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先生这就说错了,你的宠物在金家的地盘犯了事,怎么还想包蔽过去不成?”粗矿的声音带着不忿,用脚踩上了我的背,一点点压了下去。
我只觉得腰背之间如同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整个人被生生的折断了过来,痛的满身大汗,张开嘴想喊出来出口却只是“嘶――”的吸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拿开你的脚!”阎迟暮像是真的动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眼前那双深色的皮鞋迅速靠近,一声闷哼之后,我背上的力气瞬间消失,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闷闷的咳嗽了出来,眼角逼出几滴眼泪,整张脸都涨的有些耳鸣。
“你敢踹我!”身后那人还不甘心,呵斥都变了音。
我拽了拽阎迟暮的裤脚,对着他摇了摇头。他脸色阴翳,眉眼间隐隐一股黑气翻涌,抿着嘴不肯再说话,朝着我伸出了手。
“好了,都停下。”金勋重重拍了三声桌子才平息了这场闹剧,阎迟暮坐了回去,低头抚摸着腕上的手表。
没了桎梏,我才得以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发疼的腰部,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
“刘小姐能否解释一下,刚才去了哪里。”金勋桌上的红酒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阎迟暮的面前同样摆了一杯,只不过阎迟暮丝毫不动。
“衣服湿了,等不到人,我就去了三楼找她。”我垂着眼睛低声的叙述着早已经编好了的话,手指遥遥的指向了依旧在暗自啜泣的小女佣。
小女佣被我一指,不停的点头,嘴里念叨着什么,眼泪又涌了出来,还未出声就被刚才的彪形大汉狠狠踹了一脚,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整个身子都抖得如筛子一般。
我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刚才踹人的彪形大汉。
“金诺逃了。这事跟你有关系。”金勋毫不在意的端起茶水,轻轻吹了吹,并没有看向我。
心头一震。金诺……终于离开金家了么……太好了……太好了……一股无法言诉的情绪在脑中盘旋着,有一根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垮了下来,连带着强硬建立起来的坚硬的壁垒也随之崩塌,我鼻头一酸,瞪大眼睛不敢眨眼,生怕一不小心就怅然的大哭一场。
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尔虞我诈……这么多天的算计和隐忍……如释重负。金诺,我不欠你什么了。你走了,就不要再为我身陷囹圄了……我知道,你是个披荆斩棘的英雄,可是……我不是在尽头等着你的那个人。
就这样,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
“这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笑的肆意,对上金勋变幻莫测的目光,毫不畏惧。
“金诺在的地方任何追踪器都无法探入其中,若不是你来,他怎可能逃的了这重重机关!”金勋轻饮了一口茶水,面上波澜不惊,寥寥升起的热气遮挡了他的眼睛。
“金爷您也说了,任何追踪器都无法探入,区区几分钟,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进的去,又怎么全身而退,又或者说就算真的是我进入了,又怎么给他们发消息?”我不经意的扫了一周,发现雷丁留在人群之后看着我,我的目光没有停留,最后又回到金勋身上,笑着问他。
“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金勋放下手里的茶杯,转向阎迟暮,“阎先生怎么看?”
“金诺要是真能逃出金家重重防守,第一个说明的是金家内部的问题,而不是来质问我的人!”阎迟暮眯着眼睛看着金勋,两人当仁不让,空气中闪出一串火光,硝烟弥漫,气氛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金家的问题我自会解决,阎先生如此之法……却实让我寒心。”两人“眉来眼去”,表面上和气一团,语气也平淡的像是在谈话家常,其中的交锋让人云里雾里。
客厅里没有人敢出声,几十号彪形大汉负手垂首立在原地,更无人敢肆意的打量中间端坐的两个人。
“金爷是定了我们的罪。”
“就事论事而已。”
……
金诺在金家重重防守下逃走,而且正是我见过金诺后不久就被人救走,只要是人就会向我们身上想,只不过这金勋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阎迟暮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如此紧咬着不放,也只能有唯一的一个可能了。金勋在利用这件事与阎迟暮谈判,谋求在某一方面的最大利益。
我突然想起来白柳带人夜闯阎家,被阎迟暮扣下并借着这件事要了金勋在西郊的项目。当时金勋答应的痛快,甚至在之后主动与阎迟暮结盟,本以为他是忘了这档子事,没想到他是在找一个机会吃回来。
“如此,只能请老爷子出面了。毕竟金诺逃走,他可是震怒的很,依照老爷子的性子,你的小宠物……恐怕是要留几天在这里做客了。”金勋笑的高深莫测,很是盛情的样子,朝着旁边挥了挥手,一个彪形大汉就上前来把我生生拽到一旁,按在座位上。
“什么条件。”阎迟暮脸色沉了下去,思量些许终于松了口。
“让出清关公司所有的股权,你的人退出乌克兰。”金勋缓缓的开口,内容却是骇人。
“金爷是想断了这盟友关系。”阎迟暮攥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面上还压着不动声色。
我挣脱了他的桎梏,觉得如坐针毡,眼睛死死盯住你来我往的两个人,生怕阎迟暮答应了金勋的这个条件。
留在这里“做客”?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不过来之前不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么。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认了。
咬紧了牙,脑袋中有两个小人疯狂的撕扯着我的神经,最后忍耐不得,我刚想开口,就有一声高喝“金老爷来了!”把我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我心头一惊,觉得这事向着我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着,更坐不住了,想要起身,却被身后的彪形大汉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