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兰汐微微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笑的有些阴:“母亲可听清楚了?”
濮阳兰汐腰杆挺得笔直,坐在木屋正中的木凳上,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你,你说什么?”周惠佳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你要让周言那个贱人住进我弟弟的房间。”
“呼~”兰汐朝着茶杯里吹了口气,“竺葵,掌嘴。”
已是下午时分,买药的竺葵回来了,此时正站在濮阳兰汐旁边,听得这么一句话,“哎”了一声,擎起周惠佳的脸“啪啪”就是两个巴掌。
呵,竺葵冷笑一声:“以后请周姑娘慎言。”
周惠佳那张俏脸印上了鲜红的掌印,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从小到大没人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周惠佳丝毫不顾形象地冲上前去。
那白白的爪子还没落下,却被濮阳兰汐一把抓住往后崴。
“疼。”周惠佳只能顺着兰汐崴的方向去侧身子才好受一点。
“下次嘴巴再不干净,就废了你的手哦。”狠厉的到了她嘴里变得极为柔顺。
“母亲不说话,我就当您是同意了,”濮阳兰汐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竺葵,去收拾屋子,那些个碍眼的东西便扔了吧。”
她决定的事情,别人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不用一下午的功夫,一楼那间屋子被收拾的干净清新,周恒用惯了的物品全部都堆在门口,林氏那叫一个气,这濮阳兰汐回来不到才两天,自己女儿和儿子的屋子全部都被占了。
周恒随周青山再镇上赶集回来,本来玩着手中的糖人格外开心,看见自己的被褥全部堆在门口,十分不解。
周惠佳哭得眼眶通红,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周恒拽着周青山的衣角,一番泼皮耍赖,让他为自己做主。
周青山见濮阳兰汐将自己宝贝儿子的房间改作了周言的房间,气不打一处来:“濮阳兰汐你不要这样过分,父亲原谅你一次可不要以为父亲怕你,从明天开始,跟着你哥哥去学杀猪!”
说完,长袖一甩,离去了,没有一点挽还的余地。
次日,一大早的,周惠佳早早地来了木屋第二层。
“来,这套布衣给你,毕竟是要去杀猪的了,总不要穿着你那些精贵的衣裙去吧。”周惠佳抖了抖手中的帕子,掩唇轻笑。
竺葵狠狠刮了周惠佳一眼,奈何自家小姐压住她的手,不能发作。
“妹妹,倒是真为姐姐着想呢,那姐姐便谢谢妹妹了。”兰汐弯腰拾起衣裙,指尖划过,布料粗糙。
周惠佳笑得妖娆:“这样,那我便去门口等姐姐,姐姐快些,我呀,亲自去送姐姐去屠猪场。”
送?怕是想看笑话吧。兰汐看着周惠佳的背影,说不出的无语,当真是个不长脑子的,吃亏一次也就罢了,还往枪口上撞,如此,便成全妹妹了。
门口,周惠佳倒是等得有些心急,扶了扶发髻上的小金簪,她今日为了压濮阳兰汐一头,特地地穿上了新做的浅红绣花纱裙,脚上穿着的也是新的小布鞋,发髻上插得的最精致的小发簪。
自从兰汐来到枝芽村的这些天来,村里那些一直奉承与自己的那些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居然在暗地里讨论自己的长相不如濮阳兰汐,想她周惠佳也是这一带的一枝花,怎能让一个刚回家的跋扈的丫头把这名号夺了去?
想到这里,周惠佳愤恨地绕着帕子。
开门声在周惠佳身后响起,周惠佳忙得转过身,想看看穿上粗麻布衣会是如何模样,结果依然那么美艳绝伦。
她依然眉目如画,花瓣似的嘴唇微微上弯,白皙晶莹的皮肤被阳光照得有些晃眼,褐色的有两个补丁的麻布裙却被她穿出一股返璞归真的自然之美,依旧是简单的单螺髻,只是那簪子是一根普通的小木簪。
周惠佳恨,自己这样涂脂抹粉反倒显得庸俗,她即使不施胭脂依旧精致美丽,即便穿着粗麻布裙,却那么地好看,真真儿“荆钗布衣,难掩国色”。
屠猪场不算远,有着周言带路,兄妹俩说说体己话,时间过得到也快。
周惠佳被晾在一边,看着竺葵三人有说有笑,她倒像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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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猪场坐落在村口,周青山平时当个甩手掌柜,屠猪场一直是周言打理,倒也比平常猪场干净。
周惠佳嫌弃地皱着眉:“臭死了。”
竺葵听着十分不爽自家小姐还没抱怨呢:“有些人居然是天生娇贵,那便回去坐着,来这儿丢人现眼。”
“你,你这丫鬟说谁呢。”周惠佳气急败坏。
濮阳兰汐笑,周惠佳还真是蠢笨,本来还没点明了是她,自己却急着对号入座。
“喝呀,谁急是谁。”竺葵笑嘻嘻地,笑的周惠佳觉得自个儿自讨没趣,撂下几句场面话便离去了。
屠猪场里,几只刚送来的肥猪叫嚎着,竺葵抽抽嘴角,这声儿,和那林氏的哭嚎声像神了。
“妹妹,这等血腥之事你下的去手么?”周言稍停,“爹到底是害了你,杀猪这种事让你来做,真是毁你未来啊,谁家愿意娶这样一个亲自操刀杀猪的女子呢?”
濮阳兰汐无奈,自己这个哥哥就不能有点新奇的么?成天嫁人嫁人,大不了不嫁了不成?
兰汐笑容娇俏,伸手去拿那磨得发亮的杀猪刀,对着自家哥哥比了一个见礼:“劳请哥哥赐教。”
周言微怔,拗不过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