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濮阳兰汐轻撩裙摆,对着紫檀方木桌跪坐了下来,又亲自为龙霖麒倒了水。
竺葵从未见过小姐对哪个男生如此耐心过,只是轻笑,知趣地去了隔间,理由便是“看书”。
濮阳兰汐自是最了解竺葵,她能主动看书?怕是这天都要翻了。
“喂。”
“别老喂喂喂的行么?我有名字的,我叫濮阳兰汐。”
虽是在跟他说话,但是她整个人却没有在看他,而是借着桌上的烛光在质地并不好的纸上写着什么。
一头乌发不加修饰,瀑布似的垂下,昏黄的烛光竟将她白皙的脸颊照出暖玉般的光泽。
美目低潋,此时她面部线条十分自然柔和,往下看,精致的锁骨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轻轻地动,中衣是有些薄得过分了,似乎可见点点春光。
龙霖麒有些后悔看了她这么久,忙得别过脸,掩饰一般地喝了口水:“那个汐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濮阳兰汐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死他:“我跟你不熟吧,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谁知,龙霖麒双眼居然染上一抹无辜:“我喜欢这么叫你啊,我叫龙霖麒,你可以叫我麒麒还可以叫我霖哥哥,这样算扯平了行不?”
“随便你怎么叫吧。”濮阳兰汐在砚台里沾了些墨,继续洋洋洒洒。
“笨女孩,我告诉你啊,这次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大情报,你得好好谢谢我。”他的语气有些傲娇。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好认输:“我知道你的计划哦!”
濮阳兰汐明显身子一僵,只道一声“哦”,便没了下文。
龙霖麒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他知道,自己败给了这个丫头。
“那个王闫给你准备了媚药,到时候你真去找他的话恐怕……”
她眸子里闪过暗芒,随即“嗯”。
“这你都不怕?”龙霖麒把手枕在脑,这女孩子冷静得过分,“还是说汐汐你在崧山上修炼久了寂寞了?”
龙霖麒靠得越来越近,兰汐往后一缩,手中的笔被撂得老远,强烈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你,你要干嘛?”
“你连媚药都不怕,我寻思着帮你***虽然你还没有及笄,虽然我只大你三岁,不过,我觉得你的味道应该不错。”
他舔了舔唇。
不要脸,濮阳兰汐抬腿想去踢他的下体,双脚却被他的腿紧紧锢住,姿势有些暧昧。
“好了,不逗你了,”他起身,理了理衣裳,“汐汐,我们来聊会儿天。”
“嗯…好,说说你的事呗,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濮阳兰汐手贴了贴脸,有些烫。
“我啊…唔…我父亲早逝,我母亲拉扯我和我哥长大,我母亲却偏心得很,我三岁就被送到岚山寺学习武艺。”
岚山寺,那里的主持跟濮阳东戬交情不浅呢。
“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学习了十二年武功,最近才回家,回到家我才知道哥哥痴迷赌博,母亲见我回来忙不迭要我出去挣钱,一个月不回家都可以,但是要交给她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这在绿水镇不算少数。
“后来啊,我跟我一个学成归家的孤儿师兄住在一起,我打柴打猎,都是为了报答我母亲养我三年,三年过后我就出去打拼。”
濮阳兰汐蹙眉,不对呀,哪里怪怪的。
抬头,对上的是他戏谑的目光,这目光好像在哪儿见过,蓦的,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是王闫身边那个穿着紫袍的妖艳贱货,今天下午,他用那种眼神看了自己好久,十分不爽。
濮阳兰汐打量了一下龙霖麒,他虽生得漂亮,却绝对不会让你联想到女人,可那紫袍男人便是换身女装立马变美女的那种妖艳。
“你认不认识一个穿着紫袍,骚里骚气妖里妖气的妖艳贱货?”她道。
龙霖麒“噗”一下把喝进嘴里的水尽数吐了出了:“哈哈哈哈,那就是我师兄,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说不定得气死,丫头你很棒。”
“内什么龙霖麒,三个月前你明明害羞的要死,不过是看了本姑娘的脚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才过了三个月你就这般开放了?”
他红了脸:“我告诉师兄我有喜欢的姑娘了啊,让他教我撩妹咯。”
濮阳兰汐心里咯噔一下子,打趣一般地问:“哪家姑娘那么不幸运,被你看上了?”
“你。”他转过来定定地看着她,烛火闪烁一下,他自问,从没有如此认真地回答一个问题,特别是一个女人的问题。
她跟着濮阳东戬不仅学文韬武略,更是学揣摩人心,她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算计,看不到一丝亵渎,有的只是满满的坚毅。
气氛有些尴尬,龙霖麒鬼使神差地执起她的手:“呐,等你及笄我下聘好不好。”
不过见了两面,她竟点了头。
夜深,他对着她笑:“记住了,现在你是我龙霖麒的未婚妻。”
他足尖轻点,消失在了窗台。
竺葵出了书屋,万分惋惜地对濮阳兰汐道:“小姐,你看中他哪点啊?你们不过见了两面,万一他是坏人呢!”
“竺葵,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后来我知道我心动了,师傅告诉我眼睛是心的窗户,我刚才看到他的眼睛,我确定,他是真的喜欢我。”
竺葵点点头,暗自决定找个日子去崧山问问濮阳东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