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客厅被毁得面目全非，”她轻叹一声，“我对爸爸、妈妈、哥哥实在有太多的歉意。”
“晚上我去道歉，”刘春开冲动地说：“事情因我而起，我要去你家失火——”
“你暂时还是不要去的为好，我的父亲比较固执不比我母亲，我怕——不谅解。”
她母亲正像父亲说她一样的“慈母多败儿”本来观念就不同的。
一想到父亲至今还在为她的解除“对米换豆”的婚约而耿耿于怀的，可现在她又放断杨琦的“脚后跟”与眼前这有纸约之夫的刘春开搞得火热，不会把他气死才怪呢！
俗话说“知彼知已才能百战百胜的”，她现在能做的是拖延时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止痛药。
他想一想点了点头。以前他从不接受别人的意见，以前他总是独断独行，他实在完全变了：爱情的力量吧！唉，爱情的力量。
“刚才，我又告诉郑糨，我要求和他的女儿——郑一敏离婚。”刘春开正式道。
“他怎么说？”刁娅娅问。
“他什么也没说，”刘春开摇头，“总得他女儿答应才行，那么大的女儿，父亲又能说什么？”
“一敏——以前也这样？”刁娅娅终于问到她心里疑惑处。
“不，没结婚之前很好，后来才变，”刘春开思索着，“或者不是后来变，是她以前掩饰得好。”
刘春开全方位地分析着。
“一敏——也许不是那样的人，她冲动而不计后果，明知做错了，心中很痛苦，她也不理。”刁娅娅说，“等她平静下来就好了。”
“问题是她根本不能平静，她像一座活火山，随时随地都会爆发。”刘春开恨恨地说。
“刚才——我的确很生气、很激动，”刁娅娅想一想说，“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同归于尽的念头。”
对！的确有“同归于尽的念头”的，特别她那么做涉及到她父母亲的安宁——她自己粉身碎骨倒不怕的，可她那样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千万不要，这太可怕了，”刘春开正式说，“我们要共同承担，你不能扔下我。”
“我会吗？”刁娅娅无奈地笑。
他看一看桌上的材料，用手一把推开。
“我完全无心工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刘春开烦恼的。
“冷静，”刁娅娅思索着，“我想了很久，除了冷静之外，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冷静不下来，我就快要爆炸了。”刘春开说，很无助和无奈的样子。
“这个样子我们还怎能奋斗呢？”刁娅娅摇摇头，“刘春开，一定要冷静，否则——会很糟的。”
“我——努力。”刘春开叹息，“她大概不会再来了吧？”
“我离开警局时，她还在哪儿，听说要她签保，”刁娅娅说，“这种情况下她大概不会来。”
“那么你不必出外勤了，”他凝视着刁娅娅：“看你的坐位空着，我心慌。”
“我只是去工作，有什么好心慌的？”刁娅娅被他的稚气和单纯引笑了。
“不知道，我就是心慌，”刘春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患得患失的就怕失去你。”
“我不会离开你的，请相信我。”刁娅娅郑重说，“就算她一辈子不放过你，我也等一辈子。”
“刁娅娅——”刘春开眼眶红了，没有弄错吧？他这样强硬的男人会眼眶红？
“我——去师姊那儿，有事叫我。”刁娅娅匆忙站了起来，她不能也不忍心刘春开的这种表情，刘春开——该是男子汉。
刁娅娅走出办公室，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刘春开为了她竟——
“刁娅娅，怎么啦？”后面传来的是温柔有教养的声音——是唐鸭。
“唐——唐鸭。”刁娅娅抹着泪水，唐鸭当然看得到，她不介意，唐鸭不是刘春开。她大可不必介意的，在他的面前她不必隐瞒自己对刘春开的感情，唐鸭已熟知了她的故事，她的一切——
“怎么了？”唐鸭是温厚的、可靠的，“站在走廊不大好，去我那儿，嗯？只有我一个人当班。”
刁娅娅点点头，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唐鸭是了解的，有个人可以倾诉一下，心里会舒服好多。
特别现在这个时候整个电讯室真的只有唐鸭一个人，实在是很好的避难所，刁娅娅吸吸鼻子，叹了一口气。
“很不开心，是不是？”唐鸭了解的微笑，“不过，事情总是会过去的。”
“昨天发生的事，你知道了，是吧？”刁娅娅问。
唐鸭只是点头，不说话。
“你把事情弄大，弄复杂了，知道吗？”
“知道，可我没办法，她逼的。”刁娅娅口里所说的她当然是指一敏无疑了。
“本来你要对付的是她，或者有一点点施你父母的压力……可现在不同了，你想过吗？”唐鸭理智地分析。
“没有。”刁娅娅呆怔了一下，她那么做自是欠思考的可不那么做能怎么样？任一敏继续打烂东西下来或是下来她更嚣张还要打人看她那劲势——她真的不任由她再打烂东西下去甚至打人？也不能与她这么个像骂街般的人对阵，报警只是一个办法，不然要她怎想啊？她能理智吗就当时命场景——
“事情闹开，你必须面对舆论压力，面对大多数人传统的眼光，还有许多亲戚朋友，许多与你不相干的人，”唐鸭慢慢说，“甚至——你要面对法律。”
“法律——为什么？”刁娅娅叫起来，什么法律不法律？“我没有犯法。”
“是，某些方面可以这么讲，但——她若告你妨碍家庭呢？破坏婚姻呢？”唐鸭冷静分析说。
“我没有！”刁娅娅昂起头来，“我真的没有。”
一开始她就没想到要破坏他们，破坏他们那纸约婚姻真的想也不曾想过的。
“我相信你，可是我提醒你，”唐鸭正式道，“当有一天你要面对这一切时，你能承担得了吗？”
唐鸭他这么做是想以个朋友的身份给她打预防针的，别真到那地步自己受不了的。
刁娅娅怔怔地听着、想着，她实在没有考虑那么多，她不知道，当有一天她必须面对这一切时，她能承担得了吗？
“你要有心里准备，”唐鸭坦率地说，“否则——你不要把你和刘春开的关系弄得更复杂——我是指亲密。”
刁娅娅点点头，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刁娅娅和刘春开维护单纯、清白的爱情。
“我们——没有什么路可走吗？”她问，问得无奈和无助的，就像落水的人抓到根稻草一样，“你是旁观者，你会比较清楚。”
“我看不出有路可走，至少在目前。”唐鸭说，“就算你们出国，到天涯海角她也能追上去。”
是不？据说一敏还是个游玩的高手——到过世界许多地方，还有——以她父亲的财力和物力，可找一个人追踪她还不易如反掌？虽然她的父亲不大赞同女儿的观点。可不赞成她观点她也大可找个人跟踪她呀！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可稍用得不当有时也会成为祸害。
“是，我相信她说得到做得到。”刁娅娅叹息。
唐鸭考虑了一下，忽然说，“你知道吗？这件事给我的感觉很荒谬的，也许我在外国住了多年，那边的人对夫妻关系开放得多，我没有见过这种近乎——恶毒的做法。”
“恶毒的做法？”刁娅娅问。不知唐鸭指的那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