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走……走吧……已经很晚了。”看着楚婳喝得烂醉如泥的样子，许夕一下子把酒杯举了起来，然后一饮而尽，她扶起趴在桌子上的楚婳，把楚婳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身上，扶着她。
“要走……你自己……自己走，我还没喝够呢。”楚婳挣扎着，重新坐回沙发上摆弄着酒杯。
“那姐就再陪你一会儿。”许夕蹲在酒桌旁，歪着头发呆。
正当楚婳把酒瓶打开准备再次灌醉自己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一群人打扰了她的性质。
“小妞，出来混总是得多带些钱吧，要是穷的话就别来这种高消费的地方！”
柜台前几个打扮得好似服务员的青年，指着正瘫倒在地上的女人说话，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容，只知道那个女人的头发已经被泪水浸湿，全部粘在脸上，看起来很狼狈。
虽然那些服务员对着那个女人拳打脚踢，但楚婳却不屑一顾地继续喝着酒，是啊，陌生人的事情，关她什么呢？
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楚婳一下子把还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摔在地上，玻璃碎落的声音如此清脆。
“喂，你们能不能安静些？我喝酒都没有兴趣了！”楚婳走过去，不耐烦地责怪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打扰您的。是这位小姐，喝了本店那么多酒，竟然没钱付！我们会尽快处理好的！”服务生变脸比翻书还快，竟一副绅士的样子，让楚婳很是厌恶。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总觉得她的样子有些熟悉，只是她认不得了。当那个女人再次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慌张地低下头来。
在看清那个女人面容的那一刻，楚婳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下来，抱住女人，嘴里不停地念着，“姜言，姜言。”
姜言用头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低着头，不敢再看楚婳。
“她欠了多少钱？我来替她还吧。”楚婳抬起头，看着那群人。
“小姐，她喝酒的钱加起来一共是1000元。”服务生的态度立刻变得十分高兴。
楚婳从口袋里掏出何阿姨给她寄来的钱，数了数刚好一千元，她没有迟疑地递了过去。
姜言还瘫倒在地上，她颤抖着，很是害怕。
“没事了……他们不会伤害你了。”楚婳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楚婳……对不起，这些钱我会还给你的。”姜言穿得很是透露，全身冷得瑟瑟发抖。
“没事，我们是朋友。”楚婳笑了笑。
她扶起姜言，发现如今的她，真的不再是那个调皮而且乖巧的姜言了，她打扮得很成熟，全身上下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楚婳不知道，曾经那个可以成为学霸的姜言，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姜言，你……为什么在这里？”楚婳的意识在刚才就已经清醒了，她打量着她，除了一张脸还是她熟悉的以外，姜言身上再无让她熟悉的气息了。
“楚婳，我没有考上好的大学。我家人说……我是废物。我离开家里了……我没有脸再回去了……”姜言抽泣着，却笑得那样绝望，“楚婳，你知道吗？有些人的命天生就是这样的啊。无论再努力也没有能力改变早已安排好的一切……”
“姜言，那你现在怎么办？你和我一起回学校上课好不好？”楚婳握着姜言的手。
“不用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奋斗了。”姜言踉跄着转过身来，“楚婳，谢谢你帮我，也谢谢你曾经陪着我。我要走了，再见。”
“姜言——”楚婳想抓住她的手，但又被姜言使劲挣开，姜言脱下高跟鞋，拿在手中跑出了酒吧。
姜言……都说时光能改变一个人，我们是不是……都变了？
楚婳站在原地，许久，她才按着酸痛的太阳穴，回到原来喝酒的位子上，许夕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起来了，我想走了。”楚婳把高脚杯里的最后一点红酒饮尽后，拖着许夕。
在她扶得正吃力的时候，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让她很是安稳。
她转过身来，嘴唇微微张开，喊了一声，“林耀。”
时凌满是心疼，他一把将楚婳拥入怀里，“楚婳，你为什么总是忘不了他？明明他把你伤得最深啊……”
“林耀，林耀……我好想你。”楚婳一边又一边念着，她闭着眼睛，有些痛苦。
“楚婳，我在。”时凌抱着楚婳，“你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好吗？你就这样安稳地念完大学好吗？”
“林耀，你说过，你喜欢坏女孩的……”楚婳挣开眼睛，眼神里满是迷离。
时凌再也没有说什么，他把楚婳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轻轻说着：“楚婳，你听。”
“听什么？”
心碎的声音。
时凌看着楚婳，“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嗯。”楚婳如一只温柔的猫咪一样靠在他的胸口，不知不觉，睡着了。
时凌摸着楚婳的脸，目光满是柔情，“傻瓜，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放不下他吗？为什么……他伤你伤得那么深，你还是愿意为他心痛？为什么……我要付出比他好无数倍的好，还是换不回来你的一个微笑？”
他想着，情不自禁吻了吻楚婳的额头。
楚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她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头很痛很痛。
许夕正坐在窗台前抽着烟，白色的烟灰一圈圈环绕着她。
“咳咳……”楚婳咳嗽着，屋内很是呛鼻。
“来一根要么？”许夕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拿到楚婳面前，“抽一根吧，味道不错。”
林耀……
你喜欢坏的女生，是吗？
楚婳接过烟，有些发愣。
“给你。”
许夕扔过来一个打火机，楚婳慌忙接住。
“试试吧。”许夕痞痞地笑了笑。
楚婳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烟头，往嘴里吸了一口，只觉得胃里很是不舒服。
“你也别抽太多，吸烟很容易上瘾。”许夕拿着烟头，往烟灰缸里抖了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