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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察觉状况 看清真相

已经已经是初夏的时节,我伏在朱红窗台上,独自遥望着宫苑里榴花开尽的青草深处,凤凰花在空气里烈烈的绽放燃烧,连阳光也被熏得热情了许多。青翠树叶暂时隔开了几分炎热,清凉之意落在小径的鹅卵石上,荫荫如水。

这段时日里生的事情太多,桩桩件件都关系生命的消逝。钰莹,玉娆的孩儿。这样急促而连绵不断的死亡叫我害怕,连空气中都隐约可以闻到血腥的气息和焚烧纸钱时那股凄怆的窒息气味。

寂静的午后,门外忽然有孩童欢清脆的嗓音惊起,扑落落像鸟翅飞翔的声音,划破安宁的天空。

自然有内监开门去看,迎进来的竟是芊柔格格。

我见她只身一人,并无乳母侍卫跟随,不免吃惊,忙拉了她的手进来道,“芊柔,你怎么来了这里?”

她笑嘻嘻站着,咬着手指头。头上的簪花也歪了半个,脸上尽是汗水的痕迹,淡粉色的锦袍上沾满了尘土。看上去她的确是个顽皮的孩子。

她这样歪着脸看了我半晌,并不向我行礼,有些思索的样子,也对,她记得我时还未满周岁……小孩家的记忆里,或许是没有我这号陌生人存在的。

木槿在一旁告诉她,“这是棠梨阁的莘嫔娘娘。”

我是特别喜爱孩,喜爱和他们亲近。尽管我眼前不过是一个脏脏的幼童,虽然她母亲那般的心狠手辣,并且在传闻中她资质平庸。我依旧很是喜爱她。

我微笑牵着她的手,“芊柔,我是你的庶母。”

她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姿势笨拙地向我问好,“莘母妃好。”

我笑着扶起她,海棠已端了一面银盒过来,盛了几样精巧的吃食。我示意芊柔可以随意取食,他很欢喜,满满地抓了一手,眼睛却一直打量着我。

她忽然盯着那个银盒,问。“为什么你用银盒装吃的呢?母后宫里都用金盘金盒的。”

我微微愕然。怎么能告诉他我用银器是害怕有人在我的吃食中下毒呢?这样讳秘的心思,如何该让一个本应童稚的孩知晓。

于是温和道,“母妃身份不如皇后尊贵,当然是不能用金器的呀。”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并不在乎我如何回答,只是专心咬着手里松花饼。

我待芊柔吃过东西,心思渐定,方问,“你怎么跑了出来,这个时候不要午睡么?”

她把玩着手里的吃食,回答道,“母后和乳母都睡了,我偷偷跑出来的。”

她突然撅了嘴委屈,“我背不出《论语》,父皇不高兴,她们都不许我抓蛐蛐儿要我睡觉。”她说的条理并不清楚,然而也知道大概。

我失笑道,“所以你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抓蛐蛐儿了是么?”

她用力点点头,忽然瞪大眼睛看我,“你别告诉母后呀。”

我点头答应道,“好。”

在芊柔的身上很多时候我都能够看到我自己孩童时的模样,不像是一个姑娘家那般的循规蹈矩,只做些自己喜爱的事情。

她失望地踢着地上的鹅卵石,“《论语》真难背呀,为什么要背《论语》呢?”他吐吐舌头,十分苦恼地样,“孔上人为什么不去抓蛐蛐儿,要写什么《论语》,他不写,我便不用背了。”

周遭的宫人听得她的话都笑了,她见别人笑便恼了,很生气的样。转头看见花架上攀着的花卉,她又被吸引,声音稚气而任性,叉腰指着木槿道,“你,替我去折那枝花来。”

我却柔和微笑,“母妃为你去折好不好?”我伸手折下,她满手夺去,把那橘黄的花朵比在自己衣带上,欢地笑起来,一笑,露出白皙的的牙。

我命人打了水来,擦干净她的脸上的脏物,拍去她衣上的尘土,细心为他扶正衣冠。他嘻嘻笑,“母亲也是这样为我擦脸的。”

我一愣,很回神,勉强笑,“是么?”

他认真地说,“是呀。可是,母亲太严厉了,总是要我学着学那,”她小小的手拉住我的衣襟,道,“莘母妃,芊柔累。芊柔不想学这么多……”

伤感迅席卷了我,我不敢告诉这只有六七岁的孩童,她母亲的心思,我只是愈细心温柔为他整理。

他看着我,指了指自己,“我叫芊柔。”

我点头,“我知道。”

他牵着我的衣角,笑容多了些亲近,“辛母妃可以叫我‘柔儿’。”

我轻轻抱一抱她,柔声说,“好,柔儿。”

她其实并不像传闻只那样资质平庸,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一样的贪玩爱吃。或许是德妃对她的期许太高,所以会这样失望吧。

海棠在一旁提醒,“小主不如着人送芊柔格格送去吧,只怕德妃宫中已经为了找格格而天翻地覆了呢。”

我想了想也是。回头却见芊柔有一丝胆怯的样,不由心下一软,道,“我送你回宫,好不好?”

她的笑容瞬间松软,我亦微笑。

回到德妃宫中,果然那边已经在忙忙乱乱地找人。乳母见我送人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满嘴念着“阿弥陀佛”。

德妃闻声从帐后匆匆出来,想来是午睡时被人惊醒了起来寻找芊柔,因而只是在寝衣外加了一件外衣,头亦是松松的。芊柔一见她,飞松了我的手,一头扑进德妃怀里,扭股糖耳似的在皇后裙上乱蹭。

德妃脸上的焦急转到了欢喜,她上下打量了芊柔,说道,“柔儿,你去哪里了?让母亲好担心啊。”说话时,她还不忘看看我,那神色,好像是我来将芊柔拐走了一般。

芊柔低着头,不敢说话。德妃又言,“怎么不好好午睡,跑到哪里去了?”

芊柔又答不上来,只能乖乖儿站在原处,双手恭敬的垂着。

我忙替她打圆场,“芊柔格格说上午看过的《论语》有些忘了,又找不到师傅,就跑出来想找人问,谁知就遇上了臣妾,倒叫德妃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德妃听芊柔这样好学,微微一笑,抚着芊柔的头道,“莘嫔学问好,你能问她是好不过了。只是一样,好学是好,但身也要休息好,没了好身怎能求学呢。”

芊柔规规矩矩答了“是”,偷笑看了我一眼。

德妃换了一身衣裳以后,再度出来,坐着慢慢抿了一盅茶,方对我说,“还好芊柔刚是去了你那里,可把本宫吓了一跳。如今宫中频频出事,若柔儿再有什么不妥,本宫可真不知怎么好了。”

她嘴里虽然是这样说道,只是这心里的想法我与她向来比谁都清楚。

我陪笑道:“芊柔福泽深厚,有万佛庇佑,自然事事顺利。”

德妃点头道,“你说得也是。可是为人父母的,哪里有个放心的时候呢。皇后自己的孩儿没有长成。如今皇上膝下只有芊柔一个孩子,本宫怎能不加倍当心。”

德妃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继续说,“今年不同往常,也不知伤了什么阴鸷,淳常在和安嫔的孩儿都没能保住,听陛下说宫外也旱灾连连,两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了,这可是关系到社稷农桑的大事啊。”

有一瞬间的走神,恍惚间外头明亮灼目的日光远远落在宫殿华丽的琉璃瓦上,耀目的金光如水四处流淌。这样晴好的天气,连续的死亡带来的阴霾之气并没有因为炎热而减少半分。

我见德妃头疼,忙递过袖中的天竺脑油递给她。德妃命侍女揉在额角,脸色好了许多,道,“陛下和皇后都有打算想至天坛祈雨,再去甘露寺小住几日为社稷和后宫祈福。”

德妃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后宫的事会悉数交与我打理,贤妃也会从旁协助。”

我如今倒有些不懂,她将这些事情说与我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告诉我,这宫里没几日就是她婉丝当家做主,让我小心些吗?

我陪笑道,“那就先恭喜德妃娘娘了。”

德妃微微点头,“何喜之有,如今我身上的担子也是越发的重了。不比你们姐妹几个,轻松,所以自在。”

六月,炎热的天气,莫千尘与齐云冉出宫祈雨,众人送行至宫门外,眼见大队迤俪而去。

德妃忽然轻笑出声,“这次祈福只有后宫皇后娘娘一个人陪着陛下,只怕不止求得老天下雨,恐怕还能再求来一个孩儿,皇后才能称心如意呢。”

众目睽睽之下,德妃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众人皆不敢多说一句。白晃晃的日头底下,皆是窃窃无声。

她忽然转过头来看我,精致的容颜在烈日下依旧没有半分瑕疵。她果然是美的,并且足够强势。她似笑非笑看我,继续刚的话题,“莘嫔,你说呢?”

我的神思有一丝凝滞,很不卑不亢道,“皇后若真有身孕自然是北离的喜事,德妃娘娘也会高兴的,不是么?”

她微笑,“当然。本宫想你们也会高兴。”

我平稳注目于她,“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除了居心叵测的人自然不会有人为此不乐意。”

她举袖遮一遮阳光,双眼微眯,似乎是自言自语,“你的口齿越发的好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目光无声而犀利地从我面颊上刮过,有尖锐而细微的疼痛。

莫千尘离宫后的第一次挑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退了。

而德妃对我的敌意,人尽皆知。

以为可以这样势均力敌下去,谁知风雨竟来得这样。

次日,晨起对镜梳妆,忽然觉得小腹隐隐酸胀,腰间也是酸软不堪,回望镜中见自己脸色青白难看,我有些吓了一大跳。

海棠有些着慌,忙过来扶我躺下,道,“小主这是怎么了?”

我怕她担心,虽然心里也颇为慌张,仍是勉强笑着道,“也不妨事,大概是连着几日要应付德妃,所以有些疲惫了。”

海棠到底年轻不经事,神色慌,木槿忙过来道,“小主这几日总道身上酸软疲累,不如先喝口热水歇着,奴婢马上就去请周太医来。”

我点一点头。

木槿前脚刚出门,后脚德妃身边的小六已经过来通传,他礼数周到,脸上却无半分表情,木然道,“传德妃娘娘的话,请莘嫔去翊坤宫共听事宜。”

“什么共听事宜?”

他皮笑肉不笑一般:“如今德妃娘娘替皇后代管六宫大小事宜,有什么吩咐,各位娘娘小主都得去听的。”

海棠在一旁怒了,道,“没见我家小主身不适么!前些日子陛下还说了,我家小主身子不爽,连每日的请安都能免则免,这会德妃娘娘的什么事宜想来不用去听了!”

海棠话音未落,小六又说道,“莘嫔小主若是不去哪不是把皇家的规矩都漠视了吗?这陛下不在,小主就是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我何尝不明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六和夏乔原来都在我的身旁侍候,如今到了德妃这里,终究还是变了……罢了,向来都是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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