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驾着马车径直闯入营坡工场。
“锦太郎在哪儿?”跳下马车,千山暮扯开喉咙便喊。
洞日明从里面迎了出来,“锦太郎到城里送货去了。”
千山暮正满肚子气没处撒时,锦太郎哼着曲子从外面进来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两人仿佛就是天生的情敌。
四目相对,怒火焚烧。
千山暮飞扑向锦太郎,揪起他用力一摔,锦太郎被重重摔到地上,嗷嗷一阵乱叫。
千山暮再次扑上去,揪起锦太郎,“你还真不如一只虫子,到处传播谣言,天天嘴上挂着女人的过去,你给我滚!”说完,千山暮又上一推,锦太郎又被跌坐于地。
“你算老几啊?”锦太郎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死活地扑向千山暮,“没大没小的,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能明白花香姐姐的苦吗?最终你不还是要娶云飘飘小姐吗?”
千山暮同样反揪着锦太郎,“我只娶梨花香,不想再见到你这种垃圾。快给我滚,我给重新找活儿干。”
“别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把别人都看扁了。你今天死定了。”锦太郎不甘示弱地朝千山暮挥起拳头。
两人一片喊打喊杀声,引出了工场内的许多伙计。大家费了好多力气,无论如何都劝不开千山暮和锦太郎两人。
“住手!”最终,还是云中居的出现使这场争斗停息下来了。
云中居步步走向千山暮,依礼道,“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没待千山暮回答,锦太郎口中嚷着‘这混蛋,叫我滚!’又要扑上去,幸得众人拽住。只听锦太郎口中还在嚷,“你是这里的管事吗?”
千山暮闻言,反身又要朝锦太郎扑去,云中居急忙摁住了他,“这样,大伙都回去继续干活吧。”
于是众人都拥着锦太郎返回工场内。
“你跟我过来一下。”云中居这才跟千山暮道。
千山暮跟着云中居移步旁边林子一僻静处。
“不知道你俩有什么矛盾,你又不是小孩子,到别人的工场打闹这像话吗?”云中居厉声责问道。
“请你开除那个锦太郎,他不不如一只害虫。”千山暮道。
“不管那人品行如何,他还是我的伙计,开不开除由我来决定。”云中居大无畏的道。
“可是,我看不惯伤害梨花香的禽兽,敢到处胡乱说我爱的人,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千山暮义正辞严说完,飞身上马车,驱车快速离去。
*
梨花香一家大小围在厅堂里吃着小食聊天,气氛无限融洽。沈芍药忽然从外面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娘,你怎么才回来?”梨花香起身相迎。
“是啊,”沈芍药显得没精打彩。
“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呢。”梨花香关切道。
“没什么,”沈芍药脚步沉重地走到莹莹身边坐下,一边将她从外面捎回来的食物搁到莹莹面前,“我们莹莹,吃松仁烧饼吗?”
“大冷天的,你还出去闲逛?”冷秋桐瞅着沈芍药就觉得怪异。
“呵,是松仁烧饼,娘,我可以吃松仁烧饼吗?”莹莹看到松仁烧饼,心已雀跃。
“吃吧。”梨花香温和的道。
沈芍药将烧饼一一取出,“要知道我们莹莹独爱松仁烧饼,奶奶学学做法就好了。”
冷秋桐一声冷笑,“得了吧,你还是先做做家务吧。”
见沈芍药光看着孩子们吃,她自己却不吃,梨花香劝道,“娘,你也吃啊。”
“算了,”沈芍药浑身没劲地站起来,“我去睡了。”
天知道,沈芍药独自在约定的茶馆等了大半天见不到郑子仁的影子,心里说不出来有多凄切,她心中无限忧虑地嘀咕着进入自己的房间,“说来不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
因后院那边有药山,郑子仁晕过去之后,为了方便治疗,应青水大夫的要求,又把他迁回了后院居住。
“怎么回事啊?青水大夫怎么还没来消息?”
自晕过去之后,十几个时辰过去了,仍等不到郑子仁醒来的消息,已是半夜,玉香盈在正院郑子仁的房里待得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这老不死的,干脆死了算了,晕过去那么多次没一次是因为我,居然都因为外面的女人。”
正在为自己打抱不平间,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美妃?”玉香盈以为是女儿进来了,便起身去开门,却见门外半个鬼影都不见。心中纳闷之时,那细碎的声音又来了。
玉香盈再细听时,方知那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便移步到窗口察看。
哪知,那窗外,藏在花草丛中的人,却是沈芍药。
那沈芍药也是三脚猫,看到玉香盈的脸孔出现在窗口,顿时便慌了神,竟然拨腿想逃。
却哪里逃得掉,玉香盈已发现了她。
“这不是沈芍药那坏女人吗?”玉香盈拨腿追去,“等等,你这坏女人,你这次死定了。鉴定结果都出来了,你还敢找上门来?”
沈芍药一听到这个,马上停下逃命的脚步,似乎忘记了害怕,“什么?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那是真的吗?”
“你拿别人的孩子忽悠我家老头,你不更清楚吗?”玉香盈也怪,事情到了这份上,她似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没想到要扑过去抓沈芍药,就这样与沈芍药对恃着。
“什么?怎么能不是老爷子的孩子?这绝对不可能!我们莹莹确实是……”
“你这个骗子,还死不承认呢?我跟你说,鉴定结果明明写着不是亲子,我家老头都为这个晕过去了,我家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什么?老爷子晕过去了吗?老爷子如今在哪里?”沈芍药此时方知郑子仁不能赴约的原因。
“你不用知道这个,你别让我再逮着你,我会把你扔进牢狱里去!听到了吗?还不快滚?”
沈芍药知道玉香盈这当儿还是放了她的,否则,她岂会逃得出玉香盈的魔掌?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沈芍药也不敢多作逗留,轻功一展,便消隐在郑廓山庄之外。
只是沈芍药回到家中自己房内,心内犹自不服,“莹莹怎么不是老爷子的孩子呢?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冤枉啊!冤枉啊!呜呜……”
三更半夜的,沈芍药的哭声显得分外凄凉,梨花香和冷秋桐听到了,忙忙的披衣趿鞋过来。
“娘,你怎么了?”梨花香扑过去挽住哭得一塌糊涂的沈芍药道。
“我冤枉啊,儿媳妇。”沈芍药哭叫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啊。”冷秋桐就是个急性子。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鉴定结果出来了,说莹莹不是老爷子的骨肉,老爷子也晕过去了。”沈芍药诉完又痛哭,“呜呜……”
“什么?”梨花香和冷秋桐皆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沈芍药哭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抹干眼泪,狠声道,“不行,我要去见上官悯,必须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娘,娘,你先别急,”梨花香急忙拦住她,“平静下来再去吧,好吗?”
“我能平静下来吗?”沈芍药泪眼瞪向梨花香,“好啊,这局势原本就是你所希望的,你高兴了吧?是不是?”
“娘,你别这样。”梨花香有冤无处诉。
“那老头都晕过去了,那上官悯肯定看他去了,他这会儿还能在家里待着吗?再说,那老头的夫人和家人肯定在那儿陪着。”冷秋桐道。
“哎哟,我的天啊!这也不让,那也不行。”沈芍药复又哭得死去活来,“孩子她娘,我要冤死了。呜呜……,老天要塌下来了。我,快,喘不过气了。呜呜……,天理何在啊,同是女人你们想想,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谁是孩子她爹?呜呜……”
看沈芍药哭得凄凉,梨花香和冷秋桐一旁亦揪心得很,却又无可奈何。
*
次日清晨,郑廓山庄,后院。
郑子仁房内,惟有郑美妃和上官悯守在尚未醒来的郑子仁床边。
青水大夫进来作了一番检查,跟郑美妃和上官悯道,“郑庄主身体已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因为一时受惊相起的暂时休克,他需要足够的休息,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哦,多谢你,青水大夫。”郑美妃款款还礼。
“那我先告退了。”青水大夫说着转身。
“好,辛苦了。”郑美妃和上官悯恭送青水大夫离去,上官悯回头跟郑美妃道,“郑庄主不出意外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要出事呢。”
“上官悯,你先去忙吧。”郑美妃不耐烦道。
“什么?”
“待我爹醒来我会派人联系你的。”郑美妃冷淡的道。
“是,知道了。”上官悯临走之时,看着躺在床上未醒的郑子仁说了句,“老庄主会很伤心的。”便转身出去。
“上官悯,”郑美妃却在这当儿叫住了他。
上官悯忙又回过身来,眼睛看向郑美妃。
“这个秘密要带进坟墓,听明白了吗?”郑美妃道。
“是,当然。少夫人请放心吧。”上官悯说完移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