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
言肃和廖钟的讲述,我的情绪激动,三个人互相的体谅……
这一切都发生在刚刚,言肃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整个病房便陷入了宁静,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言肃和廖钟低着头,我靠在床上,怔怔出神。
言肃之前是认识我的,可是我们三个多月相处下来,他竟然是那样自然的与我相遇又相爱,而在这其中,我竟是没有一丝的怀疑与察觉!
我的整个世界感觉都不一样了,言肃不是那个我欣喜于校友的言肃,廖钟的身份也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言肃好兄弟,而我,更加不是那个以为自己现在是初恋的女孩!
整个思绪都是僵硬的,我努力调动着脑细胞,但是心中却充满了伤感的情怀……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冷静的说,这是我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说完之后,言肃和廖钟都抬起头看着我,我动了动身子,准备在床上重新躺好,就在我忽然一动的时候,言肃便直接凑过来扶我。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动作迟疑了,我用一只手向言肃摆了摆,也许是我们的回忆不是那样美好,我现在就是不想让他碰到我!
言肃的表情很明显地黯淡下来,我看了依旧有些揪心,但是自己的心本来就已经是褶皱不堪,这一下揪心,也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一会再进来!”看着我躺下后,言肃直接直起身,语气很轻地说。
接着我便听到言肃和廖钟陆续走出病房的脚步声,他们关门的时候很小心,门被关上的时候,整个病房又进入了另外一种的安静,只有我一个人的寂静。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医院的天花板是十分纯净的白,没有一点的杂色,没有一点的凹凸不平,我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盯着菏泽一片白……
有没有比这片天花板更白的呢?
雪花?还是女子的肌肤?
其实白也是相对的,没有比较,此刻天花板就是最白的,但是一旦计较起来,它的白有可能都排不上号。
以前我不知道以前的言肃,不知道以前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从来没有比较过,我觉得当下的我们便是最好的。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曾经失去的那段记忆,在大学那段日子里的我们,和现在相爱的我们,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们?
还有廖钟,我现在对于廖钟没有一丝的男女之爱,可是大学的时候,我却是最先认识他的,我们之前也应该是有过甜言蜜语,想过共度生活的吧?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我与言肃的点点滴滴,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第一次见面,言肃充满阳光气息地冲我走过来,我们是校友,那时的我激动又欣喜。
第一次他送我回家,他要求顺路送我回家,我惊讶于我们奇迹般的缘分,但是那只是他想要送我回家的接口。
第一次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我面对着她可以不用那要拘束,能够大口吃饭,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第一次他的手拉住我的手,我坐在公司楼下的地上,言肃半蹲着,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他的体温是那样的热烈。
第一次他帮我穿鞋,言肃轻轻拿起我的脚,放在他半跪着的腿上,然后将我的脚放入选好的高跟鞋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快乐。
第一次他向我表白,语言是那样的简单,仅仅一句“做我女朋友吧”就让我心神荡漾,我对于他,就是没有抵抗力。
第一次我们接吻,在海边的沙滩上,夜色温柔,他的唇终于与我的唇相遇,它们紧贴着,互述情话,多少的糖果都不及这一吻来得甜蜜。
第一次他陪我回家……
躺在床上静静地想,似乎我们有好多的第一次,我好多的第一次都是和言肃度过的,可是这些第一次,是真正的第一次吗?
这个想法冒出来,一下子将我打回原形,将我从那些美好的第一次中抽离了出来!
我所谓的,言肃带着光芒走过来,在公司与我的第一次相见,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这个第一次取消!
我一直不断回味的,言肃与我第一次的热吻,并不是我的初吻,因为他说过,我跳湖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强吻了我,还对我动手动脚,这个第一次,也不算!
……
我在心里面不断地否认我以前确定的事实,仿佛我和言肃相遇的这三个月,就像是梦一般,我以为这是真实的,但是言肃却一直都在演戏。
言肃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在公司见面的时候,他说出“很高兴认识你”的时候,冲着我的微笑,是真的微笑吗?
他为了送我回家,谎称我们顺路时,有没有想过在路上就告诉我事情呢?
他吃饭的时候,为我选择我最爱吃的香蕉,他的关心这样明显,难道就不害怕我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吗?
……
演戏的时候,他有没有一丝的想法想要告诉我真相呢?
言肃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他害怕会失去我,他在乎我,他爱着我。
我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痛!
可是他骗了我,他一直将我瞒在鼓里,如果廖钟没有从澳洲回来,这个秘密恐怕我一直都不会知道。
在爱情里面,双方最基本的不就是坦诚和信任吗?
我做到了信任,可是言肃的坦诚在哪里呢?没有坦诚的爱,是真正的爱吗?不坦诚的人,应该得到爱情吗?
可是我爱言肃!我不舍得让他痛苦,几遍他之前一直在骗我!
那我要原谅言肃吗?怎么样才能够让廖钟对我死心?
在他们喝醉酒时回忆共同喜欢的那个女孩时,我便知道他们两个人对于她的爱都不是一般的深,廖钟三年都没有忘记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他打消爱我的念头呢?
因为我,廖钟已经背井离乡整整三年,我不能够再次伤害他了!
……
忽然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并没有回头,一来是我根本没有心情去关注到底是谁进来了,二来是我的身体发软,连轻微的挪动都觉得累。
轻轻放低的脚步声想着病床走来,我潜意思地闭上眼睛,不想去理会外界的事物。
我感觉到来的人向床头的桌子上放了些什么,然后坐到了我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我一直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想要来的人主动退出去,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竟是坐在椅子上,很是安稳,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终于忍不住,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在我睁眼的一刹那,我立马便迎上了一双带着淡淡忧伤,但是却掩饰不住精神地双眼,四目相对,一时间我竟没有想到是他——萧辉。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香蕉!”萧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袋子,冲我一笑,很是轻松地说。
“我全都知道了!”我将身子侧了过来,并没有看萧辉,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说我最想说的。
“我知道。”萧辉的语气很平静,看来他进来之前是见过言肃和廖钟的。
“呵呵……”对于萧辉的冷漠,我不禁有些寒心,只是发出一丝有气无力地笑声。
“但是……我心疼你!”萧辉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笑声,继续着他刚才的话。
我听到“心疼”二字,心中一动,竟有些感动,不由得看向了萧辉,萧辉现在扭着头,并没有正对着我。
“你看着我!”我很不喜欢他这样子,便直接命令他。
萧辉缓缓扭过头来,当我与他目光相接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便融化了,他的眼眶都是红的,噙满了泪水。
“你哭什么呀!一个大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提高了些声音,戏谑他。
“你怎么就不会照顾好你自己,你知道做你的老弟有多难吗?别人都是姐姐照顾弟弟,偏偏我就摊上了你这么个事多的姐姐,每天都是操不完的心,我自己连对象都没有,就是天天为你操心了!”
萧辉看着我,一口气说了好多,随之眼眶中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在我的面前,终究都还是弟弟。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是的,你又什么好哭的,我都没有哭!”我瞪了他一眼,但是心里面却是无比的温暖。
前几天在言肃声音的事情上,我一度以为,以前那个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的萧辉已经长大了,不在了,当时还多多少少有些伤感,但是此刻看到他在我面前落泪,我才知道,萧辉在我的面前,永远都是弟弟。
“你最坚强了!我能和你比吗?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哪里有一个女生遭这种罪的!你看看你现在多么苍白,愁眉不展,我都恨不得把他们两个人撕了!”萧辉说着,拳头瞬间便握紧了。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但是被他这么一提,我便直接又陷入了刚才的难过与迷惑之中,气氛也随着我的悲伤而忽然忧伤起来。
我和萧辉都沉默了,他看出来了我突然袭来的落寞,我也知道他对于我的情绪一定是感同身受。
“老姐,关于你的感情,我想要说几句话!” 沉默了许久,萧辉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