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说他确实在跑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孩子,但是并不是喜欢人家,人家何况也有了男朋友,自己怎么会做棒打鸳鸯的人呢。“这个女孩叫——叫什么不重要,我叫她苗苗,你们就叫她小苗吧。这个女孩是我小学的时候同学。因为后来搬家了所以也就断了联系。一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没有什么印象,第二个是那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两边的家人都没有互留电话。”
“那你怎么就忽然就……就见到人家了呢?”温温一向喜欢听这种比小说还小说的故事,因为太激动,因此说话还是有一点含混不清,另外他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嘿嘿嘿嘿。文天连发出了四个“嘿”的笑声。声音随即很低调地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这个时候,梦梦刚好厕所上好了,又从408路过,看到了天天,生怕天天又发疯似的抱着他,于是他张望了一眼就很快溜走了。我们都默默地笑着梦梦,天天看我们神色有点异常,于是也转过身望着门口,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浩根在喝在脚盆里加热的牛奶,我正准备打开益生菌酸奶,有点期待,不知道会不会中奖。温温呢,先打开了红牛的易拉罐,饮了一口,打了一个嗝,“你倒是快说啊。”
“我在跑步的时候呢,正好路过一个女孩,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正好是我老家的方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是忽然,我想去和她说几句话,哪怕一句也行。但是她这个时候正在打电话,我是不可能去和她聊天的,于是我就渐渐放慢自己的脚步,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我甚至不敢走到她的旁边,因为这样就感觉是故意的。我想在她身后,然后她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我慢慢走向前去,营造地像是一场偶遇。”
我打开益酸菌的盖子,上面显示:谢谢惠顾。
我学着温温猛喝一口,打了一个嗝。
“可是你——我觉得你一直胆子比较小的,平常都很少和女生说话,怎么这次敢去主动搭讪了?”
“浩根兄,‘搭讪’这个词用得妙。”温温没有第二口把红牛喝完,尽管这个易拉罐很小,他接着拆开了一袋辣条,拆开的时候,淡淡地辣气弥漫开来,我竟然觉得是一种别样的香气。我动了动喉咙,好像是馋了。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平时我不和女孩子说话的,但是这次就感觉有冲动——说不上来,就是突然的心里的某个冲动,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我就是在那一刻忽然想和她说话,如果是明天遇到,早餐遇到,我很有可能就不会怎么在意了,老乡在哪都是的,我为什么偏偏想对一个打电话的老乡说话呢?”
“所以这就是你晚回来的原因咯?这次晚回来了四十分钟,你和她说了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话吧。”
“浩根,这个你就猜错了。这也是我正想说的。我就在她身后走啊走,走了操场一圈又一圈,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想结束电话的意思。到了第六圈的时候,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就径直穿过草坪,向宿舍那个地方走去。”
“所以,你就还是没和她说话咯?”我快喝完酸奶的时候,温温连忙制止了我,让我给他留一小口——“这辣条贼辣。”
“我当然不甘心啦,我想放弃,但又觉得自己很委屈,凭什么等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是打了水漂?我告诉自己,要是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我一定看不起自己。”
“所以——”
“所以,”他打开才买上来的瓜子,似乎是要给我们讲一个很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