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往事记忆邪夜轩
江府前廳後面便是廂房，有東廂西廂等，有一個庭院前是空出來的地方，作為大會的賽場和擂臺，十分寬敞，可以容納幾百人，同樣，另一旁則是相同形式的花園.我們繞過花園，來到了前廳.廳里已差不多被人坐滿，唯獨空了幾個位子出來，應該是留給我們的。
當我們出現在門口時，全部的人都盯著我們，臉上有驚訝，害怕以及一些無知的高傲。
武當派掌門，太極大師走過來，後面跟著肖一樹和肖一文。太極大師帶著笑，說：“幾位，這邊坐。”他帶我們走到空位，然後拉過寒麟問：“你叫什麽名字？”
寒麟乖巧的回答：“歐陽寒麟。”
“歐陽寒麟？呵呵，不錯.”太極大師和藹的對寒麟笑，然後又對我們說：“坐下吧！邪公子，歐陽姑娘，還有這位雲兒姑娘！”
廳里的人聽過我們的對話，又開始吵鬧起來，我不時接到挑釁的眼神。不管是各門派，還是獨自的武林之人，都帶有一種刻意，也有一種奇異的暗流氣息，表面是談笑，可都明白，一轉眼，可能就是敵人。
“太極大師也想做武林盟主嗎？”坐下后，寒麟與雲兒，肖一樹和肖一文聊著天，嘴裡塞滿了食物。我直接問前面這位老人，白色的鬍鬚布滿了下巴，那雙帶著智慧的眼睛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人猜到他的想法，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太極大師“哈哈”的大笑幾下，看著我說：“歐陽姑娘莫非想做？”
我同樣也笑，眼神卻冰冷的從他臉上尋找一絲情緒，回答道：“來湊湊熱鬧，大師你呢？”我把話鋒一轉，又問他。
“哈哈！歐陽姑娘如此，我亦如此。武林大會是給晚輩鍛煉的機會，我只不過是看看，武林又會出什麽奇才！”太極大師笑道，弄得白白的鬍子一顫一顫的，眼睛也因笑容而眯了起來，臉上的皺紋同樣擠了出來。
“那大師帶的，可是他們兩個？”邪夜軒看著肖一樹和肖一文。大師還是笑瞇瞇的樣子，看徒弟的眼光就如同父子一樣慈愛，那是鼓勵和欣賞.我看到雲兒對他們笑得甚為燦爛，肖一樹和肖一文兩人的眼神和他們的情愫，還有大師的鍛煉，讓我為雲兒感到不安，那種不安告訴我，是危機.“大師，時機未到吧？”我盯著他的眼睛，不著痕跡的對他說.“不。時機剛好。”太極大師這次的目光是肖一樹。
我也看著他，只能說一句：“有緣是否有份，要看你自己了。”
“姑娘在擔心什麽？”太極大師問我，一幅明了的樣子，我搖頭：“既然是大師的主意，聽天由命吧！”只怕到時候……
“碰！奶奶的！你他媽的找死！”一聲怒吼在前廳響起，只見一個男人滿臉的憤怒，對著一個女人大叫，那個女人拿著鞭子在手裡晃了晃，挑釁的看著男人，嬌笑道：“呦，許少俠怎么生氣了？姑奶奶我也只是隨便說一說，你怎么就沉不住氣啊？”
她說完，眼裡是暴風雨的前奏。
果然，我和邪夜軒都猜得沒錯，這場宴不是普通的一起吃飯，而是大家的試探，如果沉不住氣，就是獨角，輕易地被鏟除，眼前的兩個人，就是鴻門宴的第一場好戲！
“麟兒！看好了，這場戲可以讓你知道什麽是江湖，知道嗎？”我對寒麟說，看著他有些狡猾的表情，就像找到玩具一樣，眼睛緊緊盯著這場戲，看他們怎么唱下去，怎么在戲臺上喘息，最後定是兩敗俱傷。
我從寒麟身上看到，數年後，江湖上他怎樣稱霸武林的影子。
“是，娘，麟兒知道。”寒麟乖巧的說，接著我們兩個將目光移到了那兩個人身上。
女人甩著鞭子打在桌子上，囂張的看著男人，好想要把它吃了一樣，嘴邊還有一絲嘲弄的笑意。
男人生氣的握住劍，兩眼發紅.時間就像慢慢的散步一樣，所有人都看著他們，有的得意，有的嘲諷，有的不屑，有的面無表情，像與他們無關一樣，等待兩隻困獸的廝殺，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太極大師閒情的坐著，沒有什麽奇怪的反應，我感覺他有些可怕。
開始了，男人和女人打了起來，誰也不讓誰，都想至對方于死地，散發著殺氣，有些人也躍躍欲試。
男人先把劍刺向她，然後用輕功飛躍起身到了女人後面，女人猛地轉身會出鞭子就打在他身上，劃出一條血痕，也疼的男人齜牙咧嘴，男人發怒的連接不斷的使出招數，女人也開始支撐不住，她的鞭子纏住男人，男人翻轉著劍，“碰”的一聲，女人手中的鞭子繃斷了，女人的臉色慢慢變白，額頭冒出了汗珠，剛開始的囂張已經不再，現在她緊張的抓過椅子來擋住男人的攻擊，快速的在他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腳，也剛好踹到傷口上，男人疼痛的忍下，依舊握著劍繼續下去……
無趣的比試。
唯一讓我興奮的是，他們身上都沾染著鮮血，發出腥味，刺激我的殺念，手中的幽蘭在微微發抖。
“啊！”在最後一聲慘叫中，女人的胸口插上了一把劍，醒目的倒下，男人在快奄奄一息的死掉，他仍舊努力的撐著桌子，得意的笑，鮮血流滿一地，女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哈，這似乎在嘲笑她自找死路。
少林寺方丈合手，假意慈悲的念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男人捂住傷口，準備在同伴的攙扶中離開，卻被我叫住：“既然人死，仇報了，就這樣離開？”全部人的目光都已到我這裡，男人和同伴停了下來，看著我。我慵懶的瞇著眼，指著死去的女人說：“把她拖走，或者把她帶去喂狗，要么把她棄體荒野，只要把她帶出去就行！”
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冷酷的“哼”了聲，然後和邪夜軒一起坐下陪寒麟吃東西，等著男人的反應。
“姑娘何意？”男人的朋友扶好他，瞪着我问，就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少林寺的方丈走出来主持正义，他双手奉合，慈悲的看着男人，又对这我说：“阿弥陀佛，姑娘，这位少侠已经受了重伤，你为何还要刁难他呢？”
一声声话念的我心烦，我轻笑一声，冷酷的对他说：“滚！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来说，只要你们把这个女人拖出去，其他的我不会管，还是，你们想这里在死几个人？我到不在意，但是你说的一口慈悲正义，哼，他受伤与我无关，是他自找的，既然少林方正你这么慈悲为怀，不如你帮他把这个女人拖出去？”
其他的人惊嘘一声，少林寺方丈脸涨的通红，他的手抖动的指着我说：“姑娘，你！说话怎这般毒辣！”
我撇过头，好笑的看着男人的朋友，他忍不住拔出剑，却被男人止住，他用微弱的声音说：“谢谢方丈。姑娘，我们收拾便是！”然后，他的朋友走过去，将女人的尸体拖出去，便跟着离开。
“呵呵，大家继续啊！继续用膳！”太极大师当和事老缓和气氛，听他这麽一说，厅里的人开始说话了，也热闹了起来。
“邪公子，欧阳姑娘，师出何门啊？”太极大师笑眯眯的问。
这个人，真是越老越恐怖，对刚刚的事情好像没发生一样，能够无所事事的说出这样的话，武当的传人也不是吹得。
“血蜥老人。”
“血衣老人。”
我和邪夜轩异口同声的回答，而师傅却不同。
血蜥？我以为是爹，怎么会是血蜥呢？两人都有血，那必定有关系，上次他还没有跟我说完呢？！这次一定要知道个清楚。
邪夜轩给我一个歉意的微笑，我瞪着他，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口气，然后不理他。邪夜轩的手在下面偷偷的爬了过来，扯了我的衣角，想求我的原谅，我想拉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死死的握住。
“血蜥和血衣？！”太极大师惊讶的叫出声，随即看着我跟邪夜轩，明白似的点头，赞赏的说：“不错，也只有那两个老家伙会有你们天资过人的徒弟啊！哈哈……”然后他倒了杯酒喝下去。
邪夜轩挑眉问他：“大师认识家师？”我也同样有这样的疑问。
太极大师点头，像回想记忆一样的对我们说：“血蜥和血衣是师兄弟，他们两个在江湖上是所有人的噩梦，当然事情是这么回事，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两兄弟极好，容貌俊美潇洒，盛气凌人，所以杀人无数，却不知怎么的，在留下腥风血雨后消失了，没想到他们收了你们两个徒弟。呵，当年我根本拿他们两个没办法，既然是朋友，也没有办法阻止。”
“噩梦？”邪夜轩疑惑的问道。
太极大师解释道说：“是啊！记得那次是因为一个刚崛起的门派，动用了许多关系，与血衣有了冲突，血衣突然受了伤，血蜥就开始大开杀戒为血衣报仇，那个门派的人无一生还，其他的武林中人都来挑战血蜥，血衣的伤势好后，两人便在江湖上杀了一半的人，所有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总是感觉，血蜥和血衣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微妙，而他们没说，我也没问。”
微妙？血蜥师叔为了爹？哇，那么就是说爹和师叔是断袖，不，正确是禁断之恋！惊讶，惊讶，真的要我惊讶，那兰姨不就是没希望？传说中的断袖之癖发生在爹和师叔身上……
我的脑中乱乱的，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我看了看邪夜轩，他根本没什么表情，难道他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知道的都比我的多？！
晚膳已经结束，云儿领着寒麟回房了，现在留下我和邪夜轩在花园中漫步，顺便弄清楚我心中的疑惑，算算账。
“为什么你不跟我说清楚？师叔就是你的师傅？”我看着他那俊美的邪气的脸问，说出我心中的埋怨。
邪夜轩柔柔的说：“对不起，我只是想晚一些告诉你。”
夜晚的风吹起我们两个的红衣，撩起青丝，提升起一种暧昧的气息。
“上次的，你还没有说完，今天，我要全部知道，一字不漏的。”我靠在近处的凉亭的红石柱上，看着花园的人工造成的一条小湖，泛起涟漪说。
邪夜轩走过来，紧挨着我玩把着我的手指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会说，一字不漏的说给你听。”他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娘就在那个时候在也没有找过我，当我跟那个男人回到皇宫时，许多人都想巴结我，因为那个男人视我为唯一的皇子，他们巴不得我在那个男人面前说他们的好话，可是我谁都不想理，我厌恶讨厌他们，甚至想杀了那个男人。其他的妃子对我是恨极了，她们每次都装作喜欢我，疼爱，背地里却想置我于死地，哪怕伤了我的命也可以，当然，那些称我为兄弟的人，同样想杀了我，因为我抢了他们的一心想坐上的位置，他们费了那么多心机，在那个男人面前讨好、努力，一切都在我出现后，化为乌有。哪怕杀了我也不解气，可是他们终究不敢动我，因为怕我会告诉那个男人。呵，可他们不知道，我宁愿他们杀了我，我根本就不稀罕那个位置，我只想逃离那个地方，虽然华丽却是牢房一般。其中，有几个皇兄，他们联合起来偷偷的揍了我一顿，我伤的很重，却倔强的不发声，哪怕是疼痛难忍，我知道，那样就证明我会输，我才不会，我要赢，赢给自己看，赢给我那可怜的娘看，没有人能够伤害我身边的人，除非死。”
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里忍受着心疼，是的。我心疼他，在没有来古代的时候，我在父母身边享受着，可是邪夜轩却要承受那些痛苦，那些到我失去后才懂得。
风开始变得有些冷，让我微微颤抖，邪夜轩搂紧我，两人互相拥抱。我不知道我能够做什么，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回忆的疼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让他重新温习那些可怕的往事，只是为了我想要了解的疑惑，得到那仅仅的答案。
“不，不要说了，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我摸上他的脸，捂上他的嘴，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邪夜轩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然后放下握在手中，笑了下接着说：“听我说完，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告诉你我的一切，我的所有，让你彻底的了解我。好么，小爱？”
我只能点头，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说下去。
“知道吗？在我以为绝望的时候，是师傅出现了，他跟我说，如果我想要让自己强大，那么就要学会忍受，坚强的活下去，然后用尽这世间最残忍的方法去回报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后来，我拜他为了师，他教我所有的武功，教我怎样生存。然后，他带我去了师伯那里，然后我就认识了你。师傅跟我说，想要变得强大，那么就要拥有绝世的武功，去打败别人，更不能心慈手软，那只是为了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后来，我就在师伯那里遇到了你，自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后，我就无法忘记。你那么冷漠的对我说，说我太弱，我好生气，从来没有那么生气，所以我推开了你。可是我又开始后悔了，我怕你会讨厌我，我更不想你说弱，所以我更加勤快努力的学武，要超越所有人。也从那一刻，我认定你是我的新娘，一个人的，一生一世的。当我拥有就算连师傅也无法跟我对抗的武功时，我握着剑对这那个男人的胸口，看着他，想要看见他的血，来洗掉那些在我身上的肮脏关系。可是不知道娘什么时候来到皇宫，她突然冲进来抱住我，大声的哭，叫我不要伤害那个男人，我放下了剑，为了娘。男人依然没有废了我的位置，可是我已经没有人能够伤害了，所以离开了。我知道自己长大了，所以，我便开始寻找你的消息，时时刻刻关注着你，我怕你会被人夺走，那样我会失狂。师傅告诉我你要出去闯荡的时候，我来不及想就找你。”邪夜轩他温柔的笑，笑的天地都会失色，那么俊美的脸，让人失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