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来爱情很早就来了（下）
蓝真一接电话的时候，苏曼就在旁边坐着，茶几上的白色陶瓷花瓶中插着他为她买的玫瑰，白色的纯净与红色的艳丽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恰到好处地融化在暖黄的灯光之下。
因为觉得应该没有要紧的事情，所以他是在回到家里之后才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翻看信息，屏幕上显示了有四通未接电话，显然刚才是震响了很长时间。
“难道不认识？”苏曼刚刚插好玫瑰，一抬头就见到他对着手机皱眉，出于直觉就这么问。
“嗯，是个陌生号码。”他合上手机。
“不回电？打了这么久，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会不会是工作有关的朋友？”
“要是真的重要，自然会再打过来，要是公事，自然会打去公司找我。”他倒是不担心。
他们难得有空闲，他拉着她不让去书房看书，开了电视，又从冰箱里取出放了很久的冰激凌给她递去一盒。
“干什么？”她睨着面前的香草冰激凌，愣是没有接过来。
“一边看电视一边解馋啊，饭后甜点，难道蓝太太是想和蓝先生两人合吃一份冰激凌？”他贼笑着朝她眨眨眼。
她哼笑了一下，接过握在手里就感觉冷，“天气还没有转暖就吃冰激凌？亏你想得出来。”
“觉得冷就开空调。”他还真站起身朝着空调走去，她赶紧拦住。
他回头朝她笑着叮嘱：“你肠胃不好，慢慢吃，冰激凌在嘴里含久一些。”
“知道我肠胃不好还怂恿我跟着你一起疯？”她笑着埋怨，心里却为他的细心而温暖着。
电视频道一个个调换过来，没有喜欢的电视，嘴里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这样的生活状态她从来没有过，带着悠闲，带着简单，带着家居的温馨，平平淡淡，聊聊家常，谈谈各自的想法，或许这就是婚姻生活，不用太繁复和华丽，只要双方都是真心的就行。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脑袋上蹭了蹭，这么多年他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总是喜欢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地寻找舒适的地方，然后就靠着不再动弹了。
记得有一次他硬是要挤进她的怀里，枕在她的手臂上，蹭了半天却将她给蹭痒痒了，惹得她忍不住笑骂他不正经，他则一脸严肃地对她说：“我只对你这么做。”
她羞红了脸，而他的气息则环绕着她的全身，为他这句话，为他的这份心，她都能忍下来。
座机的铃声来得突然，将他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茶几上的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十点三十分，快十一点了，还会有谁来电话？
两个人都有手机，熟知他们的人都知道两个人都是大忙人，到家的时候也只是休息睡觉，或者是办公，像今天这么悠闲的状况是特殊存在的，有事情手机联系比打家里座机要快得多。
他们对视一眼，苏曼距离座机近一些，自然接电话的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手一伸，将话筒放在耳边。
“喂，你好。”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很久没有说话。
“请问找哪位？”苏曼捺着性子问，眼睛却往身旁的人瞥了过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通电话是找他的。
电话那头嘈杂了一阵，这才有人开口：“我找蓝先生，请问蓝先生在吗？”
苏曼了然地挑眉，只是对方出声的确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她有些诧异，她回头将听筒交给他，说：“你的。”
他满脸疑惑，用眼神问她是谁。她耸了耸肩，他带着疑问去接了电话，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那个情人节的晚上，有一位李小姐冲动地跑上来抱住他，而他却还云里雾里地向她求救的情景，太熟悉的场景让她的心底自然地产生了一些猜测。
他在打电话，显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脸色平静无波，她也看着电视，没有去刻意地观察他。
一通电话结束，他越过她将电话挂断，然后看着她问：“明天晚上有事情吗？”
“你有事？”
“蓝先生想请蓝太太吃晚餐，这个理由行不行？”他调皮地朝她笑。
她歪着头，总觉得这句台词有些熟悉，他在那边笑得开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竟然让她看得有些恍惚。
苏曼没有想到他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医院，她看着白花花的墙壁，感受着医院里特有的压抑气氛，心中已经知道他要带她去看谁。
她在病房门前拉住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有人道谢，你身为恩人的太太怎么说也该到场说句推辞的话吧。”他笑着，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伸向前，一用力就将病房的门给推开了。
病房里有三个病人，见到有人进来，视线统一集中到了他们身上，注目礼倒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也没什么感觉。
“最里面的就是了。”他低声说着。
不算宽敞的走道，她挣开了他的手，他走在前面带路，最里面的床铺上睡着一个少年，脸上有擦伤还涂着药水，一只脚被高高地挂起，被窝下的一只手也是绑着石膏，床边坐着一男一女，看样子是他的父母，见到蓝真一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蓝先生你来了，萌萌下课后就快来了，很快的。”男人朝他握手，让他随意坐，打了招呼这才看见他身后的苏曼，笑着一并招呼了过去，“坐坐，这位小姐也一起坐。”
苏曼穿着职业套装，将头发挽起束在脑后，鼻梁上又架着一副眼镜，手里拿着公文包，怎么看都像是老板身边的秘书跟班。
苏曼沉了沉眼，在蓝真一身旁坐下，邵家父母对蓝真一问长问短，蓝真一偶尔朝苏曼看去一眼，就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由苦笑，对方太过热情，从头到尾他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这对父母也真是的，他都带着老婆亲自出马了，还没看出来点什么苗头吗？
“蓝先生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已经事业有成，我那儿子要是有蓝先生的一半我也满足了。”邵母在一旁说，“这次多亏了蓝先生，还是我们萌萌有眼光。”
她这么一说，蓝真一立刻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还没等他说什么，邵父也开口了：“等萌萌来了，我们去外面好好地吃一顿，蓝先生也别推辞了，你和我们家萌萌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这么帮我们家，你们的事情我们做家长的是不会反对的。”
这么一说，就算苏曼在旁边不说话，蓝真一也坐不住了，“叔叔阿姨，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和萌萌没有什么，她正好有困难，既然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邵父也不再说什么，但显然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时，病床上的少年突然开口：“姐已经到医院了，就在楼下。”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了。”
……
楼下的邵萌萌原本的笑脸一见到苏曼立刻变得苍白，一双眼睛惊慌地在自己父母和蓝真一身上来回地飘，最终却咬着下唇什么都没有说。
上车的时候，邵家父母见苏曼也一直跟着有些疑惑却也不好问出口，一路到了饭厅，苏曼冷眼旁观了许久，蓝真一一边和他们客套，一边在饭桌底下握住了苏曼的手，转头朝苏曼微笑。
间隙他低头问苏曼：“不合胃口？怎么不多吃一点，难道等会还打算去吃宵夜？”
苏曼瞥了他一眼，“这样的饭，你觉得我吃得下？”
他笑了，“我也吃不下，所以等会我们去吃宵夜。”
他在抬头的时候见到对面三个人视线全部落在他们身上，他笑着刚想开口介绍苏曼的身份的时候，邵母又夺过了话题：“萌萌，还不为蓝先生夹菜，你这个孩子就是不懂事。”邵母的目光偶尔往苏曼飘去一眼，堆起笑容看着蓝真一，“蓝先生，萌萌还小以后还要让你多担待着点。”
邵萌萌的一双筷子握在手里，僵硬地坐了将近二十分钟，这回听到母亲的暗示，她的脸从白转红又带着难堪的紫江色，终于还是将筷子咬进了嘴里，底下了头。
“你这个孩子……”邵母还想说些什么，邵萌萌的头只是垂得越来越低。
“没有关系，不要为难她。”蓝真一反倒是伸出一筷子夹了菜往苏曼的碗里递过来，“好歹吃一点，先填填肚子，免得你胃又不舒服。”
邵父邵母的眼睛都瞪出来了，一时倒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场面首次安静下来，蓝真一扫过他们，说：“叔叔阿姨的这顿饭我也吃了，以后别再道谢了，我和萌萌也算是认识一场，既然有难处，我自然帮忙，至于之前垫的费用也不急着这一时，反正我手头上也不急着用钱。”
邵父张了张嘴想说话，这回蓝真一有了经验，率先开口，愣是没给他机会，他指着苏曼，笑着介绍：“刚才一直没有机会介绍，她是我太太，我们结婚两年了，这次知道我做了好事，就说一起来看看受伤的孩子，这不，我将她也一并带来了。”
场面彻彻底底地冷却下来了，苏曼礼貌地朝愣住的两个人点头一笑。
这顿饭吃得是食不知味，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一家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坐在车里，他听见她哼哼的闷笑，转头瞪了她一眼，“还笑，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苏曼也不理他，“你是故意带我去的？你真不是个好人。”
他一脸冤枉，大呼：“我还不算好人？救死扶伤不算好人？”
苏曼嗤笑，“你呀，越大越调皮。”
他一张嘴就想咬住她伸过来的手指，被她笑着躲过，“想吃什么，蓝先生为你买去。”
“蒸饺，汤圆，叉烧包。”
“好，等着，我去给你买。”
“要吃我们大学那条街上的蒸饺。”她又来了要求。
“很远啊，蒸饺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她摇着头。
“算是服了你了。”他无奈，“好几年不去了，若是关门了呢？”
“若是没有关门呢？”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他笑了，“好，听女王陛下的。”
那一晚，他们坐在学校的花坛边，吃了整整五份蒸饺，四份全进了苏曼的肚子里。
蓝真一一脸惊讶，“没想到蓝太太还是一个大胃王。”
“现在才知道，还不算太晚。”
他却摇着头，“晚了，晚了。”
她看着他，听见他继续说：“谁让我们此生注定了呢。”
他牵着她的手重温校园，他们都是从这里毕业出去的，只可惜他考进来的时候苏曼已经毕业了，他只是跟着她的末尾，却没能见到她的踪影，只能循着她的痕迹一路寻找，这份苦心和执着，她可知道？
有时候他真恨她的聪明，让他总是在追逐之中度日，她就像是一颗永远闪亮的星星，高高地挂在空中，明明看着就在眼前，却怎么都够不到，这种挫败，她又可知道？
她一定是不知道了，他扭头看着月光下的她，嘴角挂着散漫的笑容，整个人不若上班时的严谨，现在的她轻松许多。
“那时候我总是想，你为什么那么早毕业？不然我们就能一起在校园里上下课了。”他轻声说着。
她不相信他，侧头反驳：“陪你上下课的女生多的是，会稀罕我？”她可没忘记他的那个相恋六年的女朋友，最后还不是让他伤心难过地在阳台上郁闷了老半天？
他一笑，“你是不一样的。”
苏曼眨眨眼，他总是将这句话来搪塞她，“哪里不一样？”
“因为你是苏曼，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苏曼。”他没有看她，声音也是轻轻地传来，却带着令人动容的坚定，那一刻，苏曼想自己是醉了，醉倒在了他的心里。
告诉我，现在爱上我了吗？这句话绕到了嘴边，她却硬生生地将它咽了下去，她提醒自己不应该操之过急，特别是在这么美好的气氛下，她实在不应该当一个破坏者。
此刻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心与心的距离是最近的，一切也都够了。
“你又在一个人想事情了。”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起头，他黝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声音带着诱惑：“告诉我，在想什么？”
她张开嘴，小声地说了句话。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他皱眉要求道，“再说一遍。”
她按照他的要求，重新说了一遍。
他的眉头又深了下去，“还是听不见。”他将耳朵贴近她的耳边，“再说一遍。”
她的笑容灿烂，贴着他的耳朵，唇畔轻启，缓缓吐出三个字来：“我爱你。”她不敢问你呢，所以她省略了那两个字。
他的身体一顿，下一秒头微微一侧，唇就吻上了她的，他的手拥紧了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吻柔情而辗转，仿佛是一个渴望糖果的孩子，终于吃到了糖果的兴奋一般。
那一夜的天空，星星闪烁，玄月高挂，她将自己与他合二为一的倒影记在了脑海深处，成了永恒的记忆，供往后回忆。
“就在那里，我揍了他一顿，给你出了一口气。”他的眼神有些骄傲，一双黑眸在月色下闪闪发光，竟然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
“什么？”她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她喜欢看他此刻的神情，就和当年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一样的傲气，这种不带一丝世俗杂质的眼神，她好多年都未曾见到过了。
他低头看她，诧异一闪而过，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一笑，“我都忘记了，那时候你在国外出差。”
她的脑袋迅速快转起来，在大学斗殴他也常有，但是唯独那次是最惨烈的，而唯有那一次她正在国外出差，没有亲身经历，记得上次任烨无意中说起时，她记得被揍的人好像还和她有关。
“那件事情和我有关？”她问。
他咧嘴一笑，月光下有些顽皮，“不记得了？不记得就算了，那个家伙被揍也是活该。”
“那你呢，被你老爸揍了？”
“那也是你老爸。”他不满地将手往她额头弹了一下，“他从来不打我。”
“所以你屡教不听，事实证明对于你这种顽劣的人就该用暴力来制服。”她笑。
“哇。”他双手按住胸口，故作伤心状，“你可真没良心，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
“为了我？”
他不再搞怪，认真地看着她，“我见到你那天哭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可是一向聪明的脑袋却还是没有连接上他的这句话，于是她只能再次问：“哪天？”
他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跟你讨个英雄奖章来佩戴的，看来是没这个福气了。”
“听你这么说，莫非还真的当了一回英雄？有英雄被闹到警局的？”她佯装不懂。
他一手钳住她的肩膀，龇牙咧嘴，“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被他揽在怀里格格地笑着。
他说道：“你跟你前男友分手，我看见你躲在房间里哭了半天，出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那个家伙惹你哭了。”
她茫然地眨眼，她还真的不记得自己有为了分手而哭过这件事情，但是她抓住了问题的中心，“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跑去揍了我前男友一顿？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分手哭的呢？”
“难道不是？”他一脸不信，实在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深刻了。
她摇头，“我已经忘记了，可是无论如何，你把人打成这个样子总是不对的，还把事情闹这么大，幸好你现在不像以前这么莽撞了。”
“以前我也不是只懂得用拳头解决事情的，只是要看是什么事情。”他的声音几乎闷在嘴里，她根本听不见。
“你在说什么？”她侧头问他。
“我说，你还是没良心，连安慰都不安慰你老公一下下，就只懂得批判，比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还严格。”他在她耳边大声地说。
她吓了一跳，离他远一点，“干吗说那么大声，我耳朵又没病。”
他自顾自地笑着，两个人漫步在月光下，倒真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读书的时候一样。
他的身上带着一些油烟味道，是刚才从餐厅里带出来的味道，她不知道能不能将他为了她打架自动列为喜欢的行列，她早就过了年轻爱幻想的年纪，要确认一件事情总是想着要拿更多的事情来取证。
她只是想要小心地确认，让自己不会误会而已。
“大英雄，你还为我做过什么？给你一个机会可以申述一下。”
他拥着她，眉头轻蹙，细细地想起来，回想得越久，眉头就皱得越紧，好似两道眉毛都要凑在一起了，她扳过他的脸，手指抚平他的眉心。
“别皱眉，我不介意的。”
他起伏的眉心在她的轻抚下渐渐恢复平缓，看着她，禁不住苦笑，“苏曼，对不起，好像我为你做的事情真的少得可怜，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付出。”
她歪着头，笑着看他，问：“那么大英雄你告诉我，我为你做过些什么，我好像也不记得了。”
他笑了，在她面前竟然真的一条一条地说了起来：“从小的来说，每次考试不管你有多忙，你都会来帮我复习功课，我打架受伤了也是你来帮我上药，替我求情，我找女朋友也有你来把关，我一大堆麻烦的事情也都是你帮我顶着，我篮球比赛，你会帮我来助威，我参加运动会，你会来帮我加油……”
“加油助威，这也算？”她失笑。
他则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如果没有你在现场，我怎么能拿下比赛冠军的？”
“那么大事情呢？”她忍着笑问。
“大事情就是你为了我放弃了两次出国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或许会在法国过得比现在更加开心。”他的表情很认真，害得她的心也怦怦地乱跳了两下。
“你真的这么认为？你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我？”
“我确实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他看见苏曼因这句话而变了脸色，接着说道：“可是我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让你去法国的。”
“为什么？”她颤着声音问他。
他却笑了，“因为你一去可能就不会回来了。你如果不回来了，我的准老婆不就没了吗？”
她终于笑了，“你就知道我不会回来了？如果我还是回家嫁给你呢？”
“我不想冒险。”他抱着她，深情地说：“还有一件大事情，我要谢谢你。”
“嗯？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做什么大事情？”她有些不解。
“谢谢你答应嫁给了我这个不算好的家伙。”
她笑了，“都决定嫁给你这个不算好的家伙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你也可以露出你的本性了。”
“我想永远这么拥抱着你，这就是我的本性。”
“这就是所谓的甜言蜜语？”她笑问道。
“喜欢吗，觉得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甜？”他顺着往上爬。
她无奈，“有些肉麻。”
“那就肉麻吧。”
那天晚上，她似乎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可是因为声音太轻而没有听清楚。
那天晚上，他拥着她，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了一句：“苏曼，我好像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
而他却迟钝得到现在才发现。
而他竟然让她为了他而伤心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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