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凌浅离总算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了,他们这一路下来,可没少遇到刺客,她知道暗中有人护着郁君尘,可依旧时刻警惕着,如今在这知县府中,想必不会有人敢轻易出手了。
管家是个有眼力劲的胖伯伯,许是识人无数,看出郁君尘气度不凡,便是给姜家少爷带来的客人分了一个小独院。
自从随郁君尘出来,凌浅离便包揽了郁君尘身边所有的事情,住的地方不用凌浅离操心,为这主仆二人准备衣物却是一件难事。
易非台倒是不怎么挑,为了掩人耳目,外面的衣服只要得体便好,可是郁君尘却是个难伺候的主。
里衣自然是要穿最好的锦缎白衣,白色本就怕脏,郁君尘又极爱干净,每日都要换新,凌浅离根本没有准备那么多白色里衣,再说他们的大多行李都是随侍卫护送的赈灾钱粮同行,路上买的锦缎里衣郁君尘说穿着不舒服,替换下来的里衣又不让易非台那粗手粗脚的洗。
凌浅离每日为郁君尘洗里衣时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碎了水盆中的白色料子,她连自己父皇母后的衣物都没有给洗过,却要给这个怪癖的爷洗里衣,心中越想越不愤,手中“噌噌噌”揉洗的用力。
“再用力就要坏了。”
凌浅离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院中洗衣,身后突然有个声音传来,凌浅离是听到脚步声的,也没被吓到,只是嘴快的回道,“坏了刚好别穿。”
说完凌浅离便后悔了,因为凌浅离迟钝的发现,那声音是郁君尘的。
“那你要我穿什么?”只听郁君尘那一如既往微冷的声音中,仿若又有几分寒气。
“呵呵,”凌浅离干笑两声,极其聪明的开口辩解道,“我是说坏了刚好换一件新的。”
这时,一直不见人影的绮罗却是换好管家准备好的棉布衣裙,款款而来。
知县府上丫头的棉布衣裙自然比不得宫中婢女的绸衣纱裙,可也是上好的棉布衣料,穿着虽然热了些,可是被绮罗这般俏丽的丫头一穿,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凌妹妹还小,许是在公子身边没有干过重活,绮罗在家中时常为爹爹洗衣煲汤,还是让绮罗来洗吧。”绮罗上前并没有直接接手,而是聪明的在征求郁君尘的意见。
凌浅离有些错愕的看向一步之外俯视自己的绮罗,她在宫中这大半年中,见过的明争暗斗不少,可是与她有关的却是极少,绮罗这是在说自己娇气,夸她贤惠孝顺喽?!
“啪”的一声,凌浅离扔下手中郁君尘的里衣,“噌”的起身,“平日里为你爹爹洗衣煲汤,大难将至却是抛下年迈的爹娘不管,你还真是孝顺的紧啊。”
凌浅离从来不是一个被人欺负不回手的主,更何况眼前是她很不喜的那种自私之人。
凌浅离的一句话,绮罗的俏脸瞬间惨白,“我只是想为救命恩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凌妹妹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绮罗如今跟着少爷这般好的主子,想必爹娘也会安心。”
听听吧,这嘴多巧,凌浅离学着郁君尘平日的样子斜了眼被巴结的主子,只是由于身高问题,这一眼,倒像是在斜瞪郁君尘。
听到院中动静的易非台也走了过来,郁君尘与易非台一左一右的在凌浅离身侧,此时的站位,到像似凌浅离有主子撑腰,在于绮罗对峙。
郁君尘仿若没有看到凌浅离的那一眼瞪视,只是静静的看着被凌浅离扔回水盆的里衣,这丫头今日生气,原来是气这个,旁人的闲事也能把她气成这样,不过她这般撒泼的样子极少见到,还挺可爱。
“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可没有,我只有哥哥弟弟,对吧,非台哥哥。”说着,凌浅离便用她那湿湿的小手挽住了一旁易非台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