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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拒绝心意心中释怀

海棠从外头抱了刚收好的衣裳进来,见我只是闷闷坐着,也不做声,只半坐在床前仔细叠着衣裳,手势娴熟而利落。

片刻收拾完了,她方唏嘘着道,“方大人出去的样,真是叫旁人看着也是难过。”

我支颐而坐,静静道,“很多人瞧见了么?”

她轻轻点头,“大人伤心过头了,丢了魂似的,哪里知道还要掩饰下脸色,这个时辰又是去晚课的时候,人来人往的。”

我轻轻“嗯”了一声,复又沉默。屋中昏暗,烛火一跳一跳,晃得人眼睛酸,我换了盏油灯点上,幽幽一脉,火光稀微如迷蒙的眼。

我照例摊开了经文来,一字一字默默读着。海棠听了一会儿,在旁温和道,“今日听娘子读经,不似前两日这般心事重重了。”

我淡淡一笑,只道,“能说服他,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否则见面终究尴尬,我也不愿意。”

海棠默然,继而道,“大人的性子,娘子若说得急了只怕太伤他的心,也伤了多年结识的情分,毕竟大人对娘子情深一片,咱们都看在眼里,以后熙儿和钰嫔小主在宫中也要他照应是;但若说得太软和了,只怕他又听不进劝,要总存了这份心在那里,总归对谁也都不好。总之要劝服他,是要大费唇舌的。”

我合上经书,笑一笑,“你说的是,他多年的心意我也感激。为了说得让他能接受些,我可是绞尽脑汁把多少年的旧事都想起来了。”

海棠亦笑,“前两日看娘子呆呆地坐着,纸鸢还以为娘子会答允大人呢。”

我一笑置之,“怎么会?若是要答允,我从前就不会进宫。尽管时移事易,但是人的心性是不会改变的。”

海棠道,“大人,确实不是适合娘子的好人选。因为……”海棠笑一笑,“他的情意总是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我仔细回味,也笑了。

海棠了然,“所以大人不如不说,彼此都有见面说话的余地。他不明白,娘子若真喜欢他,来月华寺后就会表明心意了……”

我举袖,向她道,“那你那日还说对我他情意感人,十分少见。”

海棠温顺地垂下双眸,微微一笑,“奴婢不过是说实情。只是娘子与奴婢都十分明白,感动自是归感动,与感情是分毫无关的。娘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为了感动而勉强自己。”

我问,“纸鸢呢?”

“知道午后大人要来,和奴婢一样,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我扬一扬眉,“那丫头这次的心思仿佛想差了。她或许以为我会应允秦时初。”

海棠的笑温暖而平实,“奴婢知道娘一定不会应允大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其一,要紧的是,若为躲避一时艰辛而曲折心气,就不是海棠一直认识的莘月。”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了,“娘子对情意的坚持与珍视,是娘子可贵之处。”

我与她相视而笑,“若说了解我,还是海棠你。”

话音未落,纸鸢已经走了进来,见只有我和海棠在,好奇道,“大人走了么?娘子可怎么对他说的?”

我与海棠交会一眼,俱是会心笑了。

几日后我再去浣衣,听到的闲言闲语已经大大减少了。这一日趁着中午天气和暖,独自抱了大筐衣物去溪边浣洗。与他把话说得坦白清楚,自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上一块巨石放落了下来。

到溪边时只闻溪水潺潺叮叮,有水花四溅的声音,却只有莫言一个人在。

她见我独自而来,瞟了我两眼,淡淡道,“你今日好似心情不错。”

我不自觉地抚一抚脸颊,笑道,“是么?我自己倒不怎么觉得。”

她“嗯”了一声,双手甩脱鞋袜,一脚跳进了溪水里。我惊叫道,“冷不冷?上来,冷水里站不得的。”

莫言朗声大笑道,“怕什么!这又不犯了寺规的。”说着伸手来拉我,“来来来,你也下来,可凉着呢!”

我笑得不止,终究力气小,被她扯了下去。溪水凉津津沁到皮肤上,像是有小鱼的嘴轻轻啄着,痒痒地只觉得松弛而畅。到底还在春日里,凉了片刻就有些受不住,两人嘻嘻哈哈扯了手又跳了上岸。

她拍一拍衣裳,似笑非笑道,“宫里那太医好几日不来了,你倒反而没了心事。”

我一笑以对,淡然道,“我的心事原不是为了他。”

她头也不抬,只利落抛下一句话,“我瞧着你的心事是如何应对他。他不来,你不必应对他,自然没了心事。”

我听她这样人语,不由“扑哧”一笑,算是承认了。于是随手摊开了衣裳,撒下一把皂角粉,只专心致志搓洗了起来。

莫言在寺中群尼中一向独来独往,并不合群,又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所以寺中众尼姑也从不敢为难她,不敢叫她干什么粗重的活计。所以莫言只需看顾好自己即可。

因而,她很洗完了自己手边的衣裳,然而她也不走,随手拿过我筐中的衣裳,搁在大石上一击一击地举棒敲打着。她的手势极为熟练,敲打衣裳的力道不轻不重,也不溅开水花来,像是做惯了活计的主妇。

我也不理会,只见碧清溪水透明得如绿带横亘柔软摇曳,轻跃着漫过溪边青草流去了,亦觉得心情舒朗了不少。

如此默默相对,她忽然低着头闷闷道了一句,“你很好。”

我一时不能会意,脱口道,“什么?”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我一眼,道,“你没喜欢那太医,很好。”

我哑然失笑,“如何说这样的话呢?”

她微一出神,目光有一瞬间的森冷暴戾,狠狠从唇齿间逼出几个字来,像是吐出一口让人恶心的浓痰来,厌弃地唾出去,甩了老远还掷地有声,“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啊?”了一声,却也不敢笑,不知该如何回应。

莫言直截了当道,“好比那个太医,他对你可不是什么寻常来看失宠的主子的心,你自己晓得。男人啊,得不到你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死皮赖脸地赖着你讨你喜欢,一旦得到了,甩开你就像甩开破鞋似的,哪里还记得对你用过多少心,尽过多少力,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沉默着,手指划过清凉的溪水,那种沁凉的意味,直沁入心里去。我定定望着她,带着质疑的口气,“你……”

她拍一拍手,仰头看着明媚若金的阳光,强烈的光线逼得她微眯了眼睛,她的声音是幽微的一线,似一根尖锐的细针,闪烁着逼仄而寒冷的光泽,缓缓逼近,“不怕告诉你,我是半路出家的。”

我点头,“我晓得,若是自幼出家,不会这样格格不入,亦不会这样性急躁。”

她眉毛一扬,大声道,“不错。我嫁过人,生过孩到了这寺出家修行。”

莫言望着溪水出神,偶尔抠一抠石缝里的苔藓,那样幽绿暗沉的颜色,仿佛她此刻的心境,“我是性急躁粗鲁,然而年轻未嫁人时谁不是好女儿来着,性温柔沉静又腼腆。只不过嫁人之后心力交瘁不说,若碰上丈夫不好,婆家苛刻,只怕再好的珍珠样的女儿家也被生生磨成鱼眼珠了。”

其实仔细看莫言的容色,也不算难看的。即便岁月的风霜与眼角的戾气已经无法遮盖,然而下颌柔美的弧度却依然有着别样的风韵。

可以想见若时光倒退二十年,她的容貌亦是十分清秀可人的,想来也得到过不少男子的爱慕。

“那么你又为何出家?”

莫言不假思索道:“嫁错了人!我与他本是门当户对,都是出身普通农家,又是邻村居住,从小就相识的。没嫁给他之前他待我好,我又会一手纺纱的手艺,能帮助操持家务,他便欢天喜地的娶了我回去。后来我年纪大了,又连连生了两个女儿,臭男人嫌弃我不能为他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又养不起两个女儿,小的一出生,就把她活活溺死了。我气不过,又伤心,和他争吵了两句,他便要赶我出门,婆婆和小姑不仅不劝,还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又说要替他找一房年轻会生养的媳妇。我一怒之下就带着大女儿出来了,连休书也不曾要。一个女人,生不出儿已经被人笑话嫌弃,又没有什么本事,只能拖着女儿到寺庙里来求一口饭吃。”

她说完,眼角隐隐有一点泪光。然而语气却是平淡而疏离的,连自身的愤怒和不甘亦是淡淡的不着痕迹。这样的平静,想必亦是伤心到底了。我听得心惊肉跳,如何能让一个男人亲手溺毙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何其残忍啊!我心中亦难过,于是好言劝道,“你别伤心……”

莫言使劲一昂头,迅抹去眼角泪水,截断我的话头,狠狠啐了一口轻蔑道,“呸!臭男人配让我伤心么!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我心中伤感,亦有些欣慰。莫言连生两女被夫家嫌弃,扫地出门。而我却庆幸我的熙儿幸好是女儿之身,能在宫中安安稳稳生存下去,避过多少人的明枪暗箭。可是若我还在宫中,还是妥妥当当地做我的莘贵人安享富贵,只怕我也会暗自遗憾我的熙儿是女儿之身吧。

我暗自压下心绪,想起一事,问道,“你说你女儿跟着你出来了?”

莫言“嗯”一声,冷笑道,“你以为月华寺是什么好地方,那些尼姑们瞧不起我出身贫寒,能收留我一个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我便想尽办法安顿了女儿在山下寻了份工做,也算能互相照应些。我初来时还好脾气些,她们平日里冷嘲热讽刁难欺侮我也都忍了,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砸了寺庙里百来斤重的一个大水缸,从此没人敢再欺负我了,到底是人善被人欺,柿捡软的捏。”

她慨叹着拍一拍手,向我道,“你也忒好脾气了些,由着她们欺负。”

我笑一笑,道,“你还有个成年的女儿可以依靠,反正在寺里也是赤条条单身一人,没什么好怕的。而我呢,我是从宫里出来的,月华寺是我后的容身之所,若离了这里,我当真也是无路可去了。何况还有海棠和纸鸢两个,又要被我拖累了。”

莫言若有所思,点一点头道,“也是的。那真是委屈你啦!”

我苦笑,“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若说委屈,又有哪里是不委屈的呢?”

莫言道,“那也是,你瞧月华寺这一群尼姑的样就知道,平日里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明争暗斗、花样百出。你以前是宫里头的贵人,那里的女人可比月华寺的多得多,但凡牵扯上了男人、牵扯上了富贵和权力,哪一个女人不是放出了手段杀红了眼睛一般穷凶极恶,你从前受的委屈也不会少。”

她本是个粗人,说出这样体贴暖心的话来,我当真是有些感动的。放眼寺中,除了海棠和纸鸢,谁又会对我来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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