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当年那件案子，如果不是人为也不是自杀的话，还有没有第三种可能……”
周大川瞅了瞅叶大山的神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不住了，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叶大山皱了皱眉，“不是人为，又不是自杀……”
虽然他不太明白周大川问出这话的用意，不过叶大山还是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意外。”
周大川听到这里就知道，老叶一定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他刚想开口，作进一步说明，却听叶大山十分确信地否认了这个答案。
“可问题是，我当年询问了所有的邻居以及当时在场的目击证人，他们的口供可以证明那明显就不可能是一场意外！”
那件案子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年有余，但是在叶大山的记忆里却清晰如昨。
回忆起那些细节与自己亲自收集到的证供，也一点都不感到陌生。
叶大山很笃定，当时悠悠家起火的时候，火海里分明是有第三者在场的。
只是苦于没有直接目击者能够证实，有人在起火前进入悠悠家，更加没有人见过悠悠的父母平日里有过什么朋友、亲戚之类的交际对象。
线索就此断了。
叶大山因此一直难以找出这其中的关窍。
但是当年如果不是叶大山四处奔走，仔细问询近乎整个镇子的居民的口供，说不定那桩案子最后，真的有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而被官方定性成自杀或意外了！
那么，悠悠的爸爸妈妈，死得就太不值了。
一旦被定性成非人为，自然不会有凶手。
那么这笔血债，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人为他们主持公道！
“你先别激动啊……我又是这个意思。”
周大川知道，每当提起这件案子，叶大山总免不了会表现出偏执的一面。
除了来自他自身强烈的正义感和是非观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悠悠。
叶大山待悠悠跟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这是警局上下人尽皆知的秘密。
那个放火烧毁悠悠的家，害死悠悠父母，令她小小年纪就要失去双亲，最后差点流离失所无人照顾的凶手，自然令叶大山非常的痛恨与愤慨。
恨不得立刻能亲手抓住他，送进地狱偿命！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得清楚一点啊！”
叶大山是个急性子，最忍受不了，这种挤牙膏似的谈话。
周大川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试着用最贴合自己想法的词汇描述出来。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人为，而是非人为……”
叶大山一听不乐意了，不等周大川说完就已经性急地打断他。
“‘非人为’不就是指意外吗，这不跟刚才是一个意思！”
周大川看着他很无奈，语气略微顿了顿，才跟叶大山解释清楚。
“我是指，不是‘人’……而是非人生物，例如未被人类发现过的高智商灵长类……”
“你在说什么？什么‘非人生物’？还高智商灵长类……”叶大山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模样，“你是指猩猩……猿猴一类的动物么？
”
一下从推理转到生物学，叶大山实在有点适应不来。
而且搞不懂老友的思维，怎么突然就跳脱得这么厉害。
就算是一种发散思考，这散得也太过了吧？
照这个趋势发展，是不是马上都要讨论到人类起源那么高大上的层面去了……
叶大山自己先汗了一个。
“猩猩猿猴能算未被发现？”
周大川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最近几天脑海中形成的一个可怕推测。
“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解之谜等待人类探索，那就说明也许在我们生活着的这块土地上，同时并存着其他与我们相似，但又更加优异的生物存在，
这样一来，我们就间接从食物链顶端下降一级……也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它们可以猎杀的目标……”
叶大山觉察出这话不对劲儿，好端端的，周大川不会突然说起这么深奥的话题。
分明是话里有话。
叶大山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你觉得放那把火的不是人？”
周大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止是悠悠父母的那件案子，包括这次的几宗连环杀人案，我也是这么觉得……”
叶大山很想问一句，他是不是这次摔断腿的时候，把脑子也一起摔坏掉了。
但是他问不出口，因为周大川当天受伤正是他们碰巧遇见凶手作案的时候，周大川是唯一一个与凶手打过照面人。
如今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叶大山直觉不对劲。
“那天夜里，只有你跟那个凶手打过照面，你告诉我，你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录口供的时候，是不是隐瞒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
这话一问出口，叶大山就敏锐地捕捉到，周大川眼中那一划而过的心虚。
长年累月的办案经验，叶大山早就锻炼出一双火眼金睛来。
那心虚不是代表周大川在说谎，而是另有隐情。
当时那份叙述不清模棱两可的口供，也许是周大川对所有人的隐瞒。
周大川出事醒来后，描述凶手的特征时，光说的面目模糊，天又黑，没有看得很清楚，只大概的将他的身高体型略略说了一遍。
叶大山当时拿到口供就觉得奇怪，周大川被送进医院时明明说是与凶手正面撞上的，身为警察观察力会比常人优秀，所以看到的也会更多，可是在那份口供里并没有体现出来这个优势。
一点都没有。
周大川看了叶大山一眼，知道自己被搭档看穿了。
他很苦恼地捂住脑袋，深吸一口气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看见了什么？他带着口罩和帽子，但是眼睛和耳朵都露在外面，我看着像是人类，又像是动物……它手里扣着人质，我想去追，但是它的动作太快了，快到最优秀的运动员都不可能达到的程度！”
叶大山吃惊道：“为什么隔天录口供的时候，你没有把这些说出来？”
周大川烦躁地辩驳，“我也想说来着，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啊！而且说出来又有谁会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