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画!”梅逸情急之下想要去抓凌慕画的手臂,可是却被凌慕画巧妙的躲开,他的手指只是触碰到了凌慕画的衣袖,凌慕画嘴角诡异的勾起,重新又跪坐在丈夫与儿子身边。
“画儿,为何不带着浅浅与落儿离开?”在凌慕画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梅以枫心中便已知晓了凌慕画的心意,这是要同他与皇儿一起赴死。
“以枫,你是在怪我吗?”凌慕画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有了一丝忐忑。
“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能活,至于浅浅与落儿,”凌慕画顿了一下,眼角扫向暗格的方向,“他们会怪我狠心,可是等他们长大之后,会体谅我这个娘亲的苦衷,我们的浅浅与落儿是多么懂事聪慧的孩子。”
“画儿……”梅以枫此刻词穷,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暗格中的凌浅离心中声声的呐喊着,母后不要,母后不要,你不能丢下浅浅和弟弟,浅浅会怪你,浅浅会恨你,可是凌慕画哪里能听得到。
凌渊落小手抠着暗格的墙壁,像似要把格挡在身前的墙壁抓穿,硬生生的折断了两个指甲,指甲还连着肉,墙上已经有好几处血印,他多么想跑过去拦下母后,母后,皇兄已经去了,父皇又中了毒,难道你也不要落儿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梅逸上前要去拉开凌慕画,他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人时刻警惕着,“慕画,跟我走。”
“嗯!”就在梅逸靠近的时候,原本已经瘫软无力的梅以枫手中长剑破空滑开,那长剑虽然没有一丝内力,却是使出了梅以枫的全部力气,梅逸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梅以枫还能出剑,虽然险险躲开,可还是被剑划在了左脸上,一道血柱之后,只见梅逸左脸从额头到下颚翻开了皮肉。
“主子。”梅逸身后的黑衣人在梅以枫出剑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黑衣人护着梅逸向后退去。
“好!好!你不是要陪他嘛,那你们就一同下地狱去吧,动手!”梅逸一手捂着左眼,另一只眼睛已是满目赤红,一声令下,黑衣人步步上前。
而当他们快要靠近梅以枫和凌慕画时,却看到凌慕画身上突然燃起了蓝色的火焰,那般的诡异。
黑衣人们哪里见过蓝色的火焰,都是面面相觑的驻足不敢上前。
“以枫,画儿永远陪着你。”凌慕画把瘫软无力的梅以枫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腿上,俯身在梅以枫唇上印下一吻,当看到梅以枫眼眸中的自责和不舍时,凌慕画浅浅一笑,满目情深。
凌慕画是可以安然离开这里的,即使是进了守卫森严,高手如云的御书房,离开这里对凌慕画而言,轻而易举。
可是她来晚了,她带不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自己的儿子,在凌慕画进入御书房看到梅以枫第一眼的时候,便知梅以枫所中之毒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救,既然已经不能离开,那么凌慕画便留下来陪他们。
梅以枫安详的闭上了眼眸,这位朝臣拥护,百姓爱戴,绝世风华的一代帝王就这样仙去了。
凌慕画眼中一痛,至始至终都波澜无惊的眼眸中滑下一行清泪,蓝色的火焰只是在她的身上燃着,可是却没有燃到她的一根发丝。
凌慕画衣袖轻挥,她身上的蓝色火焰瞬间向四处散去,落在了层层的书架上,落在了窗棂,落在了这里每个人的身上。
凌慕画怀中抱着自己的夫君,一手牵起儿子的手,口中喃喃,“以枫,毓儿,我来陪你们了。”
御书房突然大火冲天,靠近凌慕画的黑衣人自燃滚地哀嚎,而梅逸和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几乎是脱的一/丝不/挂逃出去才幸免于难。
“不要,不要,救火,救火!”凌浅离的梦中又回到了那一夜,“不要,不要,为什么要丢下我和九儿,呜~呜~呜~”
睡梦中的凌浅离呜咽流泪,声声悲泣,门外的易非台轻蹙了下眉头,这也许会是这个女孩一生的噩梦吧。
“九儿!”凌浅离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终是醒了,一身的冷汗,湿了发丝,湿了衣衫。
凌浅离慌乱的扫向四周,没有弟弟的身影,可是片刻后便清醒了,是有人救了他们姐弟俩。
此时窗外已经大黑,凌浅离的床头燃着一只烛火,时而啪啪作响,凌浅离有些困难的穿好大出自己好多的袄子,衣袖比较大,穿在身上总是感觉冷风丝丝的窜进去,自己竟然睡了一整日。
床边是她那双已经破烂的鞋子,不过鞋子勉强还能穿,凌浅离想要去瞧瞧弟弟,当看到火盆旁的食盒时,心中有些惊讶,可是想想自己和弟弟还对他们有用,既然那对母子救了他们,肯定是不会饿死他们的,凌浅离拎起食盒向隔壁的客房走去。
凌渊落还没有醒,小脸通红,显然是发着烧,凌浅离放下食盒伸手探向弟弟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是有些温热,却不是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