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好奇地去看他脸。
他画得很专注,修长的手指捻着画眉墨在如玉的眼角细细勾勒,明明如此娘们儿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是毫无违和感,反倒显得格外的优雅。
但……为毛用的是我的画眉墨……
“画得轻些,差不多得了。”虽不知道他在弄啥,我还是肉疼地在一旁碎碎念。
如此高大上的画眉墨,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啊。
他闻言,转过头,挑眉对我浅笑:“阿未可是担心我弄疼自己?”
我愣住,干笑两声。
这位神仙,我发誓绝对没有一点担心您老人家的意思,不要太自作多情了好么……
瞥见他眼睛里那几乎能溺死人的温柔还有小小的期待,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吞了下去,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啊,你这张脸生得这般好,画来画去的别伤着了,本公主心疼。”
虚伪,真他娘虚伪!我暗地里狠狠地唾弃了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做法一番
他一下子笑了,笑容里有欣喜也有庆幸,如初春的第一缕的阳光,照进了我的心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上发了芽。
“我就知道,阿未还是想着我的。”他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低声喃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对着铜镜继续描绘,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放轻缓了许多。我是无是事可做,坐在他身边荡着腿,欣赏着他的侧颜。
啧啧,这张脸真是令我百看不厌。
昏黄模糊的铜镜中,映出两个几乎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女子披头散发,仰头双手撑着下巴,仔细地端详着男子的容颜,一脸花痴状。男子一身白衣出尘,素手执黛,眼角轻描,不经意间暼向镜中的女子,嘴角噙笑,柔波万丈。
和煦的暖阳从窗外照进,偶尔传出三两声子规浅啼。屋内炉香袅袅,与空气中的游丝纠缠,淡淡幽香。
岁月静好。
我看得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笔,扭头看我,眉目如画。
“阿未可还满意?”
脸凑上去,我半眯着眼去观察他左眼角,他也坐着乖乖地让我瞧。
眼角下的黑色印记我是知道的,现在只是用黛把颜色图得深了点儿,与原来的印记完全重合,不多不少。
小指甲盖大小的青黑色嵌在眼角,虽无伤大雅,但没有总要好些。
总归没用我多少画眉墨,这点我还是很满意的。
“满意是满意,”我沉吟一阵,挠头疑惑地问道“可这到底是有什么用?”
难不成是某种高深的法术?
他略一思索,好像在考虑和不和我说。俄而望着我,目光凝重:
“你可愿听一个故事?”
见他严肃起来了,我忍不住激动,啄米状直点头,猴急道:
“愿意愿意,说来听听!”
晓不得是他和哪位神仙姐姐的风流韵事,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缱绻温柔的目光望向远方,睫毛轻颤,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