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Alegandro铃声陡然响起来,她不耐地接听,“喂……”
“睡不着吧?”压低的磁性嗓音,温柔而动听。像月光在琴键上拂过,浪漫的琴音温暖贴近心脏。
“恩……”
“又在想我吧?”
“恩……”
“想很久了吧?”
“恩……”
“要不要我回去陪你?”
梁雨宸沉默半响,点着头说‘NO’。“不用了。”
“刚刚是在点头吧?”
“恩……”
“要我哄你睡吗?”
她摇了摇头,不想惹他担心,“你早点睡,晚安。”
“开门!”
“恩?”
“把门打开。”
“什么?”梁雨宸爬起来,狐疑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门外不满地扬起唇,“某烨,你要我开的是哪道门?公司的门,还是酒店的门?”
半响,旁边猝然横过一只手臂。一只手把在门框上,展开五根漂亮葱长的手指,一枚钻戒闪烁夺目。从左边,传来乔晟烨悦耳戏谑的回答,“就是这道门!”
“你……”
连颊微红,似是喝了酒,艳若桃花,醉了春风的妖艳。削薄的刘海,饶有层次地斜着,挡住一只眼睛。另只狭长如星辰的眸子闪动动人的光泽,在那深邃的瞳孔中,尽是她错愕瞪大的双眼……
“早知道你会睡不着,来吧,我哄你睡觉。”他一把抱起梁雨宸,把她抱回床上。凝着她细致白玉般的肌肤,薄唇向她吐着气……
“枕头准备好了,藻也洗好了,你是早就在等着我哄你睡觉了?”
“我……”
“嘘!”他指尖抵在她唇上,轻点她香泽的唇瓣目光专注,“什么都别说,就让我这么臭美一会儿。”
他醉朦朦的眼,一直停在她那双闪着微弱却动人光芒的眼睛上。半响,才翻身搂住她……
“不是要加班吗?”
“加班费没人出,还没人暖被窝。”他吞吐着一句句的冷幽默。
“穿这么性感的东西,是为了诱惑我吗?”他低头盯着她浑身上下,只那件黑丝小吊带。在掀开被子的同时,他微吞了吞口水,喉结紧了下,故意将视线移开,“不用诱惑,你只要使个眼神,我就会一整天失控。这么冷的晚上,还是多穿点,你的性感是从骨头到皮,但不包括流的鼻涕……”
看着他有点恢复正常的妖魅样,梁雨宸才安心偎进他怀里。“我要睡了,希望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不会再失常了。”
“恩,睡吧,我搂着你睡。想听什么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那吒三太子,人鱼公主,我能为你倒背如流。”
“不想听悲剧。”
“没办法,这是你儿子喜欢的。”
“把床边的笔记,给我念一百遍吧!”
乔晟烨翻起论证笔记,开始从头到尾给她慢声斯语地朗读。念不到一遍,她便窝在他胸口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悄悄放下笔记,把被子掖好,用下巴噌着她娇俏的鼻头,“你呀,真是个小工作狂。”
“恩,痒……”
她浅吟呓语着,抱他当成睡袋,抱的紧紧的……
“睡的那么快,还说睡不着。”他哄着她,无奈叹息,“真正睡不着的那个人,是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了……”
深深凝着这个熟睡的女人,他的心上像撒了一把盐巴的疼。一点点锯痛肋骨的疼,一点点毒侵肝肠的疼。他的心、每一天,都在流着血……
他以为到了今天,他已经开始逆转了。他以为他的爱,足以治愈一切创伤。可当听见她在房里哭的时候,他才知道,所有的执著,都不抵她的一滴眼泪。
他的爱,到底是付出,还是在索取?他的爱,到底是在挽回,还是在强求?如果不是他执拗地求她,会不会今天,她就不会那么痛苦地哭?如果不是他那么执著,是不是她跟那个男人会很幸福?
如果不是他失去才懂得珍惜,如果不是他爱的如此自私,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她这么痛苦的流泪?即使她不说,即使她很冷漠,即使她假装坚强,可他知道,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承受的多……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宸宸?”
他在她耳旁轻问,“我是不是到时候,该放开你了?”
他敛着眸,握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想松开。可她的痛苦,就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疼着,让他自责着……
“对不起……那么不想你哭,可我还是让你哭了……”
也许是他错了,也许,真正该放手的,是他……
他咳嗽两声,悄然爬起来。刚要去阳台吸只烟,梁雨宸的手便死死牵住他袖口。“别走……”紧闭着双眼,可她的声音却那么清楚,“我不喜欢悲剧,不喜欢松手。”说完,她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可手始终扯着他的袖口,紧紧地,紧紧地,怕他从她手心里溜走……
他握上她冰凉的手,微微地笑了,“恩,我不走,我要哄你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时,她依然牵着他袖口,睁开了双眼,“早!”
映入眼帘的,是他明媚的笑脸,“早……”
“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恩?”
乔晟烨看她大幅度往起爬,忙拦腰将她接住,“干什么起那么急,你有低血压,给我轻、轻、起。”
“十分钟,我在门外等你。”
“呃?刷牙,洗脸,换衣服,吹头发,十分钟?难怪每次吻你,都是牙膏味,梁雨宸你还是女人吗?喂,站住,你慢点……”
十分钟后,乔晟烨一身亚曼尼米白色西装,优雅出现在门外。里面的粉色衬衫,非但不浮夸,反而衬出一种独特的高贵。成熟内敛,从容明艳,任何色系搭配上他俊美的脸和修长的身材,都能如此出众。
他低眉看了看那块银色手表,薄唇上的水气仍在。庸懒的光束斜入,在他细如美瓷的脸上洒下一片明媚。
梁雨宸双臂环着,推开车门,“约会吧!”
“什么?”
她身子斜斜靠在车身上,大卷发,长T恤,黑丝袜和蛇纹高跟鞋。看起来简单大方,却是车模般的性感。迎着乔晟烨挑剔的目光,她魅惑一笑,“上车!今天天气不错,听说不会下雨。适合逛街,更适合约会。所以我们也去玩吧,单独去玩。”
“你就打算穿成这样?”
她斜睨向他,帮他拉起了安全带,眯起猫般神秘的眸子,一脚踩下油门。她干脆道,“我不是在问你意见,而是通知你、通知你跟我约会。”
“……”
“从现在开始的十个小时内,你是我的!”
“……”
听见梁雨宸这么动听的一句“你是我的”,乔晟烨对她的着完全没有了意见。只是眉眼如花般展开,绽放着风情的花漪。
车在广场外停下,那片荷花塘旁围满了拍照的人。泛舟看荷,叶硕而香,观鸟石前提字卖画,俨然成了一处风景。
乔晟烨站在湖边,欣赏着出泥而清的荷花。一阵风扑面,头发性感蓬乱,双眼狭长如碧与天同色,浑身上下都是令人惊艳的迷魅。
半响,感觉到有个小东西在偷拍,他才故意摆出各种帅帅的Poss:悠然漫步状,伫立如画状,妖娆含笑状,媚眼如丝状,性感狂野状,忧郁低头状,模特走台状,绅士脱帽状,帅气伸臂状还有散漫撩发状……
时而双手插兜,时而抬高下巴,时而轻吻指尖,时而舌尖舔唇,时而扯松领带露出迷人的胸膛。最后脱掉外套,只穿着那件衬衫摆着漫不经心的姿势……
待梁雨宸拍完了,他才明知故问,“你在拍什么?”
“没什么。”
他衔起一只电子烟,故意勾起玩味的笑逗她,“那要不要拍我?”
梁雨宸忙收起相机说不拍,故意转移着话题,“你怎么抽起电子烟了?”
看她生怕他发现,她的相机里,都是满满偷拍的他,乔晟烨似笑非笑地看向湖心,戏谑扬唇,“因为要戒烟啊,不能让老婆孩子吸二手烟,更不能、让你肚子里,我的宝宝,还没出生,就变成畸形。”
“我肚子里什么时候有了?”
“迟早会有的。”
“……”
“不做安全措施,这里很快就会有精卵子的结合。”
“……”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能力?”乔晟烨一把将她抱过去,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勾引的长指从她腹上,悄悄移向她背后的包。打开相机,径自欣赏着,把那些看不顺眼的丑照一张,一张地删掉,然后放回。
看着一个个相机对准他们合影,他将外套裹在她身上,双臂突然收紧。在蓝天百云间,就那么优美的一抱。像拍着浪漫偶像剧,唇在他圆润的锁骨上吹气,他低声问,“宝贝,如果这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天,你会后悔,是跟我在一起吗?”
她轻轻摇摇头,“不会。”
“如果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你还会不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