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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意轩垂下眼睑,轻轻道:“是真的。” 落日的余晖将睫毛的投影拉扯得很忧伤。风无眠动了动容,细心地用手指拂开对方面颊的青丝,道:“晚饭过后,跟我来。” 二人默默地吃完饭,意轩跟着风无眠穿过内院,去了赵府较为僻净的一处小院。风无眠径自走进一间房,待意轩进入后,一声不吭地关上门。

天已黑了。但这不小的房间里却只有一盏灯亮着。意轩就着微弱的烛火,打量起这房间来。房间很大,却给人空旷之感。除了中间一张长桌和长桌旁边二十张椅子,再无其它物什。 二十张椅子。意轩暗暗思考,莫不是夜魑各堂的堂主要来?如此重要的事情,风无眠让他参与,是铁定了心让他杀了顾骥么? 风无眠坐上首位,将他拉入怀里,轻啄他的唇角。见他毫无反应,又问:“在想什么?”

意轩摇了摇头,声音透着无力感:“可以……可以不要复仇么?” 风无眠看着他,没有回答。意轩又道:“赵树竟……你的,伤害了我。所以……骥杀了他,而你,又反过来杀骥。骥若死了……” “他死了,却不会再有人来杀我。”风无眠打断他,声音冰凉,“你果然放不下他。”

再次摇头:“他把你和我都害得这样惨,我应该恨他的。可是,恨不能止恨啊。你们的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们都活在痛苦里面,却看不见人生其它的美好。骥 对于恨的执著,伤害的不仅是我,还有他自己,他的心在流血。他以为我看不见,可是我看见了,所以才更心疼,所以我们都得不到救赎,变得生不如死。而你,又 何尝不是如此。你以为心怀仇恨,便不会心痛,可为什么你握着我的手,这么悲伤呢?”

风无眠净净看着他,突然失了语言。 意轩又道:“并不是因为骥是我的顾骥,才让你放手。而是,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幸福……如果,如果你肯就此罢手,我……可以和你一起,远离帝都,从此再不与他相见……”

“为什么?”风无眠突然打断他,目光变得森然。总算是明白了,意轩的本意,还是为了保护顾骥,为了不让自己伤害他,可以承诺和他永不相见。那么,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你为什么不让他放手?你是他的,有权利让他先放手!”

意轩讶然地瞪大了眼睛,对方眼里的红光,像他的愤怒和憎恨一样如烈火般燃烧。 风无眠捏紧意轩的手,道:“倘若我的仇恨如此轻易便能罢手,便不叫仇恨了。况且,就算我能放手,夜魑这么多人,也是放不开的。” 意轩怔了良久,才道:“对不起。”

风无眠不明所以,意轩却伸手捧住他的脸,覆上唇去,吻,深吻。良久才分开。 房间的门轻轻被推开,一条黑色的魅影潜进来。正是夜魑的人。来人不声不响,对风无眠略一点头,坐到桌边。少顷,又一人自窗户潜进来,依旧悄无声息。 半盏茶时间,人已到齐。风无眠看意轩一眼,站起来,道:“明日进宫,刺杀皇帝!”

意轩脚下不稳,险些跌倒。 风无眠只作不见,又道:“诸位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座下众人互看一眼,低声谈论起来。微弱的烛光印在众人脸上,诡异无比。突然,风无眠做个噤声的手势,众人一惊,皆闭了口,不再出声。屋顶上,传来瓦砾轻拨的声音。与此同时,福伯绕过内院,正准备去关赵府的后门。

夜魑的人已经到齐,他没必要再让门开着。后门外面是条小巷子,平常没什么人走动,此刻更是安净。赵府里本就只有他和风无眠两人出入,一般都是走前门旁的小侧门,这后门,若不是为了今日迎接夜魑的人,是定然不会开的。福伯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仍是走过去,伸手关门。

突 然,一只黑猫闯进来,刺耳地叫着。福伯不悦,抓住猫就要放门外丢,猫受了惊吓,在福伯手里挣扎少许,纵身一跃跳下地来,身体撞在墙角,那里的砖头有些松 动。福伯很是疑惑。这砖头,怎会被猫一撞便松了?于是俯下身去,凑近察看。却见松动的砖头四角被削得整整齐齐,轻轻一推,砖便掉了下来,墙洞外,正好是空 寂的小巷。

“定然是那所为!”福伯咬牙切齿地叫,“就说不能放他进来,少爷偏不听。这下要出大事了!”正欲返身,又猛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忙悄悄向外望去,正见一队官兵举了火把向此处赶来。“不好!”福伯大惊,拔腿就跑。跑至内院,便见房顶上人影闪动,心中更深感不妙。一头撞开房间,冲进去,大喊:“少爷,不好……”

叫声尚未落下,便嘎然而止。意轩站在风无眠身后,正用一把匕首抵住了风无眠的喉咙。“福伯,什么事?”风无眠苦笑,冷汗从额角滑下,身体僵硬,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闪失,意轩手里的利器便刺穿了他的颈部。

福伯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外、外面……来了好多……” 一语未完,窗户已被踢开,一人跳进来,正是顾骥。 顾骥冷笑:“好不容易啊。难得看见夜魑各位大人都在。” 夜魑众人不由自主退后一步。顾骥向意轩靠拢,道:“各位都在商量什么?想杀朕?可以啊。现在朕就在你们面前。”掩口一笑,从意轩手中接过刀子,架在风无眠脖子上,尔后将意轩小心地护在身后。

转身的刹那,意轩在风无眠耳边低语:“对不起。” 风无眠的眼里蒙了一层灰:“你又骗我一次。我早就猜到,你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皇宫,也不会无缘无故忍受我对你的羞辱。这些天来的忍受,不过是想让我放心。”点头,眼里尽是氤氲。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想。如若反抗,丧失了风无眠对他的信任,要查出夜魑的行踪便是不可能的。那日走出皇宫,便是抱着这样的信 念,主动暴露在夜魑面前,让自己有机会再次接近风无眠。做出怯弱的样子,亦不过是想让风无眠对他消除戒心罢了。偶尔偷看一下夜魑的来往信件,一来便于向皇 宫回传消息,二来,即使被抓到,也可以凭着风无眠的信任安然无事。

只是,面上镇定若常,心头却很是不安。风无眠是因他而丧失了一生,而他不但不予以同情,反而加害于他,再次欺骗他——可是,自己却别无选择。 意轩不由叹息:“方才已经劝过你了。你若收手,我便不会如此。骥纵使千般错,也终是我顾骥,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所以只好牺牲我了?”风无眠猛然激喊,“上次如此,这次也如此,你要伤害我几次才罢休?我明明这么,这么……”这么爱你啊。 意轩低了头,只道:“抱歉。” 风无眠眼中泛起浪花,抑了良久,又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有次看见你在后门口,将纸条塞进墙里。明明可以一眼识破的,却被你一个吻搞得心慌意乱,完全忘记了……现在想来,外面巷子里,当时应该有人在吧。” 顾骥持刀的手一抖。

风无眠顿了顿,眼眸突然一凛,抓紧顾骥的手,嘲夜魑的人大喊:“大家休要管我。这狗皇帝独身一人在此,不要怕,杀了他。”挣扎间,血自刀口处渗下。 夜魑众人一怔,少顷便回神,纷纷持了武器向顾骥扑来。顾骥眼眸一转,护着意轩退自墙角。

与此同时,房内数扇窗户被踢开。柳行空率兵冲了进来,对风无眠道:“你还是投降的好。赵府已被团团围住,就算你杀了皇上,也逃不出去。” 风无眠抓紧顾骥,又喊:“杀意轩!” 顾骥始料未及,连忙挣开风无眠,挺身护在意轩面前。 很快混战起来。顾骥把轩儿护在怀里,往门外撤退。柳行空率兵杀入,不消片刻便将众人一举拿下。 风无眠被活捉,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意轩轻轻对他道:“你告诉我,泄露消息给你的人是谁?” 风无眠冷笑:“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我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意轩道:“你告诉我,我不杀你。”风无眠看着他,眼里浮过悲伤:“我倒宁愿死在你手上。” 顾骥自不待见他的眼神,将意轩往身后拉,道:“轩儿不要再与他浪费时间。活捉回去,用刑之后,不怕他不说。”

话音刚落,兀自从角落里飞出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穿过了风无眠的喉咙! 意轩瞪大了眼睛。风无眠的血,溅了他一身。风无眠双目失神了片刻,眼珠向下滑,瞥见从自己身体穿过的箭尖,不由苦笑。想说话,却一个音也发不了,只能那么定定地望向意轩,眼角淌出血红的泪珠。

周一片死寂,只有血滴的声音那么震耳欲聋。柳行空率先回神,一个飞身向箭射出的方向追去。风无眠瞪着眼珠,愣愣地望向意轩,眼里的世界陷入黑暗,只有那人的光芒照亮一切。 意轩急忙冲上前,将这虚弱的身躯揽进怀里。风无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勉强伸出手,与意轩十指相扣。对方手里的温度那么暖,一点一滴渗进他逐渐冰凉的肉体。心脏强自跳动。只是为了这最后的温暖,它便不愿死去。

意轩泪流满面,将风无眠冰凉的手指拉近唇边:“不要死……求求你……” 风无眠想笑,可眼角流出的全是泪。全身开始痉挛,五官扭曲在一起。 “不!”意轩兀自将他抱得更紧,但握在手中的身体却越来越冰凉。到最后,指尖滑落,风无眠的气息,被风吹散了。 突兀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盯着意轩,像哭又像笑。

顾骥呆呆地看着,从来不知道,轩儿可以哭得这么伤心,像心裂了一般。他走过去,按住意轩的肩头。意轩一把抓住他,泣道:“是我杀了他。” 顾骥不知说什么好,犹豫半晌才道:“杀他的人,不是你。是躲在暗处的那位。” 意轩看着他,似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 少顷,柳行空回来,两手空空:“让他逃了。”

顾骥略一沉吟,道:“定是有人杀他灭口!轩儿,回宫。”“骥!”意轩看了风无眠一眼,拉住顾骥。

顾骥道:“风无眠不过别人手上一枚棋子罢了。杀他的人,在别处。”见意轩眼里落下的泪珠,又握紧他的手,道,“放心。风无眠的事,我来安排。”

柳行空唤来几个小兵,将风无眠的尸体抬走。意轩这才转身,跟在顾骥身后默默回宫。 一路上,二人骑着马,一言不发。顾骥本是走前面,见轩儿走得慢,便也放慢步伐,与他并驾齐驱并不看路,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这手上,还残留着风无眠的体温。那么高傲的人,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他悲伤,并不是有多爱风无眠,只是,对那个 一心深爱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的人,他无法残忍。而心底更是涌起一股自责,倘若自己不问他,泄露消息的那人是谁,他或许就不用死了……

突然,一只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将他的指尖紧紧捏住。意轩抬头,苦笑:“骥……”顾骥盯着前方,半晌才道:“你打我吧。是我要你潜入夜魑的。明知道你不想去,可是,我……” “傻瓜。”意轩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因为是你,我才答应的啊。我不想杀风无眠,可是……二选一的话,我只能选你。我……只是不明白,什么样的仇恨,能叫人疯狂到连命都可以不顾……” 顾骥不答,眼眸变得幽暗。皇宫近在眼前。

意轩径自回了寝宫,对顾骥道:“你先回去吧。我沐浴完,会睡的。” 顾骥上前走两步:“我帮你……” “不用。”意轩淡淡摆手,“我想一个人呆着。”撇下顾骥,走进浴殿,除去衣物,坐进池里。

四 周寂净,连风声也没有。洁白的纱幔垂着,死气沉沉。意轩将自己埋进水里,一圈又一圈的血丝浮出水面。那是风无眠留在他身上的血,上面还有着风无眠独特的 味道。意轩扯了扯嘴角,伸手抚过自己的身体。这身体的每个地方无一不被风无眠爱抚过,记忆拉开,风无眠轻柔的吻便溶化在水里,再次覆在自己身上。

泪水落下,很快被池水吞没。 意轩坐了良久,终于起身,穿上衣服。 有人向他走近,他的手抖了抖,却仍是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襟。 “你来了。”意轩自然知道那人的身份,此刻头也不回地轻轻道。 那人不答,只淡淡点头。修长的影子被烛光拉到意轩身前,意轩瞥了一眼,尔后笑了——这人,正是净郁。

意轩道:“你来了,证明你收到了我的书信。也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没错。”净郁淡淡道。

意轩深吸口气,整理好心轩,道:“风无眠是你派人杀的?”“……”净郁不答,身形晃了一下。 意轩又道:“看来我想的不错,是你杀了他。”顿了片刻,又道,“不要再杀了。求你,收手吧。”

“不。”净郁盯着他的背影,从口里挤出一个字来。 意轩怔了怔,吸口气,平缓心轩,才道:“都是我的错,倘若我……” “对,是你的错!你们都有罪!”净郁猛然激喊,冲过来,扼住意轩脖子。 意轩并不挣扎,只是淡淡地望着他:“倘若我死了,一切可以结束么?”

净郁的手松了片刻,而后捏得更紧,手背上青筋迸起,指甲深陷进意轩皮肤。有血丝渗出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穿透了意轩心房。 净郁愤怒地大喊:“你必须死!” 意轩将手覆上净郁手背,脸色急速地发青发紫。口里却坚持:“答应我,我死了,一切便结束。”

“不!”净郁加重手里的力道,眼里流下泪来。半晌,又补一句:“你死了,他也不会爱我……” “你说没错。他死了,我只会恨你!”殿门被踢开,顾骥急走进来,指着净郁两眼射出嗜血的光芒:“放开他!”

“休想!”净郁退后一步,厉声喊:“我可以放下一切,除非你爱我。” 顾骥摇头冷笑:“这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你放开他。” “我要他死!”净郁咬牙道。“放开他!”顾骥怒吼。 “不!”

“放开他!”轩儿眼里的神光在消失,顾骥一阵怒火,急步上前。 “跪下!”净郁喊。

顾骥怔住。 净郁又喊:“跪下!说你爱我!否则我杀了他!” “不!”意轩艰难道,“骥,不要跪……”连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心里最怕的,是听到顾骥对别人说爱。 顾骥站住不动。 净郁的眼里落下泪来。 顾骥又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开他!” “我要你爱我!”净郁嘶喊,却明知这样的企求毫无用处。

顾骥看着轩儿。意轩向他摇头。顾骥低头思量片刻,缓缓自腰间抽出一把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正色道:“净郁,你杀了他吧。我的心已经被他占满了,所以不能爱你。他若死了,我自会随他而去,剩下的一切,都赔给你。” 净郁始料未及,手渐渐松了。 顾骥又道:“你不过是想要复仇。你恨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净郁亦笑,笑容里的苦涩一点不比顾骥少。他最后看了顾骥一眼,抬脚向外走去。

于 是浴殿内,又只剩了意轩与顾骥二人。意轩看了顾骥一眼,深深地叹气。一日之内,经历了生死,他所以为的真相也被彻底颤覆,心累了,便连悔恨的力气都 没有了。什么也不敢再想,只是绝望。这华丽的宫廷,空有一副富贵容华的外表,却何曾给过他温暖。这里不过一座坟墓,埋葬了他所有的幸福。

该走了。他仰头望着梁上坠落的纱幔,勒令泪水逆流回心头。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在狠心地拒绝了顾骥之后,便已清楚,这皇宫,已经容不下他了。痛苦的记忆,遍布这里的每一砖一瓦,即使现在事过境迁,这些记忆也在提醒他,他的过去,多么让人心疼。 已经……无法面对了。

意轩痛苦地垂下头,一步步向外走去。 顾骥失了会神,回神后却只看见轩儿的背影。最近,似乎总是看见轩儿的背影呢。第一次,他从自己手中逃走,险些死在边疆,那时的自己才恍然大悟,自己爱他, 远比恨要多得多;第二次,他正大光明地走出皇宫,投向风无眠的怀抱,虽然是自己允许的,可自己的心,却疼得每天无法呼吸;第三次,他又要走了。

可是……不!倘若他们不是,分别之后,便再不能相遇吧?茫茫人海,要到哪里去寻找他的消息来充实自己的余生? 顾骥预感了人生最大的悲哀,低喊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意轩头也不敢回,生怕一回头,会舍不下身后的一草一木。他避开混乱的人群,躲过御林军,向皇宫僻净的小道上走去。 “轩儿!”顾骥追过来,一把拽住意轩衣袖,摇头泣道:“不,不要走!”“骥……”意轩看着他,却不知如何说话。

顾骥大声哭喊,似要哭出一生的悲伤。意轩从未见他哭得如此厉害过。

“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骥……骥不想一个人。骥再也不爱你了,骥再也不说爱你了,只求轩儿,不要扔下骥……要不,轩儿让骥跟你一起走,好不好?骥保 证,再也不伤害你,只做,不说爱情,好不好?让骥看着你,不要扔下骥,好不好……”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只是儿时被抛弃的记忆那样清晰地撕扯着内 心,耳边还有凌贵人的尖叫,眼前还淌着杨若依的鲜血,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轩儿,他可以不爱他,可以只做,却不能看不见他。一切都可以放下,唯有面前的,不能。

“轩儿……” 顾骥的眼泪流淌得更加凶猛。意轩看着他,心痛如绞。心底渐渐泛出一丝苦涩,就在顾骥许诺说再不爱他的那一刻。

“骥……”意轩动动唇角,道,“你为什么要爱我呢?”顾骥依旧是哭,泣不成声。 意轩深吸口气,又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对你的爱,是亲情还是爱情;就算是爱情,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你……” 顾骥流着泪,净待下文。倘若此刻自轩儿口里说出残忍无比的话语,他也没有力气反驳了。

意轩握紧他的手,一字一句道:“骥,我需要时间。在我弄清楚之前,你可以陪在我身边吗?”这是一个请求,更是一个承诺。

顾骥眨眨泪眼,豁然开朗,嘴角开始上扬,抑制不住地欣喜。 “骥。” 意轩向他张开了双臂,他扑了过去。轩儿的身体,依旧那么温暖。 七月的紫罗兰,将深情演绎得如火如荼。花海中,意轩压在顾骥身上,热烈地亲吻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由眉到眼、到鼻、到唇……连齿间的残羹也一并吸尽。

“嗯……啊……”顾骥双腿缠在轩儿的腰上,惬意地扭动腰肢。后穴已被对方打开,进入他身体的,是有着烫人温度的销魂之物。 “啊……轩儿!轩儿……”随着对方每一次更深的进入,顾骥伸手攀住对方后脑,昂起头,口里喃喃地呻吟,晶莹的津液顺着发丝流淌。

“骥,说你爱我。”意轩深吻着顾骥胸前挺立的果实,香甜的味道侵蚀着大脑。“啊……我爱你,轩儿,骥爱你,骥只爱你……”顾骥高声哭叫,微眯着的星眸边滑下星星点点的珠光,面颊也布满红晕,真可谓是撩尽了一生的媚态。 意轩满心欢喜,在对方体内激情地律动,汗水淌遍了全身…… 浑浑噩噩漱洗完毕,意轩只觉得气赌,一想到说过爱自己的顾骥怀里可能抱着别的男人,他就坐立不安。是不是因为这三年来,自己从未对他表现过一丝一毫的爱意,所以他……放弃了? 顾骥正和李泽祈谈话,一扭头,便见杨浦和意轩拉扯在一起,二人亲密的样子令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换成一层怒意。

“骥。”意轩甚是诧异,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顾骥一掌推开杨浦,抓过意轩就往家走。杨浦一屁股跌到地上,气得大叫:“顾骥,你、你赔我药钱!” 但顾骥什么也没听见,抓住意轩的手使出阴狠的力道。意轩疼痛无比,连忙道:“骥,你弄痛我了。快放开。” “不放!”顾骥头也不回,“放开你?又想跑回清平楼去?”

“哎,这个……”意轩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你听我解释。” “我 没兴趣!”顾骥推开家门,将意轩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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