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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曲梨花 颂君王

“爱妃,别说傻话,太医已经说了,你,明天就能好起来了。”

女声落下,一沉重带着点嘶哑的男声腾然响起,这男子中气十足声音略带威严,不过,现在他的语气里尽是悲凉。他应该也是爱极了这要离世的女子,所以,安慰着身下的女子,却安慰不了自己的心。他没有哭,不过,那哽咽的语气,却恰到好处把他的难过表达了出来。

“唔!”

都说女人是最多情最善感的,果然,随着音乐才听到这里,有几个女的已是控制不住用丝帕捂住嘴,但那小声的哭泣声还是传了出来。

“咳!君,臣妾知道自己的病,咳咳!臣妾也不怕死,只是,臣妾--好舍不得君!!”说到后面,女子已是哭出了声来。

“爱妃!”

这时,乐器里竟然加上了轻轻的鼓声,还合着本就凄凉的二胡声。竟似真的,把那紧张的场景给表现了出来。

“呜!”

随着女子这一声哭,中庭里也跟着响起了一片的哭泣声。没办法,这东方曲的语言感染力,实在太强了。那些女宾根本就挡住这种攻势,就连那小郡主也是扑到了一个年长的女子身上,不停的抹泪。

另一边咬着牙关的九爷,也是忍禁不住瞪大了双眼,因为,他不能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他没想到这东方曲会用这种形式来表演,真是动人之极。

“君!你先听臣妾说完,咳!臣妾怕现在不说,一会便没力气说了。”忍住哭声,这位女子费力的恳求道。这一长句又好似费了她不少的力气,所以,后面又是一阵咳。

“爱妃!不会的,不会的!”短短几个字,却犹如重千斤,他越说越小声,他的心已碎了,但却不能哭出来。

“君!臣妾走了...以后,能在臣妾的坟旁,种上几株梨花吗?”说到走字,语气是竟是万千的不舍,可是,她知道,她真的要走了,所以,她要最后求她的君一件事。

“爱妃!”世上最难过的事情,或许不是生死分别,而是在生死离别之前,活着的你得看着心爱的她慢慢的离你而去。欲哭的男声,轻轻的说道:“准了!”

“谢谢君,咳咳!这样,臣妾就不用,每天去接那掉落的梨花了。因为它们,直接的,便落在,臣妾的--身--上。”

“爱妃!”再也忍不住了,男人大声的喊了出来。管他的一国之君,管他的男人有泪不轻弹,心爱的人走了,他的心好似也被带走了!!

“太医,快传太医!”一阵拍背的声音,合着君王紧张的带着哭腔的大喊声传来。

台前一片吸气声响起,更有人直接站了起来,好似想上去帮忙似的,还好,被旁边的人拉住了。而那些女眷,已是被这多情的君王一声大喊,给直接喊得大哭了起来。

不过,没人理会她们,因为,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而现在,大家都想知道这女的怎么了。

“咚!”

“呜——!”

一声沉沉的鼓声,然后,一声低低的牛角鸣声。

“丁铃铃!”

再次的一串铃声响起,然后,是一段只有编钟的主旋,帘子终于被轻轻的撩起来了。随着钟声,一个身着全白的女子,轻轻移着莲步走到了戏台中,然后,轻轻舞动着长袖。

她好似从天而降的仙女,又或是刚才,那已经死去了的女人。她已经是死了吧,变成了那一片梨花,要不那身子如此轻盈。在场的人看着轻纱蒙面的女子,不由为之动容。

“咚!”

就在那转动的女子停止并中蹲下的一刹那,沉沉的鼓声响起了,下边的人也为之一震。

“梨花开,春带雨。”

一个清亮的女声,随着编钟与琴声的旋律轻轻的唱起,唱法有点怪异,但是完全被故事带着的观众,根本没时间去细细分辨。

他们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词好美,恍如看到了,花瓣纷纷而落的梨花树旁,一个手持纸伞的美丽女子。正带着笑,轻轻的伸出那娇美的小手,去接着那掉落的花瓣。而远处,缓缓走来的,正是爱极他的君。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再次听到这里,九爷忍不住闭起了双目,眼角处泛出了点点的泪光。没有人知道他这是为了谁而流,没人知道做为王爷的他有多烦恼。每天的生活起居,处处要循规蹈矩。学业成就要比别人表现要好,但却不能超过某一个人。

早些年,有点颓废的他,差点误了自己,不过,是这几位兄弟陪着他走过来,平时陪喝酒听戏,倒也慢慢的习惯了这王爷的身份。

谁知道,时间一久,那秀气灵巧的东方曲,便不时的闪现于他的脑海中。刚开始,他也只以为自己需要他们陪着喝酒打闹。可慢慢的,感觉不对了,他也试着回避过,可是每次尽管与妻妾同欢,东方曲的影子仍会跑出来。

终于,前些时间,他向东方曲诉说了一段心事,没想,东方曲为了逃避他,竟然跑掉了。而后,在张亮的唱奏会上,更是不择路而逃,结果,在台上挨拥挤的人潮给挤下了台,差点送命。

担心了几天,终于借着东方武的手,把他再次约了出来,看到他不再跑了,这心里已是欢喜不少。后来又听到了这一首爱意浓浓的曲子,本以为有机会,谁知道,竟是他受伤记忆未恢复。而东方曲这一生只为的人,竟是别有其人。

看着台上演戏的东方曲,他心犹如被人慢慢的撕开,脑袋里一股浓浓的火,在反复的灼烧着他。可那残留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乱来,那边还有太子和众掌教呢。

“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

“长恨一曲千古思。”

......

曲子唱了两段后,女子已飘然离去,只有轻轻的编钟合着琴,在轻轻的演奏着这简单的旋律。

“啪!!”

“好!”

小郡主满脸泪痕未干呢,第一个站了起来,然后,猛的拍着小手喊道。

“好好!!”

随着她的后面,众人也是突然醒悟,这戏应该是完了,连忙也大声喝彩拍手。

这时的二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满了人,也许是被音乐吸引过来的,总之无不卖力的拍着,以表示自己的佩服。

“哗,婵姐姐,她唱的实在是太好了!!”拍手仍激动不已的小郡主,拉着旁边正在整理脸上妆容的冷艳美女大声说道。

“是啊!竟然是先书后曲,这人很了不起。”没想到啊,就连心事重重的她,竟然也被带入到故事里,被曲子感动得流下眼泪,这人确实很了不得。

“我们进去找她好不好。”

“啊!!不要了吧。”

“走吧,婵姐姐,你陪我去啦。这么有才的人,你们一定很聊得来。”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了,小郡主一把扯住她便往后边的房间冲去。

“真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啊!!“梅大学士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着,显然是仍在回味着刚才的戏。“词非词,曲非曲,却是如此勾人心神,太子!华国之福啊。”

要说文学说乐理,梅大学士应该算是最精通的了,可自信阅遍书藉的他,愣是找不到有关这种曲子的信息。以前没有,那就是近期才创新出来的罗,而这种表演形式比旧的方式更让人着迷,这可是为华国的戏曲人打开了一扇大门啊。

“老师说的是,这小女子如此技艺,相信出自名门,只不知是那一门,实在是很有新意呢。”

太子在皇宫里欣赏到的,听到看到的皆是绝美的。不过,现在华国的一些唱曲的,声音总有点象挤出来似的,绝不象这个,一股柔柔的气息把声音细细的包裹着,然后,传到了你的耳朵里,最后,还会随着你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散出属于她独特的韵律。

“梅掌教和太子都那么好奇,那把人请过来便是了。”瘦竹杆刚才也是被这曲子给迷住了,不过权利可比听曲更让他着迷,所以,这能出主意的时候,绝不能失神。

“呵!十二妹已经去了,想必一会那艺人便会出来。来,老师,为此好曲,敬你一杯。”难得自己老师开心,太子举起身前的酒杯说道。

“对,为此好曲,值得喝上一杯。”拍拍桌子,梅大学士也是兴奋的举杯,朝着大家喊道。

“好好,干!!”

......

“无耻之徒,不要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今天让你逃了,明日我便带人来询问,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到时,看我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楼下众人皆欢,丝毫没注意到这三楼走廊下,站着一位美艳的少女。一边咬牙切齿折骂着某人,一边打量着楼下的客人。也不知道是那位缺德货,惹了美人不开心。

“兰芝,曲子唱完了,夜已晚了,我们便也回去吧?”

走廊后一个包间里,走出了一位美丽华贵的妇人,相貌倒是与少女挺相似的。

而听到妇人的声音,少女脸象换过的一样,猛得变成了文文静静的样子,就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一样。

“你啊,自刚才回来,就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轻轻的帮女儿拔开摆至前面的头发,妇人关心的问道。

“没有啦娘亲,是人家身体不舒服而已。”

“这样啊,那就回去早点休息吧。”

“唔!”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二楼,少女点了点头。

灯光下,只见她乌黑的头发分成两股,梳理于头顶后被轻轻的盘了一段用漂亮的发饰给固定着。多出的头发自然的梳往身后,合着后边的头发被梳成一个大辫子。而前面,一颗漂亮的珠子被金黄色的链子串着,点缀在额头上方,十分漂亮。

“娘亲,你说这世上,真有如此痴情的男人吗?”看着旁边催促自己的漂亮美妇,少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移步到自己娘亲前,一手轻轻的抱住随身的宝剑,一手掺着她娘亲的手轻声问道。

“傻瓜!那只是唱戏呢,自古无情帝王家,如此多情,那此不误了江山。”慢慢的走向楼梯,美妇侧着头轻声笑道。“不过,兰之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的。”

“娘亲!!你又拿我来调笑了。”也许是聊到这羞人之话,少女的脸上泛起一股潮红。

颜美如玉,月弯如泓,说的或许便这位吧。

“兰芝,你已经长大了,别整天想着练武之事,是应该成亲了。这两年你一直推脱,你爹可就要动粗了。”

“娘亲,可我不想嫁给那个窝囊废,你们要是再逼我,我情愿出家为尼。”

“唉,你爹也不想,今天这不就是为了你这事而来的吗?只是早年说起的事,不是说推掉就能推掉的。”

“我不管,是爹爹答应的,就叫爹爹去好了。”

“你这死丫头,有你这么说的吗?”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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