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燕三一脸惊愕的看着那柄穿透自己右肩透体而出的血色长剑,如果不是那瞬间传入脑中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这一切都发生了,不然他甚至会以为这是幻觉。
一剑出,让原本跃跃欲试的众人瞬间变的安静,唯有伊泽觉得这理所当然,坐在汤臣身边的男子微微惊愕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这样才对嘛,这样的人才有资格。
燕三败了。仅仅一剑,他就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差距,如果这一剑瞄准的是他的丹田,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死了。
燕三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下擂台,太虚观的长辈并没有去安慰他,在场的所有到场的年轻一辈都是修炼不足百年的存在,当然,除了伊泽这个怪胎。如果这点小打击就撑不住了,又如何成大器?
万剑宗的人上了。
有了燕三这个前车之鉴,他眼神无比的专注与慎重,特别是刚刚那一剑,他根本没有把握接下。
“万剑宗,赵未寒。”
他有样学样地拱了拱手。
赵未寒祭出宝剑,身上的仙力还是告诉运转,仙识也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完全不敢主动出击。
“他已经败了。”坐在汤臣身边的青年不屑地笑了笑,面对对手,连主动出剑的勇气都没有,那如何更进一步?
也许是为了赞同他的话,台上剑光一闪,赵未寒一脸煞白地看着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仙力将肉身上的伤势修补好,赵未寒一脸灰败地走下了擂台。
无论是太虚观还是万剑宗,都败在了一剑之下。
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是天仙境界,却连他一个肉仙中期的一剑都接不住,实在是太伤人了。
第三位上台的人引得他脸上愣了愣。
“百花宗,花想容。”声音清丽悦耳,一身素白的长裙,只是脸上那一层面纱挡住了她的相貌。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些许熟悉的气息,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气息让他觉得无比的熟悉。
礼毕。他没有主动动手,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生起了一股冲动,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先动手才行。
她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朵不知名的花,紧接着,以她为中心,瞬间将真个擂台都变成了花海。
“起。”她手中的花轻轻一点,原本娇艳的红色花瓣全部飘散,仅留下一根长长的花茎。随着她手中花朵的凋谢,地上的花也开始了。
他在这一刻瞬间被花瓣包裹在内,没有一点视线。
“花葬。”淡然而清丽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些包裹在他周身的花瓣瞬间收缩,如同一件由花瓣组成的套装。
“又是这手花葬,我记得当年我差点就败在了这一招上,看起来没有半点杀伤力的花瓣居然那么可怕。”高曜坐在椅子上慵懒地喝着酒,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唯有那双几乎被肥肉遮掩的小眼睛中不断射出精光。
“究竟在哪见过呢?”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周身花瓣的威胁,而是呢喃了一句。
花想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的迟疑,拿着花茎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了一个拳。
原本包裹在他周身的花瓣瞬间一紧。
成了!
可是正当她有些欣喜的时候,面色忽然改变,甚至那露出的双眼中出现了些许焦急与诧异。
收缩的花瓣开始一片片离开他的身躯,然而她却无可奈何。她失去了对这些花瓣的控制。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百花宗秘术创造出来的花啊,完全由自己的仙力构成,为什么现在居然会失控?!
所有的花瓣全部离开了他的身躯,同时也露出了里面的他。
此时的他手中的剑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奇怪的手势。
看到这个手势,无论是花想容还是百花宗的前辈双目中都射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光芒。
这,难道是?!
“万剑归宗。”他的手抖了抖,此时无论是场上的花瓣还是那些失去了花瓣的花茎全部投射向了花想容,每一朵花瓣,每一根花茎上都带着浓郁的剑气。
“散。”花想容的手轻轻一挥,所有的花瓣花茎全部消失。
“你为什么会我百花谷的秘法!”花想容停下了手,用一种错愕与愤怒交织的声音质问道。
在场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他那一手反制花想容的法术。
他看着那些消失的花瓣与花茎,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听到花想容的声音,他无辜地说道:“这是你百花谷的法术吗?可是我感觉到我的记忆里面一直有啊……”
“算了,待会会让你说实话的。”花想容轻哼一声,明显是不信他的说辞。
这一次,她没有再铺开满场的花,而是在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根长长的枝条。
“嗯?云念裳,你们宗门挺看重这个小姑娘的啊,居然连这无根剑柳都传给她了。”苟皮坐在百花宗的位置边上,看到这里,忍不住出言了。
被他问话的蓝衣女子隔着面纱,轻笑了一声,声音婉转动听,说道:“那当然,容容可是我们百花谷这近千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了,如今升入仙界才修炼不足三十年已经天仙中期,这无相剑柳可是自动认主,我们都拦不住啊。”
无相剑柳,仙界十仙剑之一,也是十大仙剑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它形如柳枝,却千变万化,看似脆弱,当年却与无尘剑斗了一个旗鼓相当,最重要的是,能够使用它的只有百花宗的女子,而且它的主人永远都只会是百花宗最有天赋的存在。
高曜原本懒洋洋的身子已经坐直了,原本他以为只有仙宫和那个明显凑数的伊泽是这个小师弟最大的对手,没想到这个百花宗今年居然来了这么一位大有来头的弟子,实在是想不到啊。
二人这一次算是短兵相接了,略带血色的剑与无相剑柳相撞了,只是这一接触,他就发现了有些不对。
他根本没有感受到对手的力道,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这一剑有些深陷泥潭!
无相剑柳直接缠绕住了他手中的剑,她的手再度捏动法诀,无相剑柳直接将他的剑破碎了!
很强!这一回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势力,比起前两位,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身形爆退,朝着一旁的高曜喊道:“师兄,酒!”
高曜愣了愣,还是把自己的无尽酒壶注入了一些仙力,丢了过去。
小师弟不是修行的酒道,无尽酒壶的力量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酒壶罢了,他要酒有什么用?
接住无尽酒壶,他咧开嘴笑了。
花想容看着无尽酒壶,面色变的有些凝重,尽管心里在再怎么觉得眼前这个肉仙中期的小子多弱,但是想到李太白,想到酒仙域的无尽酒壶,她就下意识觉得他要出全力了。
只见他打开酒壶,无数的酒倒入口中。
“难道这是酒神躯?”突然开始有人猜测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他。
“嗝~”片刻之后,大约几斤酒下肚,他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酒嗝,把酒壶丢回给了高曜。
“噗……”苟皮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小师弟,真有意思。
“好了,现在我舒服多了。”他的眼睛再度泛红,手中血剑再度凝聚,一股浓烈的杀意瞬间席卷了整个擂台,就连在四周观战的众人都有一股来自心底的寒意遍布全身。
这股杀气,比起之前更加浓郁了!尽管修真一途手中难免沾上杀孽,但是向他一样浓郁的杀气,少说也要杀个几万人吧?
连没有站在擂台上的众人都感到了寒意,更别说在台上的花想容了,此时的她脸色有些泛白,弱不是无相剑柳发出一阵淡淡的绿光将她保护在内,只怕她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杀!”他大喝一声,原本还只是散乱的包裹着擂台的杀气瞬间凝聚为一股利剑直指花想容,而他的剑此时也到了她的面前,直直地刺下。
无相剑柳再度缠上了血剑,只是这一次,血剑没有崩溃。
花想容的脑中一片空白,浓郁的杀气直接让她失去了片刻的意识,以至于连无相剑柳都无法操控了。
血色的剑挣脱了无相剑柳,一剑直取她的脖颈。
高曜的脸上带着微微错愕,似乎已经看到了花想容的头颅飞起,一个少女就这么要经历一次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可是令众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血色的剑就这么架在了她的脖颈上,没有过多的动作。他笑着盯着花想容,然后剑尖轻挑,那块面纱就这么脱落了。
“真不愧是我的小师弟……”高曜看到这一幕,一口酒喷了出来。
苟皮的面色有些尴尬:“那个,念裳啊,我小师弟不知道你们百花宗面纱的意义……”
“就和当初的你一样吗?”云念裳隔着面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