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聚首,是以西瑶天母的连池金阁为东道的,是天人世界最受瞩目的众仙****。
每次****的主题,承天执事官都会事先向十方仙域传达。却唯独这次没有,但各处世界的仙王圣主皆心知肚明。
五世十方仙王之位。
十方聚首,除五大帝君外,各处天人世界的圣爵尊主是必须出席的。由于火精世界与暗月之境互换了公转位置,如今默魇尸靡又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所以火精必须留下一位圣爵尊主卫戍十方阡陌,因此燃天法主并未赴会。
清寒,与圣君季芳石,侍爵爵首,爵号魔焰的超逸武侍,从火精世界白石巨岩上,踏上了通往天母所在的宫宇,连池金阁的虹桥。
圣君回头望去,赤帝帝尊,燃天祝敖和其余送行的火精天人众生渐渐的走远。
他对着清寒噂噂诫道:“小寒,五世仙王非六世羽仙冀烈莫属。我们此行只是观礼,一定要低调行事,尽量让天母欢颜,冀烈帝昊颇受天母器重,如果他顺利加冕仙王之位,天母必然大悦,到时我在当着众家仙祖的面,说出你是我火精侍爵碧青爵主,因除妖默魇有功,想归灵,菱花圣境,得到天母应允的希望是很大的。”
清寒面容感怀哀默并未作声。
圣君知他心意,叹气道:“侄儿委屈你了,不能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家,因为天母……”
对于父亲的思念是清寒本能的情素,但他的心结仍在,不知自己生的意义在父亲心目中斤两几何。但只有对叔父,清寒是纯粹的爱和敬,他向着叔父重重的跪了下去,动情说道:“我自幼丧父,叔父对我关怀备至,如今能让我回归菱花又费尽了心力。侄儿能有机会祭告仙祖已十分感恩了,怎么还会委屈,如此不知好歹呢。我是凡世众生,有这爵称也只是为了保全母亲,保全自己。所以叔叔放心,清寒知道分寸。”
一向刚毅洒脱的季芳实,眼里也已噙着泪花,他长叹道:“孩子,你真的是长大了!”但他心里还藏着一句没有说出的话,大侄子,我还会让你再回到凡世吗?
一路行走,一路彩虹,虹桥下十方仙界各处地域,静谧祥和,水色多彩,在石岩上静流。孩童们在其中玩的不亦乐乎。
虹桥边飞舞着不知名的奇大的花朵,花冠上的叶瓣有很深的痕折,仙世孩童只需用手指把花色一引,就会显出各种美丽的图画。当飞花落地,叶瓣上娇艳的花图如同源种,会结出与图案相同的物事,或是鸟兽虫鱼,或是山石河溪。魔焰爵首告诉清寒这花的叫犀卉贞兰,因为“心想事成。”的缘故是十方世界孩童最珍爱的玩具。但当他们极冠之后,在玩此花,花中的图案就不会在活出来了。
连池金阁,西瑶天母道场。金阁的建筑材质皆由连池之水而筑。水韵飞天,一蹴而就。水,流在宫殿楼阁托着多姿的花木,在墙壁玉瓦中绘出如生的图景。连池,是瑶池天源的四大支流,彼此再以金色的云桥相连。云色为白,但深池与墙溪中,云桥的倒影却是金色。当一实一虚,金白二色的云桥在连池金阁顶端中紫岚宝珠相合,就会在金阁的上层天宇,显现出千级的碧玉天梯,天梯的尽头是西瑶九锡,十方仙王加冕的圣地。
清寒听着魔焰超逸讲这连池金阁微微的如了神。圣君,清寒,超逸和若干火精仙侍已被虹桥送入了,连池金阁宇殿内。
迎礼天使和梵乐女官,为火灵圣君鲜花掂足,梵音颂福。为众火精武侍以圣水压尘,礼乐开路。欢迎的仙班,把圣君一行,引到了金石天门边。
天门缓缓开启。
连池金阁内殿,水溪如绸,但清寒并没有感到湿腻,放眼望去,日之晖,月之华,游过水润晶墙,洒进内殿中变化着光中七颜。内殿之央,雾玉梧桐,生出剔透多姿的雾霭,与水韵中的了了云烟相融合,化生的清香多彩,吉祥如意的雨滴,为众家仙主赐福加持。可圣君看出这次十方聚首,各界仙族所在的座次发生了很大变化。
自从四世十方仙王凤儒叶加冕以来,历次十方聚首,因为菱花世界是王尊仙域,所以菱花圣爵尊主的座位在上五界左尊之首,然后依次是羽仙,火精,水精,昆仑。地五界圣爵尊主处右麓,暗月居首,天庄,辰阳,南海,修罗。
今时,羽仙仙族坐在上首,冀烈帝昊在首位居中而做。
清寒仔细打量着,十方仙界的无冕之王他的五官棱角分明,虽然此刻他的言谈举止,平易随和,但举手投足间那锋芒尽现的气势,还是让与之和他攀谈的仙主噤若寒蝉。清寒视线转移到帝昊背后的身负蓝色兵刃的羽仙仙仙族,“是他!”清寒攥紧冥音,怒火在目镜静静蔓延,在白桦林就是这扮鬼的羽仙仙族险些让自己和妹妹殒命。清寒向身边的魔焰超逸询问下帝昊身后那武侍的爵职来历,超逸以为他想多了解下,十方风土人事,并未多想就告诉了他。
菱花的位分没有变,但他们的木藤椅上却空无一人。令火精众仙气愤惊奇的是菱花下首居然是暗月。地五界的仙域,怎么能取代五行火令的火精啊。更令人惊奇的是,火精的座次既然在地五界之末。魔焰超逸瞪着火褥毯上幸灾乐祸的暗月仙众,咬紧了牙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圣君季芳实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他直视着首座上的帝昊,心道:“帝昊,对我火精世界如此的苛刻,看来并不单单是想羞辱我吧。”
“静观其变,沉住气。”圣君轻轻的拍了拍超逸。对着他和清寒说道。
圣君以菱花和掌之礼,朗声说道:“火灵圣君季芳实,向各家仙主,十方仙班进礼。”
“君上少礼。”
水精世界三位圣主,流境,潭凝,奔浊。地五界修罗王,避席还礼。他们恍若未见,羽仙冀烈警视的目光和敬茶的姿态。其余众家仙主,瞻前顾后,揣摩着着帝昊有意思或是无心的姿态,还礼的有些散漫。
圣君亦不在意,带领火精仙众走向地五界末座。
落座之后,爵号的载庞,暗月圣主,他虽也是圣爵,与帝昊等职,但在十方他的名声极差,天人仙众皆知他是帝昊的犬马。
载旁看主上面色不佳,便自告奋勇走出云席,佯装感怀的对着圣君说道:“上次十方聚首,火精三圣齐齐而至……而如今。听闻六世殷颜香消玉殒。可叹之余,又觉深深可惜,想我十方圣境大好男儿,无数。殷颜法主怎么去月老的福重殿,查一凡夫俗子的生辰呢。”
侮辱炎落的言外龌龊之意昭然若揭。圣君不露声色的却是狠狠的压住清寒拔剑的手臂。
圣君冷冷说道:“六世殷颜是为火精天职而往生的。赤帝帝君和天母也将会视其功绩,看是否祭灵入岳崖星海。天母都已定论了。在下不知,载庞圣主从哪里听到这嚼舌根的谣言。
看来载庞圣主对谣言缺乏甄别呢还是精于此道。我记得十方圣境传说某一圣爵尊主,在十方世界历次圣战中,劳苦功高。为奖其功绩,我火精圣境与其异位。诸位在座仙主大都参加过十方战事,肯定在战阵之中,目睹过这位圣主的勇猛无畏,所向披靡。现在他已高居上位,三人成虎,真是吾辈效仿的榜样啊!”
“劳苦功高。”的载庞仙主被圣君犀利的言辞,压的说不出一句话。他的位分来的本就理亏。其余仙界是颇有微词的,只是碍于羽仙冀烈的威势而不敢发作。今天他被火灵圣君,揭开了那层谁都了然的遮羞布,众家仙主哪能放过这个看他笑话的机会,都纷纷笑出了声音。
载庞红白相间的脸色很难看,他委屈的看向冀烈帝昊,帝昊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承天执事高声唱诵:“天母临!”
仿佛是凡世慈祥康健的老妇人,天母步伐掷地有声,虽有皱纹在她的额头眼间,坠饰着她亘古久远的年龄,青丝亦是斑斑如雪,但天母神采奕奕,精神矍铄,温婉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她佯装嗔怪的说道:“孩子们,说什么趣事这般发笑啊,也给老身讲来听听。”
天母走到内殿主位,并没有坐在天母御座上,而是坐在其旁边简朴的蒲团上。
清寒眼见天母如此不拘小节,吃惊的望着叔叔季芳实,叔叔巍然一笑也不解释。稍时他与其他众家仙主,齐齐避席跪倒,异口同声说道:“儿,给老母请安!”清寒也学舌的说着同样的词句,但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一向执礼甚恭的十方仙班,怎么用词拜礼,如此通俗简练。
火精侍爵魔焰爵首,看出了清寒面色的疑惑,提醒道:“清寒,西瑶天母不喜礼仪太过于生硬僵化,她是十方创世之母,所以在天母眼中,天人众生都是她的孩子。因此在天母面前各家仙王圣主皆自称,儿。”
清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看向众家仙王各异的跪姿,尤其是冀烈帝昊,帝昊高大的身躯使他跪着的姿态很别扭,也让他很不舒服,可以看出他并不常跪,他的膝盖左挪右闪,想找到一个舒服的跪姿,踌躇小心的样子,和刚刚威严的气质判若两人。暗月载庞侮炎落使清寒的心起波澜,当看到载庞的主人些许出丑的模样,清寒顺水推舟的忍俊不禁了。
笑声虽然不响,但行礼之时金阁内殿还是很静的,尽管天母龙钟老相,但耳聪目明,她的目光准确的落在末座的清寒。
“那位小娃娃,不曾见过,哪家的孩子,为何事发笑啊?”天母兴趣甚浓,语气和顺看来并未因清寒的发笑而不满。
芳实严厉的瞪了清寒一眼:“老母,这孩子是我的徒弟,因与默魇小战中立有战功,所以被我赤帝师尊封为碧青侍爵。但他毕竟还有些孩童心性有些贪玩。儿请天母勿怪。”
暗月载庞怪声怪气的插话对着圣君说道:“一看君上就是慈师啊,教出来的好徒弟,年纪轻轻就封爵。真是育人有……”
天母高声问道:“刚刚说话的是芳实吗?”
载庞被天母如此打断,知她老人家对自己不满,脸色一红没有再说话。
圣君恭敬回道:“是芳实回来啦!”
天母喜形于色道:“实儿,你怎么坐那么远?”
圣君坦然而答:“现在火精与十方路途遥远。儿,来的晚了,就被分座在了这里。”
天母听出了,芳实所说遥远的弦外之音,她若有深意的看了看恭敬跪礼的冀烈帝昊。温声道:“实儿,你来我身边座,咱娘俩一会儿好好说说话,执礼天官给火灵圣君在老身旁加把椅子,要白阳檀椅!”
众仙听闻,片刻的静默后、爆发出嗡鸣的议论,冀烈帝昊更是失态的直起了身子,瞪大了双眼。
其实谁坐在天母旁其实并无所谓,但白阳檀椅是十方仙王的御座,天母指名道姓的请出了这件座椅,赐座与火灵圣君。她老人家可是一直属意冀烈帝昊继仙王爵,统御天人仙族的。这在十方圣境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此刻白阳檀椅传递出的信号让众仙茫然了。
圣君微愣片刻之后,恢复了从容神态,不卑不亢的走到了天母近前,坐在了白阳檀椅上。
天母示意众仙平身落座,又与圣君谈笑片刻,这才发现在羽仙下首的菱花众仙的座椅云团上还是一个人都没到,天母眉目微紧,唤来天宫执事耳语道:“用青霞烟催催莲祭颖霜她们。”执事有些担忧的应着:“母尊,这十方点将时的狼烟,当座信烟不好吧。”这位天官与菱花仙家交好,普通的信烟还好,迟到了些还可以圆说。可青霞烟是狼烟,如若来迟可是要受天罚的。
天官谨慎的瞧着天母脸色接着说道:“我们连池金阁铺到菱花世界的虹桥,正在飞速天游,想必莲祭王尊正在快马加鞭往这赶,母尊,您看?”
天母冷声道:“没有十方仙王的统御,天人仙真们都愈发的散漫,就连颖霜她们,堂堂王尊,也不按时赴会,这是十方聚首,是新一世十方仙王立世的大会!她怎么可以迟来!你就按我说的做!”
天母少有冷言令色,天官看老母气息不顺,不敢在多言应诺而去。
冀烈帝昊一直在静静观瞧天母,他不知这位老人,突然让火灵圣君坐在白阳檀椅上究竟是何种深意,冀烈帝昊决定投石问路。
他走出座席,面向天母一揖及地道:“老母,儿带一人向天母讨功。”
“我儿帝昊请说。”天母和声回复。
“有一圣主,以暗月寒芒,为我十方圣境,屡立战功,斩首敌酋,他的功勋战史在岳涯星海,受众仙焚香顶礼,所以儿恳请天母,请把四世仙王之甲胄,蔓萝天铠赐予他,以表其功,以彰其名!”
天母看着帝昊玩味的说道:“这人可是暗月载庞……”
帝昊郑重道:“母尊慧眼。”
诸位仙主在天母面前,没有再生议论。冀烈帝昊彻底图穷匕见,锋芒毕露。暗月载庞在历次圣战所谓的战功,都是帝昊一手炮制出的神话。载庞仙法神通平平,却很具特色。他的独门仙术暗芒凝冰,冰凝一点,已月引之,在单人对敌时极有优势,可是在冲杀敌阵时,却是顾此失彼大大的吃亏。所以他临阵时极为胆小,一击不成,立刻就逃。如若击中,便跑到同为袍泽仙主的身后作为盾引,伺机抢夺他人的功劳。
若不是他出身暗月流世的圣爵之家,这等宵小怎配享爵禄,帝昊竟然还让天母再赐他蔓萝天铠。蔓萝天铠是四世十方仙王凤儒叶死战往生时穿的甲胄,是十方祭祀时,天人仙族当做衣冠冢朝拜的圣物。这怎么能用来赐人呢?退一步来说,就算讲作为赐礼,怎么送能给这样的小人的手里。这无疑是狠扇了菱花世界的耳光。亦是践踏了四世仙王曾经带给十方天人仙界的遗礼菱花和掌。
圣君盯着清寒生怕他怒发冲冠惹出乱子。这个载庞如何不堪,清寒已经知晓。帝昊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父亲。清寒双手叉在胸前,怀中的冥音长剑在轻轻的发抖。他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圣君已经猜到冀烈的目的,天母在各处仙域的执礼天官肯定会对暗月载庞的在圣战中的所作所为,必会有些耳闻。若即使这样,天母还是应允帝昊。五世十方仙王之位,必是冀烈帝昊的。若天母还是准帝昊所请,只是所赐的礼物再需斟酌。帝昊的仙王尊位,八九不离十。若天母不允,现在有能力统理十方圣境,只有羽仙世界,我们火精和水精难分伯仲,但还是差上羽仙很多,而昆仑圣境当时对我火精的进礼时的态度,很有可能他们也是羽仙的拥趸。
天母这些劫时以来,一直有意无意的确立羽仙冀烈在十方圣境中的权威。若在十方聚首的省会上,天母不允帝昊,母尊之前所做的栽培都会付之东流,十方仙境还会是一旁散沙。冀烈帝昊,很高明的一招投石问路。圣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但是帝昊啊,你太心急了。”
水精三圣之首的流镜实在是看不小去了,开门见山的说道:“母尊,载庞仙主的圣战功绩,儿以为还有待商榷。可四世仙王对十方的奉献牺牲灿如日月,我等皆是亲眼见证。再说把圣王的遗物当做御赐天物实不适宜。儿望老母三思!”
载庞引以为傲的“战功。”屡次在诸位仙主的面前质疑和嘲讽。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毕竟是仙国世界之主,一羞一怒互相怂恿,他自以为是的过头,终于有些癫狂的大放厥词说道:“流镜,你是什么意思,商榷?我的战功有籍可查。四世仙王真如你所说那般崇高,我曾听说,王尊私自下界,与凡女苟合,仙,体,疗,伤……哈哈,我看我们四世仙王的功绩才是有待商榷。蔓萝天铠,只是一件战死仙主的遗物,我还怕沾了晦气!”
圣君微笑的看着他的表演,天母面色铁青,而冀烈帝昊怒目盯着载庞,手中的茶杯碎在了载庞的脚下。圣君心中调侃着冀烈:“天母属意你主持十方,一切自然水到渠成。我只不过被天母赐了一把椅子,你就如此沉不住气,逼着天母表态。即使逼着表态也要找个合适的托儿和引子。帝昊啊,你太执着十方仙王,这是自毁长……”
火焰般的灼灼之颜、从清寒的莲花衣妆上游离出,似一弯水柔的轨迹,婀娜的身形又和凡世的灵动的极光相类,圣君的手停在光里没有来得及,阻挡清寒流星般疾速的身法。
下一时刻,清寒的冥音长剑已经落在了载庞的肩上。载庞甚至没有看清眼前这位持剑的男子是从何方向自己攻来。眼睑闭合刹那,刚刚还是指点江山的自己,转瞬之间就是刀下之囚。
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穿着剔透玉绿色铠甲的年轻人冷冷的吩咐载庞道:“污四世仙王,自行断臂谢罪!如若不然,我亦代劳!”
地仙五界仙主极致的默声后,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呼声:“好快的身法,匪夷所思啊,只有冀烈圣主才能这般吧,这位少年郎不就是刚刚火精侍爵末座的碧青么,侍爵枝末就如此神通!”
上五界仙族中,水精三圣皆面色欣然,昆仑世界除了圣主爵首窃窃私语,其余之人也是沉默如初。
羽仙冀烈目光如炬,他绝不会认错这极光般的身法,这是六世莲魄,五式莲杀近身突刺时的绝学。而此刻还有一人也是绝对能认出清寒的,羽仙蓝涧极珍爱自己的面容,他的脸在白桦林被清寒抓出的伤,现在已经留下浅痕,虽然痕迹不深,但蓝涧一直耿耿于怀,欲杀之而后快,却苦于一直忙于羽仙职事,而没有报仇的机会。但今天清寒已今非昔比,蓝涧知道自己很可能已不是他的对手。
他赶忙跳下云团,假装挡在天母身前道,对着清寒斥骂道:“一介凡世刍狗,也敢在十方聚首的盛会上撒野,我十方仙界荣光何在,母尊脸面何存!武灵天官,还不把他拿下。”
天母一直在瞧着清寒,不愠不火,旁人难以看出端倪。武灵天官以为天母默许,以仙缚天阵,围在清寒身侧。
清寒长剑轻轻的点了载庞的肩头,自若说道:“你若再不动手,我可就代劳了,我不知深浅,剑锋一偏,横斩过去也说不定!”
载庞露出惶恐之态,膝盖一弯意欲求饶。清寒却听到叔叔大吼一声:“暗月鼠辈,敢伤我侄!”
载庞从膝盖之中,引出紫色的暗芒。暗芒遇血凝冰,冰寒驱血,迅速冰冻全身,之后粉碎如尘。
载庞面目扭曲,用尽气力把紫芒抽向清寒,就在这时七位武灵天官的仙缚天阵也已飞速转动游击后路。
莲眸开灵!天台,华严,净石,金禅,和最近生根开诞的,九慧,灵极,六大金莲齐齐绽放,每一莲生出的梵光彼此碰撞,和谐鸣声,又加持着清寒左手护身的玉色木轮,它轻而易举的化解了紫色暗芒的沁身,冥音长剑立在清寒的身前,他的右手单掌抚上,冥音在浮图莲目中六莲的镜影,被梵光带出立在清寒的身形周围,花令:莲影驱魔,冥音加上六把剑影风扫梨庭的击破了七位武灵天官的仙缚天阵。
上五界的十方仙主也无法淡然置了,那是曾带给他们带来无上荣耀的十方挚宝,他们兴奋的高呼此起彼伏。
“看到梵光了么?那是浮图莲目!还有那石剑是地藏王菩萨的法器冥音。”
而这次地五界的议论声小了很多,他们在历次圣战中,扮演的角色很微末,通信,了望,辎重后勤。
上五界仙域,羽仙独大,所以他们一向为冀烈帝昊马首是瞻。可是当那位拥有只能在传说中才听过的浮图莲目,冥音长剑的少年郎出现时,他们又一次对自己未来的归属茫然了。
载庞被清寒的威势所迫,瘫软在地上。他头也不敢回的,爬向天母的座处,却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你是菱花仙族,不经天母允许怎能爵入火精!你这菱花恶灵必有不可告人的是非!”
刚才被天母派去以青霞烟催促菱花仙族的执礼天官,在金阁顶收到了菱花仙主们的霞烟回复。从楼顶御云而下,他仿佛并未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高声奏道:“菱花诸位仙主,已到内殿金门之外。”
天母,目光视下,轻轻婆娑腕上的石环,片刻之后她,恢复了往日矍铄干练的姿态:“火精,暗月,各归各位,宣菱花仙族!”
“各归各位。”众仙品味着这句话,天母既没降罪羽仙冀烈虚瞒误荐,暗月载庞的不敬不逊。也没有惩戒那位菱花少年的忤逆天官战阵。
圣君思量着“各归各位。”看来天母对冀烈帝昊的“逼迫”很失望啊。说不定今后天母会让菱花圣境回归先天主位,我火精仙域再全力支持,足可与羽仙世界分庭抗礼!侄儿,也许你会成为五世十方仙王。
冀烈帝昊平复了心境,历经荣辱沧桑,如苦心孤诣的棋局,即将大功告成之时,却以昏招落子,成就了他人的优势。帝昊苦笑自嘲,面容上却露出谦恭的姿态。
这就是冀烈帝昊,冷静机变,能屈能伸,他看向载庞眼中,杀意藏在白色的瞳底,该弃子时,他绝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