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啊……你怎么样……”方裕强迫自己清醒，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勉强说上了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呵呵。”男子的声音悦耳动听，光是听着都能想象得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话说我听见外面救护车的声音了，按理来说他们不会来的这么快，说，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
方裕听他说起，勉强还能回忆起车祸之前，差点撞上那个女孩之前，他急中生智，掏出手机就拨打了一下救护车的号码。
虽然电话只是响了几声就被他挂断了，以至于当时专心控制车辆的那男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像模像样，做事慢条斯理，但一到真场合，他还是挺靠谱的。譬如这件事。
“我想着，反正跟着你飙车总不见得有好事，所以特意跟我的助理说过了……我的方位他们比我知道的还要更清楚。所以我也不说我什么情况，反正他们都应该知道。所以，我就发过去一个电话，他们也是好哥们，立马就过来了。”说完，方裕顿了顿，声音笑得有点苦涩，“本来我对你的技术还是有信心的，我以防万一的是怕你把人给撞死了……可是，貌似是我多管闲事了？”
方裕身旁的男人眼神一凛，“你也看到了？”
“嗯。”
方裕虽然回答得很简短，但是还是有种真相被确定了。一种诡异的氛围铺天盖地地朝两人所在的，狭小的车里头弥漫开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气氛那是相当的诡异。
“喂。”方裕突然嘴里蹦出这么一句，“你没睡过去吧？”
“我不叫喂。”男人不客气地恢复。
“得了吧，我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方裕说。
“什么事？”
方裕斟酌了一下字句，“今早晨我学校里有个女生跟我表白了。”
“去你丫的，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就这破事你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了。”男人气急败坏地说。
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丝毫恐惧，倒是车外头，救护车交警车的声音互相交织，听了让人略觉心烦。
“我是跟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方裕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我说的女生，貌似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
方裕话一说完，就住了嘴，车里顿时又没了声音，沉寂得仿佛外边的吵闹声也就此模糊了。
“那个幽灵？”
男人在脑海里仔细想了一遍之后，声音在车子里响起，显得有些空洞，飘渺，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我不确定……”方裕接着说道。
他全然不顾额头淌下的红色粘稠的血，只是目光发散到漫无边际的虚空，呆滞着神情，让人简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么？”方裕嘴唇阖动，喃喃道，“也许是我自己最近想事情想多了吧……”
男人听了，在一旁重重哼了一声，尽其所能表现出轻蔑，十足的戏谑，最终不发一言的他，眼中光芒骤亮，尔后平静述说道，“哦，医疗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