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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养父

转眼已经到了冬天,嘉怡在黄家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冬季到了,春节也快到了,这个时候在外打工的游子们,也会陆陆续续的回家。

冬天,天气虽然寒冷,却也充满快乐,屋前的菜园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远一点的田里刚刚出土的麦苗是那样怯弱。

风呼呼的声音,让走在屋前小路上的人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屋外的树干没有了叶,却被风摇曳得吱支地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蹈,没有了绿树如荫的点缀,显得有点破败。

小平房里不时传来小孩儿的笑声,嘉怡和小军他们俩个正和黄国家里的儿子,小东,一起在玩躲猫猫,嘉怡每次都找不到小军和小东藏在哪里,但是每次却被小军早早的发现藏身之地,芬菊坐在床头,手里拿着针线,身旁放着嘉怡和小军的衣服,偶尔抬头看看几个孩子,嘴里嘱咐着三个孩子小心,别摔倒。又低头开始缝补,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真是好温馨。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了小军的咆哮声,大声的叫着“快给我,快给我,我不和你们玩了“。此时嘉怡手中拿着玩具车,被小军的大声喊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东立马飞奔到隔壁房间叫来了芬菊,嘴里不停的嚷嚷着。

芬菊起身来到孩子面前,明白了的孩子闹脾气的原因,这玩具车是丈夫去广东的那天,带着小军去镇上的集市买的。难怪小军那么紧张,于是芬菊摸着小军的头,温柔的看着小军对他说道,:“给他们二个玩吧,他们又不会弄坏你的,你爸爸明天回家叫他再给你买辆新的。”

小军撒娇的摇晃着芬菊的手臂,用不相信的眼神望着芬菊,惊讶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爸爸明天就回来了吗?我好想爸爸。”

此时嘉怡还在哭,芬菊转身蹲下,从衣兜里拿出手绢擦干了嘉怡脸上的泪水,然后俯身抱起嘉怡,侧着头将脸贴在嘉怡的小脸上,说道:“嘉怡别哭了,哥哥不乖,妈妈帮你打哥哥,车车给你和小东弟弟一起玩,快别哭了。”

三个孩子很快结束了这次矛盾风波,又开心的玩到了一起。

芬菊看见孩子们和好如初,也笑了起来,她转身走进里屋,将刚刚缝补好的衣服收起来放在衣柜里,然后走出来,对三个孩子说道:“在家小心。”然后芬就背着背篓出门去割菜叶子了。芬菊打算今天要多割点菜叶子回家,因为明天没有时间下地,下午要去镇上接黄权。

芬菊从地理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屋里玩闹的三个孩子也已经疲累了,小东回去了四合院,就剩下小东和嘉怡无聊的呆坐在门口。

芬菊走到厨房,将背篓放下,朝门外叫喊道:“小军,带着妹妹进来,我们煮晚饭了。”

芬菊把灶台里的火升起来,让小军去看着,添下柴禾,嘉怡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晚饭就做好了,芬菊叫小军把菜端过去放桌子上,自己手上端着饭,然后叫嘉怡一起往对面屋里走去。

晚饭后,二个孩子就在房间里玩闹,芬菊在厨房准备猪食,好一会儿才走出厨房。

外面天色也已经不早,芬菊让小军带着嘉怡一起先睡觉。接着自己又过去厨房里,她还要把晚上用过的碗筷洗了。

芬菊忙完屋里所有的家务后,才脱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对面屋里的卧室里,她将灯熄灭之后,就安静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上芬菊醒来得比较晚,因为小军已经放了寒假,所以不需要赶着时间起床煮早饭,。

芬菊起床后,将屋里的房门打开,自己拿着木梳到屋外梳好了头发,然后又把木梳拿回了房间里。

小东和嘉怡还在睡觉。

芬菊走出了房间,然后就去了厨房煮早饭。

此时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各家住户养的鸡咯咯的打鸣,门前那几颗松针树上不时传来鸟叫声,屋后的竹林被晨风吹得左右摇动,远远望去,那各处坐落的房屋上,都冒着缕缕炊烟。

芬菊在厨房里煮了点粥,然后准备了一些腌菜,一起端到对面屋里的桌子上,然后叫醒了两个孩子。

嘉怡和小军起床后,芬菊带着他们去厨房里洗漱,完事之后,又领着他们来到屋里的饭桌前,然后大家就各自端着碗吃饭了。

嘉怡还不怎么会用筷子吃饭,芬菊看见嘉怡笨笨的动作,脸带微笑的叫小军去厨房给嘉怡拿勺子过来。

早饭过后,芬菊让小军带着嘉怡去四合院找小东玩,自己者在家里打扫房间和洗衣服。

嘉怡和小军到了四合院,先去叫了小东,然后又叫了院子里的其他小朋友,几个人一起往后山跑去,他们要去后山的黄果树下荡秋千。

嘉怡和小东跑不过前面那几个年龄大的,二个人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等他们跑到的时候,那几个跑在前面的已经玩了一圈了。

这后山其实就是一个小沙丘,这里的地里全是沙,村里的人喜欢在这片地理种花生,听说沙地里的花生收成好,而且还好清洗。

院子里的小孩也非常喜欢来这里玩沙子,荡秋千,在这里玩就算摔跤也不会很疼,更不会弄脏衣服。

那颗黄果树长在沙丘顶上,特别的大,四个人包成团,也围不住。

嘉怡和小军他们在这里一直玩到中午,听到村里有大人在喊自己家孩子回去吃饭了,一群人才慢慢散开。

各自往各自的家里走去。

嘉怡跟小军回到家之后,芬菊也已经煮好了午饭,所以他们去洗了手之后直接就坐在桌子旁准备吃饭了。

午饭后,芬菊就冲冲茫茫的带着嘉怡和小军去了镇上,到了镇上之后,他们直接往汽车站里走去,一刻也没有耽误。

此时汽车站里,一排排整齐的车辆停靠在站台旁,候车室里的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拥挤的人群塞满小小的候车室,空气污浊而燥热,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悠闲自在。

车站的一侧出口处,拥挤的人群正伸长着脖子往车站里面观望,芬菊也在这其中。

嘉怡和小军这会儿在人群外面的花坛边上玩家家酒,他们摘了几片树叶做碗,又找了几根野菜用指甲掐断做菜,然后用沙子做调味料,玩得不亦乐乎,。

芬菊在离小军和嘉怡的不远处收寻着黄权的身影,路旁的小商贩不停的吆喝着,公路上不时传来汽车滴滴的声音。路旁来往的人川流不息。

芬菊百感交集:这时只见出口处走来了一大队人群,那队伍像个蜿蜒的巨龙,“气势磅礴”!前面一个30多岁的男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不顾疲惫的来到出口处排队,也在不停的朝对面东张西望。

也许是因为他看见自己要找寻的人,然后看着那人群里的人露出了微笑。

此时芬菊也在人堆里用力的挥着手,突然她大声的喊到:“在这里,这里。”芬菊继续招着手。

刚刚那个露出微笑的男人慢慢的朝芬菊走了过来,他就是黄权,芬菊的丈夫。

黄权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干净的脸上,两道浓浓的眉毛,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感觉特别的朴实。

芬菊接过黄权手中的一包行李,一起来到嘉怡和小军的跟前,小军一眼就认出了黄权,他开心的跳起来扑到黄权身上,然后用双手环抱住黄权的脖子,嘴里高兴的叫着:“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而嘉怡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的陌生男人,有些害怕的躲在了芬菊的身后。

芬菊看见嘉怡这害怕的样子,于是放下手里的行李,把嘉怡从身后拉到跟前,笑着说:“嘉怡别怕,这位是爸爸,快叫爸爸呀,”

黄权微笑着蹲下身,张开了双臂将嘉怡环抱住,嘉怡有点紧张,慌张的表情里感觉有些不安,不过,嘉怡还是轻轻了叫了一声:“爸爸,”紧接着黄权用双手捧住了嘉怡的小脸,亲了嘉怡一下,低头看着嘉怡说道,:“女儿,我是爸爸,走,我们回家吧。”

黄权说完松开了手,转身将地上的行李抗在了肩上,和芬菊对视了一下,然后牵着小军的手走在前面,回家了,嘉怡和芬菊一起跟在黄权和小军的后面。

奇怪的是,嘉怡面对这位爸爸却不像小军那样兴奋,小脸上满是不安,害怕,和紧张。

一路上小军和黄权在前面说说笑笑,嘉怡和芬菊走在一起,却一言不发,芬菊擦觉到嘉怡脸上的不安,一直和嘉怡说着话,但是嘉怡只是安静的回答着芬菊的问话,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芬菊以为是天气冷,嘉怡有点小感冒的原因,也没有太在意。一家人一前一后的回到村子里。

四合院门口,黄国和小东已经在门口张望,黄航家的二个孩子黄临和黄艳也在,昨晚芬菊就跟黄航和黄国说过丈夫今天到家的事,他们已经在黄国家里准备好了今天晚上的饭菜,他们可是特地到门口来迎接的。

黄权一行人从小镇上走到村里,经过那片竹林,就走到四合院的巷口,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四合院。黄权想先去看看赵秀,他的母亲。

黄权走在前面,其他的人都跟在后面,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这个时候黄国家的客厅里,赵秀正在剥蒜,赵秀面容亲切,短短的头发,乌黑的头发中有几十根白发,小小的眼睛,笑起来时眼睛就像两个弯弯的月牙,额头上还有几条皱纹,但是赵秀的耳朵有点问题,有时候听不清楚我们说得话,旁边的四方桌子上摆放着准备好的蔬菜,

黄国的媳妇丽芳听见屋外吵杂的说话声,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笑盈盈的从厨房走了出来,走到赵秀面前说道:“妈,二哥他们到了”赵秀并没有听清楚,抬头看着丽芳傻傻的笑了笑,又继续埋头剥蒜,丽芳对着赵秀大声重复了刚刚说的话。赵秀这才麻利的放下手里的蒜头,起身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黄权此时已经走到了赵秀的跟前,他放下行李,双手搀扶着赵秀坐下,然后几个大人围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

嘉怡者跟在哥哥姐姐的后面,和她们一起跑出去玩了。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小军,你过来下,过来把爸爸拿回来的饼干和糖果拿去跟他们一起分着吃”小军听到声音,高兴得立刻飞奔过去,小东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嘉怡没有行动,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幺爸家的方向。

黄权把东西给了小军,然后就站起身,叫上芬菊一起把行李提起来,准备先回趟家里,打算把行李整理好,再过来吃晚饭,嘉怡和小军就暂时留在这里没有一起回去,

几个孩子为了能分到小军手里的糖果,大家纷纷走过来把小军围在中间,一个个伸出小手摊开,小军站在中间把糖果分给了他们每一个人。

嘉怡和小东早在旁边吃起来了,一群孩子吃了糖果,心情更加高兴了,大家开心的打闹起来,你追我赶,笑声连连,由于声音太大,都影响到其他住户家养的鸭子,这一群鸭子现在是准备回窝里,这会儿都吓得仓皇落跑。

晚饭时间,黄航带着他媳妇也一起来了,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饭,黄航忠厚老实,平时少言寡语,饭桌上话也不多,黄国和黄权二兄弟一直比较聊得来,二人不时的碰杯喝酒。

嘉怡,小东还有小军在四方桌侧面的一张矮桌上围坐在一起吃饭,芬菊找了一个大碗,将各种菜夹在里面,放在矮桌上,嘉怡今天不太活跃,吃饭也少,芬菊吃饱了,看见嘉怡精神不佳,便告别了赵秀和他们,抱着嘉怡先回家了。洗漱完毕之后,就让嘉怡先睡了。芬菊坐在床头织起了毛衣,她在等黄权和小军回来。

第二天早上,芬菊煮好了稀饭,由于舟车劳顿,黄权还没有起床,就叫嘉怡去房间叫黄权起床吃饭,嘉怡听到芬菊的话,心里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走进房间,然后站在门口朝里面弱弱的叫了一声:“爸爸,起来吃饭了。”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嘉怡很怕眼前的黄权。从昨天在车站见面到目前为止,嘉怡只开口叫了二声爸爸,她不敢和黄权单独呆在一起,也不敢开口跟黄权说话,看见黄权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就立刻转移视线,掩饰自己的恐惧。

嘉怡的这种状态让黄权心里非常的不悦,但是黄权也没有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也一直在静静的观察嘉怡。

可是过了好多天了,嘉怡依然还是老样子,话少,和小东一起玩也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开心,

芬菊也渐渐察觉出了嘉怡的异样,她心里觉得也许是丈夫对嘉怡不够亲密,便嘱咐丈夫多点时间带嘉怡一起玩,希望能改善一下嘉怡心里的恐惧,眼看还有几天就春节了,嘉怡这样的状态,也让一家人都感觉不安。

黄权看着嘉怡,无奈的摇摇头,他不知道嘉怡为什么对他有敌意,他想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他用各种方式去试探嘉怡。但结果都让黄权不解。

其实嘉怡一直是个调皮的孩子,院子里的几个小孩子和嘉怡一般大,但是经常被嘉怡打哭。

就在最近这段日子,嘉怡在和小东他们一起玩的时候,脾气变得特别暴躁不安,越发的爱打小朋友了,黄权为此动怒,批评过嘉怡好几次。

在这种情况下,黄娟更加的害怕黄权了,在家里的时候,再也不敢开口和黄权说一句话,就连在面对芬菊的时候,黄娟也不在像以前那样表现得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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