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起来充满了鼓励的话,让景恬心里很是忐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利先生,之前我不清楚您的身份,现在知道了,我不敢造次。”
利凡盛见景恬变得拘谨,微微蹙眉:“身份这个东西只是外在的一个符号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景恬再扫了他一眼,对于段位极高的利凡盛,她自认不是对手,而且对方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善意让她心头警铃大作。
“算了,您贵人事多,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您还是没有其他什么事要跟我说,那我就先走了。”
利凡盛见景恬有了回避的意思,他沉默着站了起来。
从窗外流血而出的阳光在他身上溅开,酝离出一片金晕,淡化了他的五官,遮掩了他的锐芒。
景恬见对方气质反常,有意拉开距离后退。
但是没退几步,就被加快步伐的利凡盛先一步压住了后退的趋势。
看着立在眼前的人影,她不敢直视,只能将目光停在对方的第二颗纽扣上,尽量稳住声音:“利先生,您还有事吗?”
利凡盛见景恬对自己竟产生了惧意,双手插在裤袋里,慵懒的问道:“景小姐,你为什么会怕我?”
景恬不愿承认,反问道:“利先生怎么会那么想?您是客户,我不是怕您,而是尊重您,所以也请您尊重我。”
利凡盛见景恬要********,开门见山的问道:“景助理,我知道你很在意莫老的事,难道你真的不想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景恬的心事被他说中,气息有些乱,加之两人靠得太久,她觉得有些压抑,立刻后退了一步,再度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利先生,这件事我的确想知道,但是莫老如今被拘押了,警察也介入进来了。我相信莫老是无辜的,肯定能安全出来。”
“呵呵呵……”利凡盛听闻她的话压不住嘲讽,轻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乐观得很天真呢。”
景恬觉得气氛很不好,不想跟利凡盛单独相处下去,不顾他的意见,快步走到了门口,背着身对利凡盛说道:“利先生,很抱歉,下午我还有事要做,就不跟你聊了。如果您下次真有事,再来找我吧。”
利凡盛见景恬欲夺门而出,也不着急,默默的笑了一阵后才悠悠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我做一场画展解说的。”
景恬已经跨出了一步的身形蓦地一顿,继而疑惑的回头看他:“画展解说?”
利凡盛见她站住了,没有再靠近她,站在原地继续回答:“对,我在邻市有一场私人画展,来参展的都是我的一些朋友,他们对画有些了解但却了解不多。我想景助理在莫拉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而且之前也一直在从事跟画有关的工作,我想你应该对画很了解,所以我想让你帮我这个忙。”
景恬听完后很迟疑:“为什么要找我?”
利凡盛偏着头看她:“其实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我收藏的画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而且参展的人都是一些颇有身份的人,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想你也会收获不菲的。”
景恬拧眉,收获不菲?
是认识一些人,还是能更了解那些画?
“利先生,我想我不……”
话还没说完,利凡盛转过了身,朝之前坐着的沙发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截断了她的话。
“景小姐,其实我手里还有一些东西暂时不能见光,如果你能跟我去,或许能对莫老的事情有帮助。”
景恬一听,立刻愣住了,对莫老有帮助的,且暂时不能见光的东西。
难不成他手里还有新的证据?
想着,她立刻收回了腿,走到了门内,并重新关上了门。
“利先生,您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利凡盛见景恬上钩,冷淡的嘴角柔和的勾着,道:“在我赠画给那位元老之前拍到了一些视频,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我想景小姐应该有兴趣。”
景恬不再迟疑:“好,我答应你。”
如果能够拿到新的证据,或许莫老真的能全身而退。
利凡盛见景恬答应了,笑得眉梢都扬起了:“好,明天我派车到这里来接你,早上九点。”
“好。”景恬点头:“那要去多久?”
“当天返回。”
“可以。”
话别了利凡盛后,景恬回了办公室。她立刻来到了张先生的办公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请稍等。”张先生好像在接电话,匆忙中抽声音来回应。
“好的。”景恬便站在了门口。等了几分钟后,里面传来了允可声。
她推门进去,张先生见到来人是景恬,疑惑地看着她:“景助理,怎么了?”
景恬将门关上,走到他办公桌前,回答道:“刚刚我见了利凡盛,他要我帮他一个忙。”
张先生听闻她的话,不禁瞪了眼,随后警觉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他要在邻市开一个私人画展,邀请我去做画展解说,当天就能来回。还说关于莫老的事他能给我新的证据,或许能帮得上莫老。”
“什么?”张先生听闻这句话,忍不住站了起来:“他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景恬没有说之前利凡盛暗示她的话,点了点头。
张先生很震惊,在办公桌后踱步。半晌后,才问道:“你觉得他的话能信吗?”
景恬微微蹙眉:“不好说,但是宁可信其有,再说了他跟我之间没有私怨,就算我跟他去也不是有什么事。不过有希望,我们还是不应该放弃。”
张先生见景恬一心要救莫老,心里很感动,可是他又怕景天会出意外。
毕竟她的身份在这里,他不敢擅自决定。
“景助理,你要去我不反对,但是我认为你应该跟沈总商量一下,毕竟对方是利凡盛。”
景恬思考了一下,点头:“好,我晚上会跟他说的。”
“嗯,那你万事小心,如果可以不要断了联系。”张先生无法信任利凡盛,但是眼下他们也拿不出新的证据,再拖下去开庭之日必然就是莫老被判刑之时,一切就来不及了。
下班后,本来想着要跟沈维霆商量这件事的,但是沈维霆那边的新产品出了点问题,可能会耽误不少时间就让杨柳安排了人开车先送她回去。
回到家里的景恬吃了饭没事做,有些无聊。正打算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简讯。
“景小姐,明天可能会送到的名画资料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烦请你先看一下,辛苦了。”
景恬见发信人是利凡盛,便回了一个好字,随后便去书房下载资料。
因为利凡盛说的是私人画展,她一直以为最多不过几幅画,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的私藏竟然有二十多幅,那么多画姑且不算价格,就说要展览,那也得一个中型的画廊才能承接。
一旦是中型画廊,里面必然有更专业的解说人员,对方为什么一定要选她?
而且,就算手里有关乎莫老的证据,也不一定非得给她才是适得其所啊?
对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想了半天,景恬也猜不到对方的心思,算了,且走且看,反正明天一切灵活发挥。
夜风习习,清风送爽。在A市另一边,独自在家的景意也吃了饭,一边打开电视听着新闻,一边打开了外面的灯,自己亲手浇灌着屋外的小花园。
正做得惬意时,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他放下水管,将水龙头关了,才往屋内走。
走的时候还在想,这个时候打电话,应该是自己的女儿景恬。
想着,他坐在沙发边接起了电话:“喂……”
“喂,是阿意吗?”
景意口中的恬恬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那头传来的颤抖且小心的声音震住。
一下子,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迟迟发不出声。
那头的人没听到回应,着急的又问了一句:“阿意,是你吗?”
景意这才回神,堵在喉咙的东西这才哽了下去。然后他的嘴角微微颤抖,抖了好一会儿才接话:“是……是我,你是……是……可冉?”
那头的人在景意拖长的声音中,发出了一声哭腔。在对方真的叫出她的名字后,她难以自已捂着嘴低低的抽泣了起来。一面哭,一边还回答:“是我,是我。”
景意听闻那道声音愈发清晰,就是莫可冉的声音,当即激动的问:“可冉,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莫可冉听着景意的问话,苦从心中来,眼泪更是掉不停:“对不起,阿意,我对不起你。”
景意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现在联系我,是不是要回来了?”
莫可冉努力忍住自己的哭泣,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恬恬现在怎么样?和沈维霆的感情怎么样?他们都好吗?”
“好,好的,他们都好的。恬恬很想你,她也在到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