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躺着并不是个办法,当阳光爬下床头的时候,门再次被敲响了。这是旅馆的老板来收房了,哈扎尔无奈地爬了起来,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旅馆。
面对着街上稀稀疏疏的人流,哈扎尔用手遮挡着阳光,竟一时不知何去何从,以自己现有的财产,走回到圣马力诺肯定是不现实的,除非沿途风餐露宿,但是这对哈扎尔这个低级魔法师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看来只能去做些任务了。哈扎尔回顾了一下地图,想着南门走去。哈扎尔昨夜进城走的是东城门,自然是不用横跨整个范加尔斯。
那个时代,佣兵公会还没有诞生,并没有人去管理佣兵的身份,当然也就没有什么经过系统规划的任务。所有的佣兵任务都是当面结清,一手交钱一手交任务。不过早期的任务板已经出现,委托人或是站在任务板附近寻找佣兵,不是在板上张贴告示,留下联系地址与赏金,自会有佣兵接下告示前往联系。既然没有人管理,任务失败的惩罚以及任务的完成判定也就无从谈起,大多是自行商议,这就产生了许多碰运气甚至以此为业的佣兵流氓,最好的例子就是千年前的起义军首领之一,人族独立最伟大的英雄,佣兵杰克,佣兵流氓的称号也从他而起。
这样看来,似乎佣兵是个人人都可以入的行业。其实不然,几乎所有佣兵都是有一技傍身的大多是修炼斗气的。此时的斗气已经基本完善了,与现在相比也就差了一些威力以及属性,人族斗气的起源与人族魔法相类似,但是远比人族魔法成型的早,人族魔法起源于精灵魔法,而人族斗气则源自兽人的气。人族斗气具体是何时成型,史料已经不可考证了,可以肯定的,人族魔法出现前,斗气几乎是人族生存的根本,如果不是先祖为了生存,用生命堆叠出了适合人族的斗气,几乎可以肯定,人族根本撑不到迪亚斯、杰克这一代降临的那一天。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斗气的成型过程或许比魔法要慢一些,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迪亚斯一样天赋过人,但是相同的,它的成型过程肯定与魔法一样痛苦。据史料记载,人族魔法的第一代先行者,共计1224人,明确活过40的,只有第一任迪亚斯学院院长塔林,而人族魔法的始祖迪亚斯,虽说史诗记载,杰克与塔林遇到他时,他已经“年老体衰,弯腰驼背”,但是根据后世考证迪亚斯笔记之后,基本已经肯定了迪亚斯牺牲时的年纪,38岁。
将这些并非人族的才能完全复制过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正因为先行者们的努力与勇气,后代人们的不断改进开发,最终诞生了人族特有的魔法与斗气,让人族这个大陆最弱的智慧种族,成为了大陆的统治者之一。
不过并不是所有佣兵都修炼斗气,有很小一部分佣兵是修炼魔法的,他们是在贵族斗争中失败的小贵族,他们无法生存下去,只能沦落到与他们一直鄙夷的佣兵一起谋求生活。让人讶异的是,这些贵族的后代如果沦落为平民,他们竟不会将魔法传承下去,而是让其后代修炼斗气或者另谋生路。究其原因,这要说到一个沾满鲜血的组织,贵族评议会下属血统保证局。以现有史料来看,末法时代结束前,几乎所有平民法师的死亡都出自血统保证局之手,甚至在贵族评议会解散十几年后他们仍有活动,根据塞弥尔图书馆的明确记载,这一组织最后是彻底灭亡了,五个平民大魔导师联手,推平了那个组织最后的根基。而为了避免断子绝孙,那些小贵族自是不敢把魔法传授给他们已经沦为平民的后代。
但即便如此,哈扎尔这个带有魔法戒指——这是一年前,爱洛送给哈扎尔的礼物,只有一点小小的节省魔力的作用——的人的出现,还是让那些粗犷的佣兵们惊讶的,哈扎尔基本是盯着任务板下所有人的目光,来到了任务板下面。
这里的环境十分的嘈杂,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声说话,为了让自己的委托人听到,佣兵们只能用更大的声音说话,这让哈扎尔脑壳一阵阵的难受。
哈扎尔抬头看着任务板,但是基本看不到上面的告示,前方一排排高大的佣兵组成了一堵基本密不透风的人墙。哈扎尔踮起了脚,但是只看到了告示的一角。后面还不断有人挤过来,这让哈扎尔十分难受,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肺都被挤扁了。
为了活命,哈扎尔放弃了在任务板上找到任务的挣扎,艰难地挤出了人墙。张着嘴,喘着粗气,哈扎尔看着任务板下不断变厚的人墙,有些无奈。只好转向附近,寻找那些还没有被佣兵们瓜分的委托人。
然而,这个时间点,委托人还有剩余基本是不可能的。这几乎是委托人与佣兵之间的默契,他们基本只在一天的清晨与傍晚进行一次任务的交接。这种默契也影响了后来的佣兵公会,佣兵公会的任务更新就是在每天的清晨与傍晚,不过还有紧急任务板的存在,这需要委托人支付多余的金币给佣兵公会。
哈扎尔合计着是否再在范加尔斯待上一天,但是身上的铜币没有多少,魔核是否能够使用还要看运气,这让哈扎尔犹豫不决,只能在附近四处张望,寻找转机。
“这不是昨天那位法师先生吗?”
后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哈扎尔转身一看,居然是昨天帮助自己的那个落魄商人,他已经再次坐上了他那辆有些破烂的马车,此时正十分友好地看着哈扎尔。
“啊,您好,先生。”哈扎尔也回以友好的问候。
“您这是在?”
商人明显是问哈扎尔在这里的原因。
“本是想做些任务赶路的。”哈扎尔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您也知道我的状况。”
“啊,法师先生,你是第一次做佣兵吧。”这是一个肯定句。
“啊,是的。”
“难怪如此。”商人扬了扬马鞭,思索着什么,然后说,“这样吧,我这路途有些遥远,需要一名护卫,不知法师大人能否屈尊?”
“我这次是去圣马力诺,不知?”
“啊,那离我的目的地不远,你自可放心。”
“竟然这么巧!”惊喜来的太快,让哈扎尔有些失控了。
“上车吧,法师先生。”商人说道,“堵在这里不好。”
“叫我哈扎尔就可以了。”说着,哈扎尔便爬上了马车。
“原来是哈扎尔先生啊。”商人的表情却十分难以琢磨。
“那请问您的……”
“叫我车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