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抱歉哦,我以为是些鸟兽,没想到误伤了你。”那少年启唇,声音有些嘶哑,想来处于变声期。
濮阳兰汐“蹭”一下站起来,却还没走得步子,就被左脚传来的痛楚生生逼住了。
“嘶——”兰汐龇着嘴,发出一阵声儿,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十足讨喜。
“哼。”既然站着那么疼索性坐着,濮阳兰汐又是“扑哒”一声坐在了地上。
“喂,看什么看,你手上有药没?”兰汐没好气地看了少年一眼。
药?少年在腰间一阵摸索,这才摸出一个小木瓶。
“我常在山中打猎,时常被野兽抓伤,这些是我自制的药,对付野兽抓伤是有效的,想来也可以用来治疗箭伤。”他道。
少年递得有些缓慢,那药被濮阳兰汐一把夺去。
她指尖嫩嫩凉凉的,擦过他的食指,他有些贪恋地抚了抚自己的指头。
濮阳兰汐正欲脱鞋撒药,却见少年依然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俏脸生红。
这古时候女孩子的脚可不是让人随便瞧的。
“你还傻愣着干啥?转过去啊!”兰汐有些无语,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少年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也是脸上微红,“刷”地转过身去,手脚有些不自然。
脱了精致的白绣鞋与袜子,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脚。
从小习武的缘故,她不像寻常大家闺秀一般裹个小脚,可这玉足却也生的比旁人小巧不少。
她的趾头也是格外可爱,一个个珠圆玉润。
那箭擦伤了她的脚踝,好一道长口子,看着就渗人。
拔去了塞药瓶的木塞,将那褐色的药粉细细撒在伤口上,辣辣凉凉的。
环顾四周没有可以作包扎伤口的布条,濮阳兰汐眼珠一转,站起身子,用一只右脚朝少年跳了过去。
少年背着身,却也是听着动静的,奈何不能转过来。
听得“撕拉——”一声,兰汐从他打满补丁的衣裳上扯下一长条。
他转过来,却见她手里拎着布条,还金鸡独立般单脚站立。她赤着足,她,她的脚确实好看。
他只觉得脸像火烧般热乎,忙又背过身道:“姑娘为何扯我衣衫?”
濮阳兰汐又重新坐回地上,细细地包扎伤口,不紧不慢地道:“你伤了我,我又没有包扎的布带,你接我一点又有何妨?”
包扎终于完成,兰汐小心翼翼地穿好鞋袜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勉强凑合!”
“我送你到溪水亭吧。”那少年道。
“为何?男女授受不亲。”她有些警惕地护住了自己。
他瞧见她这般动作,不禁觉得好笑:“这里没有山路,纵然你有一身好轻功,脚受伤了也不安全。”
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脚尖轻点,飞身而下。
濮阳兰汐自然不会像大家闺秀一般先要挣扎一番,如今在这种地方,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名誉和性命,自然性命更重要。
她微微转头,瞧见了他的侧脸,她刚刚那么生气,自然没有好好看他,如今认真看来,既有这么好看的男生。
她见过的美男子不在少数,且不说自己那些个师兄弟就生的好,她也是替师傅去过京城的,那京城四大美男之首,也是见过的,怕是也不及这少年的十分之一。
少年搂她搂得很紧,她只觉得此时自己面上定是绯红一片,心跳的速度也是骤然加快。
他不敢正眼去看她,她的身子软软的,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萦绕鼻尖,他喉咙干涩的要命,心跳一下一下的。
终于,他搂着她稳稳地落了溪水亭边上的草地上,竺葵正一脸焦急地来回渡着步子。
瞧见濮阳兰汐也是眸光一亮,飞也似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小姐,你害得竺葵担心死了!”竺葵几乎喜极而泣。
“哎,你是谁啊?”竺葵也是个心大的,这么一会儿才发现兰汐身边的他。
“呃...我...”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濮阳兰汐道:“他,他在山中打猎,伤了我也救了我,我,我们快走吧,这天色也不早了。”
她拉着竺葵,飞速朝着山路奔去,她害怕在这里再多留一秒便会被他发现脸红的秘密。
原地的少年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上似乎还留有她的余温。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叫龙霖麒。”他喃喃道,随即又勾起一抹笑,“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