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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全速撤离

劳拉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看见罗斯同一个陌生男子打了起来,而波恩就躺在炎的身边,他们被稀泥覆盖着,分不清谁是谁。那些奴隶影子不见了,劳拉不顾一切爬向波恩,却遭到刚才那些从泥点子里爬出来的小妖怪的阻挠,它们跳到劳拉的身上想拖住她,可一使劲不是被天上掉下来的泥点砸的不成形就是自己先散成一团泥。劳拉像没看见一样爬到了波恩和炎的身边,她揪住那个长耳朵,托起波恩的头,抹去他脸上的稀泥,“老公,老公?波恩,波恩?你醒醒!”波恩一动不动,劳拉更加紧张起来,“老公,求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劳拉,你别吓我,别抛下我一个人。”劳拉已经泣不成声。此时,波恩勉强睁开左眼睛,左手使劲握住劳拉的一只手,“我没事,快,带着炎立刻离开,拓特。”

“劳拉快带着炎跑!”罗斯在那边喊了起来。

拓特拔揪住罗斯的领子,直射罗斯的眼睛,“我们不应该这样,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罗斯啐了口吐沫吐到拓特拔脸上,“别在这废话!要杀要剐请随便。”

拓特拔叹了口气,“好吧,游戏时间结束。”

劳拉抱起炎,拔腿就跑。拓特拔从罗斯的胸口抽出他的手,舔了舔,罗斯双膝跪地,然后一头栽倒在地。拓特拔捡起罗斯手里的蓝宝石,隐匿消失于地下。

忘义崖不断喷涌出来的水干沽的河床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泄闸而下,肆意地流走,已经漫过女王夷为平地的城堡,快速洗劫整个森林和大地。一般的影子都很怕水,没有树木提供给他们食物和养料,他们很难生存下去。水对于树来说是生命,但是影子则不然,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体,不管是对强烈的光线、火势还是较温和的水势都没有抵御能力,或者说天生的恐惧。就像火怕水,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这是自然规律更是戒律,一物降一物,谁也别想独战鳌头,独霸天下。

玛利亚光着脚丫坐在亚斯府邸的门前,抽出一根香烟,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迟迟不肯进去。不光因为这一路的疲劳而是实在想不到亚斯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破草棚还称‘府邸’,想笑死我?我那小店都比他这破地方好上千倍,他这真的让我无法忍受,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来到这个鬼地方?”她越想越生气,猛吸了一口烟,呛的她厌恶地将抽了半截的烟扔了出去,只听“呲嚓”一声,玛利亚瞪大了眼睛喊:“水,是水!”她慌张地跑向大厅,大家都在忙着搬运物资,一听见“水”这个字就好像遇见了克星,有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慌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匆匆跑向外面;有的仍旧抬着东西往里搬,好像天塌下来也丝毫不影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还有的跑去告诉更多的影子。

玛利亚被影子们挤到了门边,一涌而上的影子们连主事的轩圭都堵在了里面,急的轩圭在后面哇哇大叫。幸好此时巡视地形的麻忘携小队回来,轩圭才得以走了出来。麻忘报告了洪水泛滥的情况,也请求快速撤离到高地。

“各小队队长听命:停止搬运,快速撤离!”轩圭很无奈地看着大家。

玛利亚气愤到了极点,“我不要再逃了!绝对不!”

影子们等待着轩圭再次发话,可轩圭只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快速撤离。仍然是玛利亚破口大骂:“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逃!一群懦夫!统统都是胆小鬼!我就呆在这里,你们都走吧!”

大水已经漫到了前台门边,麻忘发挥队长的威严喝令各小队带头撤离,影子们有的仍旧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的则扶伤搀幼,还有的一步三回头,不舍得离开。玛利亚就这么站在门边,轩圭站在下面默默注视着撤离的影子。护士丽丽和哈迪扶着亚斯出来,丽丽关心主人心切,不忘问:“你们通知比克没有?”

安卡洁琳和维多利亚从旁边走过,“这么说莫伦科和他还呆在一起什么也不知道!”

轩圭这才想起他来到这就没有见过全达,最后安娜跑出来问:“见到列尔邦他们没有。”

跟从先遣小队快速撤离的影子大半都已经离开,大水不知不觉涨到了玛利亚的小腿,安娜和轩圭爬到草棚顶上四处望望,寻找失踪的几个影子,却见一个影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快速向这边移动。“不好,是蒙面影子。”安娜话音刚落,蒙面影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走了玛利亚。

“放开我,快放开我!”玛利亚在蒙面影子的怀里又踢又打。

蒙面影子用一只胳膊紧紧抱着玛利亚腰,飞速向忘义崖转移。玛利亚注意到下面已是一片汪洋,继而停止挣扎,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揭开你的面纱!”

“我可不是见死不救的混蛋,尤其对于我们萨德奇乌尔家族的男人来说。”

玛利亚开怀大笑“难道我应该感激你救了我?我还不至于分不清黑白!”伶牙俐齿的玛利亚为解气揭开了蒙面影子的面纱,她瞬间就被那张圆润有点傻气的脸给秒杀了,不自然地端详起他下巴的小胡子。

“我只知道——我不救你,你会——死的。”蒙面影子害羞地结巴起来。

玛利亚笑了,“你知道我们是敌人,我们应该为彼此的死亡而高兴。”

“不,不是的。我欣赏你刚才的一番话。”

“呵呵,你还想骗我说,你不是把我当作人质要挟我们交出那孩子吧?”玛利亚一本正经地看着蒙面影子。

“你完全误会我了!”

“那又是什么?”

“我喜欢你。我就喜欢有个性的女人。”

玛利亚哭笑不得,“你叫什么名字”

“雅曼,雅曼·萨德奇乌尔。”

一诺顺水漂到了忘义崖下游至K处下角,从云雾山聚集的动物们将她驮上了岸,她看见奶奶站在家门口朝她微笑,她在学校却常常挨批;她和李珊闹别扭,可李珊却为她受伤;她气杜小边,可他却多次出手帮助她。她又看见洛亚那孤独的背影,听见洛妮那绝望的悲戚,还有洛亚被蒙面影子搬家的头,蒙面影子和伊斯比在旁边得意地冷笑着;接着是朵迪受伤的翅膀,李珊无助的眼泪;阿呆阿瓜扑在她身上悲伤的大哭,还有许多影子无言的悲伤;炎在黑暗里虚弱的喘息,杜小边的悲痛交织着仇恨,李珊的等待,锋的镇定,莫伦科的信任还有影子们的坚守,她的脑海里不停翻转着这些影象,她全看见了。可拓特拔的声音却在她耳边肆虐地嘲笑起她,“没有你,他们不会受到伤害,你承认吧是你造成了这一切,你安静的离开对大家都有好处,他们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他们。”

“不,不是我造成了这一切,是你。你只想让我崩溃,好得到五彩石,我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

“哈哈,你能做些什么呢?洛亚死了,她的姐姐也死了,亚斯因为你疯了,还有罗斯因为你死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朋友,他们将会因为你一个个的死去,你救不了他们,你将成为真正的凶手,你的到来就是个笑话,别忘记那些冷眼看你的人,他们已经给了你很好的答案。安静地睡吧,去见你的父亲,问他为什么把你带到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同情你,你只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我也不会成为笑话让你笑话。谢谢你提醒我,我的父亲永远不会像你只能做影子的影子,不,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而我还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我和我的朋友都是为此而努力的。你害怕我们团结,我们相信彼此相信希望,而你只想毁灭,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一诺在内心挣扎着喊道,而耳边分明响亮地听见杜小边和李珊的呼喊:“一诺加油!”

缪莎没有追随着一诺往下游赶,她停在对岸看着西希利的一举一动。动物们似乎都对一诺感兴趣,浩浩荡荡又撵着一诺往下游赶。从西希利阻挠伊斯比和凯开始,缪莎就预感到了什么,只是她没有证据来说服自己的猜测。那些小妖怪闻到了缪莎,有一只正要冲缪莎飞来,西希利喝道:“炮立仔!”小妖怪的翅膀顿时不听使唤,裹住了它自己,差点就要掉进忘义崖下面湍急的水流。

西希利站在一旁,看着从画布里钻出来的各种动物。此时,一只虎皮鹦鹉慌张地落在缪莎的肩头,断断续续地说:“他不是——他不是西——不是西希利。”话没说完,鹦鹉就从缪莎的肩头栽倒在地。缪莎听见身后异样的声响,不自主地扭过头去,那些被拓特拔召唤出来的腐蚀怪物们,森林里逃窜出来的幽灵鬼怪,还有从奴隶影子身体里寄生出来的炮立仔正向这边蜂涌而至,每到一处土地和树木就被腐蚀,死亡正在靠近蔓延并伸出它的魔爪肆意摧毁一切。缪莎正欲后退却无路可退,一只炮立仔飞到了她身边,缪莎反应迅速抽出后背的双肩弯刀,然后第二只第三只炮立仔很快就将她包围。

“放轻松点,小姐。它们还是很友好的。”费德潘乘着秃鹫们站在缪莎的背后。

缪莎警觉地挥舞着她的弯刀,那些炮立仔却无意向她进攻,反倒是腐蚀的怪物们已经到了眼前,她无处可逃。

费德潘趁其不备揽过缪莎的腰,不经她同意就踏上坐骑,被一群炮立仔簇拥着飞到了河对岸。缪莎从费德潘的手里躲开,充满敌意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西希利,双肩弯刀指着他,“说,你是谁?为什么装作西希利的模样?”

“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费德潘摸了摸那只缠着绷带吊在胸前的右手,慢声慢语地说:“这说来复杂又不复杂,可你想听什么呢?”

缪莎瞥见那似曾相识的绷带,想说什么却被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代替,“就从西希利说起!”

另一边,劳拉抱着炎迷失在森林深处,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流水,只是每抬一步就好像自己要被大地给吸附进去,失去她仅有的力气和信念。她不敢回头,更不敢放松喘口气。那个唯一她不敢提及的名字像一道魔咒紧逼着她不停向前跑,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个即将吞噬她的黑暗影子,正向她伸来无数个手,周围的树木突然枯竭,同时各种嬉笑诡异的声音响彻耳际。此时,她胆怯的心并未因此而吓晕,反倒化作她坚定的力量。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一秒她为了抵抗比自己强大的黑暗势力竭力向前逃跑,相信前方的光明和希望。

拓特拔无法自由出入被水淹没的大地,可身边的独耳跳虫,斑纹线蛇却没这么怕水,它们来自地下深处,躲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污秽与腐败角落,与阴暗潮湿为伴,专门啃蚀有生命的东西。劳拉身后发出的怪异声响正是它们所为。前方,视线渐渐开阔,可是却飞来了一群炮立仔,劳拉准备调头,发现自己已身陷怪物群,一只透明的幽灵正在抢夺她手里的炎。“真的无路可逃了吗?”劳拉停了下来。

“快,往这边。”

劳拉抬头寻声望去,是多奥塔站在她旁边的一棵树上,他背上是血肉模糊的罗斯。她没有多想就跟在多奥塔的身后,那只透明的幽灵仍然拽着炎,随逃跑的劳拉一颠一晃的。劳拉脚下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小,大水已然漫过劳拉的小腿,而她想变化成为人形增加高度却是不能的了,耗完了体力不说,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腿是否仍听命于她。一步两步,多奥塔的背影离她远去,她觉得自己就要与大地融为一体,她的旁边聚集了许多炮立仔,她失去仅有的力气倒了下去,大水淹没了她。炮立仔们夺过炎飞向远方。

费德潘接过炎,爱抚地摸了摸,又对缪莎温和地说:“怎么,还不信我说的?那么你总该相信我不会吃了你。这里不安全,你最好还是跟着我。”

缪莎看见炎的瞬间,怀疑起自己以往的判断,这个叫费德潘的影子难道要利用拓特拔干什么?还是螳螂捕婵黄雀在后?不管怎样,现在只有见机行事。缪莎收起弯刀,踏上费德潘的秃鹫,与炮立仔们同行。

一诺被动物们截住驮上岸,远处一只蝙蝠叼着一只小白鼠正飞向这边。动物们将一诺安置在一片空地,叼去她身上的枝叶,然后退到一边默默注视着她。蝙蝠松开小白鼠,小白鼠跌落在一诺身上,一诺的眼珠开始转动,手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身上又开始出现讨厌的白毛,蝙蝠受到惊吓似的逃也飞向森林深处。小白鼠立即从一诺身上爬开,她背上的毛毛虫也一屈一伸地爬到地面上。一诺的双手生长出树枝似的枝条来,像蛇一样往前爬行似在觅食又似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一诺被大地生猛地弹起来一般站了起来,然后睁开了眼睛,身后的尾巴也跟着手上的枝条往前伸展。动物们好像分不清楚状况一涌而上,将还没站稳的女王一屁股挤倒。乌比则机灵了许多,逃到了一诺的身后,可她却没躲过天上飞禽的攻击。可见动物们这是在无条件地保护一诺不受任何威胁。

拓特拔从不远处的地底探出头来,还没露出肩膀就被一诺的枝条手给死死缠住,一并将他从地下给拔了出来,尾巴顺势从腿绕着他的腰束缚起来,越来越紧。动物们慌作一团,女王爬到地上缩回小白鼠,扒到一只长毛动物身上,隐藏在长毛之下。乌比则扒到了一诺的身后,缩成一团粘在一诺后颈的毛发里。

拓特拔迅速伸手斩段缠在他脖子上的枝条,却丝毫不介意那只越束越紧的尾巴,反而揪住这只尾巴用力把另一头的圣手摔了出去。一诺先是撞到树干上,树枝被折段了几个,又跌在地上擦了个跟头,接连又撞倒旁边的几个动物。动物们惊慌逃窜,拓特拔仍旧没有松开他的尾巴,又想重复一次。圣手一跃而起将尾巴快速收了回来,拓特拔也跟着跳到了眼前。他站在一只暴凸眼的背上,瞧着趴在地上,伸出利爪,目光犀利的圣手,“又是你!不打败你我是别想夺走那女孩手里的圣石。”

圣手先嗅了嗅空气中散发的味道,紧盯着拓特拔,小心翼翼地围着他往前挪步,仔细打量他的一举一动,并企图扰乱他的戒备而告诫他:“圣石不是你我等人配拥有的,它强大的力量足以将其他的圣石净化,你身体里面已经吸取了两颗圣石,第三个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敢吸食?恐怕你也担心一下掌控不了三股力量的融合。”

“既然你心知肚明就不该阻挡我!”拓特拔跳向圣手,抛出许多黑色的黏液。

圣手立即躲闪开,那黑色的黏液落在一只动物身上,那动物突然抽搐枯竭而死。圣手接连顺利夺过拓特拔的几次进攻。动物们一直蹿来蹿去,好像在焦急等待着什么,这对拓特拔却是有利的,因为圣手只守不攻,这样就表明了他们在等待那女孩醒来。

远处,秃鹫们扇动着巨大的翅膀,站在上面的费德潘和缪莎看见圣手只是一味躲避,不对拓特拔构成任何威胁,“他在拖延时间。”缪莎自言自语又像是抱怨。“当然,他在等待,炎还在我们手中,除非老天站在我们这边,不然你我都可以夺取圣石。”缪莎想说什么,但是她环顾四周却终不见凯和伊斯比,还有雅曼也不知去向。“难道你不想为西希利报仇?”费德潘接着说下去:“我要的不只是圣石,还有人心。拓特拔是个只会吸取力量的疯子,而我不想听命于他,我们联手怎样?”

费德潘的一番话终于揭晓缪莎的揣测,缪莎故意推却:“我有何德何能可以打倒我的主人?更何况我的师兄已经残死他手,其他师兄也不知去向,我们已形同丧家犬,又怎敌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此话不假,可你没看见那女孩吗?”

缪莎恍然大悟,顿觉费德潘比拓特拔还阴险。

“伊斯比!还想往哪里逃?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凯边追边喊。

伊斯比的爱宠大部分被拓特拔的腐蚀怪物给吃了,只剩下几只红眼狼驮着他,为数不多的独眼狗早已弃之主人,逃的无影无踪,怕是也已经成为腐蚀怪物的盘中餐了。眼下伊斯比可不想再起争端,上回的伤口虽不致命但却没痊愈,他不想因哈斯而丧命。

红眼狼们趟着水一路小跑,一边躲避腐蚀的怪物一边寻找隐蔽之处,现在发现四处已经被水淹没,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有两只居然倒了下来,它们身上携带的几只独耳跳虫被水给浸了出来,在水面上打转儿。剩下的也不愿意再走了,呆在原地不动。伊斯比咒骂着,正要出手惩罚它们,红眼狼们低沉的呜咽着,好像在埋怨主人。

凯得意地笑着,“看你还往哪跑!”

最后的几只红眼狼见到穷追不舍的凯拔腿就跑,丢下气急败坏的伊斯比。大水没过凯的小腿肚,他不声不响慢慢接近伊斯比,并不急于先出手,“该是算算我们总账的时候了,说说你那得意的成绩,有多少影子死在你手里,又有多少影子上了你的当,还有你背叛出卖了多少残死的影子。真该给你的‘丰功伟绩’树立一座丰碑,记录你那些卑鄙龌龊的勾当,让后代提防你这异类。”

伊斯比背对着凯,始终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也不动弹一下。凯警觉起来,弹出三根毒针射向伊斯比的后颈,只觉得他的头向后耸拉了下来。难道他就这样栽到我手里了?凯不相信狡猾的伊斯比这么好解决,他两步并作一步来到伊斯比的身边。伊斯比被一把剑撑着,“不好,又让他跑了!”凯揪开他的头发,只见三根毒针插进了哈斯的喉结,毒性发作的瞬间哈斯想作最后的挣扎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导致头部成为紫色的骷髅。“在我眼皮底下伊斯比又是怎么溜走的?难道他变回原形了?有意思,怕我怕到露出原形了吗?跑吧,越远越好,我就是你的克星。”

躲在高地上的影子们有的爬到大树上瞭望远处,两个影子看见腐蚀怪物来袭居然当成了烟雾,还取笑彼此眼花;有的呆在空地上整理背包;有的无所事是,放心地挨挤在一起打起了呼噜;还有的说说笑笑,也有在一边唉声叹气的。谁都没有注意到大水和腐蚀怪物正向他们这边蔓延。轩圭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头一次那么没有主见,既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冒然指挥行动。麻忘派去探察前方情况的一个小队到现在也不见一个影子回来汇报,倒是阿呆和阿瓜带来了莫伦科和比克的消息,还按莫伦科的嘱咐让大家都躲起来,称大水还没停止,而且拓特拔已经全面释放怪物,说最好隐蔽起来。

“说的轻巧,现在到哪里去隐蔽?!”轩圭停了下来大声骂着。

麻忘看见影子们一阵骚动,想安抚下轩圭却望见一个影子跌跌走走,倒在了三十米外。“范尼。”麻忘冲了过去,后面影子们都站了起来,几个影子从树上跳下来聚集到范尼身边。

“都——死了,就我——活着。”范尼费力地吐出几个字,靠在最先扶他的影子的怀里。

“前方怎么样?”麻忘急切地问。

“太恐怖了,那些吃活物的虫子把他们都吸干了,就在我眼前!我一个也救不了,他们最后不停地喊‘快跑,快跑’,我的耳边现在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大家不要耽搁,快跑吧,那些怪物要来了。”

阿呆阿瓜率先吹起泡泡走了,撇下一群叽叽喳喳的影子们。安娜紧搂着米娜和奥维,望着大伙儿;一旁的列尔邦呆呆地注视着前方,一向活泼的他也变的安静了;麻忘他们正和范尼急匆匆走向轩圭。

“前方已经失去控制,大家赶紧逃吧。”麻忘面作难色,简短的把情况汇报给轩圭。

“就知道逃,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逃就只有牺牲,成为那些怪物的食物,我们真的无能为力。”麻忘看看身边的范尼,范尼肯定的点点头。

轩圭窝火极了,该怎么告诉大家又要当逃兵的现实。“我不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想再当逃兵了(他想起玛利亚的话),我留在这里当诱饵,你们立马行动。”

“不行,你是总指挥,要争取时间也该由我当诱饵,大家可都指望你呢!”麻忘坚决反对。

范尼和旁边的几个影子深受感动,“你们不要争了,我来为大家争取逃跑的时间(范尼心里想起那些为他牺牲的伙伴),让我做吧,这样我会好受些。”随后,身边的几个影子也不约而同地说:“还有我们。”

“那么,现在就立即行动!”轩圭还没把话说完,一个声音就制止了他,“等等,还有他们,把他们带上。”

米娜和奥维从安娜怀里挣脱出来,安娜跟着跑了过去,列尔邦兴奋地嚷着:“是多奥塔,我们的多奥塔回来了!”听见叫嚷的维多利亚和安卡洁琳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往这边走,戴尔维奇则自言自语:“多奥塔?”一边摆弄他的零部件一边向那边拥挤的一团影子望望,“哦,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多奥塔。”

多奥塔从肩上卸下血肉模糊的罗斯,没多久罗斯就显出小黑熊的原形。轩圭紧急呼喊着护士丽丽。然后多奥塔又从左腋下同时将劳拉和波恩置于地面,米娜见此情景,还未哭出声音就先晕倒,若不是列尔邦及时扶住她真要跌在地上。奥维扑到爸爸妈妈身边哭成个泪人儿,“救救,救——救他们。”麻忘转身走开,通知各队队长带领大家离开。

“我简单的说明下情况,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多奥塔迅速汇报了他的所见所闻及罗斯的情况。

轩圭望着多奥塔远去的背影,最后一个离开。现在只留下范尼和四个影子留守在这里。大水真的不出所料地向这里曼延,紧接着后面的树木就被黑旋风一般的腐蚀怪物给吞噬殆尽,连树杆都不剩。范尼和伙伴们站成一排,手里握着木棒等待着怪物的来袭,水势漫过他们的大腿,怪物们丝毫不在意水中的这几个战士。没多久,怪物们就离开了,现在这里称之为一片湖泊也不为过。范尼这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怪物同影子一样怕水,而大家却逃到没有水的地方躲避,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伙伴们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也许只是侥幸呢?因为这里刚好是空地没有足够的树木可以吃而已,还是它们发现了什么?打头的范尼最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这么等下去,如大家所见这些虫子也很怕水,而我们的队伍却远离虫子的克星,我提议派两个影子去追大部队把我的想法告诉轩圭,大家要借助水的力量避开这些虫子,千万不要躲在树上。”

自发的两个影子同乘一根树杆艰难地离开,远远的剩下范尼他们截住漂浮的树枝,孤独地同大水搏斗着。

胡飞他们因为秃头怪的贪玩在下游就与追赶一诺的杜小边他们分开,李珊最先到达,却被费德潘的炮立仔给围堵,朵迪在她体内指挥作战。缪莎呆在费德潘的身边,一边瞅着拓特拔和圣手对峙,一边任由追过来的人类和影子与他的炮立仔纠缠,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需要插手就能预知结果。

动物们蹿来蹿去,圣手也和拓特拔玩起了捉迷藏,拓特拔不想拖延时间,而且早已注意到离他不远处的西希利有些不对劲,虽然身边站着缪莎但是他肯定这不是西希利,何况他手里还抱着炎,这分明就是威胁,除了费德潘没有谁敢这么做。“我不给他人心,他就想抹杀我,只有他知道我偷了炎的眼睛,炎是我的弱点所在。在我得手之后,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拓特拔拂袖招手,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就从四面八方飞来那些腐蚀虫子。他对它们施了什么咒语,斑纹线蛇几十条缠在一起,各个吐着长长的毒舌朝动物们快速移动着;那些独耳跳虫有的搭便车粘在斑纹线蛇的身上,但是大多数都自觉地密集到一块,组成一个更大的跳虫,一跳一跳的,有的不慎从高处摔了下来,跟在后面像是被赶下车的小淘气。

费德潘的注意力丝毫没有从圣手身上移开,缪莎则一刻都不敢放松对他的警惕。锋驮着杜小边横冲直撞从一群动物中间冲到了圣手与拓特拔的中间,杜小边还来不及拔剑,身后一只炮立仔就向他冲过来,锋转身一跃而起一掌将它拍倒在地。

“哦?厉害的角色出现了。”费德潘漫不经心地赞赏,“你们能坚持多久呢?”

“那些虫子会把那孩子当作美味吃了。”缪莎遗憾地说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同情弱小的人类,是因为他们执著的反抗和无辜的承受吗?

腐蚀虫子当真吃尽了碍事的动物们,圣手站在一只暴凸眼的头骨上,周围聚集着那些贪婪的虫子。拓特拔确信他不敢大动干戈,虽然仅相距五步但是他又过于保守,偷偷放出一些迷眼虫。圣手早已识破,跳到了费德潘下面。拓特拔惟恐费德潘捷足先登,立即出手将圣手调离费德潘的眼皮底下。一切现象都表明拓特拔将取得胜利,圣手已经没有躲藏的余地,而且他竭尽全力在为那孩子保存体力,却使自己陷入危险。

“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些小飞怪,不然大家都有危险。”朵迪提醒李珊。

随后,李珊直冲云霄,甩开后面紧跟着的一群炮立仔,“注意把握速度,看准它们在行动。”

“嗯。”李珊慢了下来,突然向左转。“不好,前面,它们冲我们来了!”

“它们刚才一定分开了,想再次将我们包围。”

李珊迅速往右转,左右夹击过来的炮立仔瞬间就涌向她。“快往上,将它们都引过来。”朵迪坚定地说。

炮立仔们都一涌而上,李珊迅速展开翅膀,停在云端之上,炮立仔们刚一露头只听李珊一声:“风中散发。”那些炮立仔就各个缠在李珊的长发之中。“别大意!”朵迪再次提醒道。

炮立仔们越挣扎越被李珊的长发束缚得紧,一只炮立仔尖叫着突然燃烧了起来,李珊的长发从它身上也烧着了,那只炮立仔从缠绕的长发中逃脱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李珊准备向它们继续发动进攻,朵迪及时制止了她,“不可操之过急。”李珊快速收回即将燃烧的长发,“它们不仅会飞,长的丑陋而且还会燃烧。”

“是的,也许它们不仅仅会燃烧。”

费德潘抬头望望,云层间若隐若现的红光让他颇感意外,“让我的炮立仔自燃了?是我小瞧他们咯,好戏才开始啊!”

“需要我帮忙吗?”缪莎抬头却没看见什么。

“还轮不到你我插手。”

锋背对着杜小边,低声说:“我引开拓特拔,你当心头顶。”

“你也小心。”

腐蚀虫子大举靠近锋却无意接近杜小边,锋的计划被这些讨厌的虫子给破坏。拓特拔向杜小边这边的圣手走过来,杜小边的目光无法从走过来的拓特拔身上移开,他握了握手里的剑,确实感觉自己的剑在手中,心脏要跳了出来似的。转念间锋闪过来将他挡在了后面,腐蚀虫子突然面对杜小边,逃也似的一下往后退,杜小边站在锋旁边丝毫没注意周围的动向。

“这些虫子为何不敢接近他?难道那孩子与我有同样的属性?”费德潘仔细观察着下边杜小边的一举一动,为这意外的发现而惊喜。

“此话怎讲?”缪莎既惊奇又不解。

“那孩子确实是人类?”费德潘为肯定自己的猜测而发问。

“嗯”

拓特拔揉出斑纹线蛇组合成的软鞭,直向锋的长剑缠绕了过去。锋光注意前方,一后退不小心搡倒了杜小边,从他的剑下落下几个吐着毒舌的斑纹线蛇的头颈。杜小边赶紧站了起来,地上被坎断的斑纹线蛇的头颈不停往前蹿动,不一会儿就长出了细长的身体。锋完全被压制住了,拓特拔抛出一团黑色黏液,锋躲闪不及,黑色黏液擦过左肩,锋的左肩膀被火燎一样,黑秃秃的。杜小边突然站到了锋的前边,双手紧紧握着剑,镇定地直射着拓特拔,“我绝对不会放你过去。”

“那你能接我几招?”

“试试就知道。”杜小边坚定地回答。

拓特拔连续抛出两发黑色黏液,杜小边向右跳开,两团黑色黏液又合成一团朝他扑来,锋及时扑了过来将杜小边按倒在地,杜小边顺利躲过一招。拓特拔甩出怪物组合的软鞭将锋和杜小边手里的剑给登了出来,扔出好远。地上几只斑纹线蛇扭动着细长的身体爬向锋和杜小边,后面的独耳跳虫也蜂涌而至。

圣手从后面跳了出来,拓特拔也跳了起来。锋快速起身驱赶扑过来的腐蚀虫子,脚跟被斑纹线蛇缠住,几个斑纹线蛇吐着毒舌狠狠地咬了下去。杜小边看见锋身上缠绕覆盖着这么多的虫子,看着远处的剑,恨不能自己一跳就能拿到,却只能用手不停地拨去啃噬锋的虫子,“不要,不要吃他!”

圣手的长尾巴向拓特拔抽打过去,拓特拔左右躲闪却不下毒手。惹的一旁观战的费德潘有些心急了,“都留一手是吧,让我来做个了结。”

锋终于倒了下去,杜小边内心的绝望愤怒恐惧一起喷涌而出,三个亡灵从杜小边的身体里解放出来。杜小边痛苦地爆发出一阵嘶吼,像要把天给捅开一样,三个亡灵绕着锋的身体打转,那些虫子知趣的退到一边,及时制止了它们的疯狂行为。

拓特拔和圣手连过三招。费德潘走向杜小边,缪莎跟随其后。杜小边转过身,三个亡灵钻进他的身体里,他摆好架势,手里像握着一把剑,缪莎想上前迎站,“我来。”费德潘制止了她。不等费德潘先出手,杜小边就向费德潘挥舞过去,费德潘左右躲闪。杜小边横扫过去,费德潘向后仰如鱼得水,杜小边的剑低低掠过他的脸,虽然剑没伤到他但是他看见了那把剑散发着无比锋利的剑气。缪莎也渐渐看见杜小边手里挥舞的剑,明明没有剑却在他手里生出了一把剑。杜小边单刀直入,费德潘得意的用一只手挡住了杜小边的剑,“很好,这气势很好。”

杜小边被激怒了,看着费德潘手里的炎而且一只手就挡住了他的剑,他又过于心急,这次让费德潘钻了空子,从他身后将他给逮住,一指点到他的关节麻木,杜小边失去手里的剑。他动弹不得,费德潘想从他身体里抽出什么东西。就在杜小边再次痛苦地喊叫的同时,缪莎的眼前落下一个人,定神一看是那女孩,从那女孩身下突然站起来乌比,拓特拔正向地面返回。

莫伦科坐在自己熬药的大锅里,比克则站在他的肩上,巡视着水流的去向。前方已是一片汪洋大海,分辨不清东西南北。莫伦科深深地叹了口气,比克安慰他多点信心。

“这水要带我们去哪里?”莫伦科又叹了口气。

“别老叹气了,说不定这水预示着新的开始。”

“可我眼前只有泛滥成灾的大水。要是一阵大风突然来临恐怕你我都要陪葬去了。”莫伦科说着向后望望,大锅也随他的动作大幅度转了个圈。比克的视线突然急转,抱怨他别乱动。

“我只是担心那俩兄妹。”

比克打趣道:“担心是小,想获取新消息是大。”

“别把我说的没有一点同情心,我还是有慈悲心的。”

“可我听说你曾经秘密实验了一批影子,把他们当成你的药锅。”

莫伦科坚决否认,比克没有继续逼问他,“不要小看地下城的情报网,你或许还不知道女王的身边曾经有位男侍从。”

莫伦科扭头想看比克,只听比克一声“他们来了!”

阿呆阿瓜踩着泡泡向莫伦科招手。

“希望坏消息不要太多。”比克自言自语。

阿呆小心翼翼从泡泡里跳到莫伦科的大锅里,“大家都还好,趁大水没赶来前我及时通知了他们。”

“没有死亡或者别的有关那些孩子的消息。”

阿呆四处望望,“是谁在说话?”

“在这。”比克回答。

阿呆这才发现莫伦科的肩膀上站着一只独臂螳螂,“罗斯还有波恩、劳拉怕是不行了,多奥塔把他们交给轩圭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我没有看见那些孩子跟随他们,范尼倒是死里逃生,一直说虫子吃影子的事,后面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阿瓜一直踩着泡泡跟在后面,她盯着水下面两排浮在水面上的绿色带斑纹的石头,兴奋地跟着它们走,一些没有被水淹死的小动物或者居住在地下、树根下的动物们光明正大地乘坐在上面。比克笑着说:“看,这就是新的开始。”莫伦科这才发现绕开大锅漂浮在两边的动物们,“这是什么?”

“应该是大水带来的石头。”

“是会游动的石头。”阿呆精准地回答。

几只红眼狼夹着尾巴快速从雅曼眼前掠过,逃向森林里。雅曼奇怪地注视着上面端坐的红狐狸。

“看什么呢?”玛利亚问。

“没什么。”雅曼漫不经心地回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你想干什么?”玛利亚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不会是扔下我吧?”

“看样子是的。”凯从后面蹿了出来。

“我有点事要处理。”雅曼突然变的有些拘谨,“别介意,他是我弟弟。”玛利亚瞥了眼个头略显矮小的凯,默不作声。

“看见伊斯比没有?他现在恢复原形了,我肯定他就在这。”凯火急火燎地一口气继续往下说:“西希利有点奇怪,刚才阻止我与伊斯比,我绝对不能放过伊斯比。”

“糟了,刚才那只红狐狸就是伊斯比。”雅曼恍然大悟。

“伊斯比?当真就在这里?”

“多奥塔?我没记错的话。”玛利亚上下打量着多奥塔,看不出他就是暗中帮助罗斯和李珊的那个神秘影子。

凯不由分说,三发毒针瞬间向多奥塔正面飞来。多奥塔及时接住,“请听我解释。”

“呵呵,你害我哥哥失去一条胳膊,还有死去的托法,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解释?!你曾是‘五人计划’里帕克塔的兄弟,多多塔才是你的真名,你隐藏在伊斯比的黑暗集团里,一直想寻找复仇的机会,现在终于等到了。”凯咄咄逼人,不肯放松对多奥塔的警惕和敌意。

“不,我欠托法一个人情,他从伊斯比手里救了我,不然我现在不会说这些,如果你不相信要我付出性命也可以,只是我想先替托法报仇,除掉伊斯比这个十恶不赦的孽障。”

此话正中凯下怀,“我求之不得。”说着就抽出右手的短刀冲向多多塔。玛利亚突然站到了多多塔的前边,雅曼截住凯,并不急于指责弟弟的行为,“慢着,现在我们的敌人是伊斯比不是他。”

“就这样放他走?可他。”凯没说完,就看见哥哥坚定地点着头要他相信哥哥的决定。

另一边,范尼和伙伴们站在漂浮的木头桩上,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两排不明生物而且有好些动物都毫不介意乘坐在上面,不知道要被带到何处。

“他们倒是很悠闲,像是去赶集。”

“这些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动物?”

“不知道。”

范尼听着伙伴们议论这些没见过的动物,觉得这水不是无故而来,可又想不出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水将他们带向何处,他现在不能辨别出具体的位置。能活下来全是伙伴们抱着对他的信任和信心,他不能辜负了他们,现在起他认定了自己就是兑现这些托付的时候,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看,那边天空上有亮光闪烁!”

“哪里?“

“就在云层里,你仔细看。”

范尼却看见几个影子乘着秃鹫往他左边飞去,他看清了那个装扮怪异的乌比跟另三个影子在一起,还有一个影子抱着炎,领头的影子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范尼几乎喊了出来。

伙伴们回过头来看他。“是的,一定是那孩子被抓走了。”范尼自言自语着,绝望将他刚刚燃烧起来的斗志给浇灭了。

此时,缪莎和乌比乘着秃鹫并排站在最后面,缪莎根本不在乎乌比的蔑视和打量,她太了解这类背信弃义,夹缝中求自保的女人,没有什么能真正成为她们的障碍,有也是自己的嫉妒心。她们没有什么信条也不讲原则和立场,所以那些被她们侍奉的主子经常因为她们的出卖而不得善终。既然不是省油的灯,最好的办法是不招惹的好,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否则她们不会善罢甘休。乌比则讨厌缪莎身上做作的孤傲,忠诚,还有她所不及的容貌。乌比身上没有的一切都在缪莎身上一应俱全,所以乌比才会鄙视缪莎。她瞧不起缪莎表现出的任何举动,同为女人她深知深藏不露的缪莎的内心一定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会是什么呢?想想就很让人期待。多一个敌人不如少一个敌人,先看看她会怎么待我,乌比试探着问:“没想到这孩子身体里还有这么一个怪物!”

缪莎没有应声,眼前全是费德潘伸手捅进那男孩体内的景象,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费德潘拽出好长的十二条锁链来,知道那孩子体内隐藏着什么,奋力寻找着刚才逃窜出来的亡灵们,那孩子显然已经承受不了他这般折腾,倒在地上命悬一线。

“这样顺利就同时得到了孩子和她的原神,真是犹如天助。”乌比友善地补充道。

话还真多,她这是在试探我吗?缪莎总算转向乌比,冷淡地回答:“也许是的。”

“贝贝,贝贝,是我,睁开眼睛,别怕,是爸爸。”

一诺被唤醒,看见一位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士,并自称是一诺的爸爸。他扶起地上的一诺,“一个人很辛苦吧?”

一诺站了起来,激动地泪水夺眶而出,先是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使劲地摇了摇头,也许是过于激动又问到了心坎,也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爸爸,想说的话此时都被热切的泪水代替了。

“奶奶还好吧?要听她的话,替爸爸多照顾奶奶。”说着说着,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看着一诺好一阵子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一诺看见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因为愧疚自己没有陪伴一诺成长还是不能分担生活重任而流泪?

“不辛苦,我会听话的,我很好,爸爸别哭。”一诺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你应该告诉她实情,现在不是你们抹泪的时候。”一只猫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诺这才注意到这只虎斑猫扭着胖胖的屁股,没走几步就懒洋洋地蹲坐了下来,后面拖着他的长尾巴。

“我,我只是不忍心。”

“她早晚会知道这一切的,你无法隐瞒真相也阻止不了她寻找真相。”虎斑猫丝毫不在乎其他的顾虑,只说自己想说的。

“什么真相?爸爸想告诉我什么?”一诺充满疑惑地望了望地上坐着的虎斑猫又看向不知所措的爸爸。

他拉过一诺的手,满含爱意地凝视着一诺,“你相信爸爸吗?爸爸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一直都在另一个世界望着你,祈祷着我的孩子健康快乐,可现在却看见你一个人生活得很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讲实话。”他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就知道你会吞吞吐吐的,所以我才不放心跟了过来。”虎斑猫抬起胖胖的屁股,搔了搔自己的后脑,慢吞吞绕着一诺,“还记不记得那个影子附在猫身上给你看的影象?”

“他说是我害死了爸爸,所以妈妈才会离开我的。”一诺泪流满面,满是悔恨和自则。

“不是这样的,你没有害死我,更没有因为你你的妈妈会离开。”

“那是什么?”

“你是我捡来的。”

一诺的泪停止了,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位年轻的爸爸,自言自语着“我是捡来的?捡来的?”

虎斑猫重新回到年轻男士的身边,倚靠在他的小腿上,交抱着双臂叹了口气,“我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你现在必须统统都解释给她听。”

秃鹫们低低地飞着,载着拓特拔一行向他的老巢靠近。

拓特拔抱着一诺,发现她的呼吸变的急促,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你可不能就这样死掉,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没开始做,你必须活着。”拓特拔的手紧紧抓着一诺的肩膀,像要把她掐醒一样。“我已经得到炎的眼睛,你能给我最后一颗圣石我们就能主宰万物,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只属于我们。”

费德潘爱不释手地抱着炎,抚顺炎背上的毛发,注视着她“你从我这里逃出来不就是想毁灭拓特拔,我救你就是想成全你,可我也是有条件的,你要给我一颗人心。”

缪莎注意到下面早已经被大水覆没,水面上还漂流着许多动物。乌比也发现从未见过这些动物,“它们这是干什么?”

“搞不好是援军来了。”费德潘开玩笑。

拓特拔没有出声,秃鹫们停在顶层,他第一个走下来。一只猎头鹰刚好在他旁边落脚,缪莎警觉地握着她的双肩刀,拓特拔则无所事事地走了过去。等乌比跟过来的时候,陆续已经有十只猎头鹰停在顶层的两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乌比紧张地小声说。

“不要出声。”缪莎提醒她。

费德潘做了个手势,身后钻出来一群奴隶影子和幽灵鬼怪,好像费德潘打开了一扇地狱之门,什么都从里面跑了出来,哀戚悲鸣,嘶吼鬼笑各种诡异的声音加上黑暗的天地陪衬,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占据夺取圣石?“我有说过什么?”费德潘以为缪莎在说他。

一诺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怎么是捡来的?”这一定又是噩梦是他们编造出来的,希望我相信他们说的。“这不是真的,我梦见过我的爸爸妈妈。”

“我是在一个垃圾箱边上把你抱回来的。我记得那是个大雪风飞的夜晚,我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

“我不听我不听!”一诺甩开爸爸的手,背过身去不想听任何话。

他任由泪水淌下来,心如刀绞却说不出任何话,木木地望着他的孩子。

“信不信由你。”虎斑猫声色具厉,走向一诺正视着她的眼睛继续不管不顾地说:“虽然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他救了你却毋庸质疑。你看到的那场车祸是确实发生过的,但是你不知道他本来有机会活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诺开口问。

“他救你也救了那只小猫,那只猫是贵族猫的后裔,他得到猫族馈赠的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可以让他继续活下来,但是他给了你,给了你——他唯一的孩子。”虎斑猫转身走到年轻男子的身边,望了望他又望向一诺,“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一诺终于抑制不住扑向爸爸,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你是我的好爸爸,是这世上最好的爸爸。”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没有错。”一边说着一边抹去一诺脸上的泪水。“爸爸不怪你,你也不怪爸爸,我们能见面我已经很感激了。”

“善有善报,好人都会有好报。”虎斑猫插嘴。

“可你为什么不用那个愿望?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我不想一个人不想别人说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一诺委屈地向爸爸诉苦。

“听着我的小宝贝,爸爸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爱你孩子,我必须保护你,不仅仅是想留在你身边,我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我想给你的不只有我的爱,你要面对的生活是需要你独自承担并接受挑战困难的现实,而我只能让你记住我的爱,在你无助的时候陪伴你鼓励你使你坚强起来。好好用这个愿望,它能帮助你渡过难关。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再多看看你。”

“我要用它让你复活。”

“它不能用到转赠人的身上。”虎斑猫制止了一诺的冲动,“用到有意义的事情上你会得到更多。”

“现在,我可以放心地走了。”他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贝贝,我永远的孩子你是最棒的,爸爸相信你,永远支持你,你一定会战胜自己度过难关的。”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一诺恋恋不舍地望着爸爸在眼前消失。

“总算完成了所有任务。”虎斑猫站起来,从肚子里掏出一个小绿瓶子“最后看在你爸爸与我的交情上,我送你一瓶我的秘方,喝一口能让你精神百倍。”

一诺接过瓶子看了看,“喝吧,没事。”虎斑猫催促着。一诺打开木塞小心地咂吧了一小口,差点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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