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没有细问缘由,只是再三的向韩静确认是否一定要留下和他们一起寻找韩祈,韩静十分肯定的点头确认,大家也都不在多劝。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韩祈可能出现在哪,不然我们无从找起!”劳改向众人说道。劳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实际是想向韩静问,第二封信中是否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西海之中,申未之地,我们就去第一封信中的那个坐标看看!”韩静平静地说道。
韩静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为什么第一封信中的数字就一定是经纬度坐标,为什么首先就要去那里。但她的态度异常肯定,这无疑是在告诉大家,去那里一定会有所发现。
众人在地图中确认了坐标所代表的具体位置,虽然是西藏和青海之间,却直指位于青海省西南部,玉树藏族自治州中西部的称多县。
称多县地处青南高原,地势高耸,地形呈西南高东北低,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境内雪山连绵,有万山之宗的昆仑山脉绵亘境北,冰川广布为长江发源地所在,又有百川之祖的美称。全境地广人稀,冷季长达近10个月,昼夜温差极大。高寒缺氧,空气稀薄,自然条件严酷,环境恶劣,自然灾害频繁,称之为地球第三极和生命禁区。
众人到达称多县时,已经是离开日土县的一个星期后,他们几乎是沿着昆仑山脉一路前行。
“他娘的,又是雪山啊,我们这是跑到了昆仓山的另一头了。”吴龙人本来就矮,被冻得缩脖子拢手,远远看去就象雪地中的一个小点。
为了确保此行的安全,劳改安排众人当晚在称多县城内暂时住下。众人当晚利用在县城里买的一张地图,最终确定了,坐标所指位置,位于尕朵觉卧神山的主峰。朵觉卧神山位于离称多县城约140公里的尕朵乡境内,尕朵觉卧由28个环绕的山峰组成,主峰海拔高达5395米,山势高峻挺拔,主峰终年积雪不化。众人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第二天吴龙、吴寒同熟悉藏族精通藏语的梅朵一起在县城内打听关于尕朵觉卧神山的相关事迹,并寻找有经验且愿意带路的当地向导。陈哲、韩静和闻昊三人在当地采购上雪山需要的各项工具以及食物储备。劳改则留在旅馆内继续研究关于聚窟洲的相关资料,同时作为其他人的后援策应。
将近傍晚时分,众人陆续回到旅馆。劳改向吴龙等人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什么特别消息,还有有没有人愿望当上山的向导?”
吴寒开口说道:“尕朵觉卧神山在当地是一座宗教色彩浓厚的千古名山,每年都会吸引不少的国内外游客,以及从藏区各地到此转山朝拜的信教群众。虽然旅人信徒很多,但我打听一天,真正曾上过主峰的人几乎没有,大都是在远处朝圣,当地人传言山中有佛陀修圣,不敢靠近扰其清静,否则会有大灾降临。”
“这样的传说,在藏地颇多,并不奇怪!”劳改答道。
“只是我们在打听时,意外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画。”吴寒再次说道,话语中带着谨慎。吴龙和梅朵也同样神情严肃。
“什么图?”劳改和陈哲心中一惊,几乎同时问道。
只见梅朵从身后缓缓拿出一幅画,小心翼翼平铺在桌面上。图布并不大,32开左右的纸张,纸张泛黄,边角破烂呈锯齿状,显然这画有些年头了。
众人细看之下,发现这幅画是用素描手法画的一幅雪山的俯览图。劳改和陈哲等人面带疑惑,看不出面前图画究竟有何异处。
此时梅朵又开口说道:“这是我们在打听尕朵觉卧神山时,街边一家小店的店主拿出来的,他本是卖地图和一些普通书籍,听到我们打听尕朵觉卧神山,以为我是游客,所以拿出这幅画与我们一同分享欣赏。”
“你是说这上面画的是尕朵觉卧神山的主峰?”劳改好奇地问道。
“可是这幅图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除了是手绘的!”陈哲十分疑惑的说道。
吴寒又十分认真地说道:“你要知道,店主说,这幅画是1988年一位游客手绘,无意中落下的。而且你仔细看这幅画。”吴寒说着用手指向画中几处。
“这是一幅进入主峰的地图!”劳改惊叹道。
“对了,我们也很诧异,问过老板,他说画这幅画的人也是这样说,说他去了主峰之中,于是向他家借宿之中,连夜绘下了这幅画,不过走的时候太过勿忙,忘了带走。老板并不懂得素描这些绘画技巧,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幅画中山峰栩栩如生,于是并留了下来,保存至今。”
“你们再仔细看这幅画,还能看到什么?”吴寒又说道。
劳改等人听完微惊,仔细看向画中。陈哲看了好一会疑惑的抬头看着吴寒。
“离远一点看。”吴寒再次说道。
众人疑惑中退后,陈哲突然惊了一身冷汗,沉声说道:“好象是雪族的标志,六角雪形的图案。”
劳改和韩静等人显然也发现了,图中主峰周围的几座山峰连起来看,正是雪族的六角形图案,众人都大感惊愕。画这幅画的人,很有可能不仅仅只是来雪山朝圣的游客那么简单。
“有没有问到老板画这幅画的人是什么来历?”陈哲连忙问道。
“其实我们当时并没有发现这幅画的特殊,因为听老板说是尕朵觉卧神山的主峰所以就想先买下来。结果老板很大方的送给了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是吴寒姐无意中发现这些的。我们当时也十分震惊,回过头去寻找老板时,他的小店已经关门了。”梅朵一脸苦闷的解释道。
陈哲听完,微微叹息,说道:“我们明天一早去向他打听下,或许能问到些事情。”
此时梅朵又说道:“这幅画虽说是用素描所画,但我总觉得画画之人的笔法有些奇怪,我好象在哪见过!”
“二十多年前的画了,你能在哪见过,肯定是看走眼了!”一直沉默的闻昊突然玩笑似的说道。
陈哲想到梅朵在唐卡世家中长大,虽未得其爷爷真传,但也久浸绘画之道,或许能有特别的发现,连忙问道:“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曾见过类似的唐卡?”
大家焦急的望着梅朵,梅朵紧皱着眉头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半晌才说出一句:“可能我记错了吧。”
“小姑奶奶,您这是寻我们开心呢?”等了半天的吴龙十分失望的调侃道。
“算了算了,明天去找店主问清楚,先吃饭吧,跑了一天,饿得不行!”众人在闻昊吃饭的催促中失望散场。
大家当晚心事重重,为防万一,那幅素描画当晚由劳改代为保管。
晚饭之后,韩静悄悄走出旅舍,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慢慢走着。夜晚的天气十分冷,估计得有凌下十多度,大街上人迹罕至。连日来辗转各地的疲惫和难以言明的心事,让这个花季少女的脸上写满忧伤。
“静儿!”一声温柔突然从身后传来。
韩静回头,看到劳改正迎面走来。
“改哥,有事吗?”韩静轻声答道。
“没,没什么事,天气怪冷的,而且…怕你一个人不安全,所以就跟着出来了。”劳改小声说道。昏黄的灯光下,呼出的白气若隐若现。
“哦,我就随便走走,一会就回去了!你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也够累的。”韩静一如往常平静地说道。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陪你走走!”
韩静没有拒绝,也没有搭话,两人各怀心事,同样沉默,慢慢前行。
冰冷漆黑的街道边,突然冲出来一条大黄狗。吓得韩静一楞,人直往后缩。
劳改轻轻一笑,接着说道:“还记你读书的时候吗,你说每天放学没人陪你玩,你很想养条狗,可是你哥不让,后来我偷偷送了你一条,你就偷偷养在自己房里,每次吃饭夾好多菜一个人往房里跑。”
韩静听到淡淡一笑,嘴角微扬,轻声说道:“是啊,那条狗,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就叫木头人。”
劳改听到也哈哈直笑,又说道:“你小时候太皮了,象个小男生,可没少整过我。”
“小时候男女生大都差不多吧,不过那条狗最终还是让我哥发现给送走了。”韩静嘴角含笑,眼中却满是感伤。不知道是感叹时光荏苒,还是想念那个送走她心爱小狗的哥哥。
两人又聊了几句往事,往事聊多了,或许只剩下感伤,随后两人又陷入沉默。又向前行了一段路劳改突然沉声说道:“你哥哥留下的第一封信,我们都看过了,只是仍然不确定你哥的去向,我想知道第二封信……”
“第二封中没有我哥的去向!”韩静突然停住,语气中一改之前的温和,变得异常冰冷。
劳改似乎早已料到,表现的十分平静。稍作停顿再次说道:“静儿,你送陈哲的那个玉牌,我想你也知道它的特别之处,它肯定不是你母亲为你的求的护身符这么简单。那你哥写给你的第二封信,是不是关于你…”
“我哥哥觉得他可能回不来了,写给妹妹的诉情之言而已。”韩静听完明显十分惊讶,但仍然强装镇定,打断了劳改,平静地说道。
劳改听完之后略为沉默,但却又似乎心有不甘,正欲再次开口,韩静已经冷冷地说道:“我累了,先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弄清楚那幅画的事,你也早点休息!”说完转身离去。
劳改看着夜色中那个远去的背影,满脸苦闷,幽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