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震撼还是震惊，看着手机上的寥寥几个字，苏锦的眼眶越发的酸胀了起来，看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为……为什么？”
苏锦颤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不解，好像是在问这一部不会说话的手机，又好似在问在场的人。
警察对死人闭口不提，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去档案室调出她的档案，甚至于是，怀疑自己和她有什么私人恩怨。
不解的看着江素素，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掉，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处，那里好似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改变，如果她不说，我们更加不会知道。”
江素素惋惜的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沉痛的表情。
‘如果可以，我也想问一问，为什么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洗干净这口不应该她背负的黑锅。’
收好自己内心中的情绪，江素素伸手拍了拍苏锦的肩膀，让她不要太过于的伤心。
“所以，素素姐，准备怎么做？”
苏锦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将心里的伤心暂时收好，比起自己的伤心，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质疑的眸光，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何晓悠会发出那样的短信然后跳楼自杀，而且就在苏锦进公司的那一刻，从楼上跳了下来，险些砸到了苏锦的脑袋。
现在想起来，苏锦也忍不住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既然她已经承认了，我还能怎么做？”
江素素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冷笑，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苏锦。
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一颗大树，树大招风，眼下公司的情况危急，何晓悠偏生在这个时候跳了楼，而且还发了这样的短息，先不论事情的真假，她终究是承认了……
“我不想在多生事端。”
江素素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苏锦，冷着一张脸好像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狠下心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楼下还有警察等着盘问事情，你先回去。”
命令一般的口气容不得苏锦在多说任何的话，她就害怕这个时候的凯特乱了阵脚，不该说的，该说的，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她刚拉开办公室的门，苏锦突然大声的从背后叫住了她。
“素素姐！”
苏锦快步跑到她的身前，拉着她的右臂，皱着眉头用恳求的语气说着：“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短信上，何晓悠承认了，泄露设计稿的人是她，短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在这浓厚的悔意，甚至还带着深深的无奈。
她说自己是为了钱，现在事情闹成这个地步，她是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只能还江素素一条命，死后不管公司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别人对她是什么看法，她都无所谓。
苏锦的心异常的疼痛，在这个公司，她是第一个愿意靠近自己的，也是第一个主动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对自己的照顾，也无可挑剔。
想起这些事情，苏锦实在是没法子对这件事情徐手旁观。
苏锦那双眸子里面充满了哀伤与无奈，拉着江素素黑色的上衣不肯松手，“我求你，给她一个公道，她怎么可能会背叛你？”
她真的不相信，何晓悠这样的人会为了钱，出卖公司，出卖江素素，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
江素素沉默了片刻，无情的将苏锦的手甩开，这副模样像极了慕擎，对，就是这样的眼神，睿智中又带着几分虚假，好像洞察了一切真相，却又故意装傻。
起初，苏锦还想要在求一下江素素，不要那么做，可是当这样的眼神对上自己的眸子的时候，她伸出去的手好似被开水烫了一般，猛的缩了回来。
‘这不是她……’
看着江素素离开的背影，苏锦好像是自我催眠一般，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她不是江素素，她已经不是那个自己认识的江素素了。
同时她心里也暗自下定了决心，何晓悠已经为了这件事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就算设计稿是从她的手里泄露出去的，这个黑锅，也不应该她去背了。
知道这个时候再去求江素素肯定不会再有任何的作用，苏锦不再去恳求，看清了自己的心之后，随同皮特离开了公司。
出公司门口的时候，何晓悠的尸体已经被公安机关的人带走了，地上那一大滩血渍清洁工人还来不及去清理，苏锦似乎还能够从空气中闻到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了一眼身后公司，一股寒意在苏锦的心里扩散开来。
‘原来，自己曾经看到的，都是她的一部分，她的骨子里，跟慕擎也没什么区别。’
苏锦怨江素素，她的不公。
“她走了吗？”
江素素站在凯特办公室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眼睛盯着楼下的那一滩血渍，眉间带着一股浓厚的哀伤。
凯特就站在她的身后，眸光里满是心疼的神情，眼底一闪而过的怨念，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走了。”
大概，还能够为了何晓悠的死那么耿耿于怀的外人，也就苏锦了吧？
“那就好。”
江素素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嘱咐凯特。
“暂时不要让她进公司，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让她回来……”
‘回来……她多半也不愿在回来了吧？’
呵呵……
“嗯。”
凯特轻声应答，原本浑身充满‘女性艺术’的他在这一刻，好像也发生了千丝万缕的变化。
“不过，她大概不会在回来了。”
凯特道出了江素素内心深处的心声，声音冷静的过于可怕，让江素素的心里更加的烦闷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江素素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生怕凯特在追问什么似得，快步走出了她的办公室，实在是不想要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她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她也害怕自己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中，会意气用事。
