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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与教授终结,与暑假告别

马原的课,在学期后四周晚上上,每周上四节,第一节,他来了,看了半部片子——蓝色大门;第二节,众学生等了他半节课,结果小兰等到他短信:临时有事,不上;第三节,布置作业,大家要在学期末前拍一部剧情片、一部纪录片,格式有一系列要求和限制;第四节,大家去拍片子,不上。

这就是我们敬爱的班主任上的敬爱的影视制片管理课。

纪录片的拍摄是这个样子的:

题目:流行音乐三十年

主题:刘德华的三十年

拍摄日程:一个晚上

拍摄设备:索尼(SONY)HDR-CX510E高清数码摄像机

拍摄人员:我,苦哥,江贤

剪辑:小泽

三人行,在梆子井3号楼溜达转悠,抓住人,随便问几个问题,然后让其唱几句刘德华的歌,花花自然是被首抓的对象,海峰、凌潇、赵昆什么的都尽在镜头中。

拍摄完,就交给小泽剪辑。

几天后,花花跟我说,他跟苦哥闹别扭,不说话了,因为他提出不想在纪录片中出现他的镜头,要求剪掉。

当时花花的镜头是这样子的:戴着一副墨镜,坐在我的坐骑上,拿着我的吉他,摆一个弹C和弦的姿势,接受采访和演唱。据他说,感觉像个二痞子,**丝非常,不能让我们班的某些女生看到,有伤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我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苦哥太较真,没事的,大老爷们有所争执,时间久了,隔膜自然就像胎盘一样,会自然脱落。

十分钟的纪录片,基本上脱胎于拍摄素材,不需要技术上的诸多效果。

所以小泽很快就解决了它。

而剧情片的拍摄是这样子的:

小组成员:九人

导演:苦哥,俗称苦导。

编剧、主演、词曲演唱:我(我为了装逼,假装推诿不当主演,但苦导找不到更合适的,就让我勉为其难。至于编剧和词曲,本身就是我分内之事)

拍摄:某女,其用二万块的单反,佳能EOS 5D MARK III

录音:江贤,他的单反录音指向性比单反要好,所以就由江贤的单反入手。

制片:某女

女主:某女

我总觉得,一部小说,作者功力不足,很难驾驭很多的人名,所以我宁愿用ABC之类的来替代那些对主线无关紧要的人物。像四大名著和《悲惨世界》这种高级作者写的高级小说,我是万万比不上的。我再怎么狂妄也狂妄不到雨果和曹雪芹的头上,或许,四十年后的我,敢说也不一定。

作为编剧的我,一边吃着烧烤,一边敲着电脑,马上打下草稿,剧本迅速写好。我故意学习我所崇拜的姜文的第一部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某种戏法,那种有点小魔幻、后现代的感觉,为此我还看了王朔的原著《动物凶猛》,结果十分钟的剧情片里太要求后现代就会使剧情支离破碎,本来此处我可以用一个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来做比喻,但我实在不知道孟子那个大脑是怎么运作的,鱼和熊掌为什么就不能兼得呢,这个比喻太牵强了吧,如果比作一个****无法同时进入两个****倒还算合理,或者是一支箭同时射不了两个靶子,我想王小波会选第一个做比喻,而我呢,作为一个未入世的小屁孩,用第二个妈妈不会怪我文笔太糙。

剧本删删改改,三易其稿,算是定稿,拍摄行程表和分镜头脚本紧接着设计完,然后就是拍摄。

为了拍一段铁轨,我们走到四惠,专门找货车的废旧铁轨,结果最后剪出来只是几秒钟的片段;公园、高楼顶层、餐馆等等处处都有我们拍戏的痕迹,但这样的痕迹却也只能说是斑斑劣迹。

拍摄了整整四天,拍摄之余,我就写主题歌,因为马原老师同样要求,剧情片要跟流行音乐有关,所以决定最后加入由我来演唱主题歌的镜头,整部影片也可以说是做了我的新歌的MV。

为了这首歌,找音乐系的同学帮忙用钢琴弹奏出来,为整部影片铺一条音轨,同时我再用口琴吹一遍,以备不时之需,最后还要租房子用DV现场录音,还有好多麻烦之事,因为太苦了反而记忆流失得更快,结果就是我的一笔带过。

该片子《项链》讲诉的是异地恋的故事,一个男生苦恋一女生,恋到幻觉重生,结局却是那个女孩和别的男孩在一起。以项链为题,我当初以为这个设计很高明:男孩要送女孩一条项链,但一直未送,当女孩戴上项链和男孩在一起时是幻觉,不戴项链时是真实,以项链区分幻与真,贯穿全剧,精彩绝伦。但是,编剧的孩子,经过导演的整容已经不像三分,再经过演员的演绎再差三分,最后还有剪辑减去三分,结果,只剩一分,那这个孩子还是孩子嘛。编剧的痛苦在于最后的产品不是自己的初衷,而导演一样,因为剪辑同样会剪掉导演的创意,同时剪辑也并不好过,因为编剧、导演都求东求西,自己左右为难,又有技术和设备上的限制,诸多困难与谁言说,还要承受导演(编剧多有不管后期)的指指点点,事实上,在剪辑的后期,苦哥和小泽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差点拿凳子、笤帚打起来。

拍完片子,我们所有人的神经都臻于奔溃,就像用力弹扯的弦,几乎就要扯断,这不过是十分钟的微电影,如果真要拍长电影,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烦都烦死了,更不用说身体上的劳累。能睡个好觉,真心很奢侈,像乞丐奢望满汉全席,想都不敢想。

期末到了,大家都紧张得复习,片子也剩最后的剪辑。马原老师给了最后交作业的时间,在前一夜,所有的同学都在自己的电脑上用PREMIER来剪片子,而我这个组就全权交给小泽,由苦导负责监督。那一晚,所有同学的人人主页都在发这样的状态:

马原原原原啊,天煞的剪片,我电脑死了。

烂制片课,烂剪片,直接搞烂我的电脑。

我电脑死机了,该死的剪片,下辈子打死我都不要剪片子。

……

普通电脑跑不动PREMIER这个剪辑软件,而那时,有MAC就会羡煞众人,它自带的FINAL CUT PRO剪片子特别好使,虽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但一分钱一分货,好比市场上的某些女的,300全套,600过夜,多一倍的钱才能享受更加销魂的服务。

片子是我第一个自编自演自唱的剧,歌词值得一写:

项链

夜枯萎了思念

冷漠的街陪衬着错觉

手中的项链送你作纪念

还在耳边说要幸福永远

念我们的季节

浪漫得似未绽放的缘

只是会分别如我的诗阙

读不懂也没有最后的标点

阳光琐碎得没有章节

散步的花园迷乱感觉

我赌上时差的缺陷

只是想在你身边

夜将寂寞敷衍

断节的项链缀不成一个世界

你转身的瞬间沾湿我泪眼

渐行渐远的昨天把记忆亏欠

缘是谁在复写

下坠的项链凄美了这场梦魇

我在字里行间堆满了思恋

直到你说再见才明白这一切

只是幻觉

再美的记忆失去了灵魂的温度,也只是一场纯粹的幻觉。这句话是对我的影片的唯一诠释。

两个班的学生,大概做了八九个片子,期末后,是随之而来的北京青年制片论坛,论坛是大三师姐组织的,广邀社会上有名的制片人来跟青年的我们做一次现场的交流,很多人问了些很蠢的类似于将来做制片会遇到什么困难怎么解决的****问题,在一堆这样智力纯度很低的问题之后,是我们学生作品的展映交流以及参评的环节。白天的片子是观众评审环节,晚上是专家(一些毕业小有成就的师哥组成的所谓专家)评审环节,《项链》在白天,也就是说在评审之前,我的《项链》已经成了伪劣假冒产品,屈居他人之下,我想,估计是马原看不懂我在讲什么,但更关键的是最后的那个“孩子”只是我想象中的十分之一,也就不算是我的作品了。

我心想,现在有多少作品是作者最初的设想呢,就像美食最终的结局不过是一坨屎罢了。

白天评审的环节,《项链》得了最受观众欢迎奖,而我也以一票之差落选最受观众欢迎男主角,我想,这多有是人缘以及凑热闹的心态所致,观众的评审标准只有感觉,虽然我相信感觉是每个人评审评断影片的标准,但学生观众的感觉和毕业师哥们的感觉怎么能比?即使我相信能比,马原也不相信,众人也都不信。

晚上评审的环节,我在玩俄罗斯方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偶尔也瞄几眼别人到底在拍什么。我没想到的是晚上还有纪录片评审环节,果不其然我们的应付之作难入马原的法眼,连被评审的资格证都没取到。最后是林雨桐组的纪录片中标。剧情片大奖则花落某师姐组合,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值得一提的是在环节中间,有一个抽奖活动,漂亮的是我中了,得了一个印有“中国传媒大学”的不锈钢书签。

在影片拍摄前,我和袁教授的瓜葛也该理理。

胡哥有天让我和妖哥去袁老的书斋里要钱,说是咱们为他做事,吃饭、打车、推广什么的都得有资金支持,要两千块算作启动资金。

我和妖哥风尘仆仆的赶去,地方虽然偏僻但还不算难找,书斋的那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非常显眼,像街上低胸黑丝的性感尤物,分外夺人眼球。

我和妖哥理理思路走了进去,袁老和夫人热情款待,书斋有近一百八十多平,两层,月租据说上万,书斋里的袁老看上去也不那么讨厌。

点明来意,需要一个解释:

胡哥的意思是说,我们平常商量事情都在饭桌上,联系事情打电话、坐车什么的都要钱,还有在学校书法社推广也得请社长吃饭,需要一个启动资金。

袁老似乎财大气粗,说,你们大概要多少钱。

两千吧。

袁老说行,这不是问题,两千块,给他们拿上吧。

袁夫人在一旁有点不悦,恰好我和妖哥想去撒尿,欲求厕所,袁老说,打开最里面那个门,门外是一片荒地,随便一撒一拉就解决了。

果然——君子不拘小节。

门里书香四溢,门外尿味横飞,我估摸着,在我们尿尿之际,袁夫人和袁老一定在秘密商讨,这两千块要不要给。

待我们坐定,袁夫人说:

当初我们约定的是大家一起做这个事,既然是启动资金,就大家一起出这个钱。小胡出一千,我们出一千,这个算作我们的启动资金,到以后我们挣了钱再说怎么分配。

听到这个话,我的心里有点急,袁夫人老谋深算且斤斤计较,女人嘛,这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让我碰到这样的女人就意味着我的任务无法完成。我暗示妖哥,出去打个电话。我跟胡哥说,人家只给一千,那一千让你出,说是大家一起来做。

胡哥蹦出这么一句:他******让我给他做事,还让我出钱,什么狗屁道理,你们再跟他说说,如果不行一千就一千吧,拿几分钱做几分事。

最后我们带了一千外加一摞书回去了。

胡哥来见我们,居然隐约透露出要分钱的意思,我当然不能说什么,就给了他300,我和妖哥一人三百五。

一个礼拜后,胡哥的圣旨又来了:去把那一千块钱也要回来!

我觉得太难为情:你丫屁事没干,没卖一本书,没授一堂课,没收一弟子,刚要一千还要一千,好比刚不要了脸,便不要了皮,没脸没皮,搞得我也实在难为情,但既为其手下,只能奉命行事。

妖哥和我有同感,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去书斋。

妖哥解释四处花钱,原定的两千启动资金还是得够数才行。

袁夫人不满了,你们做了些什么,还好意思要钱。

妖哥直接把这个臭皮球踢给了胡哥,说是不如让胡哥直接跟你们解释。

袁老及夫人给胡哥打电话,不接!妖哥打,不接!我打,依然不接!

袁老怒其不接,当初的合作到现在只管要钱不管做事,这难道不是社会小流氓的作风嘛?

我和妖哥解释说,袁老,胡哥他……

什么袁老袁老,叫袁老师,一看你们就不懂礼貌,没有分寸,还有,整天嘴上胡哥胡哥的,他比你们那么大,怎么能叫哥,也应该叫老师的。

袁老突然震怒,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把我们给顶了回去,顶回去不说还像上膛的枪,射出了瘾,极尽所能的辱骂我们后辈晚生,我当时真想回敬他老人家:

你丫脑袋抽住了吧,还自诩当世活圣人,仗着自己胡子一把厚颜无耻,辱骂后生,为情绪所左右,毫无容人之量,区区一千(对他来说,只是几分钟一幅字的钱,当然得卖出去才行)斤斤计较,插根大葱便把自己当做亚洲独一无二的象,还真给自己长脸啊。

我试图回他两句,我们学校的传统都是师哥师弟的叫法,就是白岩松来了,我们也叫他师哥。

袁老怒吼,胡闹,那得叫白老师,没大没小。

我懒得跟这个糟老头子说了,妖哥还好说好笑的说着,我虽然不爽,但还是一脸堆笑。

后来,他们语气缓和了点,估计是老头子骂累了,老婆子也需要喝口水喘口气,我们灰头土脸的回去,没带一分钱。

在路上,我给胡哥打电话诉不平,胡哥说:

******,就知道他们这些搞艺术的脑子都是灌水的,行了,这事不用你们管了,他打电话你们也不要接,下回,他不给咱20万,绝对不给他做。******,真有他的老头子。

既然胡哥这么说,我就溜一旁,管他什么活死圣人的鸟事。

如果就这样结束,那么这件事也太不值得浪费这么多笔墨,两个星期后,妖哥要接待袁老来学校的书法社参观、教学,在此之前,妖哥和胡哥商讨事情,我在教室上课。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妖哥说,胡哥,一会儿袁老就来了,你看你是见不见他。胡哥说,我不见我不见,你们见就好。不巧的是,在胡哥要回去的途中,路遇刚下地铁的袁老,打了个照面,胡哥走不了,袁老气从心来,破口大骂,直呼:

尔等江湖骗子,诳我一介书生,虽然区区千元不足挂齿,但我一个文人被你们这些商人、痞子、流氓给骗了,真是有辱斯文,气煞我也,我要报警,抓你们这些个老嫩流氓,哼!

胡哥那张嘴又开始发动了,凭其三寸金刚之舌,任是它铜头铁臂,也要说破。袁老暂时消了怒气。胡哥看情形稍好,说我去给书法社打个电话,看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走一边儿打电话,居然,居然就跑了。

留妖哥一人,等他不来,电话不接,袁老彻底怒了,看看,这是“畏罪潜逃”,这时,胡哥给我打通电话,说:

袁老来学校了,情绪有点激动,他要是问你什么专业年级的,千万不要说,如果可以,找几个同学一起去,最好不要见他。

他打完,妖哥给我打电话,让我一起去应付袁老,说老头子生气了。

我想,妖哥和胡哥相比,妖哥才是近亲,胡哥这个痞子终究是不太靠谱,我不能罔顾兄弟之情而潜心听课,于是,我跑着过去找妖哥。

袁老头子见我来了,情绪又像色狼的荷尔蒙看见长腿美女般涨的老高老高的,几乎就把持不住,数落我,欲要报警,还询我专业班级,说是要告诉院长你们这些骗子的丑陋行径,要让我等身败名裂。

我他妈真想揍他,脑袋进硫酸了啊,如果说骗,的确有骗的成分,但我俩也只是胡哥的棋子,近六旬老人居然看不透这层,把抱怨发泄在我们两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身上,还痛骂我等是小流氓,如果这是****,我一个板砖就拍过去了,孔子不是也说嘛——以直报怨!

骂累了,妖哥说我们去书法社看看吧,老头子也只好去了。

去了,一个书法社八九人,我和妖哥一人散一本教材,袁老头子看了看社员写的字,说,你们写的字太差了。

如果当时真是****,我一定按倒他,插个牌子批判:骄纵跋扈,污蔑红卫兵队长(当然指的是我),是资产阶级的走狗和帮凶,一定要狠狠地批判。

袁老怎么就没想到:书法社里的任何一个人很有可能对他的专利感兴趣而帮助他做宣传呢,而今他批别人书法太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简直不可理喻。

后来,他当着我和妖哥的面,给别的同学留了电话号码,还说明其来意,需要几个同学帮忙一起宣传,并派发名片欢迎诸位同学参观其书斋。

这么赤裸裸的拉合作伙伴,完全忽略我和妖哥的存在,真是个”酸腐文人”,一心只打着自己的算盘。

临走前,他干了一件更”龌龊”的事,让我和妖哥把发下去传看的书给收起来,并且数数一本书都不能少,当然,如果有谁想买,请按定价出钱:八块一本。最后还真有几个同学买了,我必须再次表达我对他这种行为的控诉:

在座的同学很有可能是他将来的合作伙伴,而今为了几块钱一本的书他还咄咄相逼得索要,吝啬到他奶奶家了,如果我将来志于文却要变成这般摸样,还不如像胡哥一样做个痞子,好歹潇洒了许多。

那晚之后,我再三解释,终于哄得老头子滚回家睡觉去了。

过了许久,妖哥给我打电话说,老头子不干了,要我们给他送回所有的东西。我知道老头子的意思:把一千块和所有的教材都给送回去。

书,有;钱,我们可以还,但我真想说脏话:

******小气死了,我的肺像气球快碰到了啄木鸟的嘴般,几乎就要气炸,胡哥赖皮流氓在先,袁老酸腐吝啬在后,夹在中间的我们,简直像个小丑,尽被人看了笑话。

我当时给胡哥打电话说,人家要钱。

胡哥斩钉截铁的说,要屁!要钱没有,如果他想闹,跟他打官司,不怕他。

我说,可是当时给钱给书的时候,都是签着我和妖哥的名字,假如真打官司我和妖哥的名声肯定毁了。

胡哥依然很坚决的说,别怕他,他在恐吓你们,别怕。

我知道胡哥的意思了:打死他、闹翻天都不会把自己的300块给吐出来,要交钱你两个小子还钱去吧,这事,我撒手了。

没办法的办法——我和妖哥第三次来到了书斋,我们决定每个人给他250,凑齐五百和所有的书还给他。

一到书斋老头子的心气就平和了好多,说有多少是多少吧。这时候,家里的女人就开始发作了:当时我们签的是1000块,现在只有500,那些钱呢?

我们只好解释一番,还亲自点算了书,少了两本,她到没怎么介意,就是咬住钱的事不肯放,甚至说,有这个条子我们跟你们打官司可不怕。

原来,有其夫必有其妻,老公在外不懂事,老婆在家不懂事,真是一对活宝。

后来,老头子语气稍缓,说知道我们也是被他利用的,还自嘲到:

他连三百块钱也稀罕,就当是施舍给他了,他就是一个社会小流氓,不跟他计较。

而老婆子就说,下回见了他,非抓着他报警不可。

袁老头子还不错,最后说他在中央电视台认识很多人,如果将来我们找实习,可以麻烦他的。虽然小胡是个卑鄙小人,但好歹通过他我们相识了,这算是他唯一的贡献,以后咱们的事还可以自己来做。

但,我累了。

写东西的人,大多喜欢写美的,因为自己写着心里舒畅,但偶尔也会写丑的,原因无外乎两个:其一,自己变态;其二,让他们了解丑来防范丑。我想,袁老头子本性不坏,只是太不懂人情世故;胡言刍人情极为娴熟,但本质里却是利己的痞子。初踏社会,便遇到了这样的人物,我算是有所见识、增之阅历了,倘若我有钱钟书那般天才,定要再写写这些酸腐文人和记者痞子。其实,细想下来,我和方鸿渐倒也有诸多相似之处。

期末考试很水的过去了,学校要求的小学期社会实践也只是参观了一个影视公司、参加了一个座谈会而已,仅此而已,告别我的大一。

暑假开始,琴菲迟迟未来信,不知道她考得怎么样,于是,我回了家联系了帅。

风微轻云微淡,约在忻州古城楼旁,张帅他妈开着坐骑来送他,他下车后,我和他去了一个餐馆,买的高中时期很喜欢吃的劳克炸鸡加上我自带的咸菜和西张豆腐干,一碟盐豆,两瓶啤酒,加几个菜,开始唠嗑。聊起了大学,聊起了高中,聊到了生,聊到了死,大学有好兄弟,高中也有好兄弟,好兄弟永远是好兄弟,就像不落的太阳,不暗的月亮,不动的泰山,不死的神。我有时相信,兄弟情比爱情更值得称颂,爱情虽不会贱到像衣服般可以随意换穿,但兄弟一定是左右的手足,不可或缺。怀念高中,是因为高中纯粹的生涯,眼下时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懂得轻重缓急。当然,在我看来,泡妞远比高考重要。

我曾假想,如果他日我做了孩子他爹,我只教孩子三件事:

泡妞、泡妞、还是泡妞!

泡妞要有学识做基础,智慧做支撑,文采做工具,人情做铺垫,风度做辅助,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学会它,什么功名成就,都不在话下。

和帅把酒言欢,不知不觉说到琴菲,他说琴菲也很喜欢写文章、唱歌什么的,尤其喜欢美食,你要是想追她就带她吃好吃的,顺便用你的老套路写几首歌啊诗啊什么的。

我色心渐起,她长得漂亮嘛?

很漂亮,追她的人从忻州排队可以到卡扎菲的驻扎地。

她高考考得怎么样?

听她说,好像没考好。

我心想着,我该见见这个笔友了。

暑假在家,和姐姐的外甥玩,哄孩子也是一项光荣而又有意义的任务,尤其是跟自己带血缘关系的。人常说,恨到深处无怨尤,我想,爱到深处便想咬一口,看见小孩真得很亲,亲到想咬,那个时刻我突然就理解了SM的诞生缘由,看来,****都是爱得深入骨髓的表现。

有天电视里央视六套演岳飞的动画片,我给他讲岳飞是中国的民族英雄,他说,岳飞是哪个村子的?

我笑爆了,小孩子的天真永远很可爱,但我的确不能说他这个是错的,或许岳飞真的是农村户口,只不过后来发迹当了将军,户口应该就转到城市了吧。哪像我等大学生,迁户,一旦毕业,那就是北漂,带着自己的户口,像无根的风,四处流浪。想起自己的乳名是二毛,如果可以,或许将来得写部《二毛流浪记》出来。

爸爸也说了一句话,让我笑到牙疼,一****从城里跟妈妈贴完瓷砖回来,买了几斤香瓜,切开一个,咬了一口,结果却是:

这瓜,寡得心酸咧!

一家子在一起,总是很欢乐,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勾心,没有斗角,省略诸多人情世故,直接进入心理状态,纯粹的对白才是温暖的爱,喜欢!

在家待了半月,爸爸和大伯商量着,想让我去大哥(大伯的大儿子)的军用驾校开几天车,学习学习或许还有可能考个驾照。可是大哥那边好像一直推诿着不怎么愿意。而二伯在天津当办公室开发主任,曾在部队任团长,他手下的司机现在正是大哥所在驾校的最高级别的人物,所以我爸就联系他二哥,二哥出马,果然我大哥就说那来吧。其实大哥有点不悦,这点事跟他说就好,居然还用他二叔来压他,有点不近情理。

不管压不压,我最终还是去了,去的时候,遇到了小学同学,李飞,他当大哥的通讯兵,给大嫂打饭、打扫家什么的,算是个兵保姆,而大哥也承诺,明年给他弄一个班长,再慢慢往上升。

我以为我会住在一个小兵的宿舍里,结果却是大哥家。去的那天,一个蛋哥(班长,给团长当司机)开的军用小吉普车接的我,好生威风,真想拉下车窗,把自己的脸像招牌一样显摆一番。

午饭很丰盛,我去了跟大哥打招呼,他待理不理,那种傲慢的态度让我顿时心灰了一半,毕竟不是亲弟弟,叔伯的哥哥不如姐夫亲。吃完饭,我和小侄子去驾校的外面玩,摇身一变,我就成了第二保姆。到了晚上,伺候侄子洗澡,外面溜达几圈,李飞也一直陪着我们,随后他回宿舍,我待在客房,一个人,大哥全家看电视,全然忽略我,拿出日记本,写着:

虽然是大哥家,但我就像寄居在此的不速之客,全然没有主人翁的感觉,并且,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头磨掉兽牙兽爪的野兽,被囚禁在此,按时被人送饭,说话做事都感觉伸不开拳脚,但愿这可恶的几天像北京的春天般,短暂的几乎找不到踪迹。

晚上我就拿自己的汉王电子书看《第三帝国的灭亡》,想来希特勒也是很牛逼的,白手起家竟有本事坐拥江山,还所向披靡,虽然他滥杀无辜,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看书累了就玩五子棋、象棋,日子总得自己来消磨。

第二天,晨起,洗漱,大嫂接着醒了,大哥依然在睡,果然是当“官”的做派,之后他上班去了,而蛋哥说,今天还有事,下午学车吧。

下午,雨,未学。

第三天,大哥接到家里的电话,大伯和三哥(大哥的二儿子)在开摩托车的路上,摔了,现在已经住院。大哥全家就回老家去了,而我依然待在大同的驾校里,虽然囚笼里的野兽没有驯兽师来鞭挞,但依然在囚笼,得不到自由。我只能随时等蛋哥的短信和李飞的送饭,偶尔看看电视,“中国好声音”非常之火,算是我囚笼里的唯一安慰。

第一次碰车,就是那辆吉普,我直接坐到驾驶座上,蛋哥在副驾上,他说:

你开吧。

我踩着油门,小心的转着方向盘,开始绕圈子,心想着:这么放心我,我丫之前连碰碰车都没玩过,居然就直接让我坐在驾驶座上,不怕我撞烂他的车嘛?

大概转了几圈,他解释了一些基本的操作,加档减档上坡下坡,第一个小时大概就全教了,然后他,居然睡觉了。他坐在副驾上睡觉,我一个人转圈,偶尔上“考试”的路上走两圈。后来李飞也一起陪我练,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第一天的训练,成就感还是蛮大的。

就那样训练了三天,蛋哥要回去娶媳妇儿,我也实在不想待了,就趁蛋哥请假我也跟家里人打了招呼说,要回去结婚。

临走前,买了两盒烟,一盒送李飞,算作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另一盒在蛋哥送我到车站时,给他,他坚决不要,部队纪律严明,我也不好推辞,上车前,给蛋哥发短信,祝他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至此,车是能开能停了,我这头野兽也终于可以放归森林而享受几日自由。

琴菲终于加我扣扣了。她说,她们这一届填报志愿是平行志愿,可以报五个,她选的不是北京就是天津,首选中传新闻。

我说,我当初说过的话我一定记得,你若来北京我一定请你去玩、去吃好东西。

她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看过她照片,很美。

希望,她能如愿。

暑假,我跟同学去游泳,泳池里尽是美女,比基尼晃得眼珠子闪光,********的诱惑刺激我的雄性激素使劲得分泌,仿佛一生的”精”力都被挖掘出来,但很显然,我低估了我的“精”力。泳裤紧贴大腿,所以轮廓分明的让我害羞,霎时我摇身一变化作唐太宗,池子里是一堆“杨贵妃”,她们尽情的游着,极尽各种美的姿势,像一幅美女同浴图,而我就是那画师,她们的容颜、体态都由我一手操控,当然她们存在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取悦我,因为她们的美丑由我命名,生死由我决定,千古一帝不正是这般傲慢得享受着理所应当的一切嘛?

现实是,她们的泳衣都非常保守,像裹紧的肚兜,而且大多继承了杨贵妃的“肥”,丢了她的“美”,我只能乖乖得让同学教我怎么游,暂时抛弃“意淫”这个神奇的功能。当我下水后,浮力顶的我很不舒服,像身体某块充血的部位,充分暴露了我是第一次进水的新手,要知道,在部队里,新手那就是欠揍;练习闭气时,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他妈是怕死的,当时死亡距离我只有三分钟,我决定说一个谎来欺骗死神:

曾经有一个浪漫的岁月,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机会过好明天。如果死神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对过去说,逝者安息;对未来说,备好美女、美酒等我。

死神竟被我的虚情假意给骗了,于是决定放过我,让我下意识的从池水中冒出了头,那一刻,我知道,活着,真他妈好。

在涉及生死时,动点“粗”,人是不会介意的。

更多的时候,我都待在家里,本来打算读读书,写写字,唱唱歌,打打球,结果被电视剧勾引地丢了魂,奢侈得享受着这个新宠带给我的无限欢乐,而遗落书和稿纸这个旧爱,她们一定很伤心,我竟然是个薄情郎,有时我也内疚去亲吻她们,但新宠像罂粟般,总让我欲罢不能。

我不是忘本的人,终于,我告别了新宠回到了旧爱的身边,但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幡然悔悟,仅仅是——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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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专栏要写的不是二战通史,只是想说明白这样一个问题:在上个世纪,日本向中美英各国发动大战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1987年,出生在日本的美国著名历史学家入江昭发表了一部专著The Origins of the Sencond World War in Asia and the Pacific,也就是《亚洲及太平洋战争的起源》。他从日本国内权力斗争和大国外交关系的角度,解释了中日大战和太平洋战争之所以爆发的原因,提出了很多新观点。本专栏的写作参考了该书主要内容,但并不是对它的简单翻译。那是史学行家写的学术著作,所以内容比较简洁,不会提及多少基础知识。因此,我打算用大量相关资料进行充实,以比较好玩轻松的语言来叙述,力求让大家看清楚那场大战的真正由来。这个专栏打算讲明白一个重要的历史问题:在上个世纪,日本为什么要向中美英各国发动大战?关于这个问题,中国的各种胡说八道实在太多,包括教科书。因为某些原因,这段历史的很多细节并没有被大多数人所了解。我不会站在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的立场上来写故事,事实是什么样,就应该写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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