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怔,放下话筒的动作迟迟没有落下。
那嗓音蛊惑至极,好似伏在她耳边般,让人心动。
略微的沉默过后,他似乎愈见妖娆,“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叫黎亚斯!”
苏夏‘啪’地把电话挂断,不想去费脑筋,纠结于姓黎的人。
不过,他确实,是个妖孽!
拖萧莉莉的福,直到下班,她的心情都还不错。
或许她该感谢那位叫黎亚斯的男人,给了她这么快乐的一天。甚至连这枚吻痕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晚上回去的时候,为避免跟他独处,她特地邀请余默默到家里吃晚饭。因为徐妈放假,她亲自下厨。
“我老板真是越看越帅。”余默默边洗饭,边偷瞟向沙发上优雅坐着看财经杂志的黎暮迟。
“那你抱回去吧,我们换夫!”苏夏故意不去看向黎暮迟,脖子上被他咬的血才干,她可不想再去招惹他。
“去,有这艳福,你还往外推,你丫就会暴殄天物。”
瞧表姐那一脸欣赏,苏夏暗叹,“真是够傻够天真。”
如果他真如表面上那样,温柔体贴,深情款款,她早成娇妻一枚了。而事实上,她只是他的消遣品罢了。
暗下眉眼,她继续切着菜。却被余默默那么兴起的一推,弄的刀刃划破手指,血汩汩地冒出指肚……
“哎呀!出血了,出血了!”余默默忙四处找创可帖,吓得脸都白了。
“表姐!”苏夏无奈地垂下眼睑,刚想甩两下继续切菜。黎暮迟便放下杂志,走进来,执起她流血的手指,放在他嘴里含住。舌尖轻吮着伤口,那般温柔地替她用纱布细心地包扎了起来。
那内敛,却温暖的目光,担忧地凝驻在她手指上。让她的心,突然嘭嘭跳了起来……
四眸相对,他温柔投入,更让她心底撩起一把火,灼得四肢都麻痹着。许久,她才尴尬地咳了咳,道了句,“谢谢。”
黎暮迟只是目光斜入她领口,故意瞥向她那片贴的歪歪斜斜的创可帖。然后解下她围裙,戏谑道,“你确实不是个贤妻良母。”
“我……”
“你先出去。”他把她推出门外,代替她,在厨房忙碌起来……
“哇,黎总还会做饭!”余默默当场便被迷晕了,一向觉得这年代,男人学做饭,都是为娶老婆。而他这种有钱人,更是做做样子而已。可没想到,她表妹厨艺不怎么样,她老板却这么极品!
“后悔啊,姐为什么那么早结婚?”
苏夏笑着,看着,虽然没什么赞美,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穿围裙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便那么无意间沉浸在他修长的身影中,直到他亲自把饭菜端上桌。
“尝尝吧,表姐。”
黎暮迟的一句‘表姐’,让余默默激动得直在底下掐苏夏大腿。
“啊!”
苏夏惊呼一声,立刻引来黎暮迟特别的注视,“怎么了,亲爱的?”
他薄唇轻勾,眉眼慵懒地眯起,笑容在狭长的瞳孔间似金子般闪烁。尤其盯着她遮遮掩掩的锁骨,总是有意无意提醒她,他白天的话。
“我……肚子疼。”她低头,随意诌了句。
“宝宝又踢你了?”黎暮迟伸出宽厚的手掌,旁若无人地抚上她小腹,笑道,“看来你这个妈妈,做的不称职。”
“呃?”
“多吃点吧,给百万补充点营养。”他把菜夹到她碗里,督促着她养胖点,好不亏欠了肚子里的宝宝。
“百万?”苏夏怔了怔,忙瞪大眼瞳。
“我给宝宝起的乳名。”
“那么难听!”连余默默都忍不住心中嘟哝,“黎总的品位,怎么一下降到找不着边了。”
“我不同意!”苏夏蹙起眉心,急了,“为什么要叫百万?”
“因为对我,意义非常……”黎暮迟轻描淡写地回着,把菜夹到她嘴边,似乎有意堵住她的抗议。
“你!”
苏夏用力地嚼着这些味佳色美的菜,心念,有什么意义?因为他花一百万买了宝宝他妈,所以宝宝乳名就得叫百万?还是因为……
饭后,收拾完碗筷,在客厅里叽叽咕咕了一会儿。正聊到兴头上时,余默默察觉到了黎暮迟紧抿双唇,似有不快。她忙打住,蹬起鞋,二话不说,识相地溜之大吉。
房门开了又关,一阵小风飕飕地吹入。头顶繁杂精美的灯罩晃了晃,停下来的时候,四周登时沉寂下来。
夜色撩幔,一阵钢琴声似成了这入夜的主旋律。苏夏斜靠在阳台上,双眸散漫眯起,迷离地望着那最安静的一隅。
“夏夏……”黎暮迟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双臂如藤缠在她腰间。稍一用力,似欲将她揉进他半裸的胸膛。那紧贴感,那窒息感,还有似有似无的酥麻战栗,由肌肤传遍四肢百骸,直击她心脏。
“黎太太,你还欠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咬耳朵般低语,沙哑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回旋。细腻到深处,让人骨头都软了。
苏夏慢慢转过身,挑起的凤眼,暧昧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踮起脚尖,勾住他后脖颈,倏地把唇印上去。如法炮制地,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下去。
黎暮迟闷哼一声,双眉猛然蹙起,却没推开她。任她在他脖子上,印下一串深深的齿痕,也印下了痛楚,还有快感。
“黎先生,这个答复,你还满意吗?”苏夏对着他展欢露笑,极尽妩媚,却转脸就让人防不胜防。
余默默总说她是个毒妇,白筱筱也说她是值得仰望的人。看来,她得让这个仰望,有一定的高度。
不能总是这么镇定地应付他的花招辈出,她要先发制人。让他看清楚,她这个前妻,绝对不简单。
下巴微抬,她凑过去,在他唇角挑逗地啄吻,媚眼如丝地奚问,“这样,够了吗?”
“不够。”黎暮迟笑着,加重箍在她腰上的力度,沉而有力地继续,“我需要的更多,永远、比你想象的多……”
“别太贪得无厌了,黎先生。”她轻点着他胸膛,笑靥如花。
他眼底深沉而诱惑,仿佛夜色下优雅的雪豹,“安分一点吧,黎太太。”
苏夏揉着细长的眉梢,摇了摇头。
似乎在说,这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该说的话,而不是一个前夫该斤斤计较的。
“陪我跳支舞吧!”黎暮迟拉住她,眸色似有似无地加深。把她带至阳台中央,伴着轻扬的舞曲,跳了起来。
华尔兹,优美的舞步,旋转的身姿,浪漫的对视。便如一剂******,在夜幕眷顾的阳台上,慢慢地散开。
他的眼神,一如吮着她手指时,那般让人心动。那灼热的、温柔的,能将人融化的瞳孔,印着曼珠沙华的绽放,让人欲罢不能。
她承认,这一刻,她忘了他给她儿子起了那么难听的乳名,也忘了他的薄情。只是本能地,在她有力的臂膀下,跳完这支精彩的舞。
“吻我!”在最后一次旋转时,他陡然搂紧她,在她那抹温暖明艳的笑容中,动情地攫住她双唇。
“如你所愿……”这一次,苏夏只是瞳孔微张,随后翕上。攀住他脖子,随着他有力的律动,不甘示弱地回吻。
月色随意洒落在阳台上,喧嚣褪去,这个吻,却缠绵不休。直到颊骨凹下,直到水泽拍打唇舌,发出情不自禁的呻吟……
阳台底下,一双斥红的眼瞳,正悄然观赏着这以欲之名,缱绻离异的夫妻。许久,才露出潋滟寒光。
那天晚上,苏夏第一次主动要求跟他同床。虽然只是压着欲火,大被一张,各扯半边。可悸动,还是如窗帘,挡不住晨曦到来。
天亮,寂静的卧房。
他搂紧她,睡的正熟。
她抬起眼,端倪着他沉静如画的脸。
微风拂过,他顺势把她箍进他半裸的胸膛里。下巴轻压着她头发,唇角无意地牵动抹温柔的笑。
“夏夏……”
他轻呢着,低哑磁性的嗓音,令她心头一紧。脸埋在他胸前,沉溺在那淡淡的香气中,无法自拔。
这种感觉,好温馨。
像是新婚的丈夫,对待宠爱的妻子。
这种一般女人,都享受着,甚至厌倦着,也曾被她嗤之以鼻的缱绻。竟让她感觉,内心如此充实。
她心动了吗?
她一遍遍问着自己,她是喜欢男人这样宠她,还是只喜欢这个男人宠着?
可结果,确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回笼觉!
起来后,她故意再度拒绝了他辞职的建议,以平复她内心微起的波澜。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出门。
开车到了海边,望着那艘豪华游轮,苏夏下了车,准备过去跟那位差点害她流产的赌王千金打个照面。
也许她手头这些,关于她老公外遇,生育功能尚未丧失,以及她老公出轨生女的材料,还不足以让拥有强大律师团的她败诉。可苏夏相信,过了今天,方华会给她一个满意的和解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