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我半躺在病床上,言肃在我的左边椅子上坐着,廖钟坐在另一边的病床上。
萧辉已经离开了,现在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当事人,事情总需要说清楚讲明白的,而此刻就是公布真相的时刻。
“你们两个人可以给我讲一下我失去的记忆吗?关于你们的,各自讲各自的!”我没有看他们两个人,而是直视着前方,很是冷静地说。
我的话说完之后,整个房间便是一片安静,言肃和廖钟起先都看着我,然后互相对视之后,便又各自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我来先说!”廖钟起身,走到了窗边。
我和言肃并没有回话,静静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我和莫芙是在大一开学就认识的,那个时候我远远就看到你,你很特别,虽然是一个人来的,但是整个人都充满了欣喜和好奇,还有最惹我注意的,便是你那两个男生用的大箱子……”
廖钟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接着讲。
“我和言肃都是本地人,所以没有什么行李,并且家里人也早已安顿好了,所以就是闲逛,那个时候言肃是撩妹高手,我却是一心想要画画,对于男女的****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无比的亲切,心中从来没有过想要靠近你那样强烈的欲望……”
廖钟渐渐进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我当时就警告了言肃,这个妞是我的,你不能插手,事实上他当时并没有参与,我跑过去和你搭讪,帮你提行李,你本来说不需要的,可是奈何我很坚持,你也就将行李交给了我,当我提起你的行李时,不禁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重!”
廖钟扭过头来,看了看我,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我能够感觉到现在即便是在回忆,他也依旧充满了幸福感。
“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大箱子里面,竟然大部分都是书,我当时就感觉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大学霸,不由得心里面一沉,因为我从小就不怎么学习,就是喜欢画画,而你要是个学霸的话,那我们必然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廖钟的语气轻快起来,可以看得出来,那时的回忆对他而言还是很珍贵的。
“但是我并不想因为这两箱子书就放弃我一见钟情的女孩,我开始很频繁地和你相处,我并没有表白,因为我需要确认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这样子的女孩,幸运的是,我发现你并不是一个呆板的学霸,你学习好,是因为你很聪明,也肯努力,但是你的兴趣爱好却是在于看书……”
这确实是我,从小学到高中,我都不是班级里面最努力学习的人,但是我的成绩总是不错,并且我一定是班级里面看书最多的人。
我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爱看,散文小说杂记,只要一有时间我便会看,尤其是小说,几本书喜欢的作者的小说,我会看完他所有的书。
“我们一开始的相处是以朋友的形式的,我们两个人很聊得来,也许是因为画画和小说都属于文艺的范畴吧,不过后来你知道我画画很好的时候,你很是高兴,你说因为小时候家里面没有条件,你喜欢画画,但是却没有条件去学,所以就只能全心全意去做第二个热衷于的事情——看书……”
我基本是确认廖钟并没有在骗我了,他说的有理有据,是我当时的情况。
“我开始叫你画画,我们经常呆在鸳鸯湖边,一画就是一个下午,到现在我还很怀念那时的时光,我们虽然并没有确认情侣关系,但是之间已经有了暧昧的情愫,在那段时间里面,我生活的重心都是你……”
我看着言肃的脸色有些难看,此刻他心里一定比我还要复杂。
“行了,你就直接讲后来你为什么去了澳洲,还有最后我为什么又喜欢上言肃的事吧?”在言肃面前听着廖钟谈论我们两个人的恋爱时光,终归还是感觉怪怪的。
廖钟扭过头来,有些悲伤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走到了我的旁边,坐到了原来的病床上,坐好之后,他看着言肃,语气坚定地说:“那就需要他来讲了!”
我的目光从廖钟身上移到了言肃那边,言肃看着我,顿了顿嗓子,好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开口了。
“其实在开学的时候,我早就注意到你了,虽然你拿的行李很多,并且也没有人陪同,但却脸上阳光灿烂,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开心,没有一句抱怨的话,充满满意与期待,我终究是看到的多一些,换句话说,一眼就看出,她应该是从小地方来的,看到现在这个在我们眼中不怎么样大学,才会有满脸的欣喜……”
我对于言肃当时有这样的想法很是惊讶,看来他之前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言肃看到了我脸上的惊讶,又接着说。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去招惹你的,因为从小地方来的学生也有很多,你在里面并不是最吸引人的,只不过比一般,出众了些,身材好了些。但是,廖钟却注意到了你,最开始的时候,他便对我下了命令,让他去帮别人搬行李,这个女生归他……”
“我也并没有反对,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我的菜,就是那种当时连玩都不想去玩儿的对象。”
言肃说完这句话是,不由得低下了头,我有些愤怒了。
“我也并没有去找其他女生,而是在一旁看着有些局促的廖钟。你报道完毕,要走向宿舍的时候,廖钟急忙冲了过去,尴尬的打个招呼,具体也没有听清楚他们到底说什么,然后,廖钟便猛力地提起你的箱子就走。”
“看来这样子就是成功了,可是还没等到走几步,廖钟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我看出来了,那两个箱子肯定很重的。”
“奈何你却不领情,更没有说上去帮廖钟一把,而是径直走在了前面,并且还扭过头来嘲笑廖钟,在我们家那里,男人拿这样的四个箱子都可以的。”
“要从被他这么一说,觉得很丢脸,又立马拎起了箱子,硬是死撑到了你们宿舍。”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在你面前出现,后来廖钟一直在追你,大概有两三个月吧,廖钟因为你的那句话,健身的频率加快了,还时不时去你们楼下,送早点,送水果,还向我请教各种泡妞的技能。”
言肃看了一眼廖钟,廖钟却是看着我。
“廖钟很喜欢你,基本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从游戏画画,慢慢的全部都变成了莫芙,莫芙,莫芙。因为这个事情,我嘲笑过他,批评过他,但是他仍然是对你穷追不舍。”
“后来,四个月的时候吧,廖钟追你渐渐有了成效,就是你开始回应他,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但是两个人开始约会,一起去逛街,一起吃东西。”
“我那时候,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面总是不自在,那时候我认为,是因为自己最要好的兄弟,找个女朋友,抛弃了自己,一个人太过孤独。”
言肃稍稍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廖总每次约会回来以后,都会给我讲他们两个人发生的事情,因为他在追买你的时候,很多办法,都是我想出来的。”
“他从不避讳我,每个细节都讲给我听,我喜欢听这些故事,但每次听这些故事的时候,心里又莫名的难受。”
“那个时候,我也有自己的女朋友,不过更确切的说,是三天两头一换,玩一玩的对象而已,可是就在廖钟每天都给我讲莫芙的时候,渐渐的我竟然我想再这样子玩下去了,我发现自己很讨厌她们那唯利是图的嘴脸,这是从我姐姐去世以后,我第一次心里有这样的的震撼,然后,之后就不怎么去招惹那些女孩子了。”
“我开始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包括自己的思想。背着廖钟,我会去偷看你上课,即便是在门口最后一排,悄悄的坐在那里,看着你认真的听讲,或者是,在操场上看你跑步……”
“这些事情廖钟不知道,但是,我也感觉到,他多多少少,也是发现了我对于你超出以前的关心了。我和廖钟,将近二十年的友谊,就这样,出现了裂痕。”
“没有妻不可欺,我知道,但是我当时,真的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也想要,想要你,去光明正大的追你,和你在一起,看着你笑,陪着你哭。”
“那个时候,根本不懂得,爱一个人就应该尊重她,让她快乐,让她幸福,而不是非要,一定自己得到她……”
说到这里,言肃忽然不说了,他看着廖钟,竟然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