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掬手一挥,围在我身旁守卫瞬间被抛出老远,再一挥囚车轰然破碎,四散而去。
随后瑶华、云弟也赶来为我开路,我狠声道:“我如何要你们来救!!滚,滚回去!!”说完泪水便不由自主流下来。
云弟护着我哀声说道:“早在大公子去世那时,王上便病倒了!如今内庭被如夫人以及庶公爵宛少等乱党把持,王上危极!如今只有你是正统继承人,只有你有资格发兵救王上!”
云弟说罢,举众哗然,大家喊道:“如夫人背叛王上!如夫人判国!!”白芷挥手一抓,将我带上空中,飞翔而去。
众人跪地摆道:“神佑我大周,公子留阳天命所归!!”
我娘本是正夫人,无奈身体病弱,生我的时候落下病体,后又勉力生下妹妹,没多久便病死了,妹妹不过总角之年便病死。后来的如夫人被扶正,大哥才成了继承人。这样的越俎代庖本来就惹来颇多非议,再加上如夫人一人独大,大哥横行无忌,得罪了不少亲贵。
后来,越来越多地大卿司马追随我,不久我便掌握了周国绝大部分侯爵大臣的支持,率军挥师入宫,逮捕如夫人及其同党,救下父王。
我最终没有处死如夫人,而是将她关进了冷清无人的北苑。父王一生深爱如夫人,子嗣不丰,仅四子一女,偏妹妹又早逝。如今痛失长子爱人,又遭逢背叛,心力交瘁,骤然而逝。
我临危受命,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瑶华前来逗我开心,我也只是勉力笑笑。经此一役,白芷虽然对云弟依然冷淡,但却不敌视了。只是每次见到云弟同瑶华玩耍,便见她愈加冷清,我心也冷清下去。
那夜我真的急疯了,云弟领命去处理牡国士兵边境扰民之事,不料却中了敌人埋伏,云弟被逼往西北的大漠,生死未卜。白芷听闻便飞身而去,瑶华为了不让我忧心,却留了下来。打发出去的探子无一不是有去无回,周国竟再无一人愿领命去寻!
半月以后,传闻敌将身首异处粮草被毁,我趁此机会调兵猛攻,将牡国大军赶回老家。硝烟刚止,他们终于回来,对,是云弟和白芷二人执手而归!我忍着心中巨痛含笑地拥抱云弟,为他凯旋归来举行了的宴会。
那天我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醒来时,却见瑶华躺在我的身旁。她柔软的靠在我的怀里,说她愿意。为了她的清白,我许她为妻。
从此我便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我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我总是下意识地想在瑶华身上找到她的影子。瑶华仍是这样真纯,直爽,但却上上下下没有一点与她想象!对啊,她们都是如此独一无二......我因而终日惶惶不安。就这样时光流逝,周国742年冬,发生了一件大事。
周国男子向来16岁弱冠便娶妻,云弟又何尝不是?他向来为人不羁,对家中内眷斗争从来不在意。
那时,云弟因白芷而冷落了她的原配夫人,她便模仿云弟的笔迹,派人送了一封绝情信给白芷,又故意在她面前整理云弟的内衫、褻裤。她本就敏感冷淡,又不愿去当面问个清楚。那天燕将军凯旋,我在宴会中喝了些酒,云弟因在负责新宫殿的修建而到郊外督工,我迷糊中便去了从前的侯府,坐在卧石上怀想过去。
她就这样静悄悄地立在那里,眼泪迷蒙,我心有不忍便上前安慰。她将信给我看,我深知云弟的笔迹是她人伪造,但我怕若是我说了,她便会立即离去,我竟然默认了!
心中只想着等一下再等一下,我定会和盘托出,我见她如此悲戚,忍不住便同她说道:“这世上不论谁离弃你,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顿时被我触动,她话本就不多,对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她此时只当云弟负她。她极自然的靠在我的肩上,我们就这样在院中依偎着睡了一夜。醒来时,却发现瑶华携着云弟而来。云弟脸上虽深深地失望和落寞,他仍伸手去牵她,怎奈白芷因昨夜的信仍闷在心中,直直避开了他。
我想开口,但却嘴巴却如粘住了一般,如何也开不了口。云弟向来与我亲厚,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瑶华想来也非常难过,但我一心系在白芷身上,全然拿不出一点力气去留住她,向她解释。
瑶华一把拉过云弟的走,狠狠地看了我们一眼,便离去。白芷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脸色苍白,她反手关上房门一个人在房中修炼。我不放心她,足足守了她大半个月。
直到第七天她的房间里忽然间一声巨响,白芷凄厉长啸!
我连忙冲进去死死抱住她,却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非常骇人。我这才猛然发现她的肚子已微微隆起,我大惊失色,赶紧叫人前来医治。
云弟、瑶华闻讯而来,瑶华心里虽然恨我无情,却仍然关心白芷。见我悉心照料,难免心中不喜,但我一心只牵挂白芷的病况,无心去伪装些什么。云弟想来还在意几天前的事情,忌惮君臣之礼,故也避得远远地。
瑶华知他心中难受,也或许是故意做给我看,便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这时白芷醒来,云弟与瑶华前来,白芷却好似疯魔一般突然发狂,伸手便打像他们二人。云弟下意识地将瑶华挡在后面,白芷一抖便晕了过去。
一旁的青璃情急之下发出一针,此一针正好刺入她的人中穴。
我连忙问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青璃是我少年时候游历周国时结识的朋友,因缘际会我有恩与他,恩怨分明的他甘愿同我回家照顾我的身体,他的医术更胜于宫中大夫。曾有宫医说病体难医,活不过弱冠,但如今我已二十,仍然健康。
青璃回道:“因情绪激动,血脉堵塞,导致气血逆流,走火入魔。再加上她如今……”
“如今如何!?”
“……她如今有身孕在身,更易动怒,万不可再动气妄为,否则对胎儿无益……”青璃叹口气道。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入我心里,我顿时哑口无言。我不敢去看云弟,不敢去看他听闻此喜讯的喜悦。只听得他几乎是跌跪在地上,俯首道:“恭喜王上喜得,子嗣!”
瑶华却早哭得如泪人一般转身离去,我无力去追,也无力去想云弟为何这样做。我将白芷抱到床上,轻轻地将她眼角的余泪擦掉。有些东西,好像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