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威大酒店二楼的餐厅,秦禹城和秦小曼正在吃早餐。
“爸,是谁陪你来南城医院的,还是说一个人来的?”
秦小曼吃着早餐就随意的问秦禹城,这会才早上6点钟,餐厅里吃早餐的人不多,可能很多客人都还没有睡醒呢,显得有点儿冷清,秦小曼不知道该跟父亲聊些什么,恰好也有点好奇咋就没见到一个亲人呢。
“你大伯和二伯,他们开车送我来住院就回去了,家里有事要忙,走不开。”
“哦,那叔叔他们呢,他们在忙什么?”
“你四叔在工作呢,他要盯着家里的公司运行。”
“我五叔呢?”
“他啊,不知道在哪鬼混。”
秦禹城说到自己最小的弟弟秦天成是有点无奈的,但谁叫自己的母亲最疼惜他呢,总是袒护着他,一点都不让他受苦,整天在家无所事事的,都这么大一个人还老叫自己给钱,唉,要是自己不在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养活其一家子呢,虽说侄子侄女们都有挣钱生存的能力了,但侄子们总是要成家立业的啊。况且最小的侄子是自己的最疼爱的孩子,唉,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哦。”
秦小曼没再说什么,对于父亲秦禹城的态度是最清楚不过了,他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永远都排在第一位,自己和母亲还有妹妹永远是最后一个才考虑到的,想想就觉得悲哀。
“爸,一会你先去病房等待检查,我去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
“嗯,其实没啥大事的,问不问都一样的。”秦禹城满不在乎的说。
“那怎么行,即使是没啥事情,但也得问清楚啊。”
“好吧。”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秦小曼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秦小曼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屏幕,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叔叔秦天成的来电。
“爸,是五叔的来电,你先吃着,我去接个电话。”
“嗯,去吧。”
秦小曼走到餐厅的拐弯处接起了电话:“喂,五叔。”
“靠,你终于接老子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不接了呢。”
“有事吗?”
秦小曼对这位叔叔实在是提不上喜欢,整天给自己添堵的人,谁会乐意跟他说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是你五叔,你不打电话回来就算了,我主动打给你还这个态度,真是没教养。”
“哦。”
秦小曼不想与他再多说一句话,连争论都不想,想想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秦小曼就感觉一阵阵的后怕。这么多年,那件事情还是像恶梦一样在秦小曼的脑海中深深扎根,只要是一跟当年事件的人说话,秦小曼就会从心底感到恐惧。秦小曼有时候在想,或许有一天,自己会被逼疯了。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秦小曼想早点儿从这种错终复杂的关系中解脱出来,每一天对于秦小曼来说都是煎熬,虽然秦小曼表面上看起来很无忧无虑的,但其心里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境况必须得靠自己解救自己,靠别人的话,那只能等着被人任意的摆弄。
“你。”秦天城被噎住了,没想到自己的侄女居然不跟自己争辩了,这还是那个毫无心机、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侄女小曼吗?咋感觉小曼都变了呢,变得连自己也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小曼,我告诉你啊,你爸爸住院了,你要是孝顺的女儿,就麻溜的滚回来。我和你伯伯他们下午去医院看你爸,告诉你啊,你爸爸还是我开车送去医院的,我还出钱垫付了医药费呢,这你可得还我啊。”
“哦,是吗,我知道了,我正在吃早餐,你需要什么医药费还是亲自跟我父亲说吧,我可做不了主。”
“呃……你在南城医院了?不是,我说小丫头,你以为五叔骗你啊,昨天真是我送你爸过去的,而且是我垫付的医药费。”
秦天城打赌秦小曼不会跟秦禹城说这事,因为早就看出来秦禹城和秦小曼不合,总是刚说三言两语的就开架,根本不会关心对方到底过得咋样。
秦天城还真是打错算盘了,秦禹城虽然跟秦小曼关系不咋好,但好多时候秦小曼还是很关心自己的父亲的,父亲有啥事,基本都会问清楚或者处理清楚,只是秦小曼太低调了,做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好处宣扬,以至于别人都以为秦小曼是一个啥事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
“爸,五叔问你什么时候还他垫付医药费的钱?”
秦小曼故意拿着电话大喊,电话对面的秦天城没想到秦小曼来这么一出,吓得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秦小曼若无其事的拿着手机回来,坐在原来的座位上继续吃早餐。
“刚才你叫我了?”
秦禹城有点疑惑,刚才似乎听到秦小曼叫爸了,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听不太清楚。
“哦,是这样。”秦小曼放下筷子,看着秦禹城说:“五叔说他昨天送你来医院,还说帮你垫付医药费了,问你什么时候还他的钱。”
“啪!”的一声响,秦禹城重重扔下手中的碗,一脸狠厉的看着秦小曼说:“贱女,你到底要挑拨离间我们兄弟感情到什么时候?”
秦小曼抽出一张手纸慢慢的擦完嘴,盯着父亲秦禹城看了好大一会,才慢悠悠的说:“我本就没打算告诉你,是你自己非要问我的。”
“你……你还反了你,你……我告诉你,早知道你这么没教养,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应该把你直接掐死,省得我看见闹心。”
“可我现在就长大了,有本事你尽管来掐死我啊,你姑娘我现在可不是吃素的。”
秦小曼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也不看秦禹城一眼,就起身离座去买单。
“我就不陪你继续吃早餐了,免得相看两厌,我先去把账给结了,你随意。”
“你……气死我了!”秦禹城在秦小曼身后嗷嗷的喊。
这动静闹得这么大,餐厅里的人都看着这一对父女,秦禹城感觉脸上无光,再也没有胃口吃早餐了,赶紧灰溜溜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秦小曼结完账后,并没有立马回房间,在一楼大厅寻了个偏僻的座位坐着,就想这样静静的待一会。
秦小曼心里很难过,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宁愿相信一个自己的兄弟,也从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难道真的是因为五叔最小的孩子是父亲的孩子,所以父亲才会如此的纵容五叔?觉得是他自己对不住五叔,想弥补五叔吗?既然知道那件事是不对的,为什么还要让它发生?为什么到现在所有的过错都要自己和母亲以及妹妹来承担?明明做错事的不是我们啊。老天爷,你真的不公平,让好人受尽折磨,让坏人享尽荣华富贵。这世上,看来并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能是相对的公平吧。但秦小曼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享受过一次相对公平点的待遇。
“爸爸,我们在你的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秦小曼的眼泪嘀嗒的掉落在沙发上,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
“爸爸,其实我好爱你,但你为什么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一次,每次都是一棒子否定我所有的一切?在你的心中,你的女儿,就这么的没用吗,就这么的有心计吗,就这么的蒙骗你吗?”
秦小曼也想过潇洒的离开,但是,母亲和妹妹怎么办,她们都是无辜的啊,如果自己离开了,父亲肯定会把所有的怒火迁怒于母亲和妹妹,母亲和妹妹本来就被父亲吓得不行,特别是母亲,都被父亲粗暴的打得有精神问题了,而妹妹也被吓得不敢回家住。如果自己走了,她们该怎么办?
老天真是出了一个难题给秦小曼,秦小曼不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秦小曼想了很多,家人的事情和恋人的事情让她无暇应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待了多长时间,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猛了,秦小曼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医生,她怎么了,啥时候能醒?”
“她心脏有些不好,还有些贫血,其他的倒没啥事,休息休息就好。估计她今天之内就能醒过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建议叫她去做一个心脏方面的检查。”
“哦,那谢谢医生。”
“不客气。”
秦小曼的眼皮沉重得睁不开,虽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说话,但实在是太困了,困得眼皮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唉,还是睡会吧。
住院部11楼18室内,秦禹城的铺位空着。张亮看着空荡荡的铺位,被子和枕头整齐的放着,一点也没有人坐过的痕迹,秦小曼他们到底去哪了?
张亮拉住一个给隔离铺病人换药的护士询问:“这隔离铺的病人去哪了?”
“他啊,昨晚就没在这儿住,今天早上也没看见他来,估计是还没有来吧。”
“哦,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张亮站在走廊里,感觉自己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秦小曼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张亮掏出手机就打电话:“姑姑,叫人帮我调医院大门和海伦威大酒店大厅的监控录像给我,就要今天早上的,快,我现在就要看。”
“哎,我说张亮,你要这些录像干什么?”
“姑姑,你别问那么多了,你说过的,只要我回去跟你们一起住,提任何的条件你都会满足我的,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
“好好,你这孩子,等着啊,我这就让人调今天早上的录像发到你的手机上。”
“嗯,你快点啊。”
张亮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手机就收到姑姑发来的录像。张亮赶紧打开,当看到秦小曼晕倒的画面时,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根据录像的显示,秦小曼被送到了南城医院。
张亮赶紧打电话给姑姑,让她叫人查查秦小曼在那个病房。得知秦小曼在那个病房后,张亮飞奔着跑去等电梯,但嫌弃电梯实在是太慢了,就跑去爬楼梯,一路狂奔到秦小曼所在的楼层。
张亮在心里祈祷:“小曼,你一定要等我,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