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
清晨,默罕默德.易卜拉欣已经驾驶着皮卡车安全的通过了白市,为此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一路上顺利的出奇,由于这次的任务属于绝密,因此他格外谨慎。他的衣着特意更换成已经破旧的几乎看不清颜色的浅蓝色长袍和白色的头巾,加上凌乱的胡子以及迷离的眼神,任谁看他一眼,都会认为他是一个从依城送货返回的普通货车司机。
皮卡车是2年前就准备好的,一直保养在自己家仓库里,除了自己没有人见到过。红色的ToyotaHilux,外表看起来只有7成新,但性能却保持的非常好,而且油箱部分做了特别的装置。最重要的是,皮卡车的注册地点是北方省的updeer地区。开着这样的车,行驶在白市以北地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车上运送的货物,也全部是易卜拉欣自己亲手并且独自选择的。两筐来自港口卡里奇附近的咸鱼,这个是北方省的土著们制作调料的必需品;一筐来自旁遮普省的芒果。虽然北方省的普仕图人一直瞧不起那些旁遮普省被殖民过的软骨头,但是旁遮普人种植的芒果却是世界上最棒的,也是北方普仕图人无法拒绝的;当然还有一蛇皮袋来自的华夏国人字拖鞋,物美价廉。
最贵重的两样货物,两台电子秤和10条seve南洋tars香烟由易卜拉欣亲自包装好,放在驾驶舱的后排。想起出门的时候自己妻子Ayesha的泪水,易卜拉欣不由觉得好笑。这次带了货物来北方,这个可怜的女人一定误以为自己要去娶一个克什米尔新娘回来。真主保佑!Ayesha善良而美丽,是不可多得好妻子,自己可不想像大弟弟哈伊杜恩一样娶两个老婆,每天吵吵闹闹,有时还要拉着自己这个大伯子出面评判是非!
幸好一年前易卜拉欣将大弟弟哈伊杜恩一家分了出去单独生活,自己一家带着小弟弟伊萨继续守着老宅老铺,否则这种经常被拉去作法官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想想哈伊杜恩的余生看来是要在无尽的烦恼中度过,易卜拉欣就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
红色的ToyotaHilux在蜿蜒的巴拉河谷公路上疾驰,远方的开伯尔山皑皑白雪已经似乎已经近在咫尺。河谷两岸绿油油的小麦苗正在茁壮的生长,谷类植物特有的清香飘散中河谷的空气中。相对于城市,易卜拉欣还是更喜欢生活在这样的农村环境。回想起当年自己的爷爷顺着这条河谷从遥远的伊利迁徙到依城,而今天自己带着神圣的使命反方向的一路向北,易卜拉欣的心情激动不已,感谢真主的安排,自己一定要完成这个重要的使命,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正当易卜拉欣思绪万千的时候,前方巴拉河大桥检查站到了,这是离开白市深入北方的最后一个关口。
十八岁的默罕默德.沙杰伊刚刚加入白云国军队两个月。
作为陆军第一军独立步兵旅一名普通士兵,他穿着崭新的军装,跨着华夏国版的AK47,像一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站立在巴拉河大桥的东侧,严格的检查着过往的每个车辆。
沙杰伊出生于旁遮普省距离历史名城拉合尔17公里的瓦嘎边境关口,沙杰伊的父亲就是瓦嘎边境巴军仪仗队的一名上尉。从小目睹印巴边境的升降旗对抗,让沙杰伊对军队十分渴望,因此高中毕业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结束了学业加入了白云国陆军。虽然没有能进入最向往的陆军装甲师,而仅仅是加入了步兵旅。但如果自己在独立步兵旅能够升到上尉,就可以去著名的克韦塔的参谋学院学习,那时沙杰伊额在军队中的前途将是无量的。
“停车,检查!”沙杰伊拦下了红色的皮卡车。
易卜拉欣稳稳的停下车,摇下左手边的车窗。
“请出示公民卡和行驶证!”
易卜拉欣沉着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件,递到了沙杰伊的手里。
年轻的沙杰伊来巴拉河大桥检查站之前,接受了严格的检查训练。如何识别公民卡和行驶证,如何根据车辆和人的关系来找出破绽。巴拉河谷大桥是连接着北方省通往阿国和的重要通道,也是北方省各种势力来往的必经之路。
确认证件没有任何问题,沙杰伊稍为有些沮丧。把证件还给易卜拉欣以后,他开始了例行的盘问:“拉的什么货啊?”
易卜拉欣如实回答:“鱼干、芒果和拖鞋。”
“现在去那里?”沙杰伊继续盘问着。
“从依城送货回来,现在回updeer去。”易卜拉欣沉稳的应答。
“那你出示一下高速公路的收费发票。”沙杰伊按照训练进一步的继续。
易卜拉欣拿出早已经准备的发票,出示给沙杰伊,发票也没有任何问题。
“嗯,麻烦你再给我看一下你去依城的时候,高速公路的收费发票!”
易卜拉欣顿时紧张了一下,这个确实没有。于是他做出一副憨厚的表情,两手一摊:“真主保佑,我真的不知道搞到那里去了!”
沙杰伊终于抓住了机会:“不行,你必须出示你去依城的的发票!”
易卜拉欣继续赔笑:“长官,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开车的,来的时候是货主付的过路费,我怎么会有发票啊?”
“不行,如果没有发票,我是不会让你通过的!”沙杰伊终于找到了严格执法的感觉。
易卜拉欣从心里鄙视这种拿鸡毛当令箭的新兵蛋子,但即不可能采用过激的手段,也不会就此被吓住。作为一个行走多年的商人,面对现在的困境,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来应对。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吗?你就只会欺负我们这些靠力气吃饭的苦命人!”易卜拉欣用一口带着北方口音的乌尔多语,开始嘲讽起沙杰伊。
“有本事你去抓几个基地给我们看看!或者去和印度佬较量较量啊!”易卜拉欣的嗓门提高了八度。
沙杰伊的脸一下子红了,命令到:“你给我下车!立即接受全身检查!”
“我就不下车,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吧!”易卜拉欣继续高声喊道。
终于吵架声惊醒了旁边大树下打瞌睡的检查站站长瓦西姆。
瓦西姆上士,是白云国为数不多的天主教徒,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从军三十多年,他最终只能停留在上士这个军衔。看着镜子里自己日渐肥大的腰围和镜子中两鬓的斑斑白发,他早已放弃昔日刚刚加入陆军的理想。现在的他,守卫在巴拉河大桥检查站,吃点喝点,顺便再捞点外快,安全又没有风险,是他多年以来感到最自在的时候了。
昨天从那个面粉商老板的车里搜出夹带的伏特加真够劲!直到今天上午他还晕晕乎乎的,如果不是沙杰伊这个小家伙吵吵嚷嚷,自己完全可以继续睡到黄昏去,一天的日子就这么愉快混过了。
瓦西姆来到红色ToyotaHilux旁边,诚然这辆车在这个地区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他没有搭理急着想给自己汇报的沙杰伊,也没有立即开始盘问易卜拉欣。而是直接走到车旁,然后一边围着车子慢慢前行,一边用手指节有节奏的敲着车身。当他来到汽车油箱的位置时,轻轻敲了几下,听了听,停了下来,又轻轻敲了几下,再仔细听了听。
易卜拉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方向盘,睁大眼睛注视着正在检查的瓦西姆。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沙杰伊的眼光正在跟随这瓦西姆上士的手指检查着车体,并没有注意到易卜拉欣的表情。
还好瓦西姆只是在油箱附近略微停顿了一下,最后他来到了驾驶室旁边。他还是没有开口讯问,而是把头伸进驾驶室靠近易卜拉欣的身上闻了闻,大鼻子几乎凑到了易卜拉欣的脸上。
“没有火药和海.洛.因的味道。”瓦西姆心里默默的说,然后皱了皱鼻子,全是一股的汗臭味!他继续观察着驾驶室内部,最后眼光停留在seve南洋tar香烟和两台电子秤上面。
“你怎么带这么多香烟?”瓦西姆终于开口。
“家里人多啊,长官,我有10个兄弟!”冷静下来后,易卜拉欣从容应对。
瓦西姆没有追问,而是指着电子秤问道:“这是什么?”
“长官,这是电子秤!准备带回去卖菜用的。”易卜拉欣回答道。
“你这个骗子,你肯定是用这个来秤海.洛.因的!”瓦西姆笑嘻嘻的质问着易卜拉欣,而他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却死死的盯在seve南洋tar香烟上。
易卜拉欣立即明白了瓦西姆的想法,他一边说:“长官,我到旁边单独给您解释。”同时顺手拿了一条香烟,拉着瓦西姆离开车子,来到大树下。
“长官,您看我的证件,我可真只是个可怜的司机啊!”
瓦西姆用手把易卜拉欣的证件挡开,一遍把手保留在挡的姿势:“你确定那个电子秤不是用来买卖毒品的?“
易卜拉欣顺手把香烟交到瓦西姆的手里,然后委屈的辩解道:“真主保佑,一个真正的穆.斯.林是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瓦西姆迅速的把香烟藏在大树后,然后装作轻松的说:“好吧,我相信你也不是什么坏人。”
易卜拉欣谄媚的笑着说:“是啊,什么坏人能逃过您的火眼金睛啊!”
“放行!”瓦西姆大声的命令道。
红色的ToyotaHilux皮卡车缓缓发动,全然不理会还在嘟嘟囔囔的沙杰伊。当最终车辆整体安全的通过巴拉河大桥的时候,瓦西姆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精光一现:“沙杰伊真是个傻瓜,白天这里虽然是白云国陆军控制,可到了夜里就是组织的天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最好的生存之道,谁知道那颗树上会掉下来芒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