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石口若悬河，秦戈一边听一边点头。而旁边的楚凡已经打起了瞌睡。
等田石把第二层的伪装讲得差不多了，秦戈问道，“田石，你认为，我们这次需要用第几层次的伪装？”
“当然是第二层伪装。”田石不假思索。
“第二层？我们连第一层伪装都没做好，怎么实现第二层的伪装？”谢菲菲吃惊地看着田石。
秦戈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就笑了。他已经猜到了田石的想法。
田石显得胸有成竹，“我是说过只有完全掌握伪装的第一层，才能做到伪装的第二层。这是每个人伪装水平的提高，必须经历的过程。”
田石似乎又陷入了矛盾。其他人也是这般想的。
“注意，我刚刚说的是针对一个人，而不是一群人。如果只有一个人，是不能绕开伪装的第一层，就直接实现伪装的第二层的。但是一群人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呢？”楚凡的精神似乎好了起来。
“一群人的伪装，可以看作是一个人的伪装。当一个人作为一个整体去伪装的时候，只要有一个能完美伪装，其他人就可以做最少的伪装。这样，就减少了伪装的压力。而且，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一种伪装方式。”田石道。
“怎样做到这假中有真的第二层伪装呢？”楚凡愈发有了兴趣。
“这次秦帅带大家去神宝山，我们并不完全掌握神族的情报，也就说我们没有一个伪装的目标。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真实的神族。”田石看向八翼飞龙，“这个真实的神族当然就是八翼飞龙。”
“我？”八翼飞龙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真正的神族。
“是的。八翼飞龙就是我们这次伪装的关键。”田石让刚刚跟着自己的那些学生排成三行，在他们之间拨开了一条通道，“虽然八翼飞龙不是神族，但是他受神族信赖。他有进出神宝山的身份。他可以算作是神族势力里的一个角色。”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虎师的一员了呀。”八翼飞龙不愿再站在秦戈的对立面。
“正因为这样，所以你要伪装。你的伪装就是第二层伪装。”田石微笑地看着八翼飞龙，“八翼飞龙原来是神族的八翼飞龙，手下七大势力，为神族收集各种奇珍异宝，而且能够自由出入神宝山。这就是一个最好的伪装身份。但是现在，八翼飞龙是虎师的八翼飞龙，为虎师效力，当然就进不得神宝山。我们需要伪装一个神族的八翼飞龙，当然是八翼飞龙去伪装最合适，而且也只能是你。”
“你是要我再充当那个曾经效力神族的我？”八翼飞龙道。
“不错，你虽然臣服虎师，但神族没有放弃你，所以萧鲲来了。”
“可是，萧鲲死了。还有可能伪装吗？”
“有，完全有。萧鲲的死是为了完成营救你的任务而死。他为了救出你，挡住了虎师。不过，这样还不足以救出你。萧鲲在虎师的线人一起出手，才把你救下。所以，你感恩萧族的大恩，要敬献大量的珍宝给神族，而且直接送往神宝山。”
“田将军，你……真有想象力。”八翼飞龙一时语塞。
“这不是我的想象，而是真实的你。你将带着萧鲲的线人，也就是秦帅、楚凡、谢菲菲以及我的几位学生，去神宝山敬献珍宝。”田石突然用严厉的语气道。
秦戈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八翼飞龙面前，“我就是萧鲲的线人。萧鲲为了救你，身陨青阳山。我和其他几位线人，不惜暴露身份，将你从虎师之手救出。接下来，我们就要去神宝山了。至于萧鲲的死，我们深表遗憾，他为萧族而死，为任务而死，应当得到神族的荣耀。”
“秦帅，我明白了。我会做好一个感恩神族的八翼飞龙。秦帅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了，只要八翼飞龙完成这关键的一环，其他人就轻松多了。只要不要说自己在虎师如何杀掉了萧鲲，或者是作为人族修者如何痛恨神族。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田石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哈，没有人那么傻的。”楚凡大笑。
秦戈没有笑，非常严肃地说，“田石只不过举了个极端例子。虽然有八翼飞龙这个坚固的伪装，但是其他人也不能掉以轻心。伪装之后，我们就是萧族，是神族，不能再站在人族的立场上。所说的话，都要从神族的角度去讲。虎师已经成为我们的敌人。我们在神宝山，就要把虎师作为敌人对待。”
“秦帅，我们记住了。”即将跟随秦戈出征的三行虎师士兵齐声道。他们都是田石的学生，优秀的学生。
“秦戈，放心吧。我们一定配合好。”谢菲菲、楚凡表明了决心。
“那么，秦帅，准备车辆、宝物。我们随时出发。”八翼飞龙已经迫不及待。神宝山的珍宝诱惑太大了。
五辆运宝的大车，奔向了神宝山。
“各位辛苦了。”一碰到神宝山的守卫，八翼飞龙立刻招呼。
“原来是八翼飞龙。这次怎么运这么多宝贝？你是不是有事相求？”一名神族士兵看了眼车队，道。
“这次是感谢萧族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萧族的庇护，没有萧鲲大哥的舍命相救，我恐怕早已被虎师那群恶狗给吃了。我这次，就是专成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而且，我决定了，以后要敬献更多的珍宝给神族。有神族护佑，真是三生有幸。”八翼飞龙唏嘘不已。
“你被虎师给逮住了。那可厉害了。听说三脚猫兄弟就是栽在虎师手里。听说那虎师可是相当残暴，根本不留活口，逮住就杀。当真和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师。神族已经注意到这股悍匪，为人族深深担忧啊。”神族士兵不禁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谁说不是呢？这群虎狼之师真是人族的祸害啊。所到之处，人族修者都出于水深火热之中。希望神族早日出手，还人族一片朗朗乾坤。”八翼飞龙面露悲伤。
“嗯，相信那些大人物会出手的。我们这些小兵就不能左右了。对了，你说萧鲲舍命相救，难道…..”神族士兵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错。萧鲲大人为救我，陨落了。”八翼飞龙悲伤地说，“多亏了萧鲲大人还有后手，在虎师安插了线人。就是我身边这几位，是他们拼死相护，我才得以逃脱。”
“见过大人，萧鲲大人的确陨落了。不过他独立抵挡了两万虎狼之师，令我们敬佩。我们追随萧鲲大人，就是要为神族立威。如今，萧大人已死，我们已经暴露身份，无法继续卧底虎师，只好跟着飞龙大人。”秦戈一脸悲愤，仿佛与虎师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位兄弟，不用担心，神族一定会让那群虎狼之师付出代价。可惜，萧鲲地位不高，估计引不起太大的震动。”神族士兵一边安慰秦戈，一边叹息。
秦戈也是卖力地表现自己的仇恨。
如果这个神族士兵知道自己安慰的正是虎师的最高统帅秦戈，恐怕要抽自己几巴掌。
秦戈之所以表演到位，也不是演技高超，而是因为他真的有仇恨。他对高高在上的神族充满仇恨，他对神族的居高临下无比痛恨。他痛恨神族的权威，悲伤人族的暗弱，自然一脸悲愤。
秦戈语气里的感情是真实的，那是对神族的仇恨。可说的却是萧鲲的英勇。
这种半真半假，正是伪装的第二层——近似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