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言感觉到心头的那根弦突然崩一声裂了,手微微颤动,苦涩的滋味蔓延全身,终究……还是忘了么……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逃避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命运。“我是子言。”
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隐晦的忧伤。
“子言?”穆青懵懂,“我不认识啊!远哥哥,远哥哥呢?”她眼中带着着急的期盼。
还是远哥哥,难道你忘了那段悲惨的过往吗?独独忘了拯救你的少年吗?
“陆远?”
“对,快带我去找他!”穆青此时此刻心里只有那个人,“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穆青略微迟疑,“是呀!他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吗?只是心里总是感觉,一定要回到他的身边,我不知道……有一些混乱,你……你能给我答案吗?”
看来也不是完全记得……
是记忆开始恢复的前奏吗?
“我会给你答案,你愿意相信我吗?”君子言笑容里带着一丝温柔的蛊惑,无形之中给人编织无法逃脱的大网,穆青陌生的神色忽然一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色的手表,琴放在她眼前,“放空脑海跟着我的手表动。”
穆青此刻整个人浑身木呐,冥冥之中好似被什么勾走了魂,手表在眼前不停晃动,眼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的,闭上了眼。
君子言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温柔为她盖上被子。
佛曰:放下。是因为众生皆苦,爱别离,求不得,可是若能轻松放下执念,便没有为爱成魔这四个字了。让他放下这一切何其困难,可是他就是执迷不悟,即使是用谎言,也要将这个少女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穆青真的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幽幽醒来,看见君子言,霎时间眼泪都要出来了,“子言!”连忙爬起来抱住他,君子言让她瘦小的身子拉进怀里,“没事了。”温柔抚摸她的头发,“没事了。”
“我……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下次,我下一次一定不会让你那么担心了。”她在昏迷的前一刻脑海中浮现子言的身影,若非这一次,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害怕看不见他。“是我的错,没能好好守护你。我明明承诺过要守护你一生一世的,却连你被绑架了都不知道。”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她就会在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就好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全部都要离自己而去。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那么任性,把自己陷于危难之中了。”他一定很担心自己,自己……唉……“陆远呢?”她忽然想起这个人,脑子变糊涂了吗到现在才想起来?不提这个人还好,君子言眼里划过一丝冰冷,无奈:“他早就已经回学校了,他也没受什么伤,倒是你,大伤小伤一个接一个。”带着关切的谴责,穆青心虚,此时此刻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只是想着躺在他温暖的胸膛里,感受着这熟悉的温度。
“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失去你,因为在这世上,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君子言说。
穆青听着心里有一丝淡淡的酸涩,她怎会不理解身后的这个男人?很小的时候亲生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很快就再婚,还带来一个五岁的儿子,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已背叛了母亲,很早以前就出轨了在外面还有了孩子。他那个时候只有七岁,就这么守着孤独的童年,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无形中的温暖传递着,无言的心声将两人连在一起。
无需太多言语,此刻只属于彼此。
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绑架事件,穆青拥有一个星期疗养的时间,在家里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所以都有点不太习惯来学校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当然不免嘘寒问暖,她回应了几句之后,把心思放到了课堂上。
不过,她永远都想不到,第一天就看见了那个人……
这天,江老师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今天在上课之前,先下大家介绍一个转学的留学生,君临,你可以进来啦。”君临?穆青听到这个名字,拿着笔头的动作一抖,不会吧……
黑色的运动鞋,一身白色的外衣,带着令人陶醉的笑容,缓缓帅气走到讲台,“大家好,我叫君临,从英国留学归来,以后希望大家多多指教。”浑身上下充满优雅的贵族气息,举手投足之间没有披露,他怎么会来云都?难道,子言也在云都,他……因为那个极有可能的可能性,她心里不淡定了。
说来不知为何会那么巧,坐在她后面的男生突然休学,君临就顺利成章坐在那个位置上。换作别人遇到这种事情也许是碰巧,但如果那个人是君临,绝对不会是偶然。
这个经常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大冬天的时候把自己骗到湖边,趁自己不注意把自己推下去,还故意让自己吃馊了的食物,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君临,就是一个长着天使外表的恶魔。
君临一来立马成了受欢迎的对象,穆青总是想着找机会单独跟他说话,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她向他走过去露出虚伪的笑容,此刻他正被一群女生围住问东问西。“君同学,有些事情我想问你,方便跟我单独谈谈吗?”君临从女生堆里走出来,“被如此美丽的同学邀请,怎能不方便呢?”
两个人走到了附近没有人烟的草坛上,看着他脸上还挂着一成不变公式化的笑,“被那么多人盘问,你笑得也累了吧。”眼中神色带着极度的漠然,“那么多漂亮的女生,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累呢?”他说。
穆青嗤笑,“我差点忘了,君同学你万花丛中过,却片刻不沾身。”顿了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怎样?”眼中的神色带着分明的警惕,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还能怎么样?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当然是回到中国,靠山傍山,靠水依水。”说起来好像挺洒脱,穆青深深凝望着他。“不要绕开话题,我怎么记得,你手上有20%的股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