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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车通是祖晓

胡飞将一肚子的故事对着大家整天讲,有古老的传说,有逗乐的段子,有惊悚紧张的故事,也有催人泪下的悲剧。她忘记自己被伊斯比威胁的事情,那本遗失很久的史书记载了所有生灵的命运,里面有关五彩石的介绍正是伊斯比想要窥探的。她从小就阅读了所有的藏书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本书,师傅也没有告诉过她有关这本书的任何消息,小时候也没听父亲提到有关五彩石的传说,倒是她和父亲玩耍时经常吟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天苍苍,地茫茫:万物醒,光与影;一棵树,一只猫;做朋友,讲信义;光被遮,影弃义;天地暗,万物死;求光明,众生聚;团结心,胜黑暗;霞光照,希望在;天地亮,万物生。“霞光照”是不是就是指的五彩石?“一颗树,一只猫”不就是树长老和炎吗?她激动地头发都竖了起来,却没有察觉背后两只地毛虫为了争先报信而撞晕在地。

奥维知道胡飞是女的以后有一段时间故意躲着她,他没勇气对胡飞道歉,之前有点欺负她,现在大家都喜欢听她讲故事,他安慰自己她不会计较这些,便找到她想看看她讲故事之前都干什么。他发现她在唧唧呱呱说些什么,头发一会儿朝天翘一会儿向地下指。为了捉弄她一下,他故意没出声,当然也没看见晕倒的两只地毛虫,一脚下去居然把地毛虫给踩醒了,两只地毛虫乘机隐退地下,仓皇跑去报信。

“嘿!”奥维贴近胡飞的耳边大声喊。

胡飞哆嗦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看见奥维,脸仍青的发紫,一时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我没吓着你吧?”奥维明知道他把胡飞吓的魂都没了,还不承认自己的错。

“你都听见什么了?”胡飞结结巴巴地问。

“没有。我只看见你自言自语,做奇怪的动作,想看看你讲故事前都干什么。就是听见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怕什么?!”

胡飞更急了,“你真听见了什么?”

“都说没有了,又不是我讲故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胡飞听他说没有,连看他的功夫都没有就低着头匆匆走了。奥维说完话才发现胡飞走了老远,“难道她不相信我?还是真的生我气了?所以说别招惹女人,说的真对。”奥维垂头丧气走在后面,想着自己不是故意要气胡飞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似的好心情全没了。“哎,我说等等,我不是有意的。”奥维跑上前。

胡飞仍然反复念叨着刚才的歌谣,没有听见奥维呼喊,但是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儿时的记忆,那时她盼望着父亲能多陪她玩一会儿,可父亲却总趴在木桌上写写画画,后来东窗事发她就再也没见着父亲。

“伊斯比见过你没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胡飞的耳边。

“师傅?”胡飞吃惊地望着古鹿,不相信师傅还能活着出现在眼前。

奥维站在旁边打量着古鹿,不敢松懈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你没有被伊斯比怎么样吧?那本不存在的书你放哪里了?我不放心你的安危,把它交给师傅,师傅要把它彻底毁了,不然大家都得完蛋!”古鹿迫切地说。

“什么不存在的书,师傅从来没有告诉我有什么不存在的书,你到底是谁?”胡飞怒发冲冠,“你不是师傅,师傅被你害死了——你这恶魔!根本没有你要的书。”

奥维机灵地往胡飞跟前一站,稀里糊涂地学着胡飞的腔调:“你到底是谁?”

古鹿撕下面皮,露出那双寒气逼人的鹰眼,“看来我是被古鹿给骗了,但是还有你,你应该知道些什么。”说着就一把掳走了胡飞。奥维拼命追在后面,不停喊:“伊斯比来了,恶魔来了,大家快来啊!”

闻讯赶来的“战斗炊事班”,紧追不舍,向伊斯比飞过去的刀叉瓢落了一地,反倒被伊斯比的几只红眼狼和独眼狗给逼的上树,奥维则龟缩在一处树洞里哆嗦。

“出来——奥维,我知道你在里面。”安娜正准备转身离开,只听奥维小声问:“他们都走了?”

“你不出来,我就不管你了。”

奥维放心地爬了出来,“伊斯比抓走了胡飞。”周围有十来个影子在搜索敌人留下的线索痕迹,奥维更加警觉地补充道:“他扮成了胡飞的师傅,说不定等会就扮成你的样子混到我们中间了?”

安娜叫奥维伸胳膊又抬腿的,确定他没有受伤后,“不许乱跑,绝对不能离开大家擅自行动,记住了?”

“记住了。”奥维肯定地点点头。

维多利亚急匆匆提着急救箱跑来通知安娜,“快,上面通知召开紧急会议。”

“带上米娜去和戴尔维奇呆在一起。”安娜最后嘱咐。

维多利亚拉着她跑了,“战斗炊事班”收拾整理好餐具跟在安娜后面参加会议去了,剩下奥维还有准备撤离的影子们。

安卡洁琳向安娜和维多利亚招手,安娜挤向影子们站满的人行道,维多利亚被落在后面,一辆托运的卡车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不得不绕过去,听见安卡洁琳冲她嚷嚷:“快点!等会就没位置了。”

“又不是好事,急什么。”维多利亚咒骂着,左右看看,跑向一边拥挤的影子。

“来,我占了两个位置。马上车通就来了。”安卡洁琳指给安娜看搭在水电厂空地前的台子,布置好的讲台和大幅横条还有两边等待说话的大喇叭,“看,那边站岗的两个影子,不断向我们这边望,我敢说我们这里面藏了密探。上次不是有过西希利暗访,这次是伊斯比,上面怕是担心底下有叛徒,才会有这次演讲。”

维多利亚坐下把急救箱放在腿上,望着走上讲台的车通,“不是担心叛徒是担心我们没有信心打这场没有前途的仗,没有打前锋的,我们整天在这瞎忙活有什么胜算?你以为我真的相信那些扯淡的希望,估计他们心里都没底。躲在地下城就安全了?不是一样被发现被。”

“喂,喂喂。”大喇叭里传来车通试音的响声,维多利亚接着环顾四周越来越多的影子凑了过来,她低声说:“我们数量多却敌不过拓特拔那几个怪物,只能凑个热闹,当叛徒说不定还能保条命。”

“你想当逃兵吗?我可从来不想被怪物控制,一个女王就够受的!”安卡洁琳小声反驳。

“都别说了!”安娜加在她们中间,早就忍受不了她们一见面就喋喋不休。

车通的身后站着随行的大个保镖,台下还有两排治安小组为防止突发事件安排在前排。横条的标语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为自由,众影齐,胜黑暗”的气势。喇叭里车通那粗犷的声音因为喇叭的杂音而混浊不清,后排的影子们伸长了脖子,另有一些影子直接站在水电厂的楼顶,有的挂在远处几棵树上,听着依稀可辩的声音。

“……前面我说过,我们为什么要聚集在一起,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诉求,不光为了自由,也为了重新回到地面。”

“这可真是个好图景,我在地面时他们怎么不起来反女王,现在的敌人可比女王强大几万倍!”维多利亚插嘴。

“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具有非凡的意义,我们更接近了自由和胜利,这是你们的努力,我为你们争取和平胜利而自豪。”

“怎么能这么说呢?仗还没打就说胜利?太小瞧我们了吧?”安卡洁琳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是什么紧急会议?还不如骂几句我们无能激发我们的愤怒和斗志,我走了,要听你们就继续留在这里。”安娜起身穿过拥挤的影子。

安卡洁琳看看维多利亚,维多利亚提着急救箱转身离开。

“等我,等等我。”安卡洁琳低声呼唤。此时,已经陆续有影子离开演讲现场。

车通在几个大个保镖的陪同下离开讲台,治安小组撤离现场,影子们早已离去。一只虎皮鹦鹉扑扇着翅膀小心翼翼地从车通后面飞进拐角的巷子,落在躲在暗处的一个影子肩上。

“他离开了,还有他的保镖。”虎皮鹦鹉报告。

“确认了是那间密室发现的?”影子低声询问。

“是的。亚斯疯了,女王和女巫关在比克的实验室。雅曼被袭击了,还没确定敌人是谁。拓特拔带着鲁布奇不知去向。”

“肯定是那孩子有情况,他去折腾那只猫了。伊斯比有什么动静?”那影子往巷子深处走去。

“伊斯比抓走了一个小子,演讲才开始。“

“将这些情况和我的行动报告给缪莎,她知道该做什么。”影子转过身消失在巷子的黑暗中。

车通回到自己的办公楼,大个保镖守在门外,他独自进去锁上保险门后打开立在墙角的冰箱门,沿着台阶走了下去,拐了三道弯打开另一扇小门又锁上。打开灯,他快速脱下发套卸下妆饰,露出一张瘦小又狭长的脸,稀疏的黑色头发紧贴在头上,光亮的额头上两道黑色的月牙眉毛尤其显眼,他端起摆在圆木桌上的镜子看向里面,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又去拉开立柜的门,翻出一件套头的睡衣扔在桌上,脱他的外套和靴子,撕开裹在身上过于沉重的填充物,轻松地套上睡衣移开小圆桌,掀开地毯取出一个木盒,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爆发出金色的光芒顿时把这屋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而车通贴在这金色的光芒上无比享受似的吸食着,稀疏的头发渐渐浓密起来长至肩以下,瘦小的脸圆润恢复青春的靓丽,月牙弯眉此时更增添几分清秀伶俐,干瘪的嘴唇突起变得丰满。

突然,立柜的门自动打开,走出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影子。车通慌忙之下扣紧木盒快速站了起来。影子脱下风帽,车通情不自禁地说:“是你——西希利?”惊讶带着几分恐惧,“你跟踪我?”

西希利也带着吃惊的语气说:“我没有想到你还活着——祖晓。”

“是的,我活着逃了出来。”说着转过身,避开西希利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

“你知道,我当时并不知道女王的‘五人计划’,为什么你总要在我们之间画上一道界线?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西希利走上前想要触摸祖晓那微微颤抖的肩膀。

祖晓扭过头,一脸严肃却怀有警惕和忌恨地质问:“是吗?我所知道的却不是这样,女王担心黑暗组织会削弱取代她的势力,我们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你们却怂恿女王一边铲除巴克一边将我们一网打尽,我真的是太了解你的心意了。”

“不,巴克的死是因为他的副官——伊斯比。”

“那你们不是在现场执行了?还有你们的队长向女王提出的该死的计划,你们都一样,我真是瞎了眼睛会认为你与他们不一样。”

西希利激动地一把抓过祖晓的一只手将她揽入怀里,祖晓挣扎着却逃不开西希利那紧抱着的双臂。“听我说,我宁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你的信任,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了,我不敢相信我会失去你,你能想象我是怎样渡过那些日子的吗?拓特拔抓走了我的队长,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做,告诉我该怎样结束这一切?现在你重新站在我面前,拓特拔要我取走你手中的宝石,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也不想失去队长和同伴。”

祖晓挣脱西希利的怀抱,掏出一把匕首指着自己向后退去:“你个骗子,别在这狡辩装可怜了,当时你为什么不愿脱离女王脱离你的组织?现在说这些还想蒙骗我?不,我不想听你解释,别再靠近我!”

西希利停止脚步,举起双手投降,一脸的悲伤,“好,我不说下去了,你不要伤害自己。”

此时,过道里响起许多影子说话的声音,接着猛烈的一阵晃动地平直陷了下去。祖晓一个趔趄没站稳,身体向后倾斜滑倒在地,西希利眼疾手快扑向祖晓,扔掉她手里的匕首,抓住她握着木盒的手,扶她起来倚在肩头,“相信我,我会结束这一切。”

祖晓无力反抗,凝视着西希利那停留在自己眼里的专注,那里既有过希望又有过美好,但是眨眼间就如过往云烟,“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我证明给你看一切都不晚,我还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会离开组织带你远离这里。”

祖晓松开紧握着的木盒,悔恨地笑笑流下人一样的血泪,用手触摸西希利仍然带着爱意和希望的脸,“我早就料到这天会来,所以我做了选择。”

“什么时候?”

“就在你出现的时候。”祖晓说着,嘴里呛出一团血,“我会在那边等你,希望我们不再是敌人。”

西希利会意地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祖晓替他抹去悲伤的泪水,留下西希利那痛苦绝望的背影。

比刚才更吵闹的影子好像潮水般涌来,接着屋顶塌陷了下来,掉下来许多影子,西希利慌忙之中取走黄宝石逃离这里。能动的影子发现这里是个密室,还有从未见过的美丽女子。大家不敢冒然行动,被拓特拔的突袭搞的天昏地转的,万一惹恼了沉睡的女鬼就更加不好过了。

西希利躲过赶来的大个保镖,走上街道发现到处都有腐虫和斑纹线蛇吞噬的痕迹,而鲁布奇正站在刚才西希利听演讲的地方,似乎正在等着西希利。

三只大甲虫围在西希利的身边,鲁布奇尖声尖气地说:“主人说你顺利完成了任务,让我在这与你汇合。”

“又何必劳您大驾,我自会报告任务进度,动作这么大,难道是怀疑我的能力?”

鲁布奇吓令大甲虫从西希利身边离开,不然总挡着他说话,“不,不要误会。主人只是来确认那女孩是不是逃到这里了。”

西希利听虎皮鹦鹉说过那女孩变成毛茸怪自己跑到拓特拔的老窝,现在鲁布奇这样一说,看来是真的了,“我听说那女孩不是死了吗?”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伊斯比倒是胆大包天,瞒着主人从这里抓走了另一个孩子。”

“具我所知他对五彩石很感兴趣,想设计把您从主人身边赶走。”西希利贴在鲁布奇的耳边。

“这我当然知道,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主人早有打算。”

远处许多影子向这边跑来,三只大甲虫被追着扑向鲁布奇,鲁布奇告别西希利让他留意那女孩的下落。

一诺梦见过炎被关在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可她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拓特拔绝不会随便把炎关起来。“快告诉我吧,另一个我你去哪里了?”她自言自语着,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回应她。她回想着第一次见炎的场面,她们互相讨厌不信任对方,甚至表现出谁也不需要谁的傲气。她还没迈出步子,周围弥漫起灰色的烟雾顿时一片漆黑,她听见微弱的喘气声,似乎她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隐约中她听见那个声音好像想对她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移动脚步的,那个声音被惊扰了突然睁开了眼睛,蓝宝石般的光芒闪耀着,吓退了包裹在周围的黑暗恐惧。一诺一阵激动,“是你吗?炎?我终于找到你了。”

“不需要!”炎喘着粗气,很冷淡。

一诺上前靠近炎,想救她下来,炎继续攻击一诺:“别再装好人了,你不是讨厌我吗?”

“是的,我很讨厌你,为什么讨厌你我也不知道,就像一开始我也讨厌洛亚,后来就没那么讨厌她了,可是她不在了也没能兑现自己的诺言救出姐姐,而这都是因为我。”一诺说着在黑暗中摸索着捆住炎的锁链。

“也因为我,是吗?”

一诺点点头,恳求炎:“我需要你的帮助。但是现在我怎样才能救你出去?”一诺摸到锁链却总有种握不住的感觉。

“别白费力了,你看到的只是幻影,你在这里多呆一秒拓特拔就在外面放肆一天。”炎的口气软了下来,甚至担心起一诺,“快离开这,只要你完好无损,我就能离开这里。”

“不,我怎样做才能治好你的伤?拓特拔真的是另一个我吗?”

“你和他不同,他只能靠黑暗汲取力量,知道树长老为什么把五彩石交给人类守护?因为人类相信爱和希望,他们互相信任互相帮助,而影子和我、甚至拓特拔都不相信这些,我们更加看重力量和势力,你看到的就是一场力量争夺战,我只是负责完成任务。”炎惭愧地扭过头,眼睛向下低垂。

一诺发觉炎的转变,可自己的身体被分解成光点般如萤火虫散开,“拓特拔有真身吗?你还记得他要我吹的拇指口哨吗?”话还未说完,一诺就随烟雾消失在炎的眼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死亡森林的边缘,这些守护着的树木虽然没有生命但是总散发着一股不屈不挠的气势,张狂又冷傲地不近人情,她害怕这种自以为是的嚣张,好像能看穿一切又嘲笑着生命的复杂多变。

“给我生命,给我生命,还我枝叶还我家园还我土地。” 一棵大树睡醒似的急着向一诺说话,接着许多的树都学着相同的话重复起来,并将自己的根从地下伸了出来,捆住一诺靠在一棵树背上。

“这是威胁,绑架!我拒绝!”一诺大喊。

大树们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缠在一诺身上的树根突然松开,“你们为什么会说话?”

“只有守护人能听见我们说话,守护人能给我们生命。”

“可我要怎样做呢?”

“五彩石,五彩石。”大树们不断重复。

一诺小声嘀咕:“五彩石真有那么神奇?”

“给我生命,给我生命。”大树们又开始向一诺嚷嚷。

“五彩石不在我这,被拓特拔霸占了,炎也被抓去了。”

“真糟糕,真糟糕。”大树们遗憾地说。

“我需要帮助。”一诺恳切地说。

“让我们看令牌,看令牌。”

一诺伸出双手,掌心出现不规则的六边形图案,绿色的光芒围绕着六边形的纹路闪烁着。大树们没有出声,抛出一个画布对一诺说:“走出这里,画布对着我们,我们跟你走。”

一诺捡起画布跑出死亡森林,一只蓝蜻蜓落在一诺的头上,许多小动物好奇地凑到她脚边看她要做些什么。只见一诺目测着自己与死亡森林的距离,又展开画布对着死亡森林看了又看,“这么多树怎么可能都装下一个画布?”可是,神奇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画布上浸了墨似的大树原封不动的都移动到了里面。再看刚才的死亡森林已是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在空地上方。那只停在一诺头上的蓝蜻蜓趁一诺还没收起画布竟然飞了进去,停在了画布的左上角。一诺折好画布,向前走去,却发现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小动物,不管是地上跑的还是天上飞的都跟着她一路向前,她停下来动物们也停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它们要跟着她。“难道它们也想帮助我?”一诺蹲下重新打开画布,“来吧,你们想要帮助我就进去呆在里面。”在一诺脚边的一只小爬虫不等一诺说完话就最先爬了进去,接着一只大耳朵矮脚鹿和从天而降的黄嘴莺同时走了进去,然后动物们都跟着走进画布。

折起画布,一诺发现自己置身在茫茫的大草原,原来那些景物都被移进了画布,雪山和积雪融化汇成溪流弯弯曲曲流淌在草原上,只有茫然的绿色在等待一诺将这些景物和生命重新归还。她奔跑着,不停地跑着,风吹着挨挨挤挤的草儿,她踩踏着软软的草地,向她呢喃向她呼唤着:“回来吧孩子,回来吧孩子。”时间在她脚下疾驰,万物在她脚下游移,初生的太阳露出五彩霞光孕育着希望和重生,阳光普照大地,温暖了一诺的身心,向被亲人拥抱般化解了内心的思念,奔向着阳光。

乌云压顶,夜空被黑暗笼罩,阵阵凉风裹加着恐怖和不可质疑的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蚁兵蚁将们还在搬运物资;哨兵换班;地下的影子们出来活动交换信息;操练的影子们有的休息聊天,有的磨练武器,有的整理盔甲涂抹膏药;医疗组忙了一天聚集在一起听比克讲解医学知识。大家同时进入戒备状态,争分夺秒强化自己,似乎只有列尔邦和奥维、米娜没有卷入战斗,他们围坐在一起,手里各自拿着一根拨火棍,假装眼前有一堆燃烧着的火,为了不使火熄灭各自轮流着拨一下,再添些树叶。

奥维拨了一下中心的红火,火势蔓延到周边燃烧起来,然后又从自己的旁边抓了一大把的树叶扔进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中心,“看,火苗蹿的多高!”

“你都把火扑灭了!”米娜不相信,她伸手去摸刚才奥维添的树叶,“你看,都是湿的树叶!每次游戏你都不当真。”

“你才不当真,你难道没看见火势很旺吗?”奥维显然不想继续下去这无聊的游戏。

“不要吵了,哪天和平了到处都能举行篝火晚会,那时我们想烧多久就多久,想烧多旺就多旺。”列尔邦站了起来,扔掉手里的拨火棍,“不用想象也能看见上蹿下跳的火苗,围着它唱歌跳舞,多欢畅啊!”

奥维拣起列尔邦的拨火棍,不由分说夺过米娜手里的拨火棍一同仍进了树叶堆里。米娜突然哭了起来,“哥哥坏,哥哥坏!”转身跑开了。

“哎哟,哪个哟?!”莫伦科差点跌倒在地,顺手揪住了这个冒失鬼,定睛看了看,“嗷,这不是乖巧的米娜吗?怎么了?”

“呜呜。”米娜哭着嚷:“哥哥坏,不跟我做游戏。”

“不是不跟她玩,是她较真不想玩了。”奥维也大声地说,不想承认自己欺负了妹妹。

莫伦科牵起米娜的小手走向列尔邦和奥维,“来来来,时候不早了,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我可不想听。”列尔邦嘟囔着。

“我也不想听老掉牙的故事。”奥维紧跟着回答。

莫伦科笑笑,“那我叫安娜过来给你们讲睡前故事?”

“哦,不,不要,她一定会吃了我的。一定会杀了我的。”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说。

“那就跟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莫伦科领着米娜进了自己的临时地洞。列尔邦和奥维听见“好东西”立马来了精神。

莫伦科在口袋里摸索着,擦燃一节树脂往墙边的马灯里点,昏黄的光线阴沉地照亮了墙壁一侧,靠里的角落仍然黑乎乎的分不清那里有没有东西。三个小家伙靠着墙边凹凸不平的土堆上老实地坐了下来。莫伦科把马灯提到另一边摆放着草药的大木根上,洞内总算看见有些什么东西了:一角堆了许多的枝条,边上还有一个没有编完的筐子;一个破旧的皮袋鼓鼓囊囊,不清楚里面塞了什么,挡在一个小木箱子前面,不注意看几乎看不见箱子的存在。莫伦科爬到箱子上,一头钻进皮袋子里翻腾,不一会儿地上就堆满了从袋子里扔出的锅、药帖、平铲、锤子、漏斗、小秤砣、表盘、药勺等等。

米娜顺手拣起滚到自己脚边的弹力球,里面有个红色的海星星,米娜对着微弱的亮光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能把这个送给我吗?”

莫伦科探出头看看米娜手里的东西,“当然可以,我这里的东西大部分是那两个蛤蟆送的,他们现在可是神气了,跟了个能耐的主子,整天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往我这送,我都快没地方塞了!”

“我可以随便拿些走了,反正你不需要而且还占地。”列尔邦头上寇着一口锅,说话的声音罩在锅里瓮声瓮气的。

奥维的手里握着一个指南针,正在研究上面晃动的指针怎么颜色不一样,听见做怪的列尔邦便拿了一个锤子往上猛地一敲,像大笨钟一样发出“咚”的一声音。奥维连笑带逃跑,米娜只是瞥了一眼哥哥的恶作剧,莫伦科则转身训斥他们:“还不给我安静点!”然后又执著地找寻他的宝贝。

“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列尔邦扔掉铁锅终于恢复神志,耳边还激荡着刚才锤子击打的巨响。

奥维爬上木箱抱住莫伦科,“来呀来呀!”

“别动,我这就给你好看!”列尔邦冲得意洋洋的奥维喊,看这架势真的是要教训他一顿。

此时,阿呆阿瓜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米娜招呼:“你们来了?”

“恩。”阿呆死气沉沉的应声。奥维松开莫伦科,列尔邦转过身去,莫伦科瞥见阿呆阿瓜两手空空便好奇地问:“你们终于打算放弃拜我为师?”

“车通死了,不,是突然消失了。”阿呆丧失主心骨又绝望地垂下了头,他想不出他下面还能说什么。阿瓜则望着大家有什么表情变化。

“这是真的?”莫伦科终于从皮袋子里翻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和一个小木盒。

“我听他们都这么说的,车通被藏在地下室的女鬼吃了。”阿呆迎着走过来的莫伦科继续说:“现在大家慌作一团,有怀疑这是拓特拔派部下干的,说谋杀是假象。”

米娜害怕听见这些血腥的字眼,躲到了哥哥的身后,列尔邦则忘了刚才的恶作剧,专心听着阿呆与莫伦科的对话。

“那么我们又损失了一名大将。”奥维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列尔邦撞了下奥维的后腰示意他小孩子不要多嘴,奥维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莫伦科把小木盒交给米娜,“打开它,转动里面的小人。”米娜好奇地接过来,阿瓜凑过来,“我来告诉你怎么弄,这是我最喜欢的音乐盒了,里面的小人会跟着音乐不停地跳舞,他们说这叫八音盒。”

“胡飞才抓去没多久,这对我们而言是个更大的打击。谋杀肯定是个假象,车通不至于落的连尸首都没有,那个女鬼,地下室怎么会有女鬼?这解释不通啊,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莫伦科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阿呆说,他陷入沉思。

阿呆脱口而出:“有影子看见西希利和拓特拔的小跟班在车通演讲的地方会合,难道他们已经布下陷阱,只等我们往里钻?”

“先是西希利然后是伊斯比,他们是不是跑的有些勤了?他们知道这里没有一诺,那是什么呢?亚斯在的话,脑袋一定比我转的快,他们需要什么?哦,五彩石,这里一定有五彩石的下落,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就能解释清楚一切了。”莫伦科恍然大悟,“可是,这颗宝石藏在哪里?伊斯比要胡飞有什么用?西希利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那车通在哪里?他们要车通干什么?”阿呆提出自己的疑惑。

显然莫伦科忽略了最关键的人物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接着自己的思路分析,“已经出现了蓝宝石,还有红黄绿白四种宝石,现在不知道拓特拔手里有几颗,我们缺乏有效的情报和得力的情报员啊!如今更是群龙无首,没有一个总指挥能掌控现在的局面,亚斯偏在这节骨眼上疯了,我们是要输定了。”

“谁说我们输了?”安娜不服气地接茬,看来她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女王和乌比都说一诺从她们眼前跑了,还把什么容器给一起带走了。我想她一定会先来找你,因为据我所知这里活的久的只有你了。”

“哈哈,嫌我活的太久了啊!我记得女王曾经有个‘五人计划’,那时蒙面影子的队长为了获取女王的信任提出了这个计划却把女王的五个特使给铲除了。”莫伦科眯起一只眼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这与五彩石有什么关系吗?女王死活不给我说,那个容器什么的又是什么?”安娜直达问题的中心。

莫伦科叹了一口气,像是对自己的过去充满愧疚,转身对安娜娓娓道来:“确实有关系。五人计划里面既有女王的私心又有蒙面影子的野心,当时女王可能没想到她王冠上的黄宝石会是五彩石,而蒙面影子却谎称巫术借着宝石的光芒可以改造影子,现在想来他们的队长一定清楚这颗宝石的用途,而五个特使成了无辜的牺牲者。”

“看不出您还参加过这样秘密的行动。”安娜突然用了个尊称“您”既有点小看莫伦科又有挖苦的味道。

莫伦科继续说:“至于容器,有各种不同的说法。原来五彩石是不需要什么容器的,是那些想觊觎五彩石力量却又受这力量牵制的影子,为了抑制和控制这股力量而采用容器作为屏障保护自己又能当作介质传递自己的力量来发挥五彩石的威力,能想到这样安全保险的做法只有拓特拔。”

“那一诺拿走这些容器做什么?她手里可是一颗宝石也没有。”安娜有些着急,替一诺担心起来。

“现在只有等待了,孩子们不要心急,别忘了一诺可是被选的。”莫伦科眉头舒展,一只眼睛放射出希望的光芒。

自从武士洛亚被杀,女王下台,拓特拔出现以来整个影子王国没有一天消停,影子们度日如年,终日惶惶不安,他们时刻在祈祷着奇迹的出现,和平的到来。看看他们那虔诚的眼神和乞求的话语,你一定不忍心弃之不顾,但有谁能拯救这个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国家?现在让我们来鸟瞰下这里的地形,看看那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以忘义崖为分水岭,以主要地标描绘出酷似字母K和B的两片大陆,之间以断情桥的单锁链连接而著名,下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传说这深渊下面就是地狱之门,邪恶势力被尘封遗忘在此。自古正邪不两立,K和B之所以会分开是因为最后交战的最后一击就发生在这里,一座山被劈开,一边消失塌陷一边就成了B这边的忘义崖,当然就是B的一竖但是没有那么笔直。蒙面影子曾把这里作为密谈聚合的场所。B上面的圈里有女王的号角城堡,下面的圈里则分别是亚斯和罗斯的府邸以及士兵们的住所,两圈重叠处本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的源头来自忘义崖,如今河水枯竭河床裸露,大大小小的灰白石头沙砾原封不动的沉睡着,等待着再次被唤醒。圈里圈外都有许多树木、矮灌木丛及植被花草,没有四季的宠爱这些植物也没有生长的欲望,有的虽然不展枝叶却也没有枯败,有的看起来绿意盎然反而冻结似的一直就这么高,折了叶也不生新叶。花也好树也好既无生机也没枯萎,似乎它们受了诅咒被时间定格沉睡在过去里。

云雾山分布在K的两撇,两撇之间的下面是地下城。K下面一撇靠近夹角处有处小山洞,这里居住着笛伊老太,她曾是洛妮身边的侍女,洛妮被女王押往云雾山的同时她也被赶了出来,这里也是洛亚被杀害的地方。莫伦科则是按照地图从女王城堡下面的秘密通道从K的上面一撇绕到了云雾山的中间,正是两撇的夹角处,此处是云雾山发生地伏最活跃的地带,莫伦科他们躲在此处避免不了伤亡。K的一竖以外是荒野。除了从断情桥直接到达K,从女王的暗道通向K,还有一条从B的右下角通向K下撇的艰险小路,并不是道路曲折陡峭而是那里有大群聚集的“暴凸眼”,所以鲜有影子选择这条路。拓特拔的老巢选在K的左上角,既避免与“暴凸眼”发生冲突又能将那些奴隶影子隔离起来卖力,真是一举两得。如今女王的城堡已经夷为平地,B就变成了b,罗斯以女王的城堡一路北上,绕过群山密林来到K的上角,遇见马福又发现拓特拔的老巢,目睹同伴们被拓特拔蹂躏,侥幸获取一颗蓝宝石。

B处的死气沉沉刚好顺应了女王的失恋与不合理的规定,而K处既无管理又无影子居住,放任与自由使得这里生机勃勃,大量繁殖生长了各种树木花草,各种猛禽野兽,即使没有四季的宠爱这里也是植物和动物们生活居住的天堂。好景不长在,拓特拔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的面貌,奴隶们砍伐树木凿山取石不说,还平地扩建各种加工厂,利用这里丰富的自然资源不仅囤积了大量的食物而且顺手牵羊得到制造各种用品的材料,比如木材、石料、兽皮、藤条、油脂、骨头等等。植物动物,天上地下能採能砍能杀能抽能烧能刮能取能用的,统统破坏掉变成工具、武器、利器甚至陷阱。火石燃起大火,大火熬炼油脂,油脂涂抹在鞭子上;削尖骨头涂抹上植物中的毒液存放在兽皮中;坚硬的木材组装成拖车盛放石头;大的小的都利用起来把这里搞的乌烟瘴气,成为死亡的另一个墓地。这样K就成为脱节的1和睡觉的8,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分裂的两片大陆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被黑暗吞噬被死亡笼罩,传播噩耗和悲伤,在地底哀号呻吟却没有影子能听见。

自从圣手大闹拓特拔的老巢,奴隶们一部分乘机逃跑一部分被腐虫和斑纹线蛇腐蚀,剩下的一部分虽然老实了许多但是跟木头没什么区别。缪莎他们的工作量减轻了,可西希利不在又摸不透拓特拔的行动他们不敢擅自行动。罗斯在这个时候却大显身手,他将这些侥幸逃出来的影子们安置在离忘义崖不远的密林里。

马福跟随他只顾保命,却不想罗斯怀有仁慈心肠,一味地解救同伴同时想组建自己的军队。马福忧虑起自己的处境,多次偷窃罗斯的蓝宝石不成便在罗斯的耳边唱反调,劝他放弃野心更要考虑自己。罗斯哪里有心思听这些,他一边探听拓特拔和蒙面影子的动向一边收集关于五彩石的消息。自从多奥塔与他告别后,他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多奥塔为什么不自己拿着蓝宝石?多奥塔不光武艺胜过他而且有比他更多的实战经验,按理五彩石在多奥塔手里比在他手里更加保险。

缪莎终于等来报信的鹦鹉,得知黄宝石已经到手,她便按西希利事先计划的去通知伊斯比。伊斯比看见缪莎,便将胡飞藏在身后,“这么匆忙是有什么事情?”

缪莎故意装作没看见伊斯比藏在身后的袋子,“西希利从地下城获得一颗黄宝石。”

“那他可是立了头功,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先请。”伊斯比不露声色让道,目送缪莎从自己眼前走过。

胡飞恍惚中听见一个声音,她不确定这是谁在向她低语,但是她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因为声音似乎越来越虚弱,而胡飞自己也感觉神智不清,绵软无力。

伊斯比绕过关押奴隶的住所,跑到熬炼油脂的大锅旁边,将胡飞从袋子里倒出来,提溜着把她捆绑在几步外的一棵木桩上,然后从大锅旁边的水桶里舀了瓢水向她泼去。

飘着腥味和油脂的水犹如一击重拳猛的激醒了昏沉中的胡飞,冰凉的水滴顺着脸颊流入脖颈。“你是谁?”胡飞尽力从遮在她睫毛上的粘稠物中分辨脚步声来自哪个方向。接着是一桶凉水从头而下,洗尽了围绕在胡飞的混沌。胡飞倒吸一口冷气,瑟瑟发抖,刺鼻的腥味散发着恶臭比冷意更加让神经敏感。

“长话短说,你父亲其实不用自我牺牲,他只要把那本失传的书,就是记载五彩石的那本拿出来不就不用我大费周折,调查了古鹿又调查你,当时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有你,你既然是他的孩子也一定知道不少那本书的事情,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父亲不答应,而我居然没办好,现在补救收拾这烂摊子还来得及,就是看你肯说不肯说。”伊斯比弯下身,盯着胡飞那张惨白的脸,想知道她的答案。

胡飞紧咬双唇,既气愤又恐惧地瞪着眼睛追寻着伊斯比的一举一动。伊斯比见状转身神经质地大笑然后又冲到胡飞跟前低声说:“你要是说了我就告诉你你的师傅和你的父亲在哪里?”

“他们还活着?”

“当然,你只要告诉我那本书藏哪里了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里。”伊斯比喜上眉梢,将胡飞额头上散乱的头发拨开,“不许对我说谎!”

“我父亲说那本书根本不存在。”

伊斯比颤抖着无声地笑起来,胡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不会了。

“你不肯说,可是你父亲却告诉我他亲眼见了那本书,当时连女王都不曾得知有这本书,你父亲却在死前只告诉了我。”

胡飞激动起来,“是你,就是你,你利用了我父亲对你的信任。”

“不错,但是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独吞五彩石,而你师傅表面上救了你其实是他出卖你父亲,他收留你也是出于对五彩石的野心,你知道的事实不如我现在告诉你的。”伊斯比止住了话题,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向外走了几步,几只地毛虫顺着他的脚爬到他耳边,然后他蹲了下来,地上聚集了许多地毛虫排成为文字向他汇报探察到的消息,只听他自问道:“开始了吗?”

胡飞听不清楚伊斯比的自语,她的眼前突然掠过一个黑影向正要起身的伊斯比靠近,她以为自己是受到惊吓出现了幻觉,但是她确实看见伊斯比刚站稳就被身后的黑影所制服,伊斯比甚至都没察觉。

“不想让你死的不明白,知道‘五人计划’里的帕克塔?”黑影将手上的利爪紧紧抓在伊斯比的脖颈上,渐渐渗出绿色的血。

“你是佐佐?”见黑影不回答,伊斯比瞥见他手上的皮毛接着问:“是滨宾还是拉卡?”

“是帕克塔的兄弟。”

伊斯比仰天大笑,“我当是‘五人计划’又有逃犯,原来是只树獭。”说着伊斯比身体往下滑,脱离黑影的利爪,迅速转身,被反剪的右手此时反而抓住了黑影,刚才左手的抵抗现在却用来抓住黑影的左爪,并将其利用顶在黑影自己的脖颈上。“现在还不是你向我复仇的时候,多多塔。”

“我可不知道仇恨还分时间地点,我只知道是你将我的兄弟害死。他是我十分敬重的兄长。”他缩回自己的利爪,用力将伊斯比掀翻在地。

伊斯比仰倒在地,发套脱离了脑袋,那张假面皮跟烫水浇过一样。多多塔扑过去,揪着他的头发却发现比拔萝卜轻松拔掉了他的头发,他看见了隐藏在头发后面的哈斯,“你这秃子坏事做尽,今天我不铲除你就是老天爷也不会原谅我!”

哈斯突然睁开眼睛,这张脸已经跟木乃伊没有区别,眼珠抠在眼窝里像蒸发干的鸟蛋,颤抖着双唇在呓语着什么。伊斯比抱头痛哭起来,起身跪倒在地抱住多多塔的一条腿,“求你杀了我,快杀了我吧!”

多多塔知道哈斯,他犹豫了。胡飞却急着喊:“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这喊声似乎惊醒了沉睡的伊斯比,他不仅停止了痛哭反而精神大作,虽然那张脸丑陋无比但是却流露出截然不同的自信、狡黠、杀气,变化之快另多多塔惊讶。

“我可没有见过对仇人心慈手软的,怎么了,哈斯令你犹豫了?哈哈,你的帕克塔都教你了什么,遇见敌人牺牲自己还是放弃仇恨感化敌人?”伊斯比看出多多塔的犹豫,嘲弄他的手软,从地上站了起来并利落地抽出插在小腿的短刀扔向胡飞那边。

多多塔看见从胡飞身后走出来另一个影子,他接住伊斯比扔过来的飞刀将其掷在胡飞的两膝之间,胡飞差点被这把飞来飞去的短刀给忽悠掉。

“从缪莎走后你就一直跟踪我,是西希利吗——托法?你来的正好,他正是你们要找的敌人。”伊斯比慢慢退后。

托法向伊斯比靠近,“我只知道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你。”说着就向伊斯比飞投出一只有毒的暗箭。

“这么快你就分不清敌友。”伊斯比抽出手杖里的剑刺向托法。托法快速躲闪,伊斯比不容托法继续进攻,不停给他施加压力。多多塔利用这个时机将胡飞给放了。伊斯比无奈受托法的牵制,无法抽身去应付多多塔。托法不善于近身防卫战,被伊斯比刺中伤了右臂,大大减少了战斗力,好在多多塔瞅准了时机用伊斯比的短刀给伊斯比后背来了致命的一刀,哈斯断气般又合上眼睛。托法不胜体力,跌倒在地。多多塔看着伊斯比昏倒在托法的旁边,正想上前确认下伊斯比是否死亡,托法却开口说:“别想让我感激你,因为你还欠雅曼一条胳膊!”多多塔这才注意到托法那正流血不止的右臂,出于愧疚,他掏出一个小瓶向托法的手臂撒下药沫,不顾托法的挣扎,坚决撕开自己的袖子往托法的伤口处捆绑。此时,伊斯比却悄悄向多多塔靠近,托法用力把多多塔搡开,伊斯比的剑直插入托法的前胸,多多塔快速伸出利爪向伊斯比抓去。哪知伊斯比早有提防,向多多塔的眼前撒了许多地毛虫,他一个口哨唤来自己的爱宠红眼狼和独眼狗。多多塔拨开爬在脸上的地毛虫,甚至来不及多看托法一眼,红眼狼和独眼狗就分食了托法,伊斯比则乘着爱宠离开。

月亮被黑暗吞噬,大地上笼罩着死亡的恐惧。拓特拔站在忘义崖上的断情桥中间,摆开架势,仰天俯地振振有辞地念着咒语。鲁布奇则抱着那个神秘的铜罐安静的呆在桥头,忠心地注视着主人,随时准备服从命令。不多时,悬崖下面聚起一团浓浓的黑烟,随着拓特拔口中的咒语不断上升,鲁布奇也激动起来。但是黑烟还没升到一半,拓特拔就在锁链上晃动了一下,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诺的笑脸,还有她响亮爽朗的笑声,阻碍他将黑暗思想集中投入到咒语中来。他定了定神,望见下面消失的黑烟重新集中思想汇集力量。一旁的鲁布奇举步不定却又怕妨碍到主人。

“……黑暗来临,光明退去,邪恶势力,今时归我,来时归我,万物无限,迷茫深渊归我所有。被尘封的地狱使者,沉睡的黑暗追随使者,邪恶贪婪的吞噬使者听我召唤。”咒语铿锵有力的回荡在天地万物深渊之间,拓特拔无比虔诚地呼唤来自黑暗深渊的邪恶势力,投暗弃明,浓浓的黑烟聚集了他那迷恋崇拜黑暗力量的强大意念。

向上升腾的黑烟形成一股强劲的漩涡,像突袭的龙卷风一样,裹夹着从地底破土而出的各种幽灵鬼怪,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窜出漩涡的束缚。拓特拔向鲁布奇伸手,铜罐瞬间被吸到了手里。那些一发不可收拾、重新获得自由的幽灵鬼怪渐渐现出原形,有的张开布满尖牙利齿的血喷大口;有的怒目相视,似有深仇大恨;还有的嬉笑着却伸出利爪吐出长舌,向拓特拔作威。

忘义崖蠢蠢欲动,崖壁被这力量层层剥落,拓特拔随着脚底的铁链来回晃悠却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将铜罐抛向高空,一手直指天际。天空更加黑暗,与这力量连成一色,远处的树木开始摇晃,地面皱起裂痕,眼看这骤涌而出的力量将要破坏席卷这里。拓特拔雷声震天响大喝:“开!”铜罐在高空旋转着并泻下一束刺白的圣光,那些躲在黑暗旋风里的幽灵鬼怪顿时失去了张牙舞爪的势气,只听拓特拔接着大喝:“黑暗地狱的守护者,请您看顾守护我们的同胞,勉去他们的罪恶得到您的庇护,使他们勉受一切诱惑涂炭,安享平静的世界。”铜罐上的侧面头像复活了,探出一个无眼睛的头颅向黑暗旋风俯冲而下,一圈一圈缠绕而上带领幽灵鬼怪直冲铜罐,连带着卷起的树叶树枝、沙砾石头一并吸进铜罐里。拓特拔静观其变,被唤醒的幽灵鬼怪不断吸入铜罐,以至于铜罐出现不规则的晃动摇摆,拓特拔预感必须赶紧切断这股源源不断的黑暗力量并将其密封,否则将出现不可想象的局面。

“黑暗伴我行,夜路指引你,地狱为家,黑暗是朋友……”拓特拔念念有词,下面喷涌而出的暗势力越涌越疯狂,拓特拔的咒语和力量也压不住这势不可挡的力量。鲁布奇及时来到主人身边,“来不及了,快决定吧。”鲁布奇身上的绷带不断延长,向铜罐伸去。拓特拔重新集中精神念咒语压制暗势力,鲁布奇身上的绷带被强大的暗势力湮灭,他见主人仍没有优势便擅自主张将自己的力量输送到绷带上,连自己一同输送进去。铜罐彻底被密封起来,拓特拔接住铜罐,下面退去的暗势力如潮水撤退一般平息。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被赶来的伊斯比和西希利全全目睹,拓特拔一门心思想着他的事情,甚至来不及理会他们就抱着铜罐迅速离开。留下满是疑惑的伊斯比和西希利不知是该跟从还是停留。伊斯比坐在他的爱宠上先开口:“你派托法跟踪我有何用意?”红眼狼和独眼狗也仗着主人不停向西希利嚎叫,继而将他团团围住,一个个目色狰狞,露出犬牙。

“我派托法?什么时候?我也不至于会蠢到会和你过意不去。”西希利淡定的回答,“你背后的刀是怎么回事?”

伊斯比示意爱宠们安静下来,忧伤着改变口气,“当然,我是不愿意亲口告诉你的,但是为了解释我这背后一刀,我必须说就在刚才托法死了。”

西希利激动地冲上前踩在伊斯比爱宠的头上,拔出插在伊斯比背后的刀顶着他的额头质问“是你?是你干的?”

伊斯比呛出一团血喷在西希利的前胸,弓着背一手支着自己的大腿一手向天发誓:“我没有,不是我。别激动,听我说完。”伊斯比从爱宠身上跌落下来,红眼狼和独眼狗呜咽着靠近主人,舔着他的脸及身上的血迹。红眼狼和独眼狗包围了西希利,西希利投去几个星星飞镖为自己开路,刺中围在伊斯比身边的红眼狼和独眼狗,受伤的几只有的躲开,有的仍不舍得离开主人。眼见伊斯比死到临头还不供认事实,西希利抽出皮鞭响亮地摔出一鞭,令昏迷在地的伊斯比睁开眼睛,也令在场的红眼狼和独眼狗重新颤抖着竖起颤立的毛发,皱紧鼻翼发出低沉的声音,以示警告西希利不能靠近。

正在兴头的西希利哪肯罢休,他连看也不看就对上前阻挠他的红眼狼和独眼狗施以抽打,几回合下来,一些红眼狼和独眼狗不敢冒然向前进攻,只在原地盯着西希利的一举一动,想趁机突袭。西希利了解它们的本性,自然对从背后袭击他的红眼狼和独眼狗不会手下留情,这次红眼狼和独眼狗老实了许多。西希利蹲下来,看见另一边死去哈斯的脸,扭过属于伊斯比的这张脸,从未有过的得意仍然显现在伊斯比的脸上。

“死到临头了还得意!这是上天赐予的不可多得的机会,让你落在我手里。说!我的队长在哪里?”

伊斯比嘴角伏起一丝诡笑,“看见拓特拔身体里分离的跳跳头了?那就是你们的队长。”

“你!死到临头还说谎!”西希利不相信伊斯比的话又激动得难以抑制愤怒的怒火,差点将伊斯比给掐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你是不杀我了?”伊斯比似乎恢复了些体力,说话不再有气无力。西希利投以严肃锐利的凶恶目光给以回复。“那么你知道你的队长阿提米亚·库勒手里的红宝石?是五彩石的一部分?”西希利完全呆了,然后摇摇头。“哈哈,你是真不知道?”

“不可能,他戒指上的那个就是?不是说只有继承者才能佩带?”西希利自言自语着。

“难道你真相信你的队长?想想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投靠女王?他又是怎么告诉你这一切的?你对他的解释没有过一丝怀疑?”

“我从未怀疑过队长。

“先说拓特拔,他盯上的红宝石,他不可能自己占有,而你们的队长也有野心收集五彩石。”

“所以借用队长的身体然后实现他的歹愿,他不是受到五彩石的诅咒,怎么?”西希利打断伊斯比。

“确实,但是他不受其中一部分的诅咒,因此增长了力量,先是诅咒地狱之火的红宝石,然后是永葆青春的黄宝石、智慧海洋的蓝宝石、生命之林的绿宝石,最后是纯洁无瑕的真心——白宝石。”

“最后一颗岂不是要?”

“对,是人心。如果这颗心被污染了,那么五彩石只能被拓特拔利用。如果你肯助我一臂之力那么拓特拔就不难对付。”

听完伊斯比的一席话,西希利困惑不解,满脑子是队长的身影和声音,连伊斯比后面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慢慢考虑吧,我先走一步。”伊斯比蹒跚地站起来,唤来爱宠风驰电掣般又一次脱逃。

“孩子啊,我的宝贝,你在哪里?”劳拉再一次呼唤着。波恩搀扶着爱妻,已经筋疲力尽了。自从他们踏上寻找孩子的艰险旅途,他们就丢了魂似的没有任何打算,只是走到哪里就呼唤到哪里,有次险些踏入沼泽地,幸好波恩察觉出周围的异样才躲过一劫。现在他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从未进入的森林,而且最近他们感觉到一股不祥的力量笼罩在大地、森林,万物之上。他们经常看到只有在出现幻觉时能看到的鬼怪,这些幻觉让他们误以为是他们的饥饿、思念过度引起的,尝试过填饱肚子后,为了证实是思念过度出现的幻觉,波恩趁劳拉打盹的时候没合过眼睛。确实,他看到了藏匿在森林里的许多幽灵鬼怪,他们在森林里逃窜嬉笑打闹,有的还在波恩面前做鬼脸,甚至穿过波恩的身体取笑他,波恩不清楚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好事,当即就决定背着劳拉立即离开。

“发生什么了?”劳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你睡吧,我背着你赶路。”波恩轻声回答。劳拉接着说:“我刚才做了个好梦,我们能在这里遇见我们的宝贝。”见波恩没有反应,劳拉瞬间陷入消沉,“我忘记了梦都是反的,可能他们已经不在了。”波恩安慰着,“那不一定,梦不是先知,别瞎想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劳拉要求。

话音刚落,对面一群黑影子突然冲他们跑来,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束光大喊:“快躲开!”波恩背着劳拉想往就近的一棵树后面躲,却被为首冲过来的影子逮个正着。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熟悉的声音如洪钟般叫着那黑影的名字,那黑影子只是稍稍迟疑了下,眼睛迅速被黑暗吞噬,突然向手里的猎物张开饥饿的血口。眼看波恩和劳拉就要成为黑影蚕食的对象,比那束光更加神秘的蓝色光芒顷刻间冲破黑暗,净化了笼罩在这里的不祥力量。从那黑影手里跌落下来的波恩和劳拉仍然惊魂未定,那黑影恢复一般影子的形态后,上前扶起波恩和劳拉便急切地问:“我刚才做了什么?”

“你想吃了他们!”那熟悉的声音回答。

“是罗斯,你怎么会在这里?”波恩望着罗斯与他以往俊秀的脸不同的这张有些沧桑消瘦,似被风沙洗礼却仍然写满自信沉着的脸,不相信地问着。

罗斯这才注意到是波恩和劳拉,走近他们用手里的手电筒照的波恩和劳拉胆怯的侧过身体,直护着自己的头,“刚才是这东西救了我们?”

“呵呵,当然不是。”罗斯抻开右手里的蓝宝石,“是它,五彩石的一部分。”

“真美!”劳拉一下就被它征服吸引了,忍不住夸赞道。

马福腆着肚子,气喘嘘嘘凑到罗斯身边,压低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提醒罗斯,“他们越来越不稳定,不如就按他们自己说的那样解决掉算了。”罗斯当作没听见,马福却爆炸一般嚷开了,“你不想活可以,可你不想想我们,就在刚才这些怪物差点当吃点心一样把你的朋友给吃掉!你以为手里有宝石可以救他们脱离魔爪,可我们不是一样要被他们吃掉。我求求你也看看我们这些无辜的影子——我仁慈的将军!我们没有宝石也没有能力去对付这些怪物,还指望你保护我们,看来是我判断错了,你只顾你自己!”马福难以抑制心中的气愤,转身看见那些影子盯着他和罗斯那沉默却无法表达的眼神,马福哀怜的恻隐之心瞬间被怒火烧的一干二净。

罗斯沉默地望着调头走掉的马福,没有完成自己对马福的承诺,也没有拯救同伴脱离邪恶力量的控制,心里既愧疚又不甘心,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一旁的波恩和劳拉从马福的话里大概猜出了罗斯的想法,但是看着这些被称为“怪物”的影子他们又提高了警惕,想问的话也不敢露一个字。

罗斯先打破紧张的气氛,“你们怎么会到拓特拔这里?”

波恩和劳拉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们,我们只是来寻找孩子的。”劳拉不相信的补充问:“你真的是罗斯,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出走后遇见马福又得知这里,这些侥幸逃出来的影子无处可去,他们被拓特拔植入了邪恶的力量。”说着就近撩开一个影子后背的薄衣指给波恩和劳拉看,“这只眼睛一直在窥伺他们的内心。”

波恩和劳拉本来就胆小,经罗斯一比划,两个哆嗦着紧抱成团视线却定格在那只邪恶的眼睛上,好像被那眼睛给石化了一般不肯动。

“我去把马老板找回来吧?”刚才那黑影胆怯地向罗斯请示。

罗斯点头同意,并嘱咐:“布林你小心点。”

天空骤然下起了像雨点似的泥点,砸在奴隶影子身上使得他们重新变成野兽一样,不受自己的控制,狂躁不安又具有攻击性。躲在森林里的幽灵鬼怪从四面八方逃窜出来,疯狂地接受这泥点的洗礼,落在泥点里渐渐走出来各种模样的怪物。罗斯再次将蓝宝石举过头顶,“邪恶退去!邪恶退去!”

奴隶们面目狰狞,瞪着邪恶的眼睛向罗斯靠近,丝毫不畏惧罗斯手里的蓝宝石。还有从泥雨中复活的怪物统统包围了波恩和劳拉。不远处,抱着树杆的马福在乱嚷嚷,下面是准备攻击的布林,上面是爬过来的小怪物。此时,一个不太有力却发挥领导力的声音传来,“快将信念传达给蓝宝石,拿起你的剑准备作战。”

罗斯条件反射一般拔剑向奴隶们刺去。波恩和劳拉就没那么勇敢,看着泥塑的怪物靠近却只能哆嗦。那个声音提醒着:“快跑,快逃!”波恩和劳拉哪里还有力气逃跑。说时迟,那时快,树上蹿下来一个黑影子,一下扑过去将包围波恩和劳拉的怪物踩了个稀啪烂,自己却体力透支跌倒在地。

“炎?”劳拉不禁脱口而出,望着倒在烂泥里的炎浑身是伤,嘴角流出的血流入泥水中变淡,然后泥水里又出现新的怪物活跃在他们眼前。

罗斯被劳拉的疑问分了心,扭头的刹那间,另一个从后背伸着双手的奴隶将他抱住不放,罗斯反应迅速,肩膀用力身体向外甩,搡开还未紧紧抱住他的奴隶,趁其不备将剑后转正好插入奴隶的肚子。

“快逃,这些都是拓特拔从地狱里呼唤出来的邪恶势力,你们打不过他们,一个宝石是压制不住的。”话未说完,炎就彻底昏迷不醒。

波恩和劳拉大着胆子扑到炎身边,就像炎救他们一样。一只小怪物触到劳拉的手时,劳拉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尖叫,这声音吓退了包围他们的小怪物,也令罗斯一阵眩晕。波恩好不容易背上炎的同时,劳拉也因尖叫过度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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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消长似浮云,不朽还须建大勋;壮略欲扶天日坠,雄心岂入驾骀群;时危俊杰姑埋迹,运起英雄早致君;怪是史书收不尽,故将彩笔补奇文。×××隋末,天下大乱,群雄纷起。主角意外穿越至这个乱世,混迹于各路起义军中,如何才能留的性命创一番丰功伟业呢?就请各位读者入书,跟随主角一起沉落浮起。有兴趣一起探讨的读者大大加群(9696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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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余喜龄年纪轻轻便罹患癌症身亡,父兄皆在,却仿若孤家寡人。报恩奉献这些词伴随了她的一生,为了报恩年仅四岁的幼妹夭折,母亲病逝,到最后她的身体也被拖累至死。重生到十二岁这年,余喜龄决定自私一回,管他什么恩情大过天,她只想带着好不容易救活的妹妹,平安喜乐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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