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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肯塔基蓝草的味道

肥沃的土地多么美丽!田地是一幅多产、精心耕耘的图画,连绵不绝的草地、浓密的一望无际的谷物,这些令我们的眼界获得极大的满足。我们不仅仅看到上面产出的实用的面包和肥牛肉,还感悟了大地的善行和好意。我们喜欢看到人类与大自然之间的和谐相处;我们热爱和平,摒弃战争;我们喜欢富足和完整。看到草和谷物的生长,很令人欣慰满意,因为这是成功的,其中蕴含着目标完成的美感、比例匀称的完美。大自然中的贫瘠是丑陋的,我们不喜欢这样的地方,除非它能表达这样的意义,唤醒庄严的情感。有什么比被耗尽的弗吉尼亚农场还缺少魅力,在稀疏贫瘠的草地上不时能看得到红色的土壤?另外,有什么能比肯塔基蓝草农场的完整和肥沃更吸引农夫的眼睛呢?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从农夫的视角看问题了。我身后的这一长排节衣缩食的农民,似乎给我的血液中增加了什么东西,令我一见到肥沃的被精心照料的大地就忍不住迅速做出反应。另外,我见到贫瘠、荒芜的土地就会感到不满。从华盛顿到肯塔基的一路上,我内心深处的农民很不快乐;没有哪点土地是他自己的田地。但是我们大多数人仍然保留了心中的森林野人,还是看到一些令他开心的事,尤其是在新河下游,在那里,岩石、水流和陡峭的满是森林的山,还有其它东西,还保持着达尔文年代的野生的样子。但是当我们出现在大卡纳华,森林野人失去了兴趣,田地农夫却看到了稍稍令他满意的事物。当我们进到肯塔基,我说,我们会看到一个大变化。但是没有,我们没看到。精神中的农夫仍然叹息着:没有节约的农场,没有坚固的房屋,没有干净的乡村,也没有好路,有的只是肮脏和贫瘠。几乎整个下午穿过了乡村,这个乡村似乎是新英格兰最贫穷的地方,没有一点地方像新英格兰的节俭。这是一座煤城,新兴乡村,从地质学上说,表土显然来不及被植物肥土深化。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我瞥了一眼窗外,我想我开始看到了改变。现在我很确信我看到了,因为森林在这里展现出绿油油的景色。在户外我也看到了一片片非常柔和的整块绿草地。没用多久,火车载着我们抵达蓝草区域边缘,我体内的那个农民便要开始警戒了。眨眼间我们从全新的、属于昨天的地球表面来到一块最古老的、大概是石炭纪到低志留纪时代的土地。在这里,这片低志留纪土地,见证并养育了猛兽,现在正生长着美妙的蓝草。它花了数百万年的时间为这小东西的完美成长做准备。我想我从未见过在微光下有任何一块地或山的低腰能看起来如此柔和;看起来就像穿了一层灰绿色的皮毛外套。在我们接近戴斯山时,这儿的陆地看起来既肥沃又平整,在渐渐褪色的西方天空的映衬下,显得如此长、平整、连贯,只有成群吃草,或休息,或反刍的牛偶尔将其打断!它代表的是平和、富足!从一块像青涩的果子般荒疏、原始、苦涩的土地,一下子被传送到满是收获的成熟和甘美的世界,光是看着就心满意足了。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在曙光中漫步去尝尝味道。

接下来的十天,是五月份的最后十天,我有机会好好享受,从那时到现在我的头脑中一直有青草的香味。我有机会以一种以前见到过的平静的友善的情绪看看不平静的断断续续的美国大自然;野蛮与痛苦统统不见,现在只有屈服于人类的双手和需求。后来我看到以利诺伊州的草原,北俄亥俄河印第安纳德大农场,但是没有一个地方能像蓝草一样那么人性化,那么美丽,那么物产丰富。人们喜欢看到地面上升,并有所起伏,似乎由于情绪波动引起上升和膨胀;他代表了生命,同时也代表了休息的意义。牧场是没有休息的,那里是停滞的,不流动的。那片广阔的平地,令眼睛疼痛,好像所有的生命和表情从大地脸上都抹去了一般。蓝草区就给了大地变化和流动。从任何一点来说,人们要的是广阔无垠的大地,种着小麦或大麦、玉米或大麻、草或三叶草,或是森林。

和学监教授一起,我们开车在乡村周围行驶了上百英里。起初从法兰克福到伍德福德县的首府凡尔赛,然后到了莱克星顿,在那里我们与阿什兰 (老亨利·克莱的地方)的麦克道尔将军度过了几天;然后到斯科特镇的乔治敦,后来又返回法兰克福。接下来的那周我在亚历山大上校的大畜牧场待了三天,在那里我看到以前从未见到过的那么多的优良血统的畜牧动物,有马、牛、羊。后来我们又南下到了谢尔比上校的农场,在博伊尔县的蓝草圈的边缘过了几天。现在我们到达小矮山的边缘处,在这个州的花园中四处游走,从西部的俄亥俄流域再到北部和东部的俄亥俄。肯塔基是个大乡村,那里有很多河流和小溪的名字都和舔有关。也许联邦其它州的土地都没有肯塔基的土地这么被舔食和拍击过。谢尔比上校的农场与一条名为旋钮舔的河流相邻,数英里之内,还有个地方叫做蓝舔。我希望见到那种野牛和鹿都来舔的盐泉,但是没看到盐泉,却看到了一块原始裸露的土地,大概一两英亩大,很明显,这是被舔食成了科罗拉多或落基山脉某处景色的泥塑模型。那里有溪谷、深坑、锋利的突出物以及山峰,却没有泉水或水流的迹象。牛舔食泥土是为了获得它的盐分,舔食之后还会留下深深的持续的印记。

从皮卡城向西我们前行了六十多英里,在那里我乘火车抵达石窟城。蓝草区域与马萨诸塞州大小相当,整体来说,我所见到的是除了英格兰地区以外地球表面最优良的一块地方,某种程度上,它甚至要比在英格兰见到的任何东西都令人开心,因为这里能提供给人们更自由、更广阔的空间,一切都宽大、富饶。田地并未被切分成小块,马路也不那么窄,篱笆界限也并不很分明。当然,这里最为明显的特点就是它的宽度:你看到的玉米地、小麦地或是三叶草地都是从五十英亩到一百英亩不等的面积。在亚历山大上校的农场,我看到三块三叶草地并排分布,大概有三百英亩:三叶草当时正在盛开,景色美极了。农场就更大了,从七百到数千英亩不等。农场屋也更大,门很宽,厅很阔,天花板很高,地面很广,非常相配。无论是这里的人们还是村落,没有丝毫吝啬可言。你看不到纽约和西英格兰的拘谨和整齐,只有充足,到处都洋溢着南方的生活方式。牛和马就在屋子旁边放牧吃草是很常见的,这里草很充裕,森林中的树木也很充裕,它们并不伤害这些树木。农场的屋子通常不会临近公路,像英式做法一样,距离约三分之一到半英里远,一片原始森林的侧面或后面没有多少地方建造屋子,这在奴隶制社会时代是很必要的。这里受过教育的农夫绅士也许要比北方的多,但没有那么多小农场,也没有很多出租农场。这里的经营者都是有钱人,他们来到最近的农田,成为我们这个国家拥有土地的贵族。他们不是那种繁忙地经营着农场的城市人,而是真正的乡下人,热爱土地,努力侍弄土地。我很高兴记得一位红脸庞的年轻农民,我们经常去他在林肯郡的地盘。他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而他却在这里把裤脚掖进靴子里,帮忙培育玉米,照顾他宽阔地盘上的牧群。他可能就是一个简单、热心、教育良好的乡下农夫和绅士的典范了。

但是肯塔基这个地方最吸引我的,或许也是它最独特的地方,就是广阔的森林和林地牧场了。森林中只不过就是长着些绿油油的枫树、橡树和其它树种的果园,畜群在这里吃草、歇息。它们瞟一眼大地,似乎这就是皇家花园。它们和牧场一样很干净,与远远的绿色的景色和一圈凉爽的阴凉一样有魅力。在森林中常见的下面生长的所有树苗和灌木已经被移走了,留下星星点点的大树,看起来似乎是在保护着大地,而不是占据。小森林让这片土地看起来如此悠闲、自由、广阔!

蓝草的一个特性便是它完全占据整片土地,它没有任何竞争者,就像刚落过雪一样。只有一棵草与之作对,那是株菊科斑鸠菊,这是种五六英尺高的植物,像紫苑。至今为止,我只见到肯塔基有这种野草。我到那里的时候它还很矮,很不起眼,但是到秋天之前它就长得又高又繁盛了,一大片紫色的花朵真是很惹眼。一群群的牛和马漫步在这片林间空地中。我觉得最漂亮的画面就是一群赤红母马领着小马驹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悠闲散步,有的在太阳下,有的躲在树荫里。走在高速公路上,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一条在树林中蜿蜒曲折的碎石路通到一片开阔林中的大农舍边上。在亚历山大上校的农场里,他的工头的农舍,和大多数农场中的固定建筑物一样,处于碧绿森林的掩映之中,母马领着马驹到处闲逛。当它们去喝水或夜里被赶回来时,就像阵风似的,落日下投射出光滑皮毛的长长斑驳的阴影。有些地方更为广阔的开阔地被开垦出来;大麻长势喜人,有的地上也会种些玉米。但是那些没有庄稼的地很平坦,你可以开着车自由随意地到达任何地方,穿过树林,地面就像被碾压过一样平坦。在肯塔基,没有南方的冰碛,地面没有大石头,没有突然出现的山丘,也没有砾石崖。塑造这片土地的力量始终如一的温和。另一个特点便是,美丽的大深谷却有个丑陋的名字,叫做 “下沉洞”。这些宽阔、被草皮覆盖的深坑,不时出现在地面,又很平坦,很对称,就像是用车床加工过一样。这些亚历山大上校的林地宽达一两百英尺,纵深十五到二十英尺。草皮覆盖了整个坑,没有一处断裂,坑侧面和底部同样长出了大树。看起来似乎是被漩涡旋出来的,但是也许是地表水顺着一处地下岩石中隐藏的管道逐渐将土壤冲走形成的。现在仍然在底部有地下排水渠道。由于这个地形很像巨鹅的巢,这里的深坑曾被叫做 “鹅巢之地”。在我南下到猛犸洞途中,经过亚石炭系构造,这里有显而易见的陆地特征。一大群鹅在这里筑巢,所以在有的地方,它们的巢一个紧挨着另一个。

当你靠近大洞穴时,你就会有发现猛犸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宽阔的、呈椭圆形的山谷,整个农场揽进怀中,谷底根本没有出口。在英格兰,这种大坑会被称作潘趣酒大酒杯;虽然在肯塔基,他们十分清楚潘趣酒是用什么做的,能提供制作上等酒的主要原料,数量也不会少,肯定会装满这些绿色的盆地,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以此来命名这地方。在过去的美战前的好时光,政治风气远比现在好,在这潘趣酒杯和森林中,经常会有欢乐和欢聚的盛宴。政客在大树下滔滔不绝地演讲;烤一整头牛给饥饿的人群,有种东西比自由流动的潘趣酒还要强烈。

此处真是野餐和户外会议的绝佳场所!它代表了与我们匆忙、充满压力的美国生活方式不同的东西,更宽广,更从容。是什么让我想起了瓦尔特·司各特,想起了那个浪漫的骑士精神的时代呢?想起了在绿林下罗宾汉和他敢作敢为的同盟?也许是在这庄严、开阔的森林,清澈碧绿的景色下适宜举办些比赛,品种优良的马匹漫步其间的场景,很容易引人联想到骑士与美女同骑的场面。这片土地没有英格兰那种经过时间锤炼的成熟之美,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它不会这样;然而它有另一番风味,是你在英格兰除了皇家园林外哪儿都看不到的,那就是空旷与宽广。

电线杆和铁路便是篱笆,看起来也不比真正的树篱、墙或是堤差。

当肯塔基人想摆脱树林的时候,他们会刻薄地对待它,他们将树缠起来致死,而不是立刻将其砍掉。被缠起来的树痛苦地死去,这种折磨看起来很痛苦。一寸寸,一片片树叶,整个季节它都要受到这种痛苦。当这些高贵的树奄奄一息,或已经死掉,整个大地看起来似乎被诅咒了,这就像被瘟疫重创似的。几乎看不到草或谷物。被缠起来的树会坚持好几年,憔悴的骨骼被阳光晒得滚烫,被雨淋得发黑。穿过南印第安纳河伊利诺伊州时,我注意到也有这样懒惰的、令人厌恶的除掉树的做法。蓝草区最值得注意的问题是缺水。地下河欣然流过石灰岩,但从不流到地表。如果这里有像英格兰那么多的闪闪发光的河流,这里就会成为一块具有无限引力的乐土。乡村里最不喜欢的场面便是无数的浅浅的水涡,土被舀出来,装满死水,牛羊都会到这里喝水。这些景象加上被缠起来的树,大概是这片土地上眼睛唯一不愿意看到的。当你偶然间遇到一眼泉水,那应该是引人注目地漂亮。石灰岩被黝黑潮湿的苔藓覆盖,打开一张大口,从这里涌出清泉。我见到三四个这样的泉眼,看到就想在旁边多逗留一会。最大的一眼泉是在乔治敦,这眼泉有十到十二英尺宽,三四英尺深,从一处巨穴崖边流出。就位于镇的边缘地带,一个有色人种女孩提着一桶水从边上过去。我问她叫什么。“维纳斯,先生,维纳斯。”这是我看到从水边升起最近的维纳斯。

在肯塔基有三样硬东西,只有一样合我口味,这三样就是硬面包、硬床、硬路。路面很不错,像英格兰一样碎石铺就,保护得也差不多一样好,但是至于 “打击饼干”,一种当地的硬面饼,做的时候要用擀面杖用力长时间敲打面粉或面团,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美国佬面包的一种可怜的替代品;还有那难以忍受的硬床,碎石铺路原则也应用到这里。说肯塔基黄油不好还不算准确,但是以其丰满的草地和充实的储存来看,他们在这种家庭食品上就不那么成功了。不过肯塔基威士忌口感绵和,具有诱惑力,我提醒所有的旅行者,要小心他们在大热天用麦秆吸进去的冰制威士忌;它可不像尝起来那么柔和。

蓝草区一直饲养着世界上最有名的马。在方圆不超过六英里的小圈子里,盛产过去十年中最负盛名的马匹,但是并未培育出同等优秀的人。我只能自问,为何这片成熟丰饶的地方、这片庄严慷慨的土地、这宽广坚实的家园,没有培养出像样的人才。寒冷贫瘠的马萨诸塞州在这方面可要进步得多。肯塔基州有一位伟人———亚伯拉罕·林肯,但并不是这块富饶之地培养的。亨利克莱则是弗吉尼亚人。在蓝草当地最为杰出的人物当属约翰·C·布雷肯里奇和约翰·J·克里坦登,似乎要培养伟大的人需要比肥沃的土壤更多的东西;深厚丰富的人性土壤更为重要。肯塔基离我们国家的主流生活似乎太远;她感觉到了英格兰的影响,但是极少;她也没有西部的企业崛起。她的校舍离得很远,即使是在这个富庶的地方,她也认为一匹好马获得好的比赛成绩远比一位杰出学者有价值。

古老的石灰岩给蓝草地区带来了富饶的物产,石灰岩处于古老的志留纪海洋中,然后上升到这片土地的表面,分解后形成土壤。地表以前有像包一样突起的地方,后来由于各种因素形成了平地。

这种磨损过程将近期形成的地下煤床、煤块和石头,夷为平地,暴露出了古老的石灰岩。石灰岩不断分解,使得土壤获得极大的肥料。小麦、玉米和三叶草在同样的土地上生长了五十年,从来没施过肥料,却从未减产。把土拨开,就会看到岩石露出粗糙、蜂窝状的表面,这不是腐蚀的结果,而是虫蚀的。以前啃咬,现在仍在啃咬的牙印就是被雨水带到土中的碳酸。因此,与土壤的肥力总能源源不断地更新的西部的草原不同。

蓝草似乎是这个地区土生土长的植物,所有没有种植的田野都披满了蓝草。蓝草不会割做干草用,而是被留下来供畜群放牧。好好保护了一秋天的田野到了冬天也是良好的牧场。肯塔基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温度常会降到零下十五到二十度。

在肯塔基我就见到一种新鸟儿,那就是雀百灵,也就看到过那么一对儿。这是种西部的麻雀类鸟,逐渐向东扩展,东到长岛那么远了还可以发现其身影。每天我都寻找,但直到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看到一只。在博伊尔县的老谢尔比长官住处附近,当我们沿着路前行时,我看到一只像云雀的灰棕色的鸟,但是翅膀更宽,尾巴也更漂亮,看起来既像云雀又像麻雀,我立刻知道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雀百灵。它降落在已耕过田的低矮处,我戴上眼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鸟儿外表文雅、出众,穿着麻雀的衣服,深色大尾巴,在羽茎外缘有白色标志。我越想听他唱歌他越不唱,直到我到了伊利诺伊州的亚当斯郡,在那里看到了另一只,才听到了叫声。和一位朋友在乡村周围开车转悠时,我想起的是蓝草区而并非出了肯塔基州看到的任何东西,我重新开始寻找那只新鸟,但是后来想,也许那只鸟并不居住在此。他没唱歌,但是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我们又看到了一只,落在我们附近的一棵水果树上。我们停下来观察并听它的声音,正好它开始歌唱,充分展示了它的音乐天赋。这是混合着云雀和麻雀的歌声, 或者说是麻雀的音调,掺杂着云雀连续的快速的声音,令人欣喜的表演,却不是那种我听过的声音可表述的。

在肯塔基和伊利诺伊州,还有整个西部和西南部,有些鸟儿很引人注目,在东部见到的就很少。蓝松鸦应该是生活在花园和果园中的鸟儿,建的巢和旅鸫建的巢一样,令人熟悉。这里肯定有许多这类鸟儿,而在新英格兰只有一种。在伊利诺伊州,在高速公路边上的褐弯嘴嘲鸫就如同我们身边的歌雀和花栗鼠那样平常。还有斑鸠、草地鹨也是如此。西部的鸟儿比东部的同类鸟儿更驯服、更常见,这还真是奇怪。处于半驯养状态的英国鸟儿,与我们自己的鸟儿相比后,我们推断出,乡村历史越久,鸟儿这方面的变化越大,密西西比大峡谷的鸟儿就不如哈德逊峡谷或辛辛那提的鸟儿那么怕人。这难道是因为有建筑和树林的家园为没有树的大草原上的鸟儿提供了它们最初的也是唯一的栖息处吗?如果没有树、篱笆和建筑提供的栖息地,它们该到哪儿栖息?由于这个原因,它们才会立刻寻找人类居住地的附近并与人们亲近起来。

肯塔基到处都有的夏日红雀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的歌声很像它的亲戚唐纳雀,它们的习性也几乎相同。

在肯塔基、纽约和新英格兰,金莺都很常见。有一天,我们看到一只金莺用特别的材料筑巢。我们当时坐在农舍前的草坪上,注意到这只鸟刚开始筑巢,巢就悬挂在几英尺外长的一棵肯塔基咖啡树低矮的树枝上。我建议主人,可以把那些亮闪闪的丝线,分散在灌木丛、篱笆和小路上,这样鸟儿就有可能会利用这些东西,织就一个新颖的巢。这是我听说的,但是我自己没试过。他照我说的做了,我的建议立刻奏效,不一会儿,一把轻软精纺纱线,红色的、桔黄色的、绿色的、黄色的,还有蓝色的,就都洒在地面上了。片刻之后我们吃饭时,我看到鸟儿急切地飞向她的巢,身后飘着一根明亮的纱线。纱线立刻吸引了她的眼球,她开始努力利用它们;不因其明亮色彩而沮丧,很快,绿色树叶掩映下出现一处红点。整个下午和第二天清晨,我们都享用着她带给我们的难得的开心。对于这珍贵的发现她似乎非常庆幸。她将那些纱线打结,放到她的树枝上,穿插在巢中,像有沉重负担的家庭主妇一样,用力撕扯。她愤怒地飞向入侵了她的领地的邻居———一只金莺刚在几码远外的篱笆旁筑了巢,雄鸟赞许地旁观着,但是并不去帮忙。在这种情况下雌鸟都有个习惯,确定的她们完全赞成雄鸟袖手旁观不管闲事。这是妻子的事,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让丈夫躲得远远的,或做个支持的旁观者。

毛线很不适合肯塔基的气候。鸟儿似乎领悟到这一点,因为她只将毛线用在巢的上部,用其与树枝连接起来,固定绑好边缘,用大麻铺好侧面和底部,以保持清透通风,我们的床也是如此,但她的要更好。别的鸟可能不会用这么亮闪闪的材料,隐蔽的天性不允许这样做,但是金莺的目的是让别人无法接近它的巢,而不是隐藏起来。巢的位置和深度令其很安全。

红顶啄木鸟大概是这类鸟中我唯一见过的,是种很常见的鸟。任何时候,在树林中驶过,都能看到他们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露出显眼的白色斑纹。我听说他们现在的数量远不及以前多。诺特长官说,他觉得他小时候的数量是现在的十倍多。但是小时候发现的美好事物也要比长大后多十倍吗?年轻是主要原因。如果一个人体会小时候的那种悠闲、敏捷、和自由,他就会发现现实世界并没有像他所怀疑的那么糟糕。在肯塔基和伊利诺伊州到处都能听到原野鸟和草地鸟的叫声,这是种黑喉颊白鸟,体型、颜色与英国麻雀无异,嘴却很大,不间断地发出的声音刺耳焦躁。它的歌声相较于其它鸟类来说,就如同野花中掺杂着的一根野草。

尽管嘲鸟在蓝草乡村繁殖,但是我一直没发现它唱歌。我在四处闲逛时,只发现两只鸟。弗吉尼亚红雀很常见,有些地方也能听到黄胸鹀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次我听到田野对面的十多种声音中有食米鸟的叫声,这群鸟可能是在北回的路上停歇在此。在芝加哥,我听说伊利诺伊州的食米鸟的声音与新英格兰的不同,但是我却没听出有什么区别。在不同地方,同一种鸟儿,尤其是食米鸟的歌声总是有些微妙的变化,同时还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有所不同。童年时听到食米鸟叫声的地方,我长大后再未听到那种叫声。一个季节还未过去,但是我听到了鸟儿的歌声已与标准歌喉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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