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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等了许久,也不见什么动静,正要瞧瞧究竟,只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打在脸上,刺得生痛。偷偷看去,只见练梦一掌击在炉台上,青石板的炉台被震碎了一角,断角连着碎屑散了一地。

这一掌若真是打在自己的小脑袋上,自己哪里还有命在?想到此处,心里一阵后怕,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夺门而出! 没头没脑的也不知跑了有多久,意轩赫然发现,他迷路了!四下望去,皆是雾蒙蒙一片树影,莫说是来时路,便是东西南北也便认不清,更毋论练梦的小屋了。

起初意轩还不断的安慰自己,别怕,别怕,很快就能走出去。可是走来走去,除了树还是树,一眼望不到尽头。偶尔惊起草间的飞禽野兽,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天色暗了下来,他的耐心、勇气也渐渐随着黑夜的到来而消失不见。几声夜枭的尖叫在阴惨惨的林中显得格外慑人,意轩战战兢兢的向前走着,忽然,脚下被一根藤条一绊,跌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饥饿、沮丧,还有强烈的恐惧一齐涌上,象洪水一般冲破了意轩内心坚强的壁垒。他绝望的感到,自己可能走不出这边林子了,这甚至让他失去了再次站起来的勇气。,顾骥,你在哪里? 他此刻格外真切的意识到,平时最依赖的人,这时已经完全不可能再给他雌鸟护雏一般的照顾。 谁来救他?这时候脑海中不期然的竟冒出练梦的名字来!

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他会不会出来找自己? 哼,自己才不希罕他呢! 才不希罕!呜--不知不觉中,意轩发现自己哭了。他已经无依无靠了! 意轩-- 心里一动,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好象是练梦的声音!不,不,不,他被自己气死了,他才不会来呢!

意轩-- 那声音又真切了几分,意轩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远远的,只见一点火光在林中游移。 是真的,是真的!他来找自己了!慌忙的拼命挥手招呼:‘我在这里,在这里!‘那火光渐渐的移近,映出练梦清俊的脸孔,在几个时辰之前意轩决计不会想到,自己竟会这样渴望见到这张脸!他忍不住就要迎上去。 ‘别动!‘练梦的脸色一沉,命令的语调及时制止住意轩的动作。

怎么了?意轩微微感到有些被刺伤。可是很快,他就察觉到身后有几道嗜血的目光正在自己的背上逡巡,也许就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 脖子有些僵硬,他慢慢的回过头去…… ‘别回头!‘几道黑影闪电般的扑来,破空之声在耳边连连响起,他吓得忘记了躲闪,只是本能的抱住头,等待被利齿噬咬的剧痛。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接着,身体被一股大力带着,躲到了一个宽大的背脊之后。与此同时,砰砰的掌击声、呵斥声、负伤野兽的惨嚎声接连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他悄悄的张开眼。 火把已经熄灭,黑暗之中,只依稀辨出几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一个矫健的身影在狼群中穿梭游移,长发飞扬,衣袂挥洒,每一次落掌,总伴随着一声惨嗥!意轩只看的惊心动魄,直到狼群不敌负伤逃走,练梦来到他面前问道‘你没事吧‘,他这才回过神来。

怔 怔的道:‘没……没事。‘随即跳起来兴奋的大叫:‘你好厉害,这么多狼都被你打走了!比我爹爹还厉害!不,跟我爹爹一样厉害!‘练梦笑笑:‘回去吧。‘ 意轩心性总是崇拜英雄,这一场人狼大战忽然让意轩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再那么讨人厌了。所以当练梦拉着他的手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对。只是觉得奇怪, 他的手怎么越来越凉呢?

走过一段漫长坎坷的山路,竹舍的火光渐渐清晰起来。意轩第一次觉得,这火光原来是这样的温暖! ‘到了,到了!‘他欢呼着,冲上去打开门,回头叫道,‘我们到家--‘语音未已,忽然顿住。一丈以外,练梦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暗淡的灯光下,鲜血把他的衣襟染成了黑色。

‘啊!‘不舒服的睡姿让练梦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身子,哪知这一动,却带来了一阵刺骨的疼痛,让他不禁闷哼出声。 猛地张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正仰躺在床上,上半身倚在床头,大概是时间久了些,脖子有些僵硬。目光渐渐下转,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猩红。

是了,昨夜为了寻找出走的意轩,与狼群搏斗,肩头受了些伤,为了不让受惊的意轩害怕,一路上强忍着,回到家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了。难道说自己那时候还有本事处理伤口然后爬回床上? 看了眼肩头伤处,不禁一怔,那犹如捆粽子般的包扎手法决非自己所能,而那布条的颜色……很眼熟,跟意轩的衣服倒有几分象呢。

脚步声响,意轩走了进来,没料到练梦会醒来,四目相对,他一脸愕然,吃吃地道:‘你……醒了?‘脸上一红,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床边。 ‘要不要吃粥?‘练梦这才惊讶的注意到意轩手中那碗稀浆般的,上面浮着一块块焦黄发黑固体的,不时散发出阵阵糊香的……粥。然后又发现他原本白白的小脸现在沾满了一道道的黑色烟灰,倒象个小花猫似的。而他那漂亮的青缎下衫的长摆,也早已被撕得零零落落。

自从相识以来,练梦头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虽然有些好笑,看起来却好像比平日顺眼得多。这位心高气傲的小少爷居然肯降尊迂贵来为自己煮粥,实在令人象想不到,练梦倒有几分受宠若惊起来。 ‘放心,这里面我什么都没放。‘对于练梦惊讶的眼神,意轩很自然的想起自己以前的恶作剧,连忙一脸紧张地澄清。

转 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好像转变的太过突然,似乎对这家伙过于好了,忙道:‘我给你煮粥可没别的意思,只是看在你受伤动不得、可怜的份儿上。‘这就算礼 尚往来吧。回到家里才发现,客厅桌子上面放着一块蹄膀,忽然明白原来昨天练梦回来得如此之晚,并不是生自己的气,竟是下山去给自己买这个。可惜自己太心 急,才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不,不能怪自己,谁叫他都什么也不肯说!

练梦颔首笑道:‘我知道。‘第一次发现这小孩原来也有 几分可爱之处。不过,就算没有花样,那碗‘粥‘他时说什么也不敢笑纳的。微微点头:‘我现下不想喝,你先放在一边吧。‘意轩有些失望,只好把粥碗放在桌 上。偷偷瞟了一眼练梦的伤口,忍不住问:‘伤口还疼么?‘练梦淡淡的道:‘一些小伤,过些时候就没事了。‘‘那……我出去了。‘‘好。‘意轩走了两 步,又回头。

‘有事?‘意轩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走了出去。 不能否认,从这一晚开始,意轩对练无 伤的看法有了些转变。这人虽然山野穷酸气十足,武功倒是不弱,他一再的不跟自己计较,那是心存宽让,倒不是一味胆小怕事。再者,虽然他总是摆出一张讨人厌 的死人脸,心肠还是不错的。况且他为了救自己又受了伤,多少也要承他的情。所以,意轩不再有事没事去找练梦的麻烦,甚至于,有时遇到不顺心的事也开始学 着隐忍。

一切都是可喜的变化,有时练梦看在眼里,倒觉得自己受这点伤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过一段清静日子。

但是意轩依然别扭,两人的相处依然有着隔膜。对此练梦也并不感到失望,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勉强,多年清心寡欲的独处生活让他对许多事情变得淡漠,也不会刻意的去和别人建立感情。对意轩,他只要尽到对顾骥的承诺也就够了。

两人偶尔也会有些正常的交谈,不再相对无言。最让意轩感到好奇的莫过于为何练梦有这样高明的武功,还要在这深山里过清苦日子呢? ‘为什么?‘练梦笑笑,‘这里很好呀。‘‘有什么好?‘意轩反问。他不明白,这里又冷清又偏僻,吃不好,住不好,还到处有猛兽虎视眈眈,半夜里总是能听见狼叫声,练梦是从哪里看出的‘好‘来?

练 梦淡淡地道:‘这里很清静。住久了,自然就会明白。‘意轩忍不住问:‘你在这里住了多久?‘抬头望着远处的连山,一丝似有若无的轻愁从练梦脸上掠过, 他忽然回头,问了个全不相干的问题:‘你多大了?‘意轩一怔,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十八岁了,你问这个做什么?‘练梦笑了笑:‘都十八岁了。我在 这里也有五年了吧。‘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是那一瞬间意轩却糊涂了,分不清他到底是笑还是在哭。五年呀,意轩忍不住打了寒噤,他才住了一个多月,就已经 烦闷的要死,五年又是怎样一段漫长的岁月呀。‘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有什么好寂寞。人多了,烦恼纷争也就来了,这样很好。‘意轩怔怔地看 着他,有些难以理解,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难道不好么?这个人呀,恐怕是有些怪癖,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住在深山里!

在练梦早晚不断的运功之下,意轩体内的毒素渐渐清出十之六七,精神不再像以前一般容易萎顿,身体也强健多了。 只是意轩要自行参悟哪有那么容易?一套剑法使来使去,怎么也使不对路,他越发急躁起来,终于把树枝一甩,闷闷回屋。 他本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连续几天,终于失去了耐性。索性不练了,四处游玩一天。可是晚间躺在床上,心情又复烦闷,有些恼恨自己。暗想意轩呀意轩,你这般终日无所事事。他本来沾床就着,这一晚竟辗转难眠。

正在自怨自艾,忽听外面门声‘咯吱‘一响。莫非是有贼?意轩一惊坐起,随即哑然失笑,哪有贼这样笨光顾这种穷地方?虽然这么想,还是扒着窗子看了一眼,借着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见一个人影正自离去,瞧身形正是练梦。 深更半夜他要做什么?意轩不禁动了好奇之心,远远的跟在后面。

只 见练梦闪入树林,来到林间一片空地之上。意轩偷偷地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只探出一个头来窥视,等了一会儿,见练梦始终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异常举 动,心想他不会就这样站一晚吧?那自己可是决计不奉陪的。失望之余正想回去睡觉算了,林间忽然闪过的一道白光吓了他一大跳! 凝神一瞧,只见原本站着不动的练梦这时忽然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动了起来!

是 的,无与伦比!意轩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在空中任意挥洒,轻灵敏捷的动作,飘逸从容的姿态,在身后一轮明月的辉映之下,散发一种非尘世所有的奇异魅力,直似天 外来人。而他手中的长剑,时而隐去锋芒,时而白光乍现,仿佛一道收放自如的闪电,每一次挥洒出去,便是惊天动地!

意轩只看的目眩神驰。其实练梦使的剑法正是的嫡传武学,意轩也曾见别人使过,只是从练梦手上使出来,情况又自不同。少了几分凝重,多了几许轻灵飘逸。而其中的变化,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一 直以来意轩就觉得奇怪,每天只看见练梦上山下山的去采药买药,从未见过他修炼武功,怎么还能有这样好的功夫,原来都是在晚上。可叹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 久,竟全然没有发觉,当真糊涂。不过再想想,练梦每晚出门的时候,自己正在做梦呢。若非今晚机缘巧合,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演示又要错过了。目不转睛的注视 着练梦的每一招每一式,满脸都是兴奋之情,看到精彩之处,意轩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忽然发现这个在自己身边的,衣着朴素、沉 默寡言,即使受了气也很少发作的男人原来竟是个武学高人,这着实让意轩兴奋了好久,以至于一晚没睡好,熬出两个难看的黑眼圈来。早餐时偷偷摸摸的,生怕练 梦追问起来不好回答,那知练梦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采药去了。

那边练梦的身影刚一消失不见,意轩便急不可耐的找来树枝演示昨晚的剑法,却失望的发现,看别人使剑是一回事,自己使又是另外一回事。高深的剑法没有深厚的功底相佐,根本施展不出。 意轩这一次的失望又甚于以往,有心请教练梦,可是两人之前闹得水火不容,就算现在有些好转,也终究疏远,让他怎么能拉下这个脸?开了这个口? 再者,意轩也担心万一练梦不肯答应,自己可有多丢人,白白的被他嘲笑了去。

有 了这几层顾虑,饭桌上意轩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先决定旁敲侧击:‘我记得我顾骥说过,你师兄,那你为什么住到 这里?‘练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吃饭。‘那你也该记得,我也说过,我已经被逐出了。‘这倒忘了!意轩暗暗叫糟,这个头可开得不好。虽然很 好奇练梦为何会被逐出师门--他看起来倒不象是十恶不赦之徒,可意轩再怎么不通世故也知道这话是问不得的。 ‘你怎么了?‘意轩眉飞色舞地说完,这才注意到练梦脸色不对。

‘没什么。‘练梦有些伤感地笑笑。别人都不放在心上了,自己念念不忘有什么用?‘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啊?‘意轩傻了眼,该说的还都没说呢。 当天晚上,意轩又忍不住偷偷跟着练梦来到树林--那样精妙的剑法,只要是学武之人便舍不得错过。 空地之上,练梦缓缓的抽出剑来,长剑轻轻一抖,在月下发出闪闪寒光。

要开始了!意轩紧张的屏住呼吸,双手紧紧的扣住树干,不能否认,这种偷窥的行为让他感到格外刺激。

只见练梦挽了个剑花,长剑灵蛇一般舞动起来。意轩看了几招,忽然惊奇的发现,这一次练梦施展的又不是昨晚的剑招,而是一套‘开阳剑法‘。这是林门中极简单的入门功夫,连意轩也曾经学过。而且速度也慢了下来,连每一招中最细微的变化都可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意轩越看越是奇怪,随即心头一凛!难道他是发现有人偷窥,故意改变剑路,让偷学者一无所获?可他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大可以将自己揪出来呀!他心中惊疑不定,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凝神细观,渐渐地竟被这些平凡无奇、他熟得不能再熟的剑招吸引过去。暗暗惊讶,原来这样简单的剑法也可以有如此精妙的变化!自己练了那么久居然不知道!

练 梦剑招连绵不断,一气呵成,忽然长吟道:‘明月清风两不关,剑气随心任自流。凭他眼前千机变,我自来去不留痕!‘意轩心头一震,这不是正是顾骥亲当初强迫 自己记下的‘剑诀‘么?一直都觉得晦涩难懂,这时对照练梦的剑招,反复的琢磨体会,渐渐的犹如一道清泉滋润进心底,心中顿时明晰起来!

原来,剑要这样使!

次日,意轩依照练梦的演示练习剑法,果然大有进境。以后的每天晚上,他都守在树林中偷学武功。说也奇怪,练梦每次练剑之时,总要念出剑诀来,刚好可以帮助意轩理解剑意。 有时意轩也会想,莫非是他发现自己了?可是每日里仔细观察,练梦却从来没有什么异常神情。对他也始终冷冷淡淡爱理不理,即不刻意疏远,也不亲近。意轩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说不定这人就有这个毛病,喜欢边念口诀边练剑,这叫作‘怪人有怪癖‘。

有了事情做,日子过得似乎快起来。而且住久了,这山中生活似乎也不是难以忍受。一转眼,几个月年就这样悄悄过去了。这天意轩又在练习剑法,手中树枝一扫,四周的树叶纷纷下坠,他飞身跃起一阵急刺,落下来时,树枝上已穿满了树叶,密密层层看不清有多少。可意轩自己是知道的,整整一百二十片,没有一片落到地上。

意轩脸上泛起一丝傲笑,这一套‘扫叶剑法‘他已经练成了。记得以前听顾骥说过,他爹爹练这套剑法时整整用了一年零两个月,而他却只用了半年就已大功告成,这让他怎能不得意? 看了眼天色,练梦采药也该回来,匆匆丢了树枝回屋等待。几个月来,练梦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变化,白天采药,晚上练剑。每天定时离开,也定时回家。偶尔回去晚些,便是下山送药去了。

不,还有一次,那次他下山是为了给自己买蹄膀,可惜隔了一夜坏了,自己没吃到。这人呢,心里想什么,嘴上从来都不说,真是怪怪的。这样想着,意轩脸上竟不自觉露出微笑。可是,练梦今天回来得似乎格外的晚,天色暗下来还不见踪迹。意轩已经到门口看了三回,在打定主意要到路上去迎一迎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那条清瘦的身影施施走来。

‘你去哪里了?‘意轩劈头就使这样一问。直到练梦奇怪的看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急切,讷讷的道:‘你不回来做饭,我都快饿死了。‘练梦没说话,慢慢的走进屋里。意轩跟在后面。 ‘怎么不掌灯?‘‘忘了。‘一直都在为他担心,哪想的起来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不,意轩赶紧在心里更正,自己才不会为他担心呢!

火光一闪,随即屋内大放光明,也映照出练梦的脸。意轩一直觉得很奇怪,这几个月里,自己长高长壮了许多,可是练梦为什么就一点变化也没有呢?依然是初见他时那张脸,别说一点也不象二十许的人,就算说他五也有人相信,难道这就是住在山里的好处?

‘ 怎么会有酒?‘眼见练梦把竹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第一样居然是一瓶酒,意轩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不是从来不喝酒么?‘‘就是给你喝的。‘意轩一怔:‘ 我?‘练梦笑了笑:‘是呀,男哪有不会喝酒的?‘意轩皱起眉:‘你这人这样抠门,怎么会舍得闲钱买酒?‘这人反常的有些奇怪。除了酒,还卖了其它的 菜肴,这决不是他平日的作风。

练梦拿出两个酒杯,先斟了一杯放在意轩面前,用谈天气一样平静的口吻道:‘因为……你要走了。‘

“你说什么?”意轩闻言“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碰上桌子撞翻了酒杯也不知道。“你要赶我走?”

练 梦微感惊讶地看了意轩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你身上的毒已经全部除清,我答应你顾骥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你自然就该下山。”毒素已经完全转移到了 他的身上,每一次发作都要用尽全身功力去抵抗——这些他从来没有让意轩知道,没有必要,就当是自己前世欠了他的吧。 “再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赶快离开这里么?”

意轩一怔。不错,自己不是总盼着快快治好了伤,好离开这个鬼地方么?这是几个月前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话说得少了,甚至于连这 样的念头也几乎很少想起。在山上住得越久,越忘了曾经山下的花花世界,以前的生活竟象是前世的事。现在突然提到离开,一时之间他竟感到难以接受!

愣了愣:“好吧,少爷我本来就不想在这里呆了!吃的是粗茶淡饭,住的是破草棚,睡的是冷床板,还要时时刻刻面对你这张死人脸,我早就受够了!我走,我明天就走!” 他生气,真的很生气,尤其看到练梦那张平静得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脸孔就更生气!狠狠的一推桌子,几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了门。 意轩走了。

早晨推开他的房门,床上已然空空,连他上山时带来的包裹也不见了。只有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山上臭死吧。 练梦对着字条发了半晌的呆,这才意识到意轩真的走了。心里某处好像缺了一角,有什么东西正慢慢流出去。禁不住轻轻一叹,几个月呢,多多少少还是有了几分舍不得,大概真是寂寞太久了吧!

习惯寂寞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可是习惯相处却是那么容易。可惜,那终究是留不住的,早些断了早些干脆。从今以后,又要过回一个人的日子,还是及早习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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