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们好好地生活吧
上班、下班，然后回家，他们这一个星期的生活规律而无趣。
她的桌面上放了一堆企划书，可是整整半个小时里她都没有看进去一个字，脑中来来回回出现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和同一个人的身影——蓝真一。
那个家伙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夜不归宿，也没有和以往一样忙着各种各样的应酬，他似乎开始安于平静的生活，开始学习怎么样当一个好丈夫。
这么一想，她立刻摇头，他做不到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么会不了解？他为了逃避找她来充数结婚，为了孝顺一时兴起想要个孩子，可是他绝对不会安于平静，他或许只是得了暂时性的审美疲劳，需要休息一下，于是想到了他那个不常回去的家。
那天当他说要个孩子的时候，她有心动过，她以为她和他之间终于可以摆脱这样尴尬的局面，却原来只是她的异想天开。
今天是周五，晚上他们按照约定要回老宅过两天的假期，他的车子开进车库，她先行进屋，老太太已经在餐桌旁等着他们，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进来，脸上闪着笑意，嘴里却有些责怪：“看你们两个，还结婚两年的夫妻呢，做事情也是一前一后的没个默契。”
晚进的蓝真一闻言，只是笑笑，上前几步追上了她，拉着她的手亲密地带她入座，老太太这才笑了出来，连连点头，“好，这样才好。”
她抬头看他一眼，他心眼多，哄人的办法也总是比她要多，这点是她远远比不上的。
知道她在看他，他回头冲她眨眨眼，她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顽皮的年代一般。
“爸今天打电话来问候您身体状况呢，他现在人在海南，问您要是想出去散散心的话，他回来接您过去住几天。”
老太太笑了笑，“我身体健壮着呢，他不打电话回来却打给你这个儿子，摆明了是不想我过去打扰他，我也不稀罕。别看我老了，可我脑袋清楚着呢，你们休想说好话骗我。”
他们听着都笑了，老人感慨道：“人老了也就都想开了，年轻的时候拼着命地赚钱，年纪大了才发现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奶奶说得对，您身体硬朗，也是我们小辈的福气。”他笑着提议，“海南那边最近气候都挺好，不如奶奶也出去玩几天就当散散心？”
“我要是真出去了，你爸还不嫌我麻烦？”老太太嗔怪道。
他笑了，“不怕，只要奶奶想去，我请假陪您去。”
老太太笑了，“你要是陪我去了，放你老婆一个人怎么放心？得了，我就去烦烦你爸。”
一顿饭下来，祖孙两个讨论着游玩的事情，很快就有了最终方案，老太太决定下个礼拜就过去。
回到房间，她先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刚刚挂断电话，正在偷笑的样子，不由问：“做了什么坏事情让你高兴成这样？”
他回转身，“刚和爸通了电话告诉他我们刚才的重大决定。”
她也笑了，“爸现在一定很苦恼，你做儿子的怎么能这么陷害爸呢？”
他探过身，抱住她的腰，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我是儿子，他也是儿子，都是讨老人家欢心，没什么差别。”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上下磨蹭了半天才安顿下来，“奶奶走了，我们下个礼拜就不用过来了。”
她扭头看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他笑，“两全其美，奶奶高兴，我们也可以过个二人世界。”
她挑眉，“我们需要过二人世界？”
他摇着头问：“下个礼拜是什么日子？”
“世界末日？”她随便一答，脖颈里立刻传来一阵痛楚，原来某人正发挥野兽精神撕咬。
“情人节，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情人节。”他的声音很轻，也有些压抑。
她沉默了下来，许久后才问：“为什么突然想过情人节？”
“和自己的老婆过情人节很正常。”
“我以为情人节是情人之间过的节日。”
他扳过她的头，认真地看着她，“我们只不过跳过了几个步骤直接进入主题，现在我们可以慢慢地进行回顾。”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她也有些诧异他的改变，“为什么？”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突然想和她过情人节？她想问的问题有很多，最后都变成了那三个字。
他重新趴在她的身上，双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苏曼，我们错过了好多。”
她在他怀里一怔，耳边继续传来他的热气，源源不断，“我们好好生活吧，从现在开始。”
她顿住无法动弹，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的这句话，仿若是身在梦中一般有点不真实，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你刚才说什么？”
“苏曼，我们重新开始吧，这回，我一定好好地对待这段婚姻。”
她身体放松，靠在他的身上，放任自己全身被他包裹住，仰着头的眼眸里浸满了湿润的气息，鼻子有些酸涩。谁说她很坚强，不，她一点都不坚强，她也会脆弱，而她脆弱的时候甚至比别人更容易塌陷。
“苏曼，苏曼，苏曼……对不起。”他低声呢喃着。
“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改变？”那该死的理智让她还能清晰地问原因。
“因为你是我的老婆，我们不能总是这样过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我怕这样的我们会走不下去。”
泪水挣脱眼眶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看见，于是反身抱住了他，串成珍珠的泪珠从脸上滑落直接掉落在了他的肩上，融进了他的衬衫里，鼻息间是他的味道，她曾经做梦都想着靠着这副伟岸的躯体一辈子，一辈子都不离开，一辈子都能让她依靠，再于是，她很悲哀地发现，一个坚强的女人最是脆弱，因为她将每一天每一年的脆弱都集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于是变得更加的脆弱不堪，一击就破。
他的衬衫很快湿了一大片，她不想让他发现她的脆弱，她的哭泣，她伸手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将他的衬衫脱下，然后转身走进来浴室，“我为你去放洗澡水。”
他笑着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然后传出流水声，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发现她为他哭泣过，为这么一个男人哭红了她的双眼，软化了她曾被喻为最坚定的心。
她说，如果注定她会为一个男人所跌倒，那么她希望那个男人是他。
她将他的衬衫扔进了竹筐里，坐在地上，手垂落在浴缸里试着水温，她终于知道那一个星期以来的改变是为了什么，他终于想到了安定，她终于等到了那一天的到来。
有时候她憎恨自己的过分骄傲，那让她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即使对方是她的丈夫，她一直以一个最出色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身边，让他总是能注意到她，遇到任何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找她来商量。这么多年，她真的已经习惯了假装的坚强，伤心的时候她会习惯去忍耐，疲劳的时候她会习惯去独自承受，展现在外人面前的永远是一个冷静自持，仿佛世上没有任何困难能难倒她的人，这个形象已经让人渐渐遗忘了她是一个女人的身份。
她也会常常这么想：这样的她，是不是很可悲？
情人节，满大街的情侣纷纷出动，她三十年的岁月里没有过情人节这个节日的概念，就连几个大型节假日都很少能引起她的共鸣，她的生活总是充斥着书本算数，管理知识，商业运作，她坐在车内，看着窗外的商业街点亮了一盏盏水晶灯，折射出绚烂的色调，好似将这个属于情人的节日也一并渲染了。
“今天人很多，还好我提前预定了座位。”他停了车，过来牵过她的手。
他似乎很有经验，她刚刚这么一想就苦笑连连，他当然比她有经验得多，那么多段爱情故事不是她陪着他一同经历的吗？
“我们是要去哪里？”
他已经牵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繁华的商业街也已经被他们抛在了身后，前面的路越来越寂静，慢慢地只剩下路两旁的路灯闪着孤独的光芒，而她依旧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在哪里，这让她第一次产生了不安的不确定感，从来她都是能自己掌握一切，知己知彼，未曾这么迷茫过。
“快到了。”他扭头朝她一笑，安抚她，“那里没有停车位，我只能先找地方停了车再带你一起去用我们的情人节大餐。”
他此刻的笑容不像在公司或是一些商业场合上的适可而止，那是真正的放飞快乐，他甚至比她还要快乐，就像一个大学生首次带着女朋友去约会一般的兴奋，就像他16岁那年带着那个漂亮的小女朋友到她面前炫耀一般的兴奋，一点都不像是一个28岁的大男人，可是她竟然也会跟着他一起欢快地笑着。
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所有心中有爱的人。
“到了。”
他停了下来，她看过去，是一间底层住宅改装的店面，带着一些家居的温馨感觉，不算大的门口用铁架做成了一个拱门的样式，借着路灯她看见上面应该有一些小花环绕着铁架，花环上缠绕着小小霓虹灯，发着犹如萤火虫般的细小光芒。
“怎么样？”他见她打量着四周，笑问道：“外面还只是普通，我们进去再看如何？”
他们往拱门里踏进了一步，然后入眼的是一个小小的院落，摆满了各种花卉，几步后玻璃移门近在眼前，外面一切都很安静，几乎与这片夜色融入在了一起，可是移门之内却是另一幅景象。
故意打得昏暗的灯光下，放着优雅中带着懒散的爵士乐，室内只有几张桌椅，铺着红色的桌布，每一桌上都燃着一支短小蜡烛，点燃了气氛。
她往前走了一步，一朵粉色的玫瑰花放在她的面前，然后是侍应生微笑的脸庞，“情人节快乐，美丽的花送给今晚最美丽的女士。”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接过，“谢谢。”
“由我们带两位去预定的位子。”
转头时，看到身旁的他笑容温柔，她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烫的犹如着火了一般，她此刻一定像那些刚恋爱的小女生一般。
这是一家西餐厅，侍应生走了以后，他偷偷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这里的菜色一般，比不上星级酒店的大厨，但是饭后甜点却是很棒，等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她翻看着菜单，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来过几次了，那么有经验？”
他笑，“如果我说，我是听人推荐的，你信不信？”
她侧头，“考虑一下啰。”
他探出手，替她将耳边落下的发勾回耳朵后面，然后附在了她放在桌面的手上，两手相握，仿佛是一生一世的誓言，礼堂庄严的钟声再次回荡在脑中。
……
那顿晚餐的滋味到底如何她也说不上来，她对吃一向不讲究，但是不得不承认那里的气氛很棒，小而精致恐怕就是那里给人的感觉了。
他拉着她的手往原路走回去，漫步在夜色下，他随意瞥到她拿在手里的那朵粉色玫瑰花，他突然停了下来，问：“喜欢玫瑰吗？”
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周边带着花篮出来卖花的小姑娘们，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想要买花送我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直接往卖花的小姑娘走去，却被她一把拉住，他回头，眼里带着疑惑，“不想要花，还是不喜欢这种花？不用替我省钱。”
他最后一句话将她逗笑，“我知道蓝总不在乎这些小钱，只是玫瑰一朵就够了，多了也是没必要。”
他笑了，刚想牵着她离开，路边卖花的小姑娘以为是来了想要买花的客人，急忙拦上来，“先生，趁今天情人节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只要五块钱一朵。”
他摇摇头，“我们已经有了。”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粉色玫瑰。
小姑娘不依不饶：“先生，你的女朋友这么漂亮，一朵怎么够，再买一朵吧。”
他回头看她，无奈地一笑，然后掏出了皮夹，最小的一张纸币也是50块的，小姑娘见状，机灵地从花篮里取出十枝玫瑰花递给苏曼。
苏曼只能接住，没有捆绑的单个花朵让她捧了个满怀，敏感地感受到周围从不同方向投过来的羡慕眼神，她唇角的笑容更加灿烂。
原来，再坚强的女人也是需要浪漫来包围的。
他站在一旁看着她困窘的模样也不上前帮忙，只是在一旁偷笑，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道：“你看，花多了也是一种烦恼，一朵花是珍贵，十朵花是自找麻烦。”
她不知道他是否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只是那一夜他们都很快乐，没有破坏气氛，当然如果不算上最后的那一声扫兴的叫唤的话，那一夜就算得上是完美了。
她陪着他去取车，前面一个女人突然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一把激动地抱住了他，他们同时愣住，一下秒他大力地推开了身上的女人。
“你是谁？”他皱着眉头问她。
女人睁着委屈的眼睛，看着他，“真一，你不记得我了吗？”眼眶中的泪水晶莹转动。
他给出的反应是越来越紧的眉头，然后迷茫地看向一旁的苏曼，用眼神在询问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无情的男人啊，可是她却爱死了他此刻的这副表情。
“李小姐，这么巧，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她友好地微笑，只是笑容未入眼底，一只手横插进他们两人之间，面向女人。
女人仿佛这才发现男人身旁还站着另一个人，转头看见苏曼的刹那一张脸“刷”地变白，怔怔地看着伸向自己的手，迟疑了一会才伸手握住。
“蓝太太，你好。”
苏曼挑眉，对她的这声称呼很喜欢，唇角的笑容也加深了几分，“上次咖啡厅一别，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李小姐了，没想到那么巧又遇上了，不知道李小姐这回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我先生的？”
一番话说完，女人的脸又白上了几分，无措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可惜此刻男人也是顶着一张看似无辜的脸孔对着苏曼，女人只能将视线又调回到苏曼的脸上。
苏曼好笑地看着此刻面前两个人的表情，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好玩，四周经过他们身边的人也不时偷偷看上一眼。
蓝真一此刻再不清楚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也早就猜到了，没想到第一次和老婆约会就在大街上遭遇野花，场面实在不好看。
“蓝太太……蓝先生……真一……”女人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剧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和蓝真一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老婆的事情，远远地看过来，她以为今天陪在他身边的是其他的女人，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奔跑过来，却没想到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原配大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啊。
“我想这位小姐大概是在等人，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苏曼，我们走吧。”蓝真一再次牵起被迫断开的手，拉着她从女人身边经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女人一眼。
“蓝先生真是冷血无情。”坐进车里，她哼笑了一声。
他从后视镜中对上她的眼睛，“可是我看蓝太太好像很高兴我的冷血无情。”
她扬唇一笑，不置可否，低头看着膝盖上的十一朵玫瑰花，说：“放弃这么多花，不后悔？”
他哼了一声：“担心什么，让时间来证明。”
她笑着，转头看向车窗外，他怎么会知道，若是等她陷得深了的时候他说要撤退，那个时候他又要她如何保持坚强与冷静？
……
一夜温存过后，她见他沉沉地睡去，这才悄悄地起身，从抽屉里取出避孕药，倒了杯温水服药。
今天过得实在太快乐，快乐得犹如在做梦，让人不敢置信，她睡不着，因为担心快乐不会长久，因为自己的杞人忧天。
他说他想要个孩子，可是现在的他们真的是要孩子的正确时间吗？她还不能确定。
下班的时候，苏曼在电梯口见到了等在那里的任烨，不由一愣，“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最近忙得晕头转向呢。”
他一笑，“特地来阻截你的。”他的视线越过她扫向她身后，笑道：“蓝总，不介意借你老婆一用吧？”
虽然是征求，可看他的样子今天是一定要劫持人质成功的。苏曼回头看见蓝真一站在身后，耸耸肩。
“蓝总，不会这么小气吧，你这个万能老婆又不会抢走。”
蓝真一脸上笑着，“我像这么小气的人吗？知道你们有重要的事情，去吧，晚上早点送她回来。”
任烨表情夸张，眼睛睁大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老婆了？”
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倒是让蓝真一尴尬了一回，假装恼怒地上前勾住苏曼的肩膀，“看样子你大概不是很需要我老婆，既然这样，我们夫妻就先走了。”
“不要，不要，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任烨在身后追喊。
闹腾了一场后，他终于还是把人给拐跑了。他坐进座驾里，若有所思地转头打量着苏曼，“红光满面，婚姻生活应该是很幸福。”
她笑而不语。
“他真的是改性了？”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她耸耸肩，语气像是在叹气：“谁知道呢。”
任烨沉默了一下，“希望他是真的想明白了，你这么个全才老婆他都不珍惜，那他的眼睛一定是被狗给叼走了。”
她拍了他一下，“请文明用词。”
他哼了一声：“还真是护短，我是在替你抱不平呢，看你这两年过的是些什么日子，结了婚比没结婚时还不如，两个人比一个人时还惨。”
她低头苦笑，难道果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要是死性不改呢，还等不等下去？”他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开上路道。
“到时候再说吧。”她有些疲劳，谈感情的事情不是她的专场，谈情说爱比谈判还要累。
任烨回头看了看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幸灾乐祸地笑着，“你活该，谁让你小时候这么护着他，害他现在吃定了你，你也就认命吧，种树得树，因果轮回。”
要不是她现在真的是累了，还真想好好地扯烂他的嘴，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怪读书的时候偏科最严重，语文老是不及格，他才活该呢。
“说正事吧，我还想早点回家睡觉呢。”
“要是真觉得累，有没有兴趣跳槽？”
她都懒得看他一眼，“你做梦了吧。”
他笑，“过来帮我，算是我们一起创业，有你的帮忙我是如虎添翼。”
“你顶多是猫啦，还老虎呢。”她明显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
“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呢？”他的表情轻松，口气却沉了不少。
“参上一脚本来就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再说我从来都很善待自己，这点你不用担心，男人而已我还不放在心上。”
“我是认真的，你以后要是想换个工作环境可以来找我，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他转头冲她顽劣地一笑。
她笑着点头，“现在请任大公子慷慨解囊请我饱餐一顿吧，不然我可没力气和你谈后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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