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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帮人运毒省级劳模一念之差成囚犯

许安平 阮贵洪

初春的凤城银川,阳光明媚,柳絮飞扬,人潮如涌。

这天傍晚时分,从宁园对面的新华书店里走出一个年龄在50多岁,戴副眼镜,身着蓝色西服,肩背绿色挎包的男子。他来到书店旁边的一个书报亭旁,手里拿着一瓶“娃哈哈”饮料,不停地向两边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没过多久,由远而近驶来一辆绿色出租车,慢慢地停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后,从里面下来一位身着西装的年轻人。在和他交谈了一会儿后,双方都确认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个年轻人便邀请他上车。

拉开车门刚要上车,忽然从四周围上来五六个人,其中一个人抓住他说:“我们是警察,你因涉嫌运输毒品被捕了。”听了这话,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很快明白了: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那个50多岁的男子名叫梁国华(化名),是云南省德宏州路西市某广告公司的老板。他曾获得过辽宁省劳动模范、全国新长征青年突击手等荣誉称号。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与毒品发生联系呢?

在部队的大熔炉里得到锻炼

梁国华出生在辽宁省辽阳市。他的父亲是辽阳市政工程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母亲是市政工程公司的工人,他是家中8个孩子中的老五。1968年2月,19岁的他参军到了部队。

来到军营,梁国华心中充满了远大的抱负。他好学上进,头一年便被所在部队评为优秀战士;第二年,他被送到石家庄步兵二○一医院学习推拿按摩技术。两年后,他学成归来,被分配到部队卫生所工作。

因有绘画特长。不久,他又被推荐到沈阳鲁迅美术学院学习。消息传回家乡,左邻右舍都说老梁家的五小子有出息,又学技术又上大学,将来一定有出息。

这时的梁国华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少人上门来提亲。然而,梁国华的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那就是他的初中同学,在辽阳市委汽修厂上班的刘晓君(化名)。

1973年10月,梁国华与刘晓君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相互鼓励,一个在地方年年被单位评为先进工作者,后来还被提拔为供销科长;另一个也不断进步,先后被提拔为排长、连长、营长。

转业到地方成了有名的优秀企业家

1979年,梁国华转业到地方工作,任辽阳市碳素厂办公室主任。

1980年,梁国华调到辽阳市交通局汽车大修厂任劳资科长。这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岗位,找他办事的人特别多,但他坚持原则,该办的办,不该办的决不给办,因而得罪了不少人。

1982年,辽阳市进行工业并转。交通局汽车大修厂要改革了,厂长们都利用关系调走了,把个烂摊子甩给了梁国华。根据当时的情况,梁国华通过调研,向上级部门提出把一个厂办成3个厂的建议,很快得到了上级的批准。

就在这个时候,大批下乡知青返回城市,如何安排这些人成了当时市委、市政府工作的当务之急。交通局汽车大修厂一厂变三厂,一下子解决了近5000人的就业问题,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肯定。梁国华也成了其中一个厂--石油管道配件厂的厂长。

厂子刚成立,一没有资金,二没有技术人员,梁国华通过朋友借来两万元启动资金,一边建厂,一边培训工人。那一阵子可忙坏了梁国华,也累坏了梁国华。他使出在部队里练就的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硬是让一个初建小厂创造出了奇迹:建厂当年赢利4万元;第二年赢利8万元;连续8年利润翻番,到1989年,工厂已有员工580多人,利润已达500多万元。

骄人的成绩为梁国华赢来了不少荣誉。1985年,以团中央和国家人事劳动部为主的国家五部委在北京召开了“安排回城知青和待业青年就业经验交流会”,命名了100名全国优秀企业家,当时仅36岁的梁国华就是这100名优秀企业家中的一个;1986年,梁国华又被团中央授予全国新长征青年突击手称号;1987年,梁国华被辽宁省授予劳动模范称号。

在荣誉面前,梁国华不骄不躁,继续带领工人发展企业,在与辽阳化纤总公司建立了业务往来后,企业的发展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到1992年,企业的利润已超过1000万元,在辽阳市也算是个龙头企业了。那个时候,在辽阳市提起石油管道配件厂,没有人不知道的;提起梁国华,人人都竖大拇指。

远走他乡创办广告公司

1993年,东北的经济形势发生了变化,不少企业步入了低谷,辽阳市又一次对企业进行改革。这一年年底,石油管道配件厂在改革中被拍卖给一个从浙江到辽阳发展的生意人,梁国华下岗回到了家。

回到家的梁国华闷闷不乐,妻子和孩子不但没有埋怨他,还常常宽慰他。梁国华心里明白,他与妻子结婚后6年时间两地分居,虽说后来转业到地方和妻子团聚,但多年来他当领导经常出差在外,加上妻子身为供销科科长,也经常在外奔波,他们常常是你回来了我出差,我回来了你不在。本来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就让梁国华感到亏欠了妻子,如今又下岗回家让老婆养活,他从内心更觉得对不起妻子。不久,他决心放下面子,走出家门创办自己的企业。

梁国华想起两年前他曾去过云南省的一些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是个创办企业的好地方。于是,他动身前往云南考察。1993年底,他来到了云南德宏州路西市。

在旅馆住宿的时候,梁国华认识了从河南到路西市谋求发展的杜志明(化名)。杜志明是学医的,也有行医资格,他此次从河南到云南,想开一家诊所。两个同样想在少数民族地区发展的异乡人遇在一起,一个懂得医疗技术,一个学过推拿按摩,两个人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没有几天便成了朋友。

路西市是德宏州政府所在地,这里相对而言人口众多,交通便利,杜志明便在路西市较繁华的团结街中段开了一家诊所,聘用梁国华在诊所内从事推拿按摩。

转眼两年过去了。梁国华从事推拿按摩也挣了些钱,但他从内心来讲不想再给别人打工。这两年来,他常常在空闲时间上街考察,发现利用自己的美术专长,在路西市开办一家广告公司应该很有市场。

打定主意后,梁国华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杜志明。杜志明也很赞成他的想法,还借给他1.5万元钱当启动资金。恰在这时,在杜志明开办的诊所旁边,有一家门面房要出租,梁国华便租了下来,开办了自己的广告公司。

广告公司开业了。放完喜庆的开业鞭炮,杜志明让梁国华做成了第一笔业务:给自己的诊所制作门牌广告,同时装饰诊所。在这笔业务完成后,梁国华一算账,自己竟然挣了1000多元钱。梁国华高兴地把自己的情况打电话告诉了远在辽阳的妻子,妻子也为他的成绩感到骄傲。

在以后的日子里,梁国华扩大了业务范围,既做灯箱广告和各种牌匾,也搞电脑喷绘,同时涉足美术字画装裱。凭着自己的勤奋和良好的信誉以及适中的价格,梁国华很快在路西市的广告市场中站稳了脚。在广告公司开业两年后,梁国华先偿还了杜志明的5000元借款,剩余的1万元钱说好在下一年年底前还清。

违法运输毒品走上不归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梁国华欠杜志明的1万元钱一直因忙碌而没有偿还,杜志明也没有提起。

2003年春节,已有几年没有回过家的梁国华打算回家过年。然而,春节期间生意特别好,为了多挣些钱,梁国华放弃了春节期间回家的打算。

春节过后,梁国华把手头的几万元钱寄回了家,身上只留下不到5000元的路费,准备启程回家。

当他向杜志明告别时,杜志明提起了还钱的事,梁国华说他的钱都寄回家了,身上的钱不够还账,再说他回家待上个把月还会回来。退一步说,即便他回去后真的不再来了,他店里的东西还值几万元钱呢!可杜志明却不这样想,他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是开广告公司的,我是行医的,你的东西给我也用不上。再说,我们都是外地人,你真走了不回来我到哪里去找你?”

听了这话,梁国华犯了难:还钱吧,没有;不还吧,走不了。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杜志明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梁国华能帮自己的朋友从这里带点东西到宁夏银川,欠他的1万元钱就不用还了。梁国华疑惑地问是什么东西,杜志明明确地说是“白粉”。梁国华听了这话一愣,问这东西能带吗?杜志明笑着说:“没事,你只带一次,再说量也不大,不会出事。”想想再没有别的办法,梁国华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杜志明带来3个陌生的年轻人,交代梁国华不要问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只管把他们交给他的347.9克“白粉”带到银川就行。当梁国华问到银川后东西交给什么人时,他们说这个不用他操心,到银川后就会有人给他打电话约定见面地点,只要他在约定的地点手里拿一瓶“娃哈哈”饮料,就会有人与他接头。临走的时候,这三个人还交给他一部手机,以确保联系。

梁国华小心翼翼地将白粉藏到行李箱的底部,然后提心吊胆地坐上了车。经过5天的煎熬,他终于到达银川。

美丽的凤城银川给梁国华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但他无暇欣赏银川的美景,只想赶紧把货交给接货人后,赶快回辽阳。当天下午5时左右,那3个年轻人交给他的手机终于响了。有人在电话里询问他到了哪里,他赶紧回答自己已经到了银川。那人便告诉他到鼓楼附近,在宁园对面的新华书店旁的书报亭边等人,一会儿就有人坐绿色出租车与他接头,还特意叮嘱他手里一定要拿一瓶“娃哈哈”饮料。梁国华很快到了鼓楼附近。为了稳定情绪,他先到新华书店里转了转,然后才来到指定地点。接下来便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梁国华不知道,其实他从云南出发后不久,就被警方盯上了。落入法网后,梁国华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然而为时已晚。

2003年9月26日,梁国华被银川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运输毒品罪一审判处死刑。梁国华不服判决,上诉到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了他的上诉,维持原判。梁国华还是不服,又申诉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经过审理后,判梁国华有期徒刑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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