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说什么。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街道还是那个街道。城市还是那个城市。但是我好像已经不是那个我了。我头痛欲裂。整个身体好像要炸开一样。这个世界的影像在我的视网膜前模糊清晰再模糊,然后定格。好像是一部正在播放的电影突然卡壳缓冲。我记得我是千杯不醉。不,我昨天一定没有喝酒。我昨天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不能再想了。我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前路何方,既陌生又熟悉。我循着记忆摸索着那个我应该存在的小空间。那里有我可爱的女儿和我深爱的妻子。我走在门前,窗台上有新换上的百合。哦,对,我总是习惯在每天清晨的时候在窗台上插上一束新鲜的百合,因为青儿喜欢,因为百合的香味能让她回忆起我们初恋的感觉,那是能给她幸福的回忆。我的心形钥匙打不开那个锁扣。我试了很多次。直到我的钥匙断在了里面。我用力敲打这这个我与家之间的阻碍。没有人回应。但是如果我的嗅觉没有问题的话,我分明闻到了炒菜的香味,这个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每天都以这种方式刺激我的味蕾。屋里一定有人。为什么青儿不给我开门。
我决定在门外等一等,或许青儿带着安安去超市买拌饭的海鲜酱,或许门锁刚好坏了他们没来得及通知我。对了,我的手机呢,它也不见了。很意外的,我等来了警察。他们不等我解释就给我拷上了手铐,青儿出来了,她一脸惊恐的指着我。他,他是个变态。我想为自己辩解不知道为什么又无法张开嘴,我感到绝望,为什么青儿会说我是变态。警察对我感到提防,两个人压着我的肋骨很疼。我被塞进了一辆警车里,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太多奇怪的事情了。我被当成变态带走了,我很疑惑但是又不想去追问什么。审讯室里灯光很暗。每一次我看各种犯罪电影的时候都有这种场面。没想到我有生以来还可以进来这里。我的手铐被打开了。为了辨别我的身份。警察允许我先去洗个脸。到了卫生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青儿会把我当成变态看了。此刻的我衣服上全是泥巴,脸上也是,一层层黑泥附着在我的脸上,只有眼睛和嘴露出两个可怖的黑洞。我小心清理着它们,像清理一件艺术品。我太想弄明白这一切了。或许警察的调查可以给我答案。
进入审讯室,我再一次陈述我的确是肖奕本人。手机没有了。至少我身上还有能证明我身份的身份证。核实完我的身份,对于变态事件就没有什么审讯的必要了。警察叫来了我的老婆青儿。她显然呗吓得不轻,一个劲的表示跟这样的一个变态根本不想有任何的交集了。她脸上的温婉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一种经历过重大打击之后的无力。我跟她相见了,明明在一个餐桌上吃饭都好像还是昨天的事,现在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我看到她的瞳孔逐渐变大,里面渐渐蓄满了泪水。她快步跑向我,抱紧我,像抓住某个失而复得得珍宝。“亲爱的,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死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我们回家,回家。”我开始了头脑风暴,这是梦吗。记得我明明是在家里的大床上躺着,准备迎接一个新的晨曦。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已经过世的人。我,是谁?
试问,如果你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遗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恩,眉宇间还是很帅气,很有我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好吧,让我们过了这一茬,我没死,我还活的好好的。所以根本不需要这些让人感到丧气的东西。我小心的收了起来。
我有一个家,有一个爱我的妻子和女儿。我是一名大学讲师,主讲量子力学。我的家里是让人看着就很舒服的蓝色。我的妻子是一名摄影师。主要给杂志社拍人物封面。我的女儿很漂亮乖巧,她最大的梦想是可以去周游世界。我很幸福。
“青儿为什么家里面壁纸换成了大红色,我最讨厌红色!”
“你怎么了,壁纸不是一直都是红色的吗?”
“这些乐器是给萌萌买的吗,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呀,都能组一支乐队了!”
“那这是你的亲爱的,你不记得了吗?”
......
或许我应该熟悉一下这新的一切。
毕竟这个世界可能并不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