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她玩笑着,作势要关窗。
可北辰冥却突然迸出一字——“好!”
毫不犹豫的回答,令梁雨宸一怔。还来不及看清时,北辰冥已经一个助跑,蓦地,从三楼窗口处跳下。就见一抹身影,潇洒跳下,毫无挣扎。纵身那一刻,就那么决绝,好象不管是三楼,四楼,还是五楼,是一秒,两秒还是三秒,他都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他那么快,她抓不住。只是一个玩笑,他却真的跳了。看着窗户呼扇呼扇动着,梁雨宸呼吸突然一窒。
“撞死人了,撞死人了!”
楼下传来刹车声,然后是女人的尖叫。梁雨宸手,这一刻抖的很厉害。探出去看的脸,渐渐苍白,双眸无措地搜寻着,红唇动了动,“北辰冥——北辰冥——北辰冥,你在哪?”
望着底下人影无踪,她的每一声唤,都来自心底。从是从容的她,却慌了。她害怕了,她后悔了,她的冷漠在这一刻变成某种不易察觉的脆弱。
而此时,头顶缓慢降下一个人,在直升机的吊索下,正好停在窗口。梁雨宸抬头,一束花送进怀,花瓣扑了她满面,熏香了眉眼发梢。北辰冥正低头,邪气看着她。璀璨的光打在那里,四眸相对,她惊住。而他却满意地欣赏她担心的样子。转瞬,抓起她的手,按在红泥里,在契约上毫无客气留下手印。
他说,“从现在开始,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你的了!”
“所以丫头,我该亲你了!”他惑人的唇一点点靠近,瞳孔在这个过程中收缩,勾勒起诱惑的形状。
感觉他眉眼积聚的邪恶,梁雨宸从一场虚惊中猛地脱身。头微转,让他的吻落在她颊边,恢复往常的神态,“情人可以,但不能抱!不能亲!也不负责暖被窝!情人的权利你一项不能有,可义务你一样不能少!”
看着北辰冥眯越来越冷的瞳眸,她继续,“先试用三个月,希望我的心,你能奇迹地偷走。晚安!”
“丫头,你刚刚还差点为我掉眼泪。”
“我反对!”她拿出法庭时那般诡辩的口吻,看着飞机,看着宛如超人的他。“那不是要掉眼泪,而是异常悲愤。你死了,我就吃了官司,就是这个逻辑!还有,那么喜欢装神弄鬼耍酷,就带着你的私人飞机,在外面飞吧!”
‘砰——’
窗户一下关上,北辰冥被无情关外。公寓园内,万家灯火亮起,浪漫的夜晚,连月色,都为之扼腕。看着北辰冥精心扮演的角色,夜下深邃的眼眸,底下的Joe无奈叹叹气,看来他安排英雄救美的戏码没用了,那笨蛋,已经被乔晟烨乌龙逮去警局了,他还得见鬼的去保释。可是今晚少爷,压倒性胜利,“只是少爷,你到底还要继续到什么程度?别忘了,你已经有……”
经过昨夜的折腾,梁雨宸又是一夜失眠。本来官司棘手,开庭时间迫近,又跟北辰冥闹出扯不清的关系,她早晨起来时,头还是沉沉的。蓬头垢面起床,习惯走去阳台刷牙。看着楼底下一早的叫卖声,松散的筋骨慢慢活起来。
“早!”
突然,左边传来一声问候,北辰冥便似阴魂不散般出现在隔壁阳台上。
“你……”
“没人告诉你,你的新邻居是我吗?”
“……”梁雨宸含的水,‘噗’一口吐了出去,瞪大双眼看着他靠在那里,说着他稀松平常的理由,“这就是我保护你的方式。”
看着梁雨宸眼底的错愕,悄然转变为不悦,他知道。这妮子讨厌她的世界,被任何人掌控。拒绝被爱,抗拒去爱,即使一纸契约,也只是给他一个靠近她的空文,而她的内心,始终是冷漠无比。
她可以对人微笑,可她却比谁都无心。却在这倔强躯壳下,埋着最致命的火种。谁能点燃,谁就能发掘,她狂野炽烈的本性。
“小心点,别呛到。”他庸懒靠在阳台边,邪邪睨向她,黑色爵士帽斜戴,一身简约有型,显得沉稳冷峻。下巴微高,倨傲如斯,像牵着风筝线的男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慑人的神秘感。
“你总是让我这么意外。”梁雨宸握紧了杯子,谨慎盯着北辰冥,看着他意兴阑珊的姿态,不由得打个冷战。他越是靠近,越是主动,她越是嗅到一股危险的气味。飘在空气中,压迫着浑身每个细胞。
她不想防备他,可这个男人,却不是来历不明那么简单。他总能,关键时刻出现。然后突然,失踪。一步步逼近她的心时,还封锁她的领土。
北辰冥沉默着,望着她,像要把她望穿。
梁雨宸继续刷着牙,偶尔含糊不清说,“这里有鬼,晚上别爬过来。”
扭扭脖子,浑身懒散,“虽然搬哪是你的自由,但千万别私闯民宅。”
北辰冥靠在那里,拉低帽檐,懒洋洋吸着早晨晨露蒸发的清新空气,状似假寐。半响,唇瓣才勾起,双眼含笑般的摄人。不顾她的诧异,随意转头,甩开眉目间的邪气,大步流星往回走。随口丢下一句,“以后多多关照了,丫头。”
“……”
“记得叫我冥,再连名带姓叫我,我就会不定时爬过去,亲自教你叫。”他“哈哈”笑起来,梁雨宸驻足原地,漫不经心刷着牙,双眼眯的越来越明锐。她不知道,做他的契约情人,究竟有什么好处?她只知道,除了他不可预期的目的,还有越来越理所当然的态度。这男人,真是,霸道!!!
简单收拾完,梁雨宸如常上班。在事务所忙碌一天,接洽线人,入夜后,便以走秀模特的身份混进了杰克俱乐部。听说蒋琳曾经代班在这里走秀过一次,为了摸清情况,她亲自化着浓浓烟熏妆掩盖右颊伤口走台。
虽然每次都有云翼陪伴,这次却是只身犯险。可对于梁雨宸来说,卧底就像查案,即使其余,却也游刃有余。即使台上所有人都比她专业,可最光彩照人的,却是梁雨宸。第一次在镁光灯的照射下,靠近观众席,一身艳红晚装,镂空剪裁,流苏裙摆不规则设计,看似四处肌肤小露,却毫无走光,只不觉引人遐想。
她在最中间走着,当所有人都下去时,她成为压轴模特。步伐的不专业,被错觉为独特。宛如妖女红妆,风情万千,不经意间看的台下男人纷纷骚动。按奈不住地,握紧了牌子。
半响,梁雨宸立在台上,被圈禁起来。本以为拍卖品是脖子上那条七星项链,而实际却是她。听着主持人诱发性的开场白,梁雨宸不动声色。为摸清走秀背后的事,她笑靥如花,等候被卖。
此时台下一片喧闹,所有人都一副势在必得,摩拳擦掌的模样。只有第三排,最角落那个位置上,一个男人有条不紊地扣动漂亮的指尖,听着钻戒磕碰硬物的细响,稍微抬起了头。一副时尚黑框眼镜,修掩惊艳面庞,头发细细碎碎,垂下镜框右边,睿智双眸微微闪烁,透过镜片低调透出。带着一抹,沉敛的腹黑,悄无声息冷却了席位。缓缓地,他唇角上翘,掂起一枚硬币,打破固有底线,出奇喊出,“我出、一元!”
“啊!”
底下一阵骚动,被那弹出的一元硬币“震”到。连主持人,都被有史以来,最低的拍卖价懵到。
“乔、晟、烨!”梁雨宸眉眼一沉,心念,他是来找麻烦的。
乔晟烨转动着硬币,听着周围不断飙升的叫价。再次恢复沉默,扶动镜框,聚精会神看着手边。大约十五分钟后,已被叫到3万时,乔晟烨削薄的唇才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举起牌子,说:“十万!”
这次底下,是一阵唏嘘,有钱人都倒吸一口气,不再竞价。虽然美人窈窕,可大出血却不值得。于是主持人叫板,“十九号,归这位先生。”
于是,梁雨宸被送进一间房。夜晚的灯,通透如萤火虫,梁雨宸被安置在其中,敏锐察觉墙壁四角的针孔摄像头。氛围有些古怪,乔晟烨推门而入。
她看了看他,站了起来。她知道,他的捣乱,让她卧底计划泡汤了。
乔晟烨走了进去,话不多,没有以往的轻佻,嘲讽,只是缓缓摘去眼镜,目光如炬地看向她,眉眼的挣扎,呈现的清清楚楚。
“给我一个解释!”他夹起一只烟,走向她,眼神犀利,如夜般深沉冷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人吗?”
梁雨宸不语,转过身去。
他扳过她肩膀,逼她正视,睿智的双眼直盯着她,“告诉我,你没骗我!你还是当初那个,让我心软,让我内疚,让我不忍心变成恶魔撕裂你一辈子的老婆吗?哈哈,错了,已经变成前妻了!”
梁雨宸还是沉默,然后抬头,澄静清冷,冷静的不可思议。在他面前,她总是把一切感情都化为冰霜,为了不最后,变得可怜,变为虚无。
“告诉我,你没骗我。”
“……”
“告诉我,那个单纯善良的傻瓜才是你,这个不是你,这个女人不是你!!!你没骗我,你从来都没骗过我!”乔晟烨用力箍着她的肩,看着她这般沉默,突然一把扯松她裙子,大片香肩露出,刺激着他愠怒的眼球,“既然你不愿开口,那就,用这里的方式,翘开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