘古氏忽然感到头晕目眩,便是屈腿跪在地上。
呼吸,呼吸,难受,难受······
“到此地,梦境的虚假感便直降一半,现实的真实感便增加一半。难受在所难免,因此地本就不该来。但要想出去,必须得依靠那巨骨。”巨龙龙眼紧闭,再睁开。龙头轻摇,又停下。声音微响又微淡。
这便是折中。
至此盘古氏心跳激烈,喘息粗重。
不过巨龙镇静安然,处之泰然。
“巨骨之上,有我的印记纹路一百零八条,这一百零八条印记纹路同我周身上下一百零八个穴位遥呼相应。”
“你亦有脊骨,你的脊骨上亦有代表你周身上下的穴位的印记。”
“你且踏过巨骨纹路,每过一条纹路。你的脊骨则会亮一光点,周身会自开一穴。”
“这些穴位叫武穴位,可引天地能量纳入周身,于是便可增强本体。”巨龙慢慢展开缠绕的身躯,便此时,有一百零八个反向纹路光芒布满整个龙躯,并有能量缓缓没入。
“每一纹路上又有数目一百零八个台阶,每一阶梯上又有一百零八个线条纹路。要将那些参悟透彻,才可开开武穴位。”巨龙道。
见此,除了震撼,只剩震惊。
盘古氏手持血色大斧,忍受着巨骨散发的压迫感,一步一步慢慢走至巨骨前。呼吸愈发的厚重,心跳愈发的粗重。
巨骨粗壮近万米,抬头向上望去。单是第一条纹路就看不到尽头,纹路上布满不计其数奇怪线条。
“啊······”大喝一声。
盘古氏抬脚踏上第一层个台阶上,看着那些奇怪的纹路线条,茫茫然不知所措。
巨骨反吐能量出来,使得盘古氏青筋暴起,大汗淋漓,寸步难移,心神难宁。便是五脏如同波涛翻滚一般,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来。
巨龙浮于天空之上,牙关紧咬,故作镇静。
巨骨树于大地之下,凌厉怒气,悉数排斥。
最痛苦的便是盘古氏,忍受巨骨的镇压之痛,强压身体内的反噬之苦。
但却没有退缩之意,这便是坚持。
强行睁眼,看那奇异线条,未曾见过,不知为何物,无从观之,谈何领悟······
艰难闭眼,看那奇异线条,果未见过,不知是何物,细细观之,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这或许是本能,亦或许是天赋。
如未曾见过生命体,然而见一龙,龙开口说话,却能懂龙语。或许是本能,亦或许是天赋。
这便是生命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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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纹路,坐台阶,悟线条。
双目紧闭,想起那日的春,夏,秋,冬;冷,热;风,雨,雪,雷;情绪,思索;落花,流水;真,假;声音,颜色;受伤,帮助,恢复;感激,信任;成长,累,斧头,景致;时间,空间;无助,阴,阳;对抗,胜利;折中,临界,坚持······想到这么久的所见所感。
便是想,简简单单的想,却衍生出了回忆。构造出了世界的雏形,生命体的应有属性。
便是想,轻而易举地想,竟诞生出了历史。领悟出了奇怪的线条,线条里的深深奥秘。
一呼,渐渐镇静。
一吸,安静祥和。
参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超越认知,不限谁谁。才不懂,却可透。或许是天赋,亦或许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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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纹路,坐台阶,悟线条。
一个一个线条被领悟,一层一层台阶被踏过。
盘古氏渐渐变得博学,天地间,生死间,真假间,有无间,好坏间,阴阳间,冷热间······
所谓世界为何物,真?假?不对,应当是半真半假。是所有的临界的集合体,便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