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陈龙说话的水准还是差点意思。
这一番夸赞下来，楚轩都脸红了，心里满满都是羞愧与尴尬。
当然，这也就是他，有着后面十多年的经历，他很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但对于在场的柳思思及其他人来说，这些话听着还是十分感动加感激的。
只是这样一来，楚轩就更加尴尬脸红了。
但不管怎么说，陈龙此举都值得称道。
别说这个年代，便是放在十多年后，三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此，这样一笔入了口袋的巨款，想要掏出来再分出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因此，当大家都还在推辞不肯拿的时候，楚轩果断举起酒杯。
“为咱们陈总的慷慨大方干一杯！”
一句话，立马基调就定下了。
有了这把“尚方宝剑”，陈龙更加坚定，大家也不好再推辞。
至于具体怎么分配，那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楚轩没有理会，直接就拉着柳思思离开了包间，临走前又悄悄将饭钱给结了。
出到外面，阳光正好。
虽然是冬日，可中午的阳光终究还是能给人那么一丝丝的温暖。
楚轩胆子很大，一出来就拉住了柳思思的手。柳思思挣了两下，到底没有挣脱，最后便只能瞪了一眼然后红着脸由着他，心里却暗暗有些甜蜜。
就这样，二人漫步在冬日午后的校园中。一个是已经毕业踏入社会的职场精英，一个是高中尚未毕业还没来得及体验大学生活的高中生，即便如此，二人走在一起却是相当的和谐、般配，也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得相当的好。
“大学就是好啊，咱们这样光明正大牵着手都没人管，不想再高中，要是敢这样，嘿！”走到一处小亭子，二人挨着坐了下来，楚轩笑道。
柳思思白了一眼，目光羞涩中带着喜悦，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把手抽回来。
“别啊，让我多抓一会！”楚轩笑嘻嘻的抓住不放，说完低下头仔细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笑：“思思姐的手真好看，白皙修长，还特别的软乎。可惜啊，好好一双钢琴艺术家的手，偏偏要用来敲键盘！”
说完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开始摇头晃脑。
柳思思到底没忍住，“呸”了一口，又忍不住笑道：“你啊，惯会说这些话来哄人，跟你说，思思姐才不会上你的当！”
说完傲娇的扭过头去，脖子微微扬起，露出白皙颀长的脖子，宛如高贵的白天鹅。
见状，楚轩暗吞口水，眼珠子一转，凑过去叼住耳垂道：“思思姐，晚上我们一起去跑温泉好不好？”
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耳垂都是十分敏感的地方，柳思思自然也不例外。
这光天化日的，被某孙子这么一叼，顷刻间她就软了，整个人浑身酥麻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根本都没听清这孙子说的什么玩意儿，她就稀里糊涂应下了。
目的达到，楚轩也松开嘴，毕竟是白天，还是在校园里面，这个年代风气可没后世那么开放。况且，思思姐可是很脸嫩的，他可不想她难做人。
即便如此，回过神来，柳思思依然气呼呼好半天没理他。
他也没在意，自顾自就将一早校门口事件的后续处理说了一遍，跟着又说起方才包厢里分的钱不能陈龙一个人出，回去公司还是要补偿一部分。
就这么说着说着，两个人很快又好起来，有说有笑。
因为早上校门口发生的事，招聘会也延后了，原本准备下午开始的招聘会改到明天上午开始。
对于楚轩来说，这是极好的事。
整个一下午，他就陪着柳思思在校园里面溜达。
陪她去图书馆，陪她去最常去的自习室，陪她到专业课教室后面听一会专业课又悄悄溜走，最后，柳思思还带着他去看了她大学时候的宿舍。
就这样，不知不觉，一个愉快的下午过去。
……
时间刚过六点，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沪市戏剧学院。
从食堂出来，凌悦悦安静的走在路灯下，在她身旁，男友于亮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诗词歌赋时政乐事，听着，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夜很宁静，全无半点喧嚣与烟尘！
一切似乎也跟从前没两样，路灯、男友，两个人静静的走，开心的笑。甚至于，因为母亲顺利手术，情况比从前要好得多。
只是，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经历了破瓜之痛，再次跟男友走在一起，她心中满满都是罪恶感。
此刻，每走一步，那若有若无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她是个不洁之人，她是可耻的背叛者。同时，也提醒着她已经由一个纯洁的女孩儿蜕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恨吗？
说不上，因为一切是她自愿的，况且，对方真的帮了她很多。
至少，如果这次遇上的不是他，那么她不但要经常旷课去上班，而且可能要经历许多不同的男人。
只是……真的不甘心啊！
想着，她心中愈发惆怅，不由自主便叹了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于亮终于才发觉她神态有些不对，停下口若悬河的话语，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啊！”凌悦悦勉强笑了笑，想了想，又道：“忘了告诉你，我妈已经手术过了，很顺利呢！”
“是吗？”于亮笑笑，道：“那恭喜你啊！”
若是放在以前，这话凌悦悦可能就开心的接受了，只是今晚，她忽然就觉得特别失望。
太平淡了，仿佛敷衍一样！
真的，于亮的家境不差，这一点很早她就知道。诚然，她跟他在一起并不因为他的家庭条件，她也没接受过他半点经济上的援助。
但是，母亲重病住院这种时刻，真的，她很希望他能帮帮她。
可是，他没有。
不但没有，他甚至都没问过一句。
是以，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若是她不提，他是不是压根就不记得她母亲重病需要住院手术。
不过……
算了，事已至此，说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呢？
想着，凌悦悦心里苦笑，重新抬头，满是期盼笑道：“明天下午有空吗？陪我一起去看看我妈好不好？”
“明天下午啊？”于亮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恐怕不行，明天我们宿舍要跟一女生宿舍联谊，没时间呢！”
“是吗？你不去不行啊，反正你有女朋友的！”凌悦悦笑，心里却开始哭泣。
于亮摇头，理所当然摇头笑道：“当然不行，说好了都去的，我要不去多不给人面子啊？”
说完，又自以为是幽默道：“放心啦，我有你就够了，不会跟人勾搭不清的，也就是个过场。”
真的就是过场吗？
如果就是过场，那为什么就不能不去？
别人的面子重要，那我的面子呢？我的面子就不重要了吗？
凌悦悦还是笑，心里很多话想说，却一句都没说出来。
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她再次笑道：“下午不行啊，那上午呢？上午有空的吧？”
“不行哦，上午有一堂课，课上完了约好一起去打台球的啦！”于亮依然笑着拒绝了。
凌悦悦还不死心，笑着问道：“明天不行，那后天总可以吧？”
于亮依然摇头，却没有任何理由。
凌悦悦好奇的看着他，不知不觉，心中冰凉。
半响，于亮目光躲闪，笑道：“好啦，别生气，后天真的有事。这样吧，等空下来，我陪你去医院探病好吗？”
原来是单纯的不想去！
原来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
凌悦悦就笑，内心却在流泪、滴血。
此时此刻，那张熟悉的、魂牵梦绕的脸看上去那样陌生，那样嘲讽。
可最终，她还是笑了，很甜，很美，道：“好啊！”
话到此处，路程也结束了。
对面走来于亮宿舍的男生，随口招呼了一句，于亮走了。
她知道，他们会出去喝酒，唱K，还会打台球，又或许，还有更多更好玩的娱乐活动。
然后，她就一个人躲在路灯的阴影里哭，哭得稀里哗啦。
直到某一刻，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她才终于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
楚轩可不知道凌悦悦还有这么一遭，他也不知道他在水晶宫这么一露面，经理的电话就打到凌悦悦那边去了。
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跟柳思思一起放松一下。
当然，若是能说服思思姐，由他来当她的搓澡工按摩师，那就更加爽歪歪了。
可惜，一直单细胞的思思姐这次聪明了，压根不上当，说什么都不让她弄。
最终，还是跟上午一样，两人隔着屏风，各自一个温泉池边泡边聊天。
唯一不同的是，柳思思那边的美女技师一早就安排好，他这边则等了十多分钟才到。
然后定眼一看，他也乐了，“呵，怎么又是你啊？”
“就是我，怎么，你还不乐意啊？”凌悦悦心里不痛快，加上本能觉得这人不可怕不会伤害她，是以说话有些放肆，至于那些“奴婢”“少爷”什么的，更是早早的就没影了。
楚轩也没在意，很是自然变靠为趴，嗤笑道：“看你的样子，刚哭过啊？说说，是不是被男朋友给甩了？要不要我出面帮忙解释一下？”
靠，果然坏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一听，凌悦悦立马就恼了，好一阵用力，揪得某人哇哇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